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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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沙-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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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依托的情丝在日积月累中,逐渐转换成了难以割舍的依恋。当从懵懵懂懂的少女的情怀滋生出爱意时,横生出一种不顾一切生死相许的冲动。

当石云情知道姐姐石云缘和她有相同的希夷时,她把自己的真情隐藏进了心底深处。她希望姐姐能和大哥长相厮守,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棒打鸳鸯的结局。

父亲几乎是强迫大哥和大姐成婚。而她和石云缘,连一点反对和反抗的情绪,都无法泄露出来。因为和大哥成婚的,是对她们有救命之恩的大姐。无奈的石云缘只有屈从,唯一的反抗只发誓,只要父亲活着,她就不回这个凉透了心的家。

如果和石云飞结婚的不是大姐,依着石云情的性格,会不计后果的闹个天翻地覆。除非大哥心甘情愿,她不会让别的女人,走进那曾让她躲避过风雨的温馨的家庭。

可大姐是把她们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的人,在拯救她们的同时,大姐付出的是与生命等同的代价。因为救他们,姐姐失去了做正常女人的机会。

为了大姐能做手术,石云缘拼死拼活要父亲给三百五十元的嫁妆钱,她让大姐把钱拿去作手术,如果不能和大哥结成真正的夫妻,大姐以后,也可以从新选择生活。

谁也没想到,大姐会把那能改变她的命运的三百多元钱,拿去给大哥还债。这更增加了她对大姐的敬重。大姐想让自己代替她,帮她尽一个女人应履行的妇道。可这种事情她难以说出口,也难以作得出来。

真是命运造化弄人,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敬重的人成婚,而自己敬重的人,又想让自己去获取自己希望获取的情爱。自己怎么启齿诉说……曾经也希望也愿意,如今怎么做的出来?这酒焉有不醉之理。



半夜十分,石云飞醒来。迷迷糊糊中手触摸着身旁滚烫的肌肤,他顺手摸过去,女性的**嫩滑圆润。他感觉有些奇怪,盛成秀今天怎么睡觉没有穿衣服裤子,自己怎么也赤身**的呀。

恍惚听见有人在喃喃自语:“大哥我好想你呀……”他颇觉蹊跷,随手拉开电灯,出现在石云飞面前的是赤身**的石云缘,热血呼地在石云飞体内沸腾,时空也好像停止了转动,石云飞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子一下子紧贴了上去,紧紧地把她拥进怀中。

石云情蓦地醒了过来,见石云飞赤身**扑在她身上,还没有弄明白是啷格一回事情,口里刚吐出一个“你”字,嘴就被石云飞亲吻上了,猛然间她发觉自己也赤身**,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心田里泛起手足无措的酥麻感,心绪霎那间激动起来,鼻子呼呼喘着粗气,全身热血沸腾,霎时脸红得像涂了一层胭脂,耳热心跳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石云飞疯狂了,抱着她又亲又吻。突然感觉下体瞬间膨胀,禁不住“唔唔”的几声呻吟。石云飞停止动作,问道:“你啷格啦?”她没有再说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石云飞的动作温柔起来,她感觉自己在云里飘……



灯光下。屋里就只兄妹俩。江水会坐了月子,母亲去了石云来家。盛成秀也许和孩子们睡在一起了。可石云缘怎么会在家里呢?事情过后,石云飞头脑清醒了些,不禁问道:“你啷格回来了?”石云缘说:“我是云情。”

石云飞懵懵懂懂的愣怔地坐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石云情喃喃道:“你忘了昨晚了么,可不晓得啷格就喝醉了。石云飞用拳头捶打着脑袋懊悔地说:“我真该死……我真该死……”石云情拉住大哥的手说道:“大哥,别这样,我不怪你的。”

石云飞说:“可我……你大姐知道了我啷格说。”石云情说:“我怀疑我们俩人这样子,可能是大姐搞的鬼,不然我们俩人啷格会,打个光条条睡在一起。”石云飞问道:“你啷格会这么想?”石云情说:“她和我说起过……”石云飞差点没有跳起来,道“她喊你和我……”

石云情说:“她怕你和她离婚,为你也为她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你别怪她。”石云飞说:“我知道,她是你和云缘的救命恩人,没有她,你和云缘也许早就不在人世了,我那里还有理由去责怪她,再说……”

盛成秀此刻从屋外走进来,有些尴尬地说:“我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求妹妹原谅,也求石云飞别和我离婚,我实在怕那些人追着喊我老姑娘,吼我嫁不脱…”

原来她一晚上都没有睡,一晚上都胆战心惊地守在门外。真是一个可悲可怜的女人,为了维系这名义上的婚姻,不知费尽了多少心机。她没有告诉他们,她在他们喝的葡萄酒里加兑了白酒。

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为了救治奄奄一息的妹妹,舍弃了自己去医院作手术的机会。为了并不爱她,随时都会舍她而去的男人,毅然拿出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原本可以去医院作手术的钱,帮石云飞还清了他无法偿还的债务。尽管她是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人,石云飞怎么可能与她离婚呢?


