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古代记事- 第73部分

苏妍歪着头看了会儿，才道：“随意玩的，弄脏了我有这个。”

随即拿出一个帕子在海子青前面甩了一甩。好闻的茉莉香冲斥这海子青的鼻子，仿佛他的身上也充满了香味。海子青很是想着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夫妻之间本应相敬如宾，他觉得自己已经改变得更多了，至少以前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都能说了出来了。

苏妍看他没说话，便道：“怎么样？我说吧，出来玩可不能太讲究了。”

她说话时带着八分的撒娇，两分的得意，看着很是娇俏可人。海子青只好配合道：“嗯嗯，不过还是要注意些。”

苏妍看着这大自然的景色，想忘却烦恼。却不能忘却，自己身边的胡嬷嬷虽然是个能说话的人，可是毕竟是个内宅妇人，可是很不懂朝政。唯一可以说的亲生哥哥却远在南通，苏妍看着身边这人，只好问道：“相公，我想问你一件事？”

海子青看苏妍问得这么郑重，也不由得严肃起来道：“不知是何事？你快说说？”

苏妍脸上有些不好，仍然道：“我知道朝廷对着我们家很是优容，可是我实在是担心爹娘，爹爹曾经在贵州的时候吗，那时候打了胜仗。不是说着起码这一二十年都没有什么战乱了，可是为何这皇上突然要派我爹爹去北疆呢？”

海子青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不过怕苏妍看到，便装作很平淡的样子道：“这本是常事，黄国公府的两位将军至今还在西南地区，可是听说着后年便能回来了。我看岳父岳母如今虽然是去北疆。不过岳父身体看着很好，岳母也是不错的。况且岳父又是挂的帅，总归生活上还是很不错的。”

苏妍不自然的笑道：“我看皇上又是给爹爹爵位，又是把我们几个女儿都大加封赏，甚至赐予这黄金良田。我虽然是内宅妇人却也很是明白这个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苏妍之前只是被父母要走的这个事弄得充满了离愁别绪，并没有往深处想，如今过了那个时候。再仔细想想，倒是很不明白了。

如果北疆太平，为何皇上还要父亲去，随便一个将领完全就可以领命而去，而现在却要苏亮亲自挂帅，怕是北疆已经很不太平了。海子青的话倒是打消了她的一些疑虑，海子青看着苏妍还不是很相信，便只好道：“你不要担心了，这种事情越是这样便越不会打起来。岳父很有可能是派去镇压的，毕竟岳父余威尤在，只要报上名来，敌军怕是不会来的。还有黄国公府如今已经是百年年镇守，皇上自然要防着点，这唯一与黄国公府实力相当的肯定就是岳父。”

苏妍这才舒了一口气道：“你的意思就是皇上不过是为了集中而已，我爹爹的危险其实很小。”

海子青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苏妍这才很有些相信，海子青不是个打诳语的人，况且他在詹事府工作，消息也灵通不少。苏妍转身把手中的枯叶全部抛走，随即拿着帕子拭了拭手指，笑道：“这真是早好不过了，唉，这懿轩呐，我也不希望他建功立业，只希望他能活的舒心罢了。到时候等他长大了，咱们俩就老了，咱们就去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好好过活。”

海子青听她这样说，心里也颇有种向往，他也并不是功利心十分重的人，不过是因着这世上的生活着实不易，自己如果不能强大一点，妻儿在这世上哪能活的舒心呢！海子青还是道：“这样的生活着实不错的，我们老了便如此也不为过。”

苏妍听他这样说，很是高兴的凑近了他一些。两人也并未再逛，而是回到那绿坡那儿，毕竟苏安还在那儿。苏安正好演示剑法，这傅远不知道在旁边说些什么。

傅远看着苏妍与海子青走过来，才作罢，对苏妍道：“令弟资质很好，练的勤奋，大将之才。”

