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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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沙-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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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说了。”

石云飞说:“我和小猛打交道快二十年了,这些事情还是懂得起的,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雪亮奎说:“算了,还是咬死了好些。”石云飞说:“就给你百分之五,你看如何?”

雪亮奎说:“看来你还真是个耿直的人,既然这样我们把话说清楚,不管做了好多。我把支票拿来结账,你就把我该得的好多拿给我,我这个人也不想欠账,以后一手钱一手货的结算清楚,我也不会出什么条子,免得以后说不清楚。”石云飞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对这些事情哪个还会出条子哟,就像你说的恁么办就是了。”

小猛走了,雪亮奎不知道会不会把小铜套业务拿起来,专用机械制造总厂生产不景气,欠石云飞五十多万元的铜件款没有支付,银行要追收陈宫林的贷款,石云飞真有些焦头烂额。盛成秀不知道如何发展生产,工人的工资靠追收欠款发放,铜件业务时有时无,企业经营出现了危机,当石云飞察觉这一切时,企业已经滑到了破产的边缘。

盛成秀无奈的说:“把工人放了,我们这个厂关门不做了。”石云飞说:“人家跟着你十多年了,你不做了,人家啷格办?”盛成秀说:“那上还是你来当家吧。我去把银行的存档换了,企业还是让你来当家。”



石云飞做梦都也有想到常仁舟会赖账。常仁舟五年承包期满了,他把石云飞借给他的钱全数归还了。然后去工商局变更了营业执照,法人代表变更成了他自己。他对石云飞说:“你借给我的钱已经还给你了。你原来投资的设备,如今你要,你就自己搬起走,如果你不要,我就按当初购买进来价格的三分之一,付款给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常仁舟如今可不比当年,当年他是有求于你石云飞。如今他不承包了,你能奈他何?设备自己还可以用,再说他愿意出三分之一的价格,也只购买车床和摇臂钻,其余的设备,三分之一的价格他也不要。石云飞只好把设备拉了回去。

让石云飞始料不及的是常仁舟拒绝支付他原来帮别人担保的货款。南川人牟历程,还在常仁舟任减速机厂的厂长时,就一直提供减速机上需要的铸铁铸钢配件。常仁舟自己出来承包企业以后,他的许多铸件和钢件依旧是牟历程提供。牟历程需要铜胚件,常仁舟就出面让石云飞提供,铜件的钱款由常仁舟支付,后来因为三角债,牟历程欠了石云飞五千五百元钱,常仁舟写了一张钱款条,保证这钱以后他来结算。

石云飞曾去找常仁舟收这笔钱,常仁舟很大气的说:“好点钱嘛,以后牟历程不付给你我付给你就是了。”

常仁舟如今不认账了,说:“这条子虽然是我写的,可铜件是牟历程拿起走的。如今牟历程都还欠我的钱,他欠你的钱你该去找他要!”

石云飞说:“这欠条可是你写的,”常仁舟说:“是我写的朗格嘛,可铜件不是我拿起走的晒。反正这钱我不付,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嘛。”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已经超过了诉讼时效。无奈的石云飞只好去找牟历程。牟历程说:“这欠条是常仁舟写的,这钱也该常仁舟支付,因为常仁舟至今都还欠我的钱。”

俩人互相推诿,石云飞无计可施。无奈对牟历程说:“你把这笔账为什么该常仁舟支付,你把理由写给我,我自去找他要。”又去找常仁舟说:“你写张条子,说明为啥这笔款该由牟历程支付。”

石云飞拿上俩人亲笔书写的拒绝付款的纸条,拿上常仁舟代替牟历程出具的欠款条,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法院出面调解,常仁舟才勉强认同支付了这笔钱。

常仁舟付款时说:“好点点钱嘛,值得去打官司么。”石云飞曾来找过他。常仁舟不但不付款,还说你有本事你去告我。如今来说这么漂亮的话,石云飞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常仁舟的老婆习惠容说:“我们按照合同交给了你承包费,你已经得到了回报。怎么还这样?”

