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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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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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加以盘问,也必定会将尤大夫的地址告知于你。”

上回月成差点挨罚,尤管家便有意放了过手,秦漫心想这尤管家不像是个坏心眼儿的人。再说了,他能在这尤府稳稳当当坐着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便不是个大意的胡乱行事的人。

“是,少夫人,奴婢这就去。”月成在心里凑了一下说词,便去找尤管家了。

倒也被秦漫说中了,尤管家心里是有些个怀疑的,但他面儿上却什么也没说,准了月成出府去寻尤大夫。他心里边儿想的是少夫人有意让月成去找尤大夫,想必是有话给尤大夫交代。他其实还想看看,这位少夫人究竟能掀出什么风浪儿来。倘若是黑风浪儿,他也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倘若是好风浪儿,那他适当的还会助她一臂之力。

月成从尤管家那得了允许,便按尤管家所说的地址寻往尤大夫家去了。等她到了尤大夫的家门口儿,见那尤大夫正挎了药箱往外走,她便走上前去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尤大夫这是往哪儿去呢,这般急急忙忙地。”

尤大夫愕然了一小会儿,方才镇定下来,问道:“月成姑娘怎会到了此处?我——我是正要去给少爷禀告少夫人的病情。”

“贱婢奉了少夫人的令儿,来与尤大夫详细说一声儿关于少夫人的症状的。还有,贱婢不过是个下人,可犯不着尤大夫称呼一声‘姑娘’,再说了这姑娘可不是乱叫的。”月成说着说着,却见尤大夫成了个大红脸,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这尤大夫也必定是有妾侍的,怎还这般容易脸红?

尤大夫讷讷地道:“那——那我怎么称呼你?”

“贱婢是下人,尤大夫直接唤贱婢的名儿便是了。”月成耐着性子与他说了,又道:“还请尤大夫找个僻静的地儿,贱婢还有些关于少夫人的症状想要与尤大夫说说。”

尤大夫微微冒汗,心想这少夫人果然不会轻易让他脱离这件事儿,想必派了月成来——是要威胁他地。但他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得侧身往屋里走去,一边儿说道:“那我便带月成去书房说话吧。”

“多谢尤大夫了。”月成便随着他进了门儿,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里,尤大夫放下了药箱,望着月成道:“请坐吧,有什么话——这会儿可以说了。”

月成便坐下了,又笑了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尤大夫也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贱婢此趟来意。不过贱婢还是想先问尤大夫几句:尤大夫打算如何对少爷禀告呢?这檀香究竟是不是致使少夫人头晕乏力的罪魁祸首?”

尤大夫攥着药箱上的带子,半晌儿没答话。他自是知道少夫人派了月成来,是已经猜到他会如何对少爷禀告了。可他还记着父亲说的话呢,便也是宁愿得罪少夫人,不愿得罪那幕后的大人物的。

想到此他便说道:“少夫人只是体虚,我开两副药补一补便是了。至于这檀香,那是决计不会使人觉得晕眩乏力的。”

月成暗想少夫人果然料得不错,这尤大夫定是听了什么人的利害分析,方才做出了这决定。她轻声笑了出来,道:“尤大夫可得想仔细了——倘若日后有他人说这檀香有异,那尤大夫一世英名可就……”

尤大夫转过了身,不敢看月成,他是一名大夫,原本是不该说这谎话的,可他又能如何呢?难不成直说这檀香里有‘落地莲’?那恐怕追究起来,他最终也落不了什么好。他自个儿是不怕什么,可他还有家人呢,从来争斗中就不乏牺牲品——他不想害人害己。

月成瞧出了他的心思,便叹了口气道:“少夫人一向宅心仁厚,哪里会让人做一些损害自身利益的事儿?贱婢揣摩着少夫人的心思,只怕是不想牵扯出什么人,但也不想这害人的东西再继续为祸下去。贱婢这么说,尤大夫可懂了?”

尤大夫闻言转过身来,看着月成道:“月成的意思是——”他暗自忖道:莫非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且听她怎么说,再做决定。

“贱婢的意思是,尤大夫只须禀明少爷这檀香确是有问题,但切勿说出是有心人士往里加了什么——譬如说这檀香是放久了或是受了潮,变质了。”月成微笑着道出解决之法。

尤大夫心里琢磨着,并未即刻拿定主意。那少夫人果真不想借着这机会揪出幕后人?虽说这个法子也可行,但若到时他被反咬一口,那可就……

月成看出他心意动摇,便又继续说道:“尤大夫替少爷找出了症结所在,自是大功一件。少夫人也不会因此而多生什么事端,毕竟少夫人才刚过门,哪儿能让家里突掀风浪呢?尤大夫你说是吧?”

