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残存的记忆-爱让人如此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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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残存的记忆-爱让人如此寂寞-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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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最近老是回家晚,出门又早,我们都几乎说不上什么话。”

  “那你就别那么早睡呀,”我着急:“你又不是上班族,晚上睡那么早干嘛?就守着他回来,要是你等他,他还是要睡书房,那你就要小点心了。”

  我的好心却因为缺乏技术含量而只得到段蓉一对白眼儿:“什么呀!我就那么笨?这法子我早就试过了,可他见我在等他回来,就心疼的不行,说让我以后别等了。害我本来憋了一肚子的鸟气也撒不出来!”

  见她说着竟有些害羞样子,我悬着的一颗千斤重的心又“嗵”地一下落回肚子里。

  “唉,这不挺好的吗,男人看重事业,他那个行业竞争又激烈,在外头压力大应酬多,回家晚一点儿,偶尔对你冷一点儿是正常的,那是他把你当自家人看。你就别庸人自扰了。”

  我替老同学说好话。其实论真的,比起徐少魁在外有情人,我更担心段蓉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毕竟那时候徐少魁追段蓉,那股子热情和诚心,我都看在眼里。这才七八年光景,哪儿就冒出花花肠子来了?

  虽然本来还想问问最后徐少魁有没有还睡书房,不过想想,有这么八卦的吗,连人家夫妻是不是钻一个被窝都要调查,还是算了。

  “那我走啦?”我穿上外套,心里有点犹豫要不要陪段蓉住下,总觉得她好像还有话要跟我说。可是明天必须上班,我手头的考察报告还没整理完,要就这样去了,就算主任看在施洛南的面子不好说什么,自己也无地自容。

  “好,那你自己路上慢点儿。”段蓉送我到门口,她恹恹地倚着门口,背灯立在暗影里,看起来着实凄凉寂寞。我一阵心酸,这么多年来都是她帮我,而我却疏于报答,我欠她的,总是这么多。

  “那要不,你上我那儿去睡?”我邀请段蓉:“反正我回家还要整理报告,你去了正好还能帮我打扫打扫房间,不过你们徐老爷回家可就要独守空房???”

  段蓉一听,乐得跳起来:“好!就让他独守空房,哼哼!”

  第二天上班,交了考察报告我就困的趴在桌上睡觉。昨天晚上整理报告整理到两点,已经上下眼皮快粘一块儿了,可段蓉偏偏拉着我不停的说,最后我几乎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在连篇的话里就晕沉沉的睡过去了,以致于做了个异常奇怪的梦,梦里尽是字,一排排一行行,密密麻麻的,还像公共场所的电子屏幕一样是滚动显示的呢!

  中午吃饭时,跟曲菲说起这个梦把她笑得饭都呛在鼻子里,拍打着桌子叫:“你太搞笑了黎姐!”

  我搞笑?……嘿,也许吧。

  正跟曲菲说笑着,施洛南的电话进来,要我下午帮他去看一个展交会。

  “你只需要帮我照一些照片,然后把每个展台的资料拿一份,晚上扫描后传到我邮箱里。”施洛南跟我讲电话,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无不铁面无情,声调冷的让人怀疑他偶尔的激情。

  但我已经适应,也像个循规蹈矩的好员工一样应承他:“好,我知道了。”挂掉电话我突然想起来,都没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算了,无所谓。

  展交会在香巴拉大饭店顶楼的会展厅举行,这个地方我曾来过一次,是款待总公司派来的审计师。因为全城最奢华和昂贵的五星级酒店就是这家香巴拉。据那位审计师说,内地的酒店其实装潢和豪华程度与港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比软件设施就差远了,服务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令人感到惋惜。

  我没住过香港的五星级酒店,没有发言权,但香巴拉的服务,在我看,已经比起城里其它很多地方好太多了。这人哪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好服务惯了,遇着个冷脸就好像被谁从头上踩过去了似的。

  其实何谓?人活一世,谁没被人踩着走过?看开了,也就好了。人的禀性就这么有弹性,何况中国人被誉为世界上最能忍的民族呢,不知是褒是贬。

  我乘观光电梯上楼,其实乘这个透明玻璃罩实属无奈,其它电梯都满了。看来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除了比楼内电梯慢之外一无是处,因为这座豪华饭店耸立于繁华的市中心,电梯正面对着巨大的“人”字形交通路口,白天看去,除了满地循循蠕动的甲壳虫和一波一波的“黑头蚁”之外,还真没什么可观光的。

