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卧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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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卧底小姐-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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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子打来的。 
  东子的声音又在“得得得”哆嗦,神神叨叨的,“师姐你快来救我啊,我……我在城东的游乐场,邓龙把我架到这了,呜,他知道我恐高,威胁我如果不还钱的话,他就让我做一整晚云霄飞车,坐到心脏病发为止,唔,他来了他来了,师姐你快来救我,我会被他折磨死的……” 
  “好,别关机,我马上来。” 
  想到邓垅那难缠的男人,我在心里重重叹口气,认命地发动车子,脚踩油门,车滑了出去,疾驰冲向城东游乐场。 
  已经不敢数自己到底闯了多少红绿灯,总之往常三十分钟的路,我飙车花了十分钟,因为超速太严重,甚至有交警骑摩托在后面追我,我心急火燎地在游乐园门口停好车,向他出示自己的证件,解释自己的同事被困,该怎么处理等我办完事再说,然后飞一般地冲进乐园找东子。 
  游乐园人声鼎沸,童话世界里,幼稚儿歌时远时近悦耳传来,到处是孩子们的欢歌笑语,东子在电话里急喊:“师姐,我在摩天轮下面,你快来!” 
  我二话不说拨开人群,冲向那个乐园中心最醒目最美轮美奂的所在——摩天轮,在摩天轮下心急如焚地翻找东子的脸,无头苍蝇似的乱撞,结果东子没找到,倒意外地看到一张日思夜想的俊脸,离我十步外,修长挺拔的个子,璀璨灯光衬得他仿似城堡里走出的英俊王子,只消一眼就能夺人心神,一双深海般的眼睛直直望着我,好像周围的五光十色都没有入他的眼,他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个人而已。 
  我忽然了悟,所谓最浪漫的事,原来就是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彼此的眼底,世界都失去色彩,而眼前的这个人,最闪亮。 
  我怔怔地与他对视,心潮澎湃了十几秒,然后想起那晚他在广场问我的话,终于嘴巴一咧,压在头顶几天的乌云徐徐散去,开怀地笑了。 
  眉梢稍稍上调,算是把来龙去脉都理顺了,东子这小子又当了回叛徒,把我给卖了,改天得请他吃饭当做酬谢。 
  我春风得意地走到肃着脸的男人面前,靠得很近,好整以暇地看清他脸上的窘态,我笑了:“好巧啊。来这里追思童年的吗?” 
  康子弦的剑眉微微聚拢,我的眉飞色舞显然没有感染他,他一脸不快,嫌弃地扫了眼四周:“没想到这里这么吵。” 
  说话间,他双手抬起,动作自然地环住我的腰,等我低头发现时,整个人已经被他圈在怀里,像是他的所有物。 
  本来想放抗一回,可现在周遭的气氛太过美妙,孩子们在灯光下笑,五彩气球在夜晚飘摇,空气中飘过一阵甜腻的冰激凌的香草味,幸福摩天轮在月光下旋转命运的轮盘,更重要的是,萦绕在鼻尖的男人的气息如此令人安心,心里浮起甜丝丝的泡泡,抑制不住地想傻笑。 
  终于放弃反抗,我踮起脚尖,手环住他的脖子,我们的身体紧贴彼此,我在他耳边轻轻说:“谢谢你给我做梦的感觉。” 
  他拥着我,声音也放柔:“梦是虚的,我是真的,你知道吗?” 
  “嗯。你是真的。”脸贴在他的胸膛,猫咪一样摩挲着,这几天的不安烟消云散,我舒服地闭上眼睛,“你是真的,真好。” 
  他摸着我的头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蛊惑着:“那你是真的吗?” 
