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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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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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诧异。

“原以为你家姑娘是个直肠,怎地你也一点心思没有?”秦漫重叹一声道,她倒不是心疼那潘姑娘或是春桃,只不过是很不喜自己成为尤姑娘算计的对象罢了。

“少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春桃终于不再沉默了,只因秦漫那一声重叹,让原本就觉得事情蹊跷的她更加不安了。

秦漫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往外张望了几下,见只有尤苦与月成守着,四下却是无人,便才再走近了春桃,道:“那尤姑娘明知你不是她的人,怎地就要当你的面儿说那等事儿?潘姑娘使唤了你去对付我,一旦事成,遭殃的又是哪些个人?春桃却是不曾细细地想过?”

春桃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少夫人,虽是略嫌稚嫩的脸,却自有一股震慑人的力量,让她不得不信了少夫人所流露出来的意思。

少夫人的意思是尤姑娘故意借了她的口去通知潘姑娘,又借了潘姑娘的手去对付少夫人,而后无论事成事败,尤姑娘担不了一点干系,反而能渔翁得利——事成则成功扳倒少夫人,潘姑娘与她也脱不了干系;事败则能挑拨少夫人与潘姑娘,暗中却在伺机对付两人。真可谓是哪点都不吃亏,只可惜……

春桃隐隐有了些笑意,只可惜少夫人偏生不如尤姑娘的意,不仅不仇视潘姑娘,反而有意拉拢她一齐对付那尤姑娘。她自是明白面前这少夫人为何要告诉她这些话儿的,不过是要她将这些话儿与潘姑娘说,日后也好让潘姑娘明白尤姑娘的为人,不再与少夫人处处为敌了。

秦漫见她露出笑容,便知她心底有了主意,笑说:“春桃本就是聪明人,我这会儿也累了,便不留你了,回去伺候姑娘吧。”

春桃福下身道:“少夫人万福,贱婢告退。”说完便低头退出了房去。

秦漫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吩咐尤苦与月成不必随身伺候,便转身去床上歇着了。那春桃与潘姑娘的关系,必定不是这么简单,否则以春桃的性子,万不会忠于潘姑娘的。不过,既然尤姑娘能知道,她自然也能知道。

她不是,还有个尤子君么?秦漫噙着一丝笑容,沉沉地睡去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夫妻对话

尤子君这段日子不知怎地,白日便赶去钱庄,晚上又回尤府。他却并不去静宁院,而是一直待在沈姑娘的颐院,惹得各位姑娘们心思不一。姑娘们心道是先前还那般宠新夫人呢,这会儿却又还是喜爱沈姑娘的。

秦漫倒是不介意他宿在何处,只是心中一直对那春桃之所以会忠于潘姑娘的原因耿耿于怀,才会心中有些急切,想见到尤子君后旁敲侧击的弄个清楚。

依她所想,若是那春桃与潘姑娘有什么亲戚关系,那尤子君也断不可能让她去伺候尤姑娘的。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春桃与潘姑娘必定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关系,或许只有男人们才知道。

不过秦漫的异常在别人眼中,却不是那回事儿了。有心思的只道是这位小夫人抓不住少爷的心,便也坐不住了;关心她的只道是主子受了委屈,心里抱不平。

这关心秦漫的,自然是月成了。

整理着衣裳的月成瞧见小姐又出神了,忍不住嘟嚷起来:“奴婢看呐,小姐也装个病什么的得了,不定姑爷就喜爱这一套。”那沈姑娘除了一股子惹男人怜爱的劲儿,是怎么也不如自家小姐的。若自家小姐也病上一病,许是赛过沈姑娘那病态美三四分的。

秦漫正欲笑骂她几句,却远远地见着尤子君朝这房里走来,立时将话给吞下肚去。她起了身迎上去,一边又冲月成摇着手让她停了那些话。只怕她此时开口说什么,尤子君也是会听见的。

月成却是只顾手里的活儿,没见着秦漫的手势,还继续往下说了去:“奴婢一想着姑爷这些日子与那沈姑娘不定亲热成什么样儿,心里边也替小姐委屈……”

“月成。”秦漫不得已,微微提了些声音提醒。虽说她这样在尤子君眼里或许成了与月成说同样话的人,但她也不愿当着尤子君的面儿教训自己房里的人以求脱罪,毕竟月成是这尤家唯一还站在她身边的。

