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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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太下流-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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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猛地朝地上成堆的黑衣人疾扑而去,瞬间吞没一切。

夹杂着最深沉恐惧的凄惨哀嚎兀然爆出,直摧人心,未过须臾,便被全部消弭于死亡的静寂之中。

前后不过片刻之遥,便渡尽了千条人命,只余一地还残着余温、抽搐未歇的尸山血海。

除了离、震、坎、艮以及李拓兰熙等一共八人,渺渺荒野中,再寻不到一线生机,亦踏不到一寸干净的土地,只闻血腥蒸腾。

“收工!”震挑了一块看起来稍稍干净点的石块轻飘飘落下,仔细将玄鞭卷起来,甩了甩上面沾染的血污。

说也奇怪,寻常的鞭子若是杀过这么多人,必定是污秽不堪,粘稠难洁,他的钢鞭却只是在刺丛中稍微残了点液态的血清,一甩之下,便全沿着刺尖坠下,整个鞭身仍是珵亮洁净如方出一般。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一般,杀完便老老实实地收家伙准备走人。

“住手——!”场中突然传来宝儿一阵尖利的怒喊,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到离已将手中赤剑正正地抵上了李拓的咽喉!

“要杀就杀我!你跟我爹若是有什么仇怨,都算到我头上!不许伤我爹!”宝儿怒目圆睁,脸上被方才屠戮吓成的苍白还未褪,神情却已似被激得暴怒的小兽,狺狺地低咆,全然不顾眼前那人是刚取了成百人命的冷面阎罗。

见离不理,她便兀自扑上去狠狠咬住他持剑的手臂,也不管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死血浸透,入口处只有令人作呕的浓浓腥咸。

“逆女!滚开!”李拓大惊,焦急地冲宝儿怒骂,可宝儿就是充耳不闻,牙齿反而阖得更狠了几分。

离冰寒中隐着深恨的黑眸微烁,却不是为了宝儿带来的微不足道的痛意。

他低下头,看了看宝儿,目中突然似有水光盈动。

“你……叫什么名字?”离的嗓失了清淡,沙哑中带起涩涩的梗,那样的温柔无限,仿佛缱绻中情人的呢喃。他眼中一片迷茫,似沉入了记忆深处。缓缓抬起另一手,颤抖着欲抚上宝儿乱糟糟的脑袋。

“不许碰我女儿!”眼看他还沾着血渍的手指即将触到宝儿,李拓终于忍无可忍地赤手一把抓住剑身,任拳上血流如注,活生生将利剑逼出两尺开外。

他咬着牙对宝儿道:“闺女,爹没事。”

“呵,李将军果然是条汉子!”离挑眉,脸上满是不置可否,手上的力道未歇。

“呦!这是刚杀了几个人所以杀出惯性来了吗?”震蹦跳着过来,一脸的天真烂漫,仿佛刚刚弹指间绞杀百十人命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咳咳咳!”早瘫坐在地的忠叔大约是被这聚拢来的几人身上的煞气和血腥气呛到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离瞟了他一眼,终于猛地抽回赤剑。空中“唰”地被带起一串血珠,李拓却连眉峰都不颤一下。

“后会无期!”离冷哼一声,转瞬间,已跃出几丈开外。其余三人见他离开,亦不再流连,纷纷轻身往同方向而去。眨眼功夫,便全部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爹,他们是……”兰熙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李拓却只是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出神,不作丝毫解释。

篝火渐衰,常雾山的白雾又逐渐弥漫了整片山间,虚虚掩住的累累尸山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仿佛还时不时能听见死魂的凄嚎。

“爹……我……我怕……”宝儿小小声说着,身子往李拓方向再靠紧些,却不小心踩到了半个带着脑浆的头颅,顿时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李拓这才回神,看了看远处逐渐幽亮起的点点绿光,一把将宝儿挟在腋下,淡淡道:“此地血腥太浓,怕是要招来猛兽,不宜久留,我们这就回城!”

经过一整夜不眠不休的行路,到了晌午时分,李拓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宁州城。

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吃些东西果腹,兰熙在李拓的默许下,将宝儿活活拖进了自己的房内。大约这次真是又吓又累得狠了,外面只听到一小阵闹腾,就沉寂下去。李拓和忠叔便也下了壁角,各自回房补眠。

四人皆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才被街上翻天的吵闹所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宝儿草草洗漱,揉着眼打开房门,就见李拓正逮着客栈小二询问。

“听说是琅国集结了大军突然攻打边城啦!那边的守兵措手不及,半月不到就败退三百余里,连弃四座城池!韦京的皇帝老儿着急了,开始募兵了!消息刚传到咱宁州城这里,啧啧,看来接下来几年,要没好日子过了呢!”

