49
49、第一章 。。。
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但那时间或许比两年长，也或许比两年短。利威尔却仍旧坐在壁上，等待着艾伦回来的那一天。
艾伦，和莱纳见面后，又有什么动向呢？为什么还不回来？不安和急躁不断加剧，腐蚀着利威尔的精神。
完全不能确保——艾伦能够回来。那只是口头约定。
即使如此……还是等待着。和猜疑战斗着。——这也算是一种信任吧。重要的不是约定，而是相信他会归来而等待着。
对这么想的自己苦笑。
「……」猛地站起身。
——是谁？
立体机动的声响。听起来就在附近。不止一个人。好像是在露丝之壁。
在露丝之壁的人莫过于三个人。坏的预感无可避免地降临了。暗暗地握紧刀柄。现在，采取引人注目的行动是下策。但是，要问出艾伦的下落。
仿佛嘲笑越来越急躁的利威尔似得，远处的声音和街道传出的喧哗声一齐涌入利威尔耳中。
——两个人么。吞下因急躁而紊乱的呼吸，利威尔抬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个人。
莱纳……
——那个人是。
褐色头发和、碧绿色眼珠。
——艾伦。
颤栗传遍全身。
他……艾伦，仿佛像幻影一般地伫立着。
他们两个一起出现，那么——艾伦，他……
然而，恐惧感占了下风，利威尔像受到引力般，向艾伦靠近。手中紧紧握住刀柄。走了几步，朝艾伦的移了过去。
艾伦仿佛在等利威尔似的。纹丝不动地站着。果然，与其说是看，还不如只是脸朝着这边，空虚的眼珠，那是利威尔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
隔开一定距离后停下脚步。像是要配合似的，重重地低垂的乌云开始降下雨滴。打在皮肤上的雨很冷。但是，这种感觉却非常地遥远。黑暗。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天暗得像夜晚。即使如此，艾伦的暧昧气质还是十分清晰。
艾伦缓慢地眨眼。分明这么暗，眼珠中映出的绿色却仍然清晰可辨。在静寂袭来的威压感下，利威尔看着艾伦开口道：「……艾伦？」
无言的间隔。像是要填补这块空白似的，利威尔继续说话：「你是，艾伦，……对吧。」
短短的一瞬，艾伦的嘴角显得略微上扬。但是，受到大雨的阻隔，无法看的真切。
「……利威尔兵长。」艾伦突然开口。悦耳的声音，穿过雨的缝隙，滑入利威尔的耳朵。
「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听不懂他的意思，利威尔皱起了眉。
艾伦空虚的眼神稍稍眯起。艾伦他——没有表情。可是。在利威尔看来，他仿佛在悲伤。几道透明的水滴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艾伦缓缓迈出一步。像是踏在黑暗的深渊般，走进利威尔。与空虚的眼珠四目相对。潜伏于其深处的深邃，几乎要将利威尔吞没。
眼珠的深处的黑暗是……
——绝望。
艾伦，绝望了。
绝望了、失望了、放弃了。
对于一切。也对于他自身。所以才会空虚。如今……觉得恍然大悟。恐惧消失了，难以言喻的感情取而代之地充斥着胸口。空虚的眼珠，现在正笔直地望着利威尔。利威尔也无法挪开视线。
他的手指轻轻地伸向利威尔的肩。——就在这时。
「艾伦！」尖锐的低沉声音，切开了艳遇朦朦的空气。艾伦的动作停止了，利威尔也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妳。」
三笠表情险峻，举着刀站在那里。刀刃反射着雨发出亮光，目标对准艾伦身边的男人。「艾伦，到这边来。」三笠带着不由分说的语气，命令艾伦。
「……」没有回答，静静注视着三笠。
利威尔的眼睛微微睁大，立刻又眯了起来。「……妳先把刀放下。」
「……」三笠咽下话语，闭上嘴。
一边注视着她那深刻紧缩的眉头，那踌躇的样子，利威尔像是要庇护艾伦似的挡在他的面前。
「……利威尔兵长。」
「……」无言地瞪着眼中混杂了不甘深色的三笠。冲动——并不会对谁带来好处。
「……、好吧。」沉默后，三笠沉着地点了点头，放下刀。不禁轻轻呼了口气。