盛成秀说:“你原来不是说你和常仁舟是朋友么?如今你看清楚了?他穷的时候来找你。连去秦皇岛出差,三千块钱都找你借,如今他老婆的儿习盛,他的儿常亦,穿名牌开名车,谁还记得起你来?”

石云飞无话可说。

第三部第一卷 第一章

 



根据市政府64号令第二十四条三款,被征地单位自愿并有条件兴办经济实体的,符合城市规划,安置人数十人以上的,承担安置责任的的单位。【绝对权力。guanm。】可以将就业安置费拨给接收单位,并按人平20平方米的标准划拨土地。(政府核收征地成本费)用作修建生产经营场地,兴办经济实体,安置劳动力。你厂的“一群农转非人员”来信所反映划拨建厂土地的问题,可根据上款的要求,按照国家有关办理建设用地的规定,办理划拨土地的手续。

公章

沙坪坝区征地办公室

收到国土局征地办的回信,石云飞方知道被人骗了。征地人员说,重庆市没有执行划拨土地这一条款,他当时还是很理解的。城市要发展,生活要向前。老百姓该当无条件的支持政府行为。如今的许多人,都赞扬政府的政策好,石云飞无不感同身受。

多年的不公待遇,曾给石云飞心中留下了阴霾,年深日久根深蒂固。如今看着世事的变化,看着蒸蒸日上的生活,他心中的积怨,也在潜移默化的消融。

如今的石云飞,相信那些整人害人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可没有想到明文规定可以划拨土地,征地工作人员偏偏置若罔闻,还谎称重庆市没有执行这一条。看来政府的政策再好,还要执行政策的人好。如果执行政策的人有问题,老百姓要办点事情就难了。

既然政府明文规定,农转非人员组织经济实体,政府可以按照规定划拨土地,如今国土局拒绝划拨,其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怕麻烦,不愿意为老百姓办事情,因而推脱责任。另一个是划拨土地会直接损伤到某些人的利益,因此才拒绝划拨土地。

也许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有些人置政府的政策法规于不顾,为了自身的利益,故意设置障碍。不然为什么文件上规定可以划拨土地,而征地工作人员又故意刁难,如今国土局还寄来这么一封回函?

农转非时,征地工作人员宣读文件,说农转非人员组织经济实体,政府可以按规定划拨土地。当即石云飞和严进林就提出申请,要求划拨土地。来宣读文件的几个人相互推委,后来说回去研究研究,几天以后回话说,“这一条重庆市没有执行”。

当时严进林和征地人员吵了起来。没有想到严进林获取了国土局划拨的土地,石云飞知道后给国土局去了一封信,要求按照文件规定划拨土地。

也许政策规定的可以划拨土地是真的,办事的人员为了一己私利故意不执行,你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搬起石头砸天?



石云飞拿着信去了国土局。找了几间屋都没有人,一间办公室里背向门坐着一人。听见脚步声,那人回过头来,石云飞这才看清这人是严有鱼。

许多年不见了,严有鱼不认识他,问说:“你找哪个?”石云飞说:“我是来要求你们按文件规定,给农转非人员划拨土地的。”

严有鱼问:“你是哪村的?”石云飞说:“荔枝村的。”严有鱼说:“ 不是给你们说了吗,这一条本市没有执行。”石云飞说:“为什么严进林划拨了土地?”严有鱼说:“他和你们的情况不一样。”石云飞说:“有什么不一样?”

严有鱼不耐烦的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哪个还来给你解释?”石云飞说:“你们不是说不执行这一条么?这是征地办给我们的回函。为什么要欺骗我们?”说着从身上摸出了回函。

严有鱼扫了一眼便签上的文字,登时怒形于色,麻脸通红,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屋外响起严有鱼的声音:“这是哪个办的事情?……”

有人回答说不晓得。有个人说:“哎呀老书记,你生啥子气嘛,也许是哪个不晓得,不知道你说过不许划拨土地的话,冒冒失失写了这张纸飞飞。”严有鱼的声音:“你们他妈的尽多事!”