月成停了话,一转身瞧见自己正念叨着的姑爷霍然站在门口,一时吓得连手上衣裳也落了地。她忙不迭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姑爷恕罪,姑爷恕罪,贱婢一时失言,失言了……”

秦漫轻轻的抬头看了尤子君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动怒的迹象,便走上前去笑道:“夫君回来了——妾身管教不严,请夫君海涵。”

尤子君莞尔一笑:“我自是不与这丫头一般计较,不过她却是说错我了。我原本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夫人说是吧?”说罢,他用那亮晶晶的眸子盯着秦漫不放。

月成是听的犹如身处云里雾里,秦漫倒是将他的话与月成的话联系起来了。尤子君不过是含蓄的在向她说明,那沈姑娘身子如此差,他哪里还能与她亲热的。所以尤子君才说,月成说错他了。

“夫君说的是,是月成错了。月成,还不向姑爷道歉?”秦漫心里边儿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便将事情推给了下边儿。

月成急忙道:“是贱婢错怪姑爷了,贱婢认罚,请姑爷处置。”这时月成是懂了,所以她心里边儿乐呵起来:这番出言顶撞,却换得姑爷对小姐的几句解释,算起来……她是赚到了。

“我不罚你,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尤子君再度回到这里,便觉得还是有夫人的地方——好。

月成自是不必说就要将这时间留给两人的,急急地便应声退出去关了房门。有姑爷在里边儿,她总算可以正大光明的关门了。

秦漫早已见到尤子君嘴唇有些干裂,便趁着他坐下的空当儿倒了杯水,又双手奉与他,含着笑。他这副模样,该是从钱庄刚回来的。不过他却也不去颐院,跑到她这儿来了。男人的心,果然是琢磨不透的。

“还是夫人贴心。”尤子君笑道,接过手便饮了下去,又见秦漫递来擦嘴的巾帕,便也擦了。这一番功夫,足够让他喘了气,散去在外边的火气了。

见尤子君的精神恢复了些,秦漫这才坐了下去,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打听那春桃与潘姑娘的事儿,又不至于让尤子君反感。

“夫人可是觉得委屈了?”尤子君想到先前听见月成说的话,便问道。他终究还是个男人,毕竟在意自己的夫人是否在意自己。虽说时常打翻醋坛子的女人令人心烦,但一点醋不也吃的女人更令人恼恨。

秦漫微微一笑:“夫君莫听那丫头胡说,沈姑娘伺候夫君多年,妾身尚不足三月,哪里会将自己与沈姑娘比较、还觉得委屈?”尤子君若想看她与那些姑娘争风吃醋,她怕是要让他失望了。不过,她还是适时的低了低头,露出一些言不由衷的意思。

尤子君在心里叹气,他是一日比一日愿意撤去心防,而这位夫人的心防却是一日比一日更甚啊。他阅人无数,怎会不知她此刻略微委屈的模样是装出来的?看来,这位夫人对他是一点也不曾放在心上呢。

不过这也怪他,一开始不曾想过会对她产生别样情愫,便首先竖了一道墙在两人中间。到了如今,想撤去,却不知从何处着手了。

“夫人既有心隐瞒一些事,我自是不会打扰夫人。这些日子我人虽在颐院,也还是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尤子君并没有说这些日子里,沈姑娘睡后他一人站在花园里望着静宁院的灯光熄灭,方才去歇息。他原就不是个会风花雪月的男人,纵然是对秦漫有些了情愫,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去讨她欢心。

秦漫抬了头,怔怔的看着尤子君。尤苦,出卖她了。那水井边上的事,尤子君是知道的。原来这些日子他不来静宁院,就是在等她的伤好,这便是所谓的‘不打扰’。

他果真是要让她一人面对的。纵然知道那水井边上有什么,也不会帮她一把;纵然知道她伤着了,也会不闻不问冷眼旁观。只怕未到生死关头,他是不会出来履行他‘保护她’的承诺的。

秦漫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或许女人就是这般,终归是要靠一个人。不论她是否能坚强的面对尤子君的左拥右抱,也不论她是否能紧锁自己的心不让它靠向未知的爱情,她终归是想依靠尤子君的。许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君,许是因为他是唯一在夜晚躺在她身侧的男人。

尤子君却并不知道秦漫心底的这些误解,只是叹了一声道:“夫人若是有什么不解的想问我,便问吧。”他怎会没瞧见秦漫发现他来静宁院时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但那却明显不是因为看见他来的惊喜,而是因为某种目的可以达到的惊喜。