苏安也道：“傅哥哥的话真是令苏安受益匪浅，希望以后咱们再会。”傅远笑笑，点了点头。海子青自然是要请这傅远吃顿饭，苏妍也是极力挽留，不过这傅远终是不肯答应，唯有对苏安道以后再切磋切磋。苏安算是放了心。

天上此时却是乌云密布，与这早上的天气晴朗是万分不同。苏妍决定先回这海府，毕竟还有小孩子在车上，苏安倒是眼巴巴的看着这苏妍，苏妍便答应了苏安一起回去，又要这海家的下人回到崇明侯府去报信。

崇明侯府小院里，麝月正好端着香酥卷，怕是小少爷是要吃的。

不料看到这苏安的贴身小厮匆忙而来，走到这麝月面前道：“麝月姐姐，我们少爷如今在三姑奶奶家，今日雨也大，姐姐还是快些歇着吧！”

麝月答应的好，不过又有些担心，这侯府的人怕是……不料这金娥的丫鬟却是先知道的，立马跑到这金娥面前卖好，她本是庄户人家的女儿，被这郑家婶婶买来送给了金娥，毕竟郑家也不富裕，买个能做事的女儿是最好的。

那女孩儿虽是个庄户人家的女儿，本来以为是买了送给这金娥，看见郑家的两位小姐都是要嫁官的，不过这金娥小姐是嫁的最好的，她看着同村的女孩儿要么就是被分给了做杂活，自己倒是分的最好的。

这金娥的气质倒也算是不错了，人也生得花容月貌，况且去那苏府去住了几年，倒算是见了大世面，人的眼界什么也不一样。这熊氏也是请了府里的教养妈妈教规矩，素娥是没怎么用心学，金娥倒是用了大功夫的，同时又经常模仿这苏妍的言行举止，回到郑家倒真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郑家婶婶也不敢小瞧她们，自然是买了个小丫鬟送给她们使唤。

这小丫鬟便是这名唤荷花的丫头，她皮肤并没有庄户人家的那种黑黑的样子，生的也很是机灵。这荷花本以为这金娥的未婚夫死了之后，这金娥的日子并不好过了，不过谁知道金娥却被送到了那样高贵的地方，还和那郡主娘娘见面，这让对前途赌了一把的荷花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家的日子过得比以前稍微好多了，她娘就想来赎她，可是过惯了这二小姐生活的人哪里还回得去以前的生活，况且如今又来了侯府，她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没看到村里的大妞，嫁给个大官做了通房，这家里人都搬到城里去住大宅子了，她爹爹如今也是有仆人伺候着，大妞的妹妹还嫁了个本城的有钱的公子。想到这儿，荷花不仅呵呵直笑，她荷花的前途不比任何人差。

金娥沉吟了一下道：“这事情你跟我说做什么，以后别跑过来冒冒失失的说这些话了。”金娥毕竟在苏家待过的人，知道苏家人的脾性，苏家的事情最好是不要管，最好装作不知道才好。

荷花看了看外面，故作伤感道：“幸好这时是被我看到了，这三姑奶奶接小少爷出去玩，为何不带着我们小姐？”

金娥呵斥道：“这些话，你别说了，三姐姐是安弟的亲姐姐接她出去玩本来就是应该的，你别忘记了你住在哪儿。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老夫人那儿请安。”

荷花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小姐，对她呵斥，便有些委屈。金娥看她这样，也有些不好意思道：“荷花，是我话说重了。”

荷花在任何人都抛弃自己的前提下，还不依不舍得跟着自己，况且也是一心为自己打算着的，金娥便感到自己有些大声了。荷花看金娥的态度颇有些软和，又偷偷的看着金娥，想着如何开这个口。

117荷花计

果真，这荷花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下，方才想出个好主意。她以帕掩面，作抽泣状，匍匐在金娥身边，抽噎道：“小姐，对不起，都是荷花不好。荷花是小姐的奴婢，心中每每想到小姐这些遭遇实在是万分难过，好容易到了一个好地方。荷花本以为小姐的亲事有望了，谁知道