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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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豪门梦的灰姑娘-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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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医生怎么样,一位美国中年女医生道:“感谢上帝,幸亏没出大乱子,他的骨伤恢复得还算不错。”
  “谢谢,谢谢医生!”
  但是,我真的没勇气进他的卧室,就在外间,踏着碎烂的玫瑰花瓣徘徊。
  小五从里边出来对我道:“寒哥睡着了。”
  我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你也去休息一会儿吧。”他的怜惜地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我不累。”
  “那。一起去吃饭吧。”
  我摇摇头,我不饿,好像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的记录了,牙齿都感觉有些木然了,但我还是跟着他和猴子出来,到疗养区一个高档餐厅。
  走过一面镜子时,我看到我脸上严重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肤色。难怪小五和猴子看我时眼神那么怜惜,我真的像个可怜虫。
  他们端来饭菜放在我面前,我只是发呆,没有一点儿食欲。
  “小雪,”小五轻轻叫了叫我,“吃点东西吧。”
  我勉强笑笑:“你们吃吧,我不饿。”
  猴子说:“小雪,不要这样子,寒哥跟段哥是生死兄弟,听到这消息,悲伤是当然的。过去了就没事了,都是男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再说,你要这样折磨自己,寒哥看到会心疼地。”
  我笑笑,我不指望他心疼了,就指望他骂我一顿,我心里才会有些安宁。
  他们俩又帮我夹菜、又帮我盛汤,我努力让自己吃下去点。
  回到党寒夜病房,他正在床上发呆。
  我站在他床边,低低地道:“对不起寒总……”然后,我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像闪着寒光的刀剑。我紧咬牙关,不让自己流泪,不让自己发抖。
  “薛之雪,”他终于说话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傻蛋?我养条狗也不会害自己的兄弟。我怎么这么混蛋?明知道阿途要出事,还住什么医院?你真是蠢透了,我给你那么多权利,欧洲那边的联系网都交给你了,不要说救一个段途,就算把海都监狱的罪犯都藏起来也绰绰有余……”
  我认真聆听他每一句教训和谩骂,前世领导骂我、批我时,我会走神儿,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可是他骂出的字字都扎在我心里,我们认识九年来,他第一次骂我,用这么难听的话骂我,之前,我做好准备挨他骂的,可是,当我真正面对他劈头盖脸的话语时,我还是承受不住了,我要哭了。就要哭了。
  “你还愣着干吗?美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吗?国内多少事情要你处理?刘炙的生活你安顿了吗?救不了段途,他的产业也要流落到别人手里吗?”他冷冷的一连串问责。
  我已经无地可容:“对不起寒总,我这就回国。”我转身冲出房间,眼泪像爆发的洪水,一路哭着上了飞机。
  因为航班的问题,在旧金山又滞留一天才坐上回国的飞机。
  回到海都,擦干眼泪,不计代价的收购了意途高科。意途高科是段途最大心血所在,我知道将来党寒夜会把这交给段途的儿子的。然后我最大限度的挽救天海集团白道上的产业,不让别人有机可乘。原本我打算有些东西等到金融危机探底时在购进,但党寒夜的表现让我不敢再拖了。吃点亏吧,权当便宜了吴磊和王子谦。
  安顿了刘炙的生活,一切告一段落。思美顿和金盛都赚得盘满钵溢,韩乐翔的损失是暂时的,也是心甘情愿地,只是段途不在了,我也无心再留下去了。
  海都的春天又朝气蓬勃的来了。
  我和魏晨元律师约好在韩乐翔书店的咖啡店见面。
  我很早就到了,在书店选了几本书,坐在咖啡厅的靠窗一个位置,一边看书,一边品茶,很久没有如此娴静过了。很怀念在书苑街居住的那段日子,没事的时候就到这里来看书。在这里认识了何昆老师,在这条街第一次见到如天上神将的段途……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往了,我也要成为海都的一个过客了。
  “小雪,”魏律师出现在眼前,“早就到了?”