尤大夫转念一想,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看那少夫人也不像是急功近利之人,想必不会冒这大风险——谁知这往檀香里加东西的是哪个呢?少夫人手里根本没有证据说明是谁人往里加的东西,而且少夫人明显只知檀香有问题,却不知这檀香里加的是什么,否则少夫人也不会装病来引他查这檀香了。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少夫人想必也不会轻举妄动。

不过他遂即想到月成方才说少夫人不想这害人的东西继续为祸下去,心里便又有了一丝动摇。若这少夫人真是生了一副好心肠,也未必不是尤府之福。但他目前却还不敢断言这位少夫人就是好人的,一时半会儿也就还下不了决心。

月成突地冷冷一笑:“尤大夫,方才贱婢说的只是有利于尤大夫的一面儿。至于这不利的一面儿——倘若尤大夫在少爷面前咬定这檀香没有问题,那贱婢是怎么也不会依了尤大夫你的。”

“你想怎样做?”尤大夫也笑了,他还真想不出这月成一个下人,能把他如何了去。

月成一扬头道:“贱婢自是要在少爷跟前儿说出尤大夫知道这檀香里有害人的东西,少爷可是宝贝少夫人的紧,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事儿。少爷追问贱婢之下,贱婢一害怕,便把尤大夫给抖落出来了。”

她嘻嘻一笑,走近几步,接着道:“那我可要说我跟维元是一伙儿的,往这檀香里加了点东西进去。不过是我良心突然发现,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下去,所以招认了罢了。届时,尤大夫你还逃得了干系?”

尤大夫目瞪口呆,斥道:“你休要胡说!我何时与你是一伙儿的?还有——还有我的名儿,也不是你可以乱叫地。”说到后边儿他一张脸又涨红了,心道这少夫人房里的下人好不知羞。

月成哼了一声道:“谁能证明你与我不是一伙儿的?只要我在少爷面前儿把檀香的事儿一说出来,少爷必定还会请其他大夫前来检验这檀香的成分。届时还瞒得了谁?你既心中无鬼,又何须撒谎骗人?看少爷是信你还是信我!”

尤大夫抚额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倘若真是如此,你自个儿也脱不了干系的,更何况少夫人也会因此被你牵连。”

“这事儿原本就是我与你苟且才害少夫人,少爷是怎么也会帮着少夫人说话儿的,所以少夫人是被我牵连不了地。”说完,月成默了一会儿,复而又低声道:“少夫人是好人,少夫人待贱婢如姊妹,所以贱婢为少夫人做什么也心甘情愿。即便是因此被重罚甚至丢了性命,贱婢也断然不会让檀香一事继续被尘封。”

尤大夫怔忡了一会儿,心道后边儿这番话怕是月成自个儿加上去的,少夫人必定不会如此命令她。他看着她坚定的神情,禁不住想道那少夫人真有这般值得让她做到如斯地步?

半晌后,尤大夫苦笑了下:“我应了你就是,你去回了少夫人,一切如少夫人所愿。”他在心中长叹,他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真希望,他没走错路,也没看错人。

月成这才笑了:“多谢尤大夫。既是说定了,那贱婢就回去了,方才多多得罪,还请见谅。”

尤大夫更是苦笑不已,这是打了他一巴掌再替他冷敷呢。他便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尤大夫还得给贱婢一张药方呢,贱婢这趟出来可是给少夫人抓药的。”月成笑着提醒道。

尤大夫这才开了药房给月成,让她拿着方子去前边抓药了。

月成握着方子,一边走一边想着:总算是没给少夫人丢脸,这尤大夫还真不经吓呢。想到尤大夫那一惊一乍的反应,她又忍不住吃吃的笑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出乎意料

月成回到尤府便与秦漫描述了一番与尤大夫的对话,言语间煞是有着对尤大夫老实忠厚的赞赏,惹得秦漫频频侧目看她。等到月成说完了,秦漫才递了杯水与她,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你辛苦了。”秦漫笑了笑后,佯怒道:“后边儿那话可不是我教你说地,你自作主张了。”原本她只是让月成稍作威胁,与那尤大夫暗示一番说谎的弊端便是了,谁知月成却拿了这么惊世骇俗的话去逼迫尤大夫,没闹出什么反效果实在是月成幸运地。

