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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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红妆-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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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找到,按照元帝当年的颁奖令,可以视功劳大小,至少能分到十万雪花银,并对以往罪行既往不咎——当然,山贼能找到,是没人会傻到跟朝廷分享的,没有人会真信朝廷说得比唱还好听的说话。

    两人再一次低声讨论起来,再一次无所得。

    这时候,二掌柜捧着信小心翼翼的进来,李东祥接过,看来抬头,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看了一眼韩东彪,韩东彪急问怎么了,李东祥皱眉说,“竟是真有些背景。是写给北平府的郡主的。”

    “那如何是好?我们还吓他不吓?”

    每回新县令到任,一番接触试探下,总要有些动作的。识相的,就给些甜头,不识相,唧唧歪歪妨碍他们发财的,不是弄死,就是赶走,总归没人能妨碍了他们。

    李东祥没说话,把信细细的看完。看完,脸上黑了一下,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俱是些说琐碎事,送去吧。”

    把信递还了二掌柜,二掌柜接过去整理然后准备出发去北平府了。

    李东祥说:“再看看些时日。我先派人去京城摸摸底。”

    “那。。。。。。”两人又说到别的生意上。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天。

    二掌柜到了北平府,亲自把信送到了北平王府。他本来怀着半信半疑的不安心情,却没想到门人一听说是郡主的信,半分没刁难,没多久就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接了信,让他待着,不一会,又来了一个尖细声音说话的人,介绍说是郡主院里的听事,说郡主在军营,问了她一些“县令小姐”的说话,要他与他亲自送到军营,让郡主亲自问话——

    二掌柜不敢推搪,只得答应,又暗自心惊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一路不安妥。随着马听事出了城郊直奔军营,隔着好远一段路,便听到让人心震的训练发出的口号声,威风凛冽,掷地有声,二掌柜心惊胆跳,进了进队驻扎的地方,想看又不敢多看,被人小心翼翼引至某处,不一会,见一个俊朗少年向他大步走过来,他正诧异,对方开口了,却是带了点娇柔的声线,却是女孩子装扮的少年——

    “芸娘叫你给我带了信?信呢?”

    马听事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二掌柜,二掌柜一激灵,马上跪了下去,把信双手献了上去——

    因为他跪着,所以没看见祈云迫不及待拆信的手在掀着立体戳印的动作顿了一下——就这么轻易的一下,戳印就掀开了。她望了一眼戳印底下粘着的些许纸屑,却是没急于展信了,“起来吧。”她淡淡的说,神态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二掌柜心惊:听闻这郡主十分受宠,镇南王甚至打算给她将来执掌军权,果然好有气魄。

    祈云问:“芸娘在那可还生活得习惯?”

    二掌柜表示没见到秋小姐,是秋家的婆子送的信。

    祈云便没再问了,只对马听事使了个颜色:“辛苦你了。赏。”

    马听事忙掏出一个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了二掌柜,二掌柜忙推辞称不敢,最好推辞不过只能手下。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讨好地说:“小人会在北平府待三五天,郡主若有回信,小人愿为效劳。”

    祈云想了想,“我忙。就不回信了。让她好生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来信要。马听事,去府里捡些新奇好玩的,托韦先生带回去给芸娘玩儿吧。“

    二掌柜姓韦。

    马听事领命:“奴才遵命。”

    祈云又吩咐旁边待在军营服侍她的小太监,“带韦先生去歇息一会吧。”

    这便是要避开他另说他话的意思,二掌柜忙谢过跟着小太监去歇息了。

    祈云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条斯理的把信看完,闭目沉思了一下,然后张开:“回去找个人灵醒的人跟着这姓韦的,我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另外,派人去北平府摸摸他的底,摸清楚了告诉芸娘,这个人把我的信拆开过——”想了想又补充,“跟父王多要几个好身手的同去,先呆在那边,看看芸娘有没有什么吩咐。三娘跟她比较熟,我让她也去。具体你安排。”