  同乘电梯的还有三个人,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外,还有一个跟我年纪仿佛的女性。我刚才在普通电梯那边也看到她,她站在员工专用的电梯门前,可等了大半天电梯也没下来,然后跟我一样看见观光电梯到达,才退而求其次奔了这边的。

  站在缓慢爬升的电梯里实在很无聊,我从侧后方偷偷打量着那个一进来就站到玻璃面前去的、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同胞。她穿着一套款式别致的宝蓝色小套装,上衣是很有设计感的唐装式样,小小的立领熨熨贴贴地伏在颈上,细腻的缎质滚边和纯正高雅的宝蓝颜色格外衬得她冰肌雪肤,明艳动人。旗袍式的裙摆开叉讨巧地停在膝上三公分处,恰恰露出笔直秀丽的腿线。

  我的脑海里忽然就想起段蓉昨晚在她家阳台上说的“有的男人就只有勾引了才会上钩”的那句话。这身衣服,似乎带着强烈的诱逗意味,想必性向正常的男人都难抗拒吧?

  但那女人的一张脸,却是清丽干净的。包括她的表情,活像个拒人于千里的贵妇。这样的人,大概也是不会随便去引诱别人的。

  电梯停在51层的时候,我跟她一起走出去。没想到她也是来展交会的,奇怪最开始却站在员工电梯的门口。

  她一转身,发现我似乎也有些诧异,我礼貌的对她笑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盯着我,脸上渐渐露出奇怪的疑惑神色。

  大概是认错人了吧,因为我可以确信,我并没见过她……我友好的朝那位女士笑了笑作为道别,就准备去闯展交会。岂料刚迈出两步,身后却有人极为迟疑的叫了一声:“章黎?”我顿时被定住――还真是熟人?!

  回过头,她却已雀跃了:“真的是你?!章黎!小梨子!!”

  ――小梨子……刹那间,我知道了她是谁。曾几何时,她与章天一样,是我生命里惟一的阳光。

  不知道看官还记不记得,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提起过她,她就是我小学最要好的朋友谢虹。大概四年级的时候,她父母离婚,闹得满城风雨,她妈带着她离开了我们那个镇。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

  “谢虹姐……”我几乎站住不能动。记忆里,她的容貌早已模糊了,如果不是“小梨子”的绰号,那是她给我起的,独属于我们俩的小秘密,如果不是这个,我甚至打量了她一路也没能认出她来。

  “是我!!”她却扑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用力的握:“就是我呀!真没想到在这儿会遇见你!都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吧!!”

  我一时竟无法操纵我的舌头,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半天才说:“你走的那年十一岁,我十岁,都二十一年了。”

  “是啊,真是……”她眼眶里涌起泪水,忙掉过头去,又似乎不想让它流出来,便仰起脸,用手掐住鼻梁内侧泪腺的地方止泪。虽然她居然会有这么新潮到矫情的动作让我意外,可并不讨厌。我从来没有讨厌过她的任何举动,因为她曾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

  因为展交会上各自都有工作要忙,我跟谢虹约好晚上再一起吃饭聚聚。地点是她定,“我是姐!当然我请你!”她执意这样说。既然都端出做姐的架子,我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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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订在依山傍水的“生烟楼”,据说因为这里的一晨一暮,早晨有乳白的雾气从山间飘来,傍晚有细腻的水气自湖面蒸起,笼楼于烟雾朦胧之间,故而取名“生烟楼”。但像我辈粗人,乍一看倒真被吓了一跳,以为发大火呢。

  服务生为我推开包厢门,谢虹已经先到了,她的衣服没变,只把下午盘起来的发髻打散,长长的发卷冶丽得洒满肩头。开门时,她正靠在临湖的窗口抽烟,艳红的嘴唇抿着支细长的烟,像个风尘女子。

  我走进去,她也不招呼,只是倚着窗边,展开笑靥望着我,等我走近才挽我到窗边,笑盈盈地望着我说:“你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这句话实在太离谱,我不禁失笑:“你走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儿,怎么会没变?现在老都老了。”

  她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就算是变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可你就没认出我。”她深深的吸一口烟,徐徐吐出浅青的烟圈,看我一眼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变的特多?”