  听他平稳的心跳,感受那份热烈,于是抬起头认真看他,再严肃不过地说:“如果你是真的,那么我也是真的。” 
  指指我自己的心,再指指他的,“真心换真心,才公平。” 
  “方亮亮,你果然够狡猾……好,我们公平交易。”康子弦含笑望着我,然后手放到自己胸口,手缩成拳,做出一个取心的动作,尔后握着心的手放在我胸口,手一张,做出将炽热跳动的心交予我的动作。 
  他笑意缱绻:“美丽的小姐,请收下我的真心。” 
  我痴痴一笑,面前男人明明幼稚可笑的行为,我却有种想哭的冲动,于是如法炮制,取出我自己的心,郑重放到他胸口,冲他调皮笑,“这位不太善良的先生,也请你收下我的真心,一经收下,概不退还的。” 
  康子弦温柔一笑,握住我的手放在他心口,拥着我,在我头顶闷闷说话:“我想过了,没有女孩子先开口的道理,好,我投降,我先说。” 
  他顿了顿,说:“我……非你不可。” 
  眼眶有些湿意,想流泪的冲动更加强烈,我低低一笑,决定放下那些该死的矜持还有自尊心,认认真真向他坦白:“我也是,我……非你不可了。” 
  康子弦面露喜色,怔怔看了我几秒,笑微微地在我额头亲了一下,算是犒赏:“这才是乖孩子。” 
  我拥紧了他,促狭说道:“难为你还要找东子帮你下台阶。” 
  他含糊闷哼了一声。 
  “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卖了我?” 
  “我答应帮他勾销那笔欠Martin的糊涂债。” 
  “姓康的,你真是撕拉撕拉滴狡猾。” 
  “亲爱的,多谢赞美。” 
  “不用客气,我的赞美一般都是违心的。” 
  “嗯,偏巧我最喜欢别扭的小姑娘。” 
  我舒服地贴在康子弦怀里闭眼假寐,懒洋洋应着:“我不小了啦,已经是大姑娘了。” 
  康子弦突然推开我,双手按住迷迷瞪瞪的我,眼危险地眯着,脸上的柔情蜜意不再,突然像换了个人:“是,方亮亮,难得你也有这样的认知,你也知道自己是大人了?嗯?那我们来回忆回忆上星期六发生在某家酒店某个房间的事?” 
  他脸上挂起阴测测的笑,透着股严厉,我愣住了,他忽的牵起我的手,把我往外拉:“走,跟我回家,不好好收拾你你永远不知道接受教训,单枪匹马就敢往贼窝闯……” 
  他忽然转身,脸上的厉色前所未见,我吓得噤了声,他却忽然走过来一把抱住我,放软口气,往常自信的声音透出一股劫后余生后的后怕:“亮亮,你知道吗?我一个小时前才知道这件事,你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吗?我甚至不敢想象你当时遇到的是怎样的场景怎样的人……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拥有自己的追求,我不想干涉你喜欢的工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会担心,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日子会很长很长,但是我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守着你看着你,就比如明天,我不得不飞去美国一趟,所以答应我,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保护你自己,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不让我牵肠挂肚,好吗?” 
  如梦如幻的摩天轮下,他略显伤感的声音让人欲罢不能地想流眼泪,我吸了吸鼻子,缩在他怀里,笑着哽咽道:“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 
  晚上康子弦送我到家门口,结果我刚打开家门,这无赖就蹭了进来,像是进了自家门一样随便自然,口口声声太累了没有力气开车回家,然后松了领带就往我床上躺,装出一脸疲惫的模样,厚脸皮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我只好红着脸点头留他住下来,两人洗完澡,他不肯睡沙发,于是两人老夫老妻一般爬上床,我脸皮发热,他神态自然,搂着身体僵硬的我,闭上眼睛眼看就要坠入睡眠。 
  不适应自己的床上多出个精壮的男人,部分皮肤还紧贴着,属于他的热度隔着衣料传导过来,似乎全身都被烫热了,我睁圆大眼盯着天花板,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 
  令我失眠的肇事者蓦地睁开眼,慵懒的嗓音在深夜响起,且就在耳边,问:“你很紧张吗?” 
  我赶忙紧闭上眼睛,摇头否认:“没,没。” 
  “紧张就直说,我可以帮你调节下。” 
  话刚说完,我眼前一黑,一个黑影猛地扑过来,热烈地封住了我的嘴唇,火热的舌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席卷扫荡了我,一路攻城略地,让我的口中充斥他的气息,烈焰般的吻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被动接受着他的热情。 
  气喘吁吁地结束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吻,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之际,康子弦却停了下来,黑暗中野兽一般熠熠散发着掠夺的眼看了我一会,直看得我脸红心悸,他却替我拉好被子,语调也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睡吧,明天送我去飞机场。” 
  于是这个心跳搏动的夜晚,最终相安无事。 

  62。呜 

  第二天送康子弦上机,想到他过往的采花事迹,心里颇不是滋味,忍不住扣住他下巴凶巴巴警告:“说,外面的洋花你采不采?” 