    马听事咂舌,早就听说郡主对那秋家的小娘子好,看来好到一定地步啊。“是。”他恭谨领命。
第三十五章
    秋家一行紧赶慢赶,终于在六月中旬时到达了平安县。

    县里早接到上面通知,知道有新任县令到任,可也没人在乎,这里穷山恶水的,若非土生土长,根就在这里,谁愿意来这里啊?看前几任连滚带爬的逃离这里就知道这里什么情况了,反正会被派来这里的,不是傻瓜,肯定就是得罪了人被恶整,谁在乎啊?整个县都在赌,不知道这任县令能待几日。

    所以,迎接秋家的,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破烂房子——那就是平安县办差的官衙了,东南面的墙倒了三分之一,那些泥土灰石就那样经年累月、持之以恒的堆积在原地,都长出青青草苗了,甚为旺盛,抬头看,那黑色的瓦顶不知道下雨天会不会漏雨,门前本应威风凛凛的石狮可怜巴巴的蹲在拿,被风雨侵蚀得面目全非,可怜其中一只还没了半张脸,一阵风吹过,挂起几片落叶打着转儿从他们跟前旋过,卷起无限的凄凉——

    虽然一路所见所闻,已经让秋家一行人有所心理准备,可眼前的景象还是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这哪里是官衙啊,分明是破庙吧?不,京城的破庙也比它齐整些。还好,勇毅侯给的这些人,俱是老实能干的人,心里惊惶脸上也不敢表现出什么,芸娘暗地里观察着,没发现他们露出不满怨恨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们一家四口,虽不说老弱病残,可也是人单力薄,以后多怕是要多依仗这些人办事的,若下人不忠心,不但事情难办,是非也多,看来勇毅侯在选人方面确是费了心思。

    秋昊天挪到芸娘身旁,小声嘀咕:“姐姐。。。。。。这里怎么这么破?爹爹不是来当官的吗?”

    芸娘摘下臂钏上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闻声笑道:“以后就好了。我们家以前不也住小屋子,后来不也住了大院子?”

    秋昊天想想确是那样,点头,又问:“那这里以后会漂亮起来吗?有大院子,种满花,像我们京城的房子一样?”

    芸娘笑着点头,“当然,难道你不相信爹爹?”秋昊天摇头,芸娘又笑,“那就是了。”

    秋云山听得他们说话,本来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走过来摸了摸秋昊天的头顶,挽起他的手,“想不想与爹爹先进去看看?”

    “好。”

    两父子走了进去,其余人连忙跟上。

    进得去,里面比外面稍好,可公堂上,也落了厚厚一层灰,一个穿着破旧衙差衣裳的男人趴在桌子上打盹,秋云山环视一周,不见其他人,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衙差缓缓的抬起头打着呵欠不耐烦的问:“什么事啊?今日不升堂,有事明天再来。衙里没人。”

    见着对方没哼声,他疑惑的张开眼睛打量秋云山,见着一中年俊秀男人安静淡定的凝视着他,脑海“哐当”的就想起了最近有知县老爷到任的事,心下一惊,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人也醒了几分,“你是?”

    旁边叫丁财的男仆喝了一声,算是表明了秋云山的身份:“这是新到任的知县老爷。”

    那衙差慌忙的站了起来,“原来是知县老爷到了,怎么这么早就到了?有失远迎,老爷。。。。。。恕罪恕罪。坐。。。。。。坐。”指着他屁股刚离开的座位请秋云山坐。

    秋云山只笑了笑,没动,“其他人呢?”

    “他们。。。。。。那个。。。。。。出去巡逻,出去巡逻了。”衙差支支吾吾撒着不着边际的谎,真要巡逻,见着这陌生人早上前盘问一番了。秋云山也明白,定然不知道哪里散懒去了。那衙差又道,“我去叫他们回来。我去叫他们回来。”说完就要冲出去叫人,秋云山扯着他手臂,“不急。先带我们到内院安置下吧。”

    那衙差这才把他们带到了内院,内院似是整理过的模样,但也不堪入目,接下几天,三娘和芸娘,还有随行的几个仆妇,皆扑在了整理后院的事情上。秋云山等了一下午,才见完整了衙里的衙差,高矮肥瘦参差不齐的站了两排,套着的衣服没一个合身的,看着萎靡又拙劣,让人生生生出一股闷气,秋云山对着一般人点点头,认了名字、身份,便叫人散了,弄得一帮衙差莫名其妙,又人说这老爷看着倒是个和善的,也有人说咬人的狗不吠,等着瞧吧。