边防告急?

兰熙此时也站到了廊上,闻此,眉心微微一皱,与李拓互视一眼,二人便有了决定。

“不管什么劳什子的霄天骑了,即日快马回京!”

四人日夜兼程,终于在半月内赶回了韦京,这才发现,原本繁华的锦绣之都竟已全部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当中。

原来,琅国的虎狼之师能如此势如破竹,是因为有人通敌,将南韦的边防布兵图泄露了出去!

二皇子华晔被泄出与琅国的通信。上面不仅有他的蟠龙印,更有一个火刻的“焱”字昭昭,赫然是琅国如今最受女王宠信的焱王爷之印信!

此事一发,朝中立刻掀起轩然大波。华晔力称遭人陷害,矢口否认一切。他的党羽中亦爆出数名大皇子安插的奸细,举朝上下一片哗然,孰是孰非俱无从判断。

旭皇本就为边城节节败退的惨境焦头烂额,如今自己最看重的两子又闹成这样,无异于雪上加霜,百般冲击之下,终于病来如山倒,短短几日便至浑浑噩噩,卧床不起。朝政只好由镇远侯兰镜、宰相夜萧、太尉刘湘以及御史大夫王允把持。

“看来,这是要换天了!”李拓抬眼,捏碎了一滴落在手心的雨滴,似是下定了决心。

他摸了摸宝儿的脑袋幽幽道:“回屋去吧,小心着凉。”顿了顿,又道:“以后若是爹不在你身边了,可要学着照顾自己。收收心吧,一辈子平平淡淡安安乐乐就好。你现在有了夫君,爹也放心多了,相信那小子能照顾好你的。”

宝儿鼓起黑白分明的圆眼,直着嗓门大声道:“我才不要兰小雀那混账东西照顾!爹陪着我一辈子就好!”

“傻孩子!”李拓叹了口气,一把抓起宝儿,像小时候那样抱她坐到自己粗壮的手臂上,逗得她几声欢叫,脸上些许的不快顿时无影无踪。

“爹就喜欢听你这样笑……以后不管怎么样,答应爹,都要开开心心的,知道不?”

宝儿抱住李拓的脑袋,小脸往他长出寸许胡茬的侧脸上亲昵地蹭了蹭,让痒痒的暖意流进心间。

她闭起眼,往李拓的额头上“吧唧”印了一口口水,笑着朝天大喊道:“我有这么好的爹爹,怎么可能会不开心?老天爷,你说是不是!”

“调皮!”李拓抬手刮了一下宝儿的鼻尖,颠着颠着她往后院走去,“哎呦!闺女长成大姑娘啦!这重的……爹老了,都快抱不动啦……”

“小姐,门口有人找。”

李拓放下宝儿,前脚刚走,后脚喜鹊就来报信了。

“谁啊?”

“那人戴着斗笠……呃……我忘记问名字了。”喜鹊眼神有点飘忽。

宝儿撇撇嘴,很是无奈。这个只记着吃的丫鬟她已经连说教都无力了。

“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吧!”揉揉眉心,瞧瞧外面的雨水似乎已经停了,宝儿提起裙子便直接往门外走去,正撞上刚欲进门的兰熙。

“她这是要去哪儿啊?”兰熙眯起一双好看的长眸,斜斜靠在门框上。

“哦,门口有人找小姐,她这是过去看看。”喜鹊一听姑爷发问,立刻老老实实地答道。

“这种光景……有人会找她?”兰熙盯着宝儿的背影若有所思,眸光中,一片幽深难测。

街巷里一派水草清新的气息,歪歪扭扭的老槐树早已开尽了繁花,换上了葱葱的绿郁。叶丛中盛着几点晶莹,一树青鲜。

听到脚步声,那人于树下轻轻旋身,淡褐的发丝从肩头上滑落,垂荡在胸前。

斗笠的帽檐微抬,露出精致的下巴和薄樱般的双唇。

清淡柔和的嗓音浸润入人心,“宝儿,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是第一更哦,这是今天第二更~=v=

'奇‘书‘网'、何不易妻

如斯熟悉,如斯深刻,如斯的难以忘记……

这是……

“华……容……”宝儿有些惊讶地轻唤了出来,眼中一时慌乱难掩。

这段时间,她的心力天天都耗在跟兰熙斗法上了,对于华容,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想念……和难过……

“宝儿……”你的目光,为什么在我面前开始躲闪?