  他冲我柔柔一笑,低下头附耳说了一句话,又让我脸红心跳了许久。 
  “你是我世界仅有的那一朵。” 
  送康子弦上飞机后的第二天下午,菲哥电话打过来,说她已经在火车站了,我开车去接她。 
  跟菲哥碰头,菲哥往常生龙活虎的,永远给人精力充沛的感觉,可这次见她回来,居然神情憔悴,大概因为方易恒那书呆子,没怎么睡好。 
  我们在车上简单合计了下,决定还是马上去学校看看老校长不知道他家住哪,先去学校碰碰运气,好歹我是警察,应该能帮上校长一点忙。 
  开车去的路上,我辗转想了想,决定把我和康子弦的事向菲哥坦白。“菲哥。” 
  “嗯?” 
  “他昨晚在摩天轮下面跟我表白了,说非我不可。” 
  菲哥静了会,而后一声溢叹:“亮亮,这个人你看准了吗?” 
  我沉吟一会,坚定点头:“看准了,我确定他喜欢我,而我,也喜欢他。” 
  “那好,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那是天做媒。假如你喜欢他,而他不喜欢你,那是天开玩笑,亮亮,我不拦你了,我只求你睁大眼睛,好男人是要用心看的,不要像我,被男人折腾到崩溃。” 
  我郑重点头:“好,菲哥,我答应你,我用心看。” 
  菲哥疲惫地闭上眼睛。 
  到了久违的高中门口,少年时荒唐却有趣的回忆就潮水般鲜活涌进来,我跟菲哥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童心未泯的自己,不禁都有些怅然。 
  问了传达室大伯,以前那个瘦瘦的顾大伯已经不在,换了个矮矮胖胖的大伯,简单介绍了身份,我试探着问校长今天是否在学校,大伯点点头,遥指实验室楼的方向:“早上看到杨校长出来买早饭了,昨晚大概又没回去。唉。” 
  我跟菲哥自然没有错过这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心情莫名沉重,于是颇有默契地不再说话,两人并肩静静地走向实验楼。 
  周末的校园格外宁静,一路上没有见到学生,坐落于学校最偏僻方位的实验楼更是鸦雀无声,静得人心慌,多年前它就是这个灰白的样子,多年以后再入眼,兴许是心境所致,不知不觉添了丝萧索。 
  就快见着陷入囫囵的老校长,老人家一生受人尊重,晚年时却不得不接受旁人同情惋惜的目光,对一个老人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我跟菲哥某些时候心有灵犀,怀着沉甸甸的矛盾心情沉默走进实验楼,往左拐,默不作声走向昏暗走廊的最边上的那个小房间。 
  越走越近,等快走到门口,小房间的门大概半开着,从里面传出老人家熟悉却激动沧桑的声音。杨校长似乎在跟谁打电话,说的还是泰语,叽里呱啦的听不懂,他情绪激动,大概在跟对方争执,边高声说话边哭泣,听起来很歇斯底里的状态。 
  站在门开停下,我跟菲哥愣了愣,现在这状况实在突然,人极度脆弱的时候自然不希望被人撞见,特别是被晚辈瞧见,菲哥朝我挥手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吧,今天不是时候,我心领神会点点头。 
  刚要挪开步往回走,门背后的校长突然把泰语换成了中文,听到他出口的那一句时,我脚底像灌了铅,挪不动步子了。 
  “楚老板,我……我问你,为什么普密特说有警察已经注意到我了?为什么?你们当初向我保证过的,没有人会知道的……有内奸?……你们把他杀了又有什么用?……晚了,晚了啊。” 
  “你们毁了我,毁了我啊。” 
  门内老人暗哑的咆哮接近崩溃边缘,伴着绝望的哭声,门外的我五雷轰顶般恍惚了一下,只觉得残酷的事实犹如血盆大口,咬的我措手不及,我脚底一软,赶忙背靠向墙面,怔怔的,一时还难以接受这样可怖的真相。 
  菲哥也听出了不对劲,面色异常凝重,却又摸不着头脑,刚下意识想张口,我回神过来朝她竖起食指“嘘”了一下,然后偏头听着门内老人还在对电话里的人发狂怒吼,拉着菲哥无声地往回走。 
  老人略显压抑的哭声渐渐远去,恍惚中他多年前的谆谆教导犹在耳边回荡:亮亮你不能一辈子都坐在警车后面,你要坐前面,你可以的。顽石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亮亮,拂去你身上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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