回过头看，艾伦还是毫无表情地站着。「你说了……会回来的……不是吗？」没有反应。完全不明白，艾伦是怎么想的。为了不看漏艾伦的任何细微变化，目不转睛地继续说道：「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会回来的。」
只有下雨的声音，不住地敲打耳膜。静候着艾伦的回答。
莱纳也沉默着，从一开始就在观望着情势的走向。
艾伦目不转睛地望着利威尔，却不作回答地站着不动。不知道，像这样僵持了多久——艾伦略微歪着头，缓缓开了口：「……那你，和我一起走吧。」
对于艾伦的反应，利威尔只有惊讶。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走呢？」雨中，艾伦缓缓地眨眼。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行的。利威尔正准备向艾伦迈出下一步。就在这时。
「……！」传来震耳的枪声，一阵黑色的烟雾弥漫而上。
「……！？」
「不许动。」莱纳刚想拉着艾伦撤退，响亮而有张力的声音冲进耳力。
视线的前方，站着两个人影。戴眼镜的女人和、紧贴女人站着的男人——是韩吉和艾维尔。
「……久违了。」对艾维尔锐利的眼神嗤之以鼻，莱纳狠狠瞪着刚才发出信号的韩吉。但视线很快又转向利威尔，露出挑衅的笑容，「怎么样，利威尔兵长。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
果然这次行动事以利威尔为目标的。
「决不会让你们得逞。」沉默地注视了毫无动静的艾伦一会，艾维尔开了口，「把艾伦交出来。」
「艾伦，你想回去吗？」艾伦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望着利威尔……更确切地说是利威尔的周围。
困惑的利威尔回头看向艾维尔，他只是一脸深沉，沉默地摇头。
这是，始终沉默不语的韩吉开口说话，「艾伦，你不希望利威尔难过吧。……回来吧。」
「艾伦是不可能和你们回去的。」带着冷淡的语调，慢慢宣告。
「走吧，艾伦。」
拦住试图追上的三笠。艾维尔开口道：「回去从长计议吧。」
刚才在雨中伫立的艾伦，暗淡的眼珠中，映出了利威尔的身影。
利威尔垂下眼睑。是谁的错呢。不……谁都没有错。然而，却还不断地失去。为什么？强行咽下涌上喉咙的，难以释怀的感情。
「……，……艾伦。」抬起头，一边牢牢注视着那已经看不见的身影，喊着他的名字。
「……利威尔。」肩膀被抓住，转过身。艾维尔眉间满是皱纹，慢慢摇了摇头。「走吧。」
「……」
「需要你的情报，回去说吧。」手腕被他紧紧拉着，从壁上下来，然后朝着小巷的方向走去。
回头看到的光景是——阻隔『希娜』与『露丝』的墙壁。——还有，雨。
利威尔转回头，仿佛像是要抹去一切残像似的和艾维尔快速离开这里。难以排遣这种复杂的感情，就这样，纠缠在心底深处。
穿过这个小巷，一边注意人们的样子一边往东前进。雨势依然很强，全身不但已湿透，而且身体还开始发冷。往住宅区之后进入了眼前的这条岔路。岔路变成了死胡同，但艾维尔却毫不在乎地继续前进着。乍看之下就像是墙一样的死胡同，仔细一看竟然有一扇门。铁质的门因为时间过久而生锈，在黑暗中看起来好像和四周有点脏的墙同化了。
从利威尔口中得知的消息只有，艾伦他们打算在一个半月后袭击希娜之壁，除此之外就是那在教堂附近被囚禁的巨人。
第二个消息明显引起了韩吉的注意。
虽然已经确认了他们行动的时间、但因为调查兵团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出城的许可，也只能按兵。即使如此艾维尔还是同意韩吉带着小部分人马去利威尔所说的那个地方调查一下。
关于利威尔回来一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动静。随后便准备几日后和韩吉他们一起潜出城。
『希娜』即使经过两年后，也没有什么变化。不久后艾维尔便以性命做担保，告诉了上边人莱纳他们的行动。并获得了调查兵团的暂时活动。
「其实我并不太同意你跟着去。」韩吉道。