  我很想说是。因为我记忆里的她,是甜美和坚强的代名词,从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宽慰她。

  “你呀,还是先把这个戒了,”我拿走她的烟,摁熄了,劝她:“女人抽烟容易得乳腺癌,还容易长皱纹儿。”

  谢虹轻轻一乐,眼波流转。我只能说,如果刚才这个眼神她用来诱惑男人,相信没几个男人能够抵挡。

  “好啦,你看我,见了你就诉苦。咱们不说这些个了,说说你吧?我看你下午去看展交会,你现在做什么行业的?”

  “会计。”我答她。

  “你当会计?”谢虹吃惊一瞬,禁不住乐了:“你小学那会儿最讨厌算术呢!”

  我一怔,也笑:“真的啊,好像是。不过后来才知道,比起什么物理化学,还是算术好学。”我顿了顿,问她:“那你呢,谢虹姐?”

  “我啊,”她抱臂倚着窗,望着正蒸起袅袅轻烟的湖面,出了会儿神才说:“你下午不是看见了吗,我在酒店工作。”她说着,从身旁的香奈尔的皮包里翻出一张制作非常精美的咖啡色名片。我接来一看,上面印着“香巴拉大酒店公关部 经理”的字样。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虽然大酒店的公关部想必并不会有什么猫腻,可是对很多人而言,公关部并不是好女人的归宿。

  谢虹看出我的惊诧和为难,无所谓的笑了笑,从黑漆镂花的窗框上直起身,忽然抬高音调冲门口喊了一声:“点菜啦!”

  饭间我们再没有提她现在的职业,只聊些从前的事。我这才知道,这些年她的生活经历比我惨太多。她母亲当年因为跟那个外地生意人相好,离婚后就带着谢虹跟了那男人,却没想到那男人根本没离婚,回到外省把她们娘儿俩安顿在一间小房子里养着,直到大老婆找来,撕破脸,把那男人弄回去了。就这样,她母亲带着她在外省辗转流落,先后又嫁了好几个男人,可都没好结果,最后还是谢虹找了个这里的男朋友,她们才都跟着回来。

  “女人这辈子,靠来靠去,还是靠在男人身上。别以为只有我说这话,就是你,当个会计,还不是一样?你老板难道不是男人?”

  她已经有些醉了,我不想驳她的话,拎起旁边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

  “喝点儿茶解解酒吧谢虹姐,”我拿走她的酒杯:“以后,你心里烦的时候就找我说说,别老喝酒了。”

  她笑笑,把茶杯推开,仍旧抱起酒瓶子。我看着她,心里很不好受。现在的世道,个人的感受越来越重要了。人们都打着“爱”的口号肆意妄为。当然,谁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可若你身为父亲和母亲的时候,在选择上是不是应该比别人更慎重呢?因为你可能不止毁的你一个人,而且还毁了孩子。

  这天晚上,谢虹喝了很多酒,最后醉得几乎人事不醒。我只好把她运回我家,清理了呕吐物后安顿她躺在床上。因为我的电脑也在卧室,中间给施洛南整理展交会资料的时候,听见她在梦里含混不清的呓语,叫的似乎是个人名,可我没听清楚。但我猜,那应该就是谢虹现在所靠的男人吧。

  谢虹说女人这辈子就是要靠男人,我不能苟同。但即使是靠,也各相迥异,有的靠得幸福,像段蓉,有的靠的辛苦,像谢虹,而有的,不靠男人靠自己,却也不能幸福,像我。

  也许幸福根本就无关于你是靠男人还是靠自己,但幸福关乎于什么?要怎样得到?我也不知道。

  我与谢虹意外重逢的事,段蓉是第一个知情。就像当年章天连夜从医院跑去徐少彪宿舍楼下叫他一样,我在展交会上就迫不及待的拨通了段蓉的手机。但没想到,晚上的见面竟是凄凉远大于惊喜,所以段蓉后来再三的约我带谢虹一起到她家吃饭,都被我推了。我怕谢虹看见与她同样是“依靠”男人、却如此幸福的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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