    待过了两三日,后院略莫的收拾出模样了,县丞、县尉、典史这些人的夫人像是“忽然间”知道原来县令和县令家人来了,纷纷携礼拜访,不管私下里怎么想怎么看,面子功夫总归是要做的。三娘虽然第一次成为“官夫人”接待下属夫人有些紧张,但也应对对过来了,更有芸娘一旁帮衬着,自出不了错,一回生,二回熟,渐渐的,也有模有样起来。

    那些夫人家里的老爷问起新来的县令一家怎么样,那些夫人俱说:瞧那夫人倒是个不错的,颇有些手段,只是她家里的女儿。。。。。。

    那些老爷们以为县令千金怎么了,急问,夫人们又说:教养气派,倒不似是她教化出来的,竟是没见过比她好的。

    众老爷都对此自是不以为然的,一个小孩子家家能顶什么用?俱吩咐家中夫人:既然是瞧着不错的,先应对应对,日后深交还是远离,再说。

    所以,三娘到平安县的最初日子,也不算太冷清,三不五时也有女眷来访,聊聊天、吃吃酒,说说趣闻,日子一晃眼,小半月又过去。

    这天,县里来的走货郎给官衙送去了一封信,说是北平府过来的一商队让转交县老爷的,秋云山拿到信,一看那信戳,就知道是女儿的信,马上让人拿去内院给了芸娘,芸娘拆信一看,心便怦怦乱跳起来——

    信只有一句话,显然是匆匆写就:十月中,我来看你。

    秋昊天在旁奇怪问道:“姐姐,郡主跟你说了什么啊?你怎么脸都红了?”

    祈云慌张的捂住脸,“胡说!哪有!”

    秋昊天不明白她干嘛这么反应大,“就是有啊,你照照镜子”

    这时候,一个仆妇经过,秋昊天就叫:“兰姨,你来看看,我姐姐脸是不是很红。”

    兰姨走过来,低呼:“真的耶!小姐是不是病了?”说完慌慌张张就要去请郎中,芸娘瞪了秋昊天一眼,“没事。别听他瞎嚷嚷。”说完回房了。

    人前镇静,人后却欢喜得心都颤抖了。反复的看着那几只字,仿佛有无限含义,需要仔细琢磨似的——

    从北平府到这里,快马要多久?

    日子忽然就长了。
第三十四章
    秋家往平安郡平安县的路程走了一半,祈云就接到了京城的来信。

    信封口是以红泥印章封印,这种法子,是祈云想出来的,用作传送机密书信,雕刻一个图案,使用的时候灌上软胶,烧热,趁热戳上封口,自然晾干,图案就立体显然了,粘着封口的纸皮,即便再小心拆开,就算图案完好,软胶印与纸张接触的地方也可以瞧出端倪,断然作不得假,林震威无论是光明正大还是不光明正大,都不可能再次偷窥女儿与那小娘子“可爱”的信了,林震威知道后气得心口发痛,暗骂了好几回:那么聪明,用在什么地方不好,非要用在这种“不正经”的事上,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

    扼腕,他的乐趣。。。。。。

    林震威感到心在滴血:。。。。。。再一次被女儿□□裸的打脸啊!

    ——想出这个办法分明就是为了对付老子!

    林祈云正在军营,旁边几百亲兵正在演练小规模的行兵阵法,旁边一位少将军正在给祈云讲解要领,祈云听得用心,不时皱着小脸提出疑惑,少将军耐心详尽的讲解着——

    像这样给祈云授课的“师傅”为数不少,都是林震威亲自仔细挑选给祈云的。现在大家都知道林震威将来要给郡主主掌兵权的意思,谁也不敢因为祈云年少就少瞧她,那少将军叫云翼,乃林震威手下第一得力猛将云飞龙的嫡子。

    云飞龙人粗心不粗,在家便耳提面命云翼小心谨慎对待郡主,切不可因其是女儿家而轻慢藐视,云翼又是个聪明机警的,哪里不晓得个中厉害,因此每次给祈云讲解授课,无一不仔细妥帖,卫王妃亲自来兵营瞧了一次,对云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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