  “没有,刚一会儿。”我笑笑,“请坐,魏律师。”
  他笑笑坐下,他比以前变老了不少,但精神很好,看得出,他过的得很幸福,有一个爱他,和他每年一起去祭拜何老师的娇妻。
  “小雪瘦了很多啊。”魏律师看着我,怜惜道。
  我笑笑道:“我还怕自己发胖,看来减肥效果很不错的。”
  他一眼就揭穿我的谎言:“你哪里需要减肥?你需要加强营养。”
  我笑笑,切入正题:“魏律师,大老远把您请到海都来,实在是有事相求,我只放心您,所以才不得已麻烦您。”
  “不要跟我讲这些客气话了,能帮上忙的,我都会尽力。”
  我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推到魏律师眼前。
  他拿住细细翻看。我慢慢品茶,等着他。
  半小时后。他从资料中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道:“小雪,你这是要……”
  我点点头:“拜托您了。”
  “小雪,你好好想过吗?”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轻松地笑笑:“我从接受这些东西时起就开始想了,我想,我做的应该够了,我也累了,信念和勇气都用完了。何奶奶曾经说过,不要拿爱情赌气,我没有拿爱情赌气,可我还是没有爱情。我想,我应该换一种方式生活。”
  魏律师没再说什么,从书店出来,我们一起看望了何昆夫妇,何奶奶留我们吃午饭。
  之后的几天,我拜访了海都的许多朋友,看望了欣欣蔓蔓。最后回到自己办公室,拿出一张信笺,给他写点什么呢?
  千言万语,最后,一个字都没写出来,眼泪却打湿了整个信笺,放下笔,轻轻叹口气。
  出了公司,步行去了地铁口,乘地铁去了海都火车站,买了两张火车票,硬座,还是我第一次来海都的那趟火车。
  出了售票厅,夕阳染红了天空,连绵了许多天的春雨停了,明天是个晴天,这种日子适合出行。
  我沿着浦江漫步到夜幕降临,然后,坐地铁去王子谦家,就像我第一次去他家给王太太化妆。但是,我没有进小区,在路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很快出来了。
  “小雪,怎么不进去啊?”他向我跑过来,关心地问。
  我笑笑:“还记的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他有些莫名。
  我望着他,郑重地、满怀期待地道:“子谦,你愿意跟我走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醒悟过来,沉默,沉默了很久,望着我,难以割舍地道:“小雪,你能为我留下来吗?”
  自信源于实力 二百五十五 一路向西
  二百五十五  一路向西
  我装作抬头看看天空。其实是让自己的泪水别流出来,然后,泪水真的被忍回去。
  “好了,天不早了,你回家吧。”我对王子谦笑笑。
  他不安地、不放心地看着我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再见。”然后,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满眼难舍和绝望,转身大步地向前走,没有回头。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为我背叛他的家族,只能让爱屈服。
  拐过弯,进了地铁口,我从兜里掏出两张火车票,将其中一张扔进垃圾桶里。我,只有一个人自己陪自己上路了。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自己的行李箱打车到海都火车站。在车站门口,掏出手机,调出党寒夜的号码,但最终也没有打出去。算了,要走,就干脆地走吧。
  将手机里我存贮的所有东西删掉,恢复出厂设置,然后关掉手机,取出电池,将我的两张手机卡摘下来,用食指和拇指捏弯,弯成两个圆圈,抛两个弧线,丢进垃圾桶。
  旁边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在角落里乞讨,我将手机放进他的乞讨碗里,拉起行李向候车厅走去,随着抗行李的民工进了车站。
  候车、检票、上车,再见了海都。
  找到我的座位,又是一个挨过道的位置,里边两个座位上是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我脱了鞋,站到座位上,将行李放上行李架,把一袋方便食品放到小桌上,准备在车上当饭吃。
  对面,是一个空座位,直到开车也没人来,只有我知道,不会有人来了,因为那张票被我丢了。
  闭上眼睛,让自己睡一觉。大白天的,结果我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旁边两位大学生在讨论一本叫《奋斗》的书,我就和他们聊了几句,靠窗的那个男生就说:“我看着你特别像一个人。”
  我笑笑说:“像薛之雪。”
  他笑笑:“真的很像!你会不会就是薛之雪?”