第二部第三卷 第四章

 



没有谁会想到,一个没有一点机械理论常识的人,会涉足工业。 一个没有市场营销经验,没有商品意识,没有生存意识,没有竞争意识的农民来当厂长。这是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然而这厂能办成什么样儿,能办好吗?几个人承包了翻砂房,谁心里也没有底。约有点社会经验,常和社会上有些交往的汤天竺,被推任为厂长、吴金贵被推任为副厂长、石云飞被指派记账当会计、陈因芬是进入翻砂房唯一的女性,汤天竺让她管账当出纳员。

同时参与承包翻砂房的还有闻六儿、骆映桂、严进林。汤天竺指派严进林现场管理生产。

原先翻砂房的负责人是盛利权,此人是重庆标准件工具厂的工人。他是怎么来的翻砂房,石云飞不知道。原来生产队安排付安忠江水秀和石云来跟着盛利权学翻砂。盛利权负责业务和生产,收入除了盛利权的工资,其余的和生产队利润分成。生产队指派的人由队上记工分。

土地承包时,以汤天竺为首的几个人,承包下了翻砂房。盛利权和原先的几个人,迁移去了大队。只留下了生产队买的风机和炉子坩埚,还有就是生产队搭建的厂房。

盛利权走了,新来翻砂房的人要自己找业务做,可去哪里找业务呢?石云飞现在才知道,自己今后要做的工作,是有色金属铸造。

这有色金属铸造说来也很简单,只是把废铜买来,熔化了浇注在用沙做成的模型里,可浇注出来铜胚件,别人拿去作什么用,石云飞还是不知道。

汤天竺找来三个师傅,一位叫雁行云,一位叫黄松波,还有一位姓夏的师傅。姓夏的是大炉工,只负责烧炉子,每月工资一百元。那两位负责浇铸造型,每月工资一百二十元。

可说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可惜师傅有了却没有事情可做。到了月底师傅要关工资,不拿工钱下个月就不来了。进翻砂房的七个人不但没有收入 ,还得回家拿钱给师傅凑工资。好不容易汤天竺接回一件铜布丝,人家要ZQSN9—4的材质,石云飞不知道ZQSN9—4是什么意思。

只见几位师傅用买回来的废铜,加九公斤铝丝四公斤铁丝混合在一起融化,然后把铜液浇铸在模型中,谁也没有想到浇铸出来的铜呈白色,倒在地上就成几大块,根本不能使用。

材料是按大炉工夏师傅说的比例配的,问他是啷格一回事。他说他是按比例配的料,啷格成了这样,他也说不清楚。

翌日,雁行云背着夏师傅说:“格老子大炉工乱求整,9—4只能用纯铜来配,杂铜哪里能用来配料嘛。”黄松波说:“昨天你啷格不说呢?”雁行云说:“我还不是回去问了别人才晓得的。”

黄松波说:“我们以前在厂里都是做的黑色金属,对有色金属接触少,我也是一知半解的。”雁行云说:“造型我没得问题,配料那是大炉工的事情。”

此时夏师傅进来,插话说道:“在厂里我只管捅炉子,原材料是专门的人配好了的,我也只是负责加进去而已,对于各种牌号的比例我也不很清楚。”

严进林说:“你们铸造厂的人都搞不清楚,我们还做啥子哟,干脆不求做了。”吴金贵问道:“你们都不会?”黄松波说:“我是搞黑色的,丁家镇已经来人说好了,下个月我就去上班。”

雁行云说:“我只会造型,你们如果要我的话,啥子形状的砂型我都能造出来。”夏师傅说:“我只负责熔炼,配料的问题搞不大清楚。”汤天竺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吗?”黄松波说:“我大师兄马上就要退休了,你们可以去请他来。”吴金贵说:“他叫啥子名字嘛?”雁行云说:“重庆铸造厂有名的大罗汉,你去问没得哪个不晓得。”