这次他们去调查被囚禁的巨人行动是保密的，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趁着天黑人烟稀少的那段时间。
「……」他的确有私心，只要去露丝之壁就能见到艾伦。想见艾伦，他没有骗他，但他却说自己骗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的几天……艾伦你怎么……
「话说回来，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不仅偏僻还隐蔽。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地方。
「少废话，快走。」
「和艾伦的时候语气就那么温柔……」话还没说完，利威尔就览过韩吉的头。
「你想死么……」
「不想。」说完，先一步跃上了壁。紧跟着她的四个人也一起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用小绿字 帮团长刷刷存在感。
某天团长再看有关饲养猫和狗的书，偶然路过的韩吉道：「你养宠物了？」
团长说：「是一只会傲娇有洁癖的猫养了一只大型会撒娇的狗。然后他傲娇有洁癖的猫问我，怎么能摆脱大型会撒娇的狗。不久后大型会撒娇的狗来问我，怎么能让傲娇有洁癖的猫不摆脱自己。」
韩吉：「狗和猫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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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二章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搬完家了，恢复日更。求收藏，求评论啊~~~~~
深吸一口气，像是要驱散胸口的积郁般再一口吐出。喉咙仍然残留着刀刃般冰冷的感觉。走出废墟的同时，为了消解无法平息的焦躁，利威尔强迫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
教堂离希娜之壁随有些距离，但借助立体机动装置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到了。韩吉自不用说，必定先去跑去看那巨人，然后给它起个名字。
教堂已经被烧毁，是艾伦做的吗？
对韩吉的讲解早就厌烦的利威尔，从哪里逃脱开。稍有些同情那些新兵。比起那些新兵他倒是更在意教堂的事情。
想着去四处逛逛的利威尔，刚打算随便进入某栋废弃建筑物而迈出脚步时，偶然注意到了那个地方。那个时候淋雨的地方——以前早上散步的时候，偶然间看到了彩虹，所以驻足了一会。
虽然对那条路线的记忆很模糊，但还不至于会认错方向吧。
不知为何，对那天的艾伦总有些在意。倏然一惊，摇了摇头。即使这样，却还是总会在无意中想起，那双碧绿空虚的眼睛——是想知道他为何变成这样吗？
和这种想法，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
对应该怎么办依然觉得困扰，但注意到时，自己一迈向通往那条小巷的方向了。一路上好几次都差点迷路，但终于还是看到了那条小巷。
在道路对面，比小巷要稍微宽敞些的地方。是因为和之前不同，笼罩在夜幕下的原因吗？总有种到了别的地方的感觉。目光扫过小巷，但没有人在。小小的叹了口气之后，利威尔在靠角的地方坐了下来。
并不是在期待什么。说起来就算见到了又能怎样呢。能说些什么？
反正只是因为觉得无法释怀才来看看的，反正只是不想回去见到那个眼镜混蛋才坐在这里打发时间的。
……我到底在向谁辩解啊。
不论是这样冲动的举动，还是有点反常的自己，都让利威尔感到惊讶。将腿曲起，干脆就那样坐着睡着了。明明知道这附近可能随时有巨人出现，但却还这样睡着了。
猛地起身，时间好像没有过很久，天依旧还是那吓人的闷色，压的人有些上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