  我说:“大家都说我像,所以我生活中也是麻烦不断,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去韩国整容,把自己整得不要再像她了。”
  然后他们又谈起党寒夜的电影,无限感叹惋惜党寒夜离开电影,挨着我的男生说:“现在只能指望薛之雪拍出几部像样的电影了,也就她有点党寒夜的遗风,能在奥斯卡给中国人挣点儿面子。《师碎》一上映,我就说能拿奥斯卡,今年果然捧回最佳外语片的小金人。”
  奥斯卡给《师碎》颁奖时,是侯羽箭去领的。看来,不但党寒夜彻底退出了娱乐圈,《师碎》也是我最后一部电影了。
  我说:“党寒夜没死,怎么能说薛之雪的电影有他的遗风?”
  男生笑笑说:“电影导演不拍电影,跟死了又什么区别?”
  我笑了一下,心道,是的。从此,我也做古了。
  火车在一个城市停下,上来很多站票的,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穿梭在人群里,看到我对面的空座,问旁边座上的人:“小姐,这里有人吗?”
  小姐还没回答,我就说:“坐吧,没有人了。”
  女人不解的看看我,然后抱着孩子坐下。
  然后,我闭上眼又睡,梦里,回到第一次来海都的火车上,梦见第一次遇见党寒夜,梦见他从兜里掉出的防晒霜。
  “先生,你掉东西了。”我在梦里叫他。
  “哪儿呢哪儿呢,我掉什么了?”一个男人急忙问道。
  我醒了,原来自己说梦话,旁边站票的男人信以为真,真以为自己掉了东西。我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错了。”
  然后捞了句“神经病”。
  郑州下火车后,再乘长途车回到老家县城,正好是上午,我直接去了姐姐开的家具店,爸爸正在帮着收货,妈妈帮着记录,当她抬头看到我的时候,跟白天撞鬼的神情差不多:“小雪!你怎么回来了?”
  然后,店里的人也都顾不得工作了。顾客也顾不得看东西了,全跑来看我,就像围观外星人。
  好不容易才和爸爸妈妈躲到办公室,妈妈立刻就问我:“小雪,子谦怎么没有陪你回来?”
  妈妈还惦记这位豪门女婿。
  我轻松地笑笑道:“我们分手了。”
  “什么?”妈妈表情可以用外交部常用的词“我方对此表示震惊”来形容,“你怎么又分手了?人家子谦对你多好……”
  “我让他陪我回老家种地,他不肯,我就把他甩了。”我事不关己地说道,然后接过爸爸递来的茶就喝。
  妈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咱家哪有地让人种?再说人家那种身份怎么可以种地?”
  我耍赖道:“妈妈,放心,我不会分弟弟那几亩口粮田,我买地给王子谦种,他不肯来,不能怪我。”
  我在家住了两天,妈妈差点要把我的耳朵给报废了,她是真的舍不得那个豪门女婿。
  我只好提前离开家,找个清静的地方让自己休息。爸爸送我到车站,车开远了,我还看到他那双不安的、关心的、牵挂的眼睛。我总是让爸爸操劳,不放心,这一次,我要过平静的生活,让爸爸不在替**心。
  到登封看望爸爸的好朋友郑伯伯。
  郑伯伯在登封开了一家武馆。他见到我时。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雪,真是你?!”
  我笑笑说:“郑伯伯,我这次到您这里是来应聘的,我想在你们学校做个武术教练。”
  “小雪越大越会拿郑伯伯开玩笑了。”他丝毫不相信地给我倒茶。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诚心来应聘的。”我认真地说。
  郑伯伯顾不得坐下,不解地问我:“小雪,你现在可是大导演啊,你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吧?你怎么会放着那么好的工作到我这里当教练?”
  我摇摇头:“郑伯伯,人生是一条路,不可能永远是笔直的,我现在就处于拐弯处。我的人生该拐弯了。如果您同意,我就留下来,做武术教练也行,做文化老师也行。”
  郑伯伯还是不可置信,但他点头答应:“好好好,你要想来,伯伯这里随时欢迎。”
  然后我就在他学校的女教师宿舍住了一晚,第二天和他们学校的几个教练切磋了一下功夫,郑伯伯认为我可文可武,教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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