秦漫看着尤子君笑说:“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夫君。妾身只是觉得奇怪,那春桃,怎地不是尤姑娘的人却在尤姑娘院里伺候着。”她仿佛也不是在问,只不过是将心底的疑惑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罢了。

尤子君移了手过去,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又阻止了她的退缩,见到她颊上的红晕后才回答道:“这事儿原本也只有我与父亲知道,不过夫人也不是外人,我便说与夫人听罢:那潘姑娘是十岁入的尤府,本也是以我妾侍身份收进来的,不过在当时她还是个孩子,我便偶尔会带了她去府外游玩。春桃便是在卖身葬父之时,被潘姑娘帮了一把。潘姑娘院里已经分配了下人,原是不须下人的,不过春桃却不肯走了。”

秦漫算是明白了,那春桃必定是因此而感激了潘姑娘,入了尤府后才一直暗中帮助她的。

尤子君见她听得仔细,便又继续说道:“那春桃倒真是个耐性极好的人,跟了我们马车一路。我见她可怜便带了她一道回尤府,当时我也不过刚回尤府五六年,对府里事务尚不熟悉,只将此事禀告了父亲。父亲只说这春桃是不能跟了潘姑娘的,否则便乱了规矩,潘姑娘得受罚。后来我便安置了春桃在尤姑娘院里,尤姑娘是极温柔的女子,春桃这些年来也不曾吃过什么苦,算是美事一桩了。”

秦漫几次欲抽回自己的手,却没能成功,耳根子愈发滚烫,不过她却也是在细细的听着尤子君的话。看起来那春桃是受了潘姑娘的恩,实际上伸以援手的当是尤子君才对。潘姑娘在当时来说还只是刚进门的侍妾,从外边带一个仆人回府自是不合规矩的,但尤子君想带一个回来便易如反掌了。

“夫君曾离开过尤府一段时间?”秦漫却是重点记住了他那句‘当时我也不过刚回尤府五六年’,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当时尤子君二十二三,回了尤府五六年……那么他回尤府时应当是十七八岁。而听他的语气,该是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的。

尤子君目光攸地一沉,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半晌后他才说道:“我与一位长辈在外生活了六年,此事不提也罢。夫人若无事再问,便唤了尤苦她们进来伺候,早些歇息吧。”

秦漫立刻想到他那六年时间应当是与那位六王爷,也就是沈姑娘的父亲度过的,便也聪明的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妾身这就去叫她们。”

尤子君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在心里想着:也许他的第四位夫人,会让事情水落石出吧。届时,才是夫妻两人掏心挖肺的时候。

正文 第二十七章:赴宴

第二日,尤子君早早的便叫醒了秦漫,唤了月成与尤苦两人进房给她打扮,还嘱咐说要打扮得庄重成熟一些,又站在铜镜前看着秦漫梳妆。

秦漫与尤子君成婚这么久,却是从未见他指定她打扮成什么样过,心下奇怪便问道:“夫君,为何要将妾身打扮得庄重成熟?莫非是有客人来?”不过按规矩,尤家女人是不见客的,这似乎不对。

尤子君上前了两步,在那首饰盒里选着与秦漫搭配的头饰,一边答道:“夫人难道忘了?今个儿是家宴,夫人与六位姑娘——还有我,的家宴。”

秦漫却是惊了一惊,事先可不曾听尤子君提过,怎地无端跑出个家宴来?她转头道:“夫君事先为何不对妾身讲明?妾身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虽说秦漫语气平淡,与往日无异,但他人听着仍是觉得带了几分责备的意思。

尤子君一愣,挑着头饰的手也顿住了,讶然道:“我没对夫人说吗?昨晚我应当是说过的。”

秦漫见他难得露出呆头呆脑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既然夫君说过,那自是妾身忘了罢。也无妨,只不过是家宴,一家人便也无须准备什么。”

尤子君也知她是有意给他台阶,便跳过了此事,拿了手中挑好的头饰替她戴上去,一边看着赞叹道:“果然是人靠衣装的,夫人却是比平日要成熟得多了。”她年纪自是小了些,比他小了一个年轮还有余,让他在年岁上与她有些不衬。不过她的心智,却似乎比她年纪要远远地多上几倍啊。

秦漫听了他不知是褒是贬的话儿,也只能轻轻一笑:“夫君谬赞了。”

“姑爷,咱们小姐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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