几个人陆续进来又陆续出去了,进出的人中有人嘀咕:“你吃肉总该让别人喝点汤,总不可能连汤都不留一点。农转非人员也要吃饭……”

严有鱼进门来说:“这是新来国土局的人,不知道情况写的,这条政策政府确实不执行。”石云飞说:“既然不执行,为什么严进林就可以划拨土地?”严有鱼说:“他的情况和你的不同。”石云飞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们是同日同时同地农转非的,有什么不同?”

严有鱼口气蛮横的说:“不同就是不同!有什么可问的?”那语气,像石云飞欠了他的钱八辈子没还似的。边说还边有意无意的乜斜石云飞,那眼神泄露着轻蔑。

石云飞说:“你别那样看着我?我和你没得矛盾,我这是要求你们按照国家政策办事。”

严有鱼冷笑着说:“哼!我们没得矛盾!我们会没得矛盾!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去世了,你们这些国民党的残渣余孽,休想有翻身之日。现如今你们高兴了?过好日子了?现在的政策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一部分人也包括我们……”

听严有鱼说出这样的话,石云飞真有些不理解,改革开放十多年了,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说:“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是来要求划地修生产经营场地的,你只说划还是不划?”严有鱼说:“不划。”石云飞说:“为什么?”严有鱼说:“这一条没有执行。”

石云飞说:“为什么严进林划了土地?”严有鱼说:“那土地不是我们划拨的,谁划的你去找谁去。”石云飞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谁是局长,我找你们局长。”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出来说:“政府征地是有用途的,怎么能随便划拨?再说划拨土地还要通过环保局,规划局论证,你去环保局和规划局去问问看嘛。”

石云飞说:“当初农转非征地时,我们提出来划拨土地,你们就左推右推踢皮球,现在又说要通过环保局规划局,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人说:“你去环保局和规划局去问了来。”

石云飞觉得,划拨土地给农转非人员修建生产经营场地,你只是按规定执行。土地政府多的是,随便划一个地方,只要挨近公路就行,土地又不是你家私人的,哪里就那么推三阻四的,还说这一条不执行?

他哪里知道土地就是钱,就可以为自己谋取利益。利用土地可以换来大把的钞票,人家怎么会无偿的把土地划拨给你。

政策好制订,执行政策难,没人执行和他不执行,谁来管?



石云飞来到环保局和规划局。市区规划局的人说:“凡是被征用了的土地,都已经通过规划局规划了。需要重新规划,也得等他把地划给你以后。”环保局的人说:“我们只检测企业有无三废排放,划不划拨土地与我们无关。”

石云飞重回国土局,对严有鱼讲了环保局和规划局的答复。严有鱼的眼光有意无意的乜斜石云飞,好象与他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石云飞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和你没矛盾,只是来要求你们按照政府的政策,按照文件规定划拨土地。划拨不划拨土地,权利在你的手上,不划拨土地我们也拿你没得办法。”

严有鱼没再说话,脸上流露出琢磨不透的冷笑。那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出来说:“我们研究了再答复你。”

石云飞就这么奔来跑去,市信访办,区信访办,市国土局,区国土局,一晃数月无结果。一日石老奇说:“我有个朋友在嘉陵江开发公司任职,晓得你要求划地的事,说你恐怕得出点血,只有出点血,这个问题才有可能解决。”

石云飞确实也跑累了,如果能多少出点钱能解决,就出点钱算了。于是说:“你去问一下,看要多少钱。”石老奇回来说:“他们放出话来说,要你拿五十万。”石云飞真吃了一惊:“好多钱?”石老奇重复说:“五十万。”石云飞愤懑地说:“狗日的心真黑。置文件规定于不顾,要划地拿五十万块钱来,你当钱是拣来的,那么好拿?”

石老奇说:“人家答应划一亩地,我不知道托了多少人,严老大才松口答应了。”石云飞说:“老子不相信乌稍蛇仰起梭,宁愿不要土地,也不把这五十万块钱拱手送给他。”

石老奇说:“你知道嘉陵江开发公司的老板是谁吗?是严麻子的大儿子。我听别人吹的,这些土地都是严麻子通过关系弄到手的,名义上是嘉陵江开发公司买的,实际上只收了为数不多的土地出让金。那几爷子,利用土地找钱是搞肥了的,听说这些土地转卖给房地产商,尽赚了几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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