月成闻言有些心虚,她确是看着尤大夫可欺便嚣张了些,不过她却早已料到尤大夫不会那般不识时务,毕竟少夫人所说的方法对他有益无害,所以她才有恃无恐了。她讪讪地笑了笑:“少夫人教训的是,奴婢下回不敢了。”说完她便握着水杯喝水,不敢抬头看秦漫。

秦漫若有所思地看着月成道:“尤大夫确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我记得他只有一房正室及一房妾侍吧?身边儿女人倒少,挺难能可贵的。”

尤大夫的父亲毕竟曾是宫中御医,想必家底儿也不薄,不过他却除了正妻之外只收了一房妾侍,倒还真是比尤子君更加不近女色了。她暗笑道:也难怪月成对他会起了好感,在这个时空好男人可不多。

不过现在谈这事儿是太早了些,她还什么权利都没有,在这尤府也还没站稳脚跟儿,而尤大夫家底儿殷实,所以月成的事儿她做不了主。不过尤大夫这人,她是着实想收为己用的。虽说月成每回都注意着饭菜日用品什么的,但还是不如大夫那般警觉,身边多个会医术的,将来有事儿也好遮掩。

月成是听出了少夫人话里似有其他意思,心里忐忑便赶紧转了话题道:“少夫人,奴婢琢磨着那尤大夫明日便要与少爷说起这事儿了,就不知他会拿些什么说词出来,而少爷又是否会信他了。”

“他若没有些本事,整日周旋在这尤家各人中间怕是早就被扯下去了。”秦漫轻轻地哼了一声。大夫?平日里只怕许多事情他都知晓了些,不过是不说罢了。想必他的小心谨慎那也是自他父亲身上学习过来的,想那尤峰可是宫廷御医,那宫廷里的勾心斗角还见得少?倘若稍有不慎,那是等不到告老还乡地。

他愈是谨慎行事,代表他知道的事儿愈多,她便愈是想将他给收服了去。她暗笑,这是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不过月成这边儿,她还是得驳她一些面子地。

秦漫伸手搭上了月成的肩,表情微微有些严肃:“月成,今个儿的事我不怪你,但我必须得提醒你:尤大夫之所以会妥协,那并不是因为你。所以下回,可别这般自作主张了。身为女子,也当知道矜持才对。”

其实秦漫知道,这里的下人虽说看着规矩,暗地里却都是耐不住的人儿。下人不敢去勾搭老爷或少爷,但却敢勾搭与自己平辈儿的男人。可她不希望自己房里的也是这般,因为女人一旦首先自降身价,那男人也不会把她当回事儿。

将来有一天她真得了势,那月成嫁给谁也都是她的一句话儿,所以月成得自爱。但这些话儿她不想对月成说得太明白,毕竟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她不想下一个不一定能办到的承诺。

月成微微一愣,稍后明白过来,顿时满心羞愧。她低下头,声如蚊吟地答道:“是,少夫人——奴婢往后定会规规矩矩地。”她自是听出少夫人话里的意思了,尤大夫会妥协不是受了她的威胁,而是顾忌着她背后的少夫人。若没有少夫人站在她身后,那尤大夫怎会被她所胁迫?

秦漫看着她,轻声叹了叹。说起来这少女怀春都是一个理儿,她当年不也憧憬过美好的爱情?所以她并不十分责怪月成,但她却不得不拿这话儿来点拨她,免得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后悔便晚了。再说月成还比她如今的年岁大三,说起来在这里也算是大姑娘了,难怪会想着心仪之人。

虽是心里这般想着,秦漫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让月成羞窘了。她便吩咐月成将屋子收拾干净,因为一会儿尤子君便要过来静宁院了。他是个爱干净儿的人,上回她练了字将墨汁洒在了桌沿,被他瞧见后她察觉到他皱了眉。自那以后她也十分注意,每回便让月成尤苦将屋子弄得干干净净地,为了他的好心情。

月成在外边儿唤了尤苦进来,一同在那收拾着。秦漫便拿了孙姑娘往常送来的一些字画在书案前欣赏,不知不觉地也被孙姑娘的才情给吸引了进去。

直到轩院那边派了人过来,秦漫才从自己的一些联想中醒悟过来,她见月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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