汤天竺、吴金贵、石云飞、严进林一行人去了铸造厂。大罗汉叫汤正华,目前还没有退休,但他答应退休后可以考虑来看一下。



对一群不知道翻砂为何物的人,突然让你来经营有色金属铸造,谁都会感到惶惑,感到蒙头转向不知所措。工厂没有事情做,也就没有收入,还得从家里拿钱出来给师傅发工资。

汤天竺和吴金贵每天只去扬公桥茶馆喝茶。有业务人员找上门,还得去茶馆喊人。严进林算得是车间主任,他把石云飞、陈因芬、闻六儿、骆映桂管得很正规,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

没有事情做,石云飞心急如焚但毫无办法。一天石云飞有点事耽搁,去翻砂房的时间晚了十来分钟。路上碰见骆映桂和吴金贵,石云飞问说:“你们去哪里?”骆映桂说:“我家的母猪快下崽儿了,让吴大哥帮忙看看。”吴金贵说:“**汤天竺在扬公桥茶馆喝茶,有事情去那里找他。”

石云飞踏进翻砂房,闻六儿和陈因芬在沙场坐着,严进林有些烦躁地在屋中走来走去,见石云飞进来严进林厉声质问说:“啷格恁么暗才来?”见严进林的做派有些狐假虎威。

石云飞心想来了也没得事做,何必恁么认真。反问道:“汤天竺啷格没来?”严进林答说:“有事。”石云飞又道:“吴金贵呢?”严进林说:“也有事。”石云飞明知故问道:“骆映桂呢?”

见石云飞来黯了还这么问三问四的,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吼说:“人家骆映桂还不是有事情。”石云飞刚才碰见过骆映桂,知道他是回家看母猪下猪儿,此刻见严进林冒火,他的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说道:“他们才有事,老子就没有事情么?”

严进林说:“你来恁么黯还有理由?”石云飞说:“他们有事?有啥子事你说出来,是为翻砂房的事还是自己有啥子事?我刚才碰见的,吴金贵和骆映桂是回家看母猪。你别狗仗人势……”严进林说:“是汤天竺叫我管的,我啷格不管?你说啥子耶?你再说一遍……”

见俩人要吵起来闻六儿说:“吵啥子哟吵,没得事情做我看啷格办。”严进林气冲冲地走了,边走边说:“老子不求管了,你怕我耍不来。”石云飞想起有些憋气,大家都在耍,没必要盯住我一个人。

正这时,黄松波领着一个人进屋来。来人问道:“哪个是厂长?”黄松波看了看屋中的三个人,眼光最后落在石云飞身上,对来人说:“他就是。”陈茵芬嘻嘻笑,对黄松波说的话感觉好笑。闻六儿说:“我去给你喊。”说完跑了出去。

黄松波说:“你们七个人集体承包的翻砂房,七个人都是老板,莫必你以后不可能当厂长么。”陈因芬嘻嘻讪笑道:“他也能当厂长,嘻嘻……”黄松波说:“啷格不能?以后的事情哪个说的清楚。”



来人是嘉陵排风扇厂的,他要做一批排风扇的铝扇叶,每公斤五元钱,一件十公斤,每件他要五元钱的回扣。汤天竺对来人说:“原材料好多钱一公斤哟?能不能长点价?”来人说:“边角材料两元八,我可以给你联系,反正每一件五十元钱,轻重都是这个价,我是听说盛利权在这里掌伙才来的,你们做不做?不做算了。”

汤天竺说:“等哈,等哈,我们商量一下。”汤天竺把七个人召集拢来商量说:“你们大家说,这笔生意做不做?”吴金贵说:“我说算求**了,五十块钱他就吃了五元,还有啥子搞头。”

骆映桂说:“我看还是做,有事情做总比没得事情做强,能找几个钱来给师傅发工资也好。”

闻六儿说:“我说还是做,不做我们吃啥子嘛?”陈因芬说:“我没得意见得,你们说做就做嘛。”严进林说:“管求得你们做不做哟,反正我也没有拿钱给师傅关饷,我不想在这里面做了,以后你们做的也别再算我一份。”

石云飞说:“扇叶做还是可以做,回扣也可以给他,但是吃了回扣就不能再报招待费,总不能让他骑双头马儿。我看现在翻砂房的生意不好,前几天我碰见周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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