明明知道不该,明明应该痛恨,为什么冥冥之中,心口会为这小小的变化细细地……细细地抽痛了一下?

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背后的指尖悄悄拧碎一片叶,任浅绿的湿腻渗湿了手心。这摧毁的力道终于稍稍按住思绪,使男子又恢复了平素淡然温柔的外相。

他轻轻拂落粘在紫云袖上的最后一片碎叶,似不经意地道:“我昨日才听说你回来,走了那么远的地方……一切还都安好吧?”

“呷?!”宝儿有些呆愣,猛地鼓起粉粉的双颊,脸逐渐透出些羞红色来。

华容……这是关心她……所以特意来这一趟的吗?

她扭捏着,小手攥紧袖角,正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上人破天荒的嘘寒问暖时,只听门内一道嗓音幽幽道:“承蒙三殿下关心,岳父大人、贱内以及在下,都好得很……”

此语音色清悦无比,咬字字正腔圆,发声声起丹田,每一个音节都如锤似棒般地重重砸上宝儿的心尖,那“贱内”二字,更是平地惊雷一般狠狠将宝儿劈成了焦炭。

趁着她死死僵立着冒烟的空当,兰熙一撩白色袍摆,优雅地从门内步出,朝华容躬身行礼,“微臣兰熙不知三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你们……”华容心口也似被沉沉地撞了一下,身子不自觉退了一步,正碰上老槐树干皱歪曲的树干。

几滴残雨被晃下,凉凉地溅在男子外露的手背皮肤上,那冰意却直钻进了毛孔里,一路通到了胸口。

“对了,你们如今……已是夫妻,本殿……之前倒是忘记祝福了。”华容嘴角扯了扯,嗓音透出几分难以觉察的艰涩,气息亦有些不稳。

“谢三殿下美意。”兰熙再一揖,垂下的脸孔看不清情绪,“前些日子,三殿下大约也已与宰相嫡女办过喜事了罢。微臣彼时在路上,未能去道贺,日后定补上一份大礼……”

“什么?!”宝儿难以置信的声音猛地颤出,她已经来不及再去计较什么“贱内”不“贱内”了,只一径慌慌地揪起兰熙的衣襟,目眦尽裂地大声急问:“你……说什么?华容跟夜青鸣……拜过堂了?!”

看到她这副仿佛被锥了脊柱一般的痛苦神情,兰熙晶亮的眸底暗暗抽了一下。

他很快垂下眼睑,一点一点扯下宝儿的手,平声道:“三殿下正在此处,你何不亲口问他?”

“我……”宝儿语塞,心神惶惶中,身子已然化作了石塑一般,连转身的勇气都全部失去。

久久的静默中,终于听到那熟悉的柔嗓轻轻道:“是。本殿已与青鸣……在本月初一完婚。”

“咯嚓!”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开裂了。

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也做好准备,去接受这必然发生的事实。可是事到如今,真正面对时,那痛苦的滋味,却原来会剧烈到……怎么也防卫不过来……

千锥万刺一般的疼,铺天盖地,扎得人连周围的颜色都再也辨不出。世界,只剩下灰白一片,让人只想封住眼睛,封住耳朵,什么也不要看,什么也不要听……

“宝儿!”兰熙突然低叫一声,长臂迅速一动,将突然昏过去的宝儿及时拉进怀中。

“她怎么……”华容伸出的手顿在了空中,只触到了宝儿被风牵起的一丝发,待他呆愣着欲攥起时,却恍然发现,连最后的发丝都已流尽。

这画面兀然与脑海中模糊的前世一幕有些重叠,宝儿的脸孔瞬间被青鸣的面容代替了片刻。华容的心口兀然抽疼起来,尤其在瞧见对面男子脸上虽是嫌恶,动作却分外轻柔地将她横抱起来,那浓浓的郁涩酸苦便盈盈饱胀进胸膛内,百挥不却。

亲眼看着她的身子那样柔顺地窝在别的男人怀里,如此的紧贴,如此的亲密,即使幻觉已消失,一股抑不住的冲动还是驱策着他跨前一步,挡住了去路,鬼使神差地脱口道:“放下她!我……来吧。”

兰熙迅速退后一步,抬起幽深的黑眸,直直看进华容淡色的瞳孔,恭敬又不乏刚硬地道:“三殿下,宝儿已为吾妻,况且男女授受不亲,这样,恐怕不好吧……”

“你……”华容语塞,可是看到男人的手臂纠缠着她的身体,胸膛贴合着她的身体,心中莫名的不悦便越发分明,僵着嗓子道:“无妨。”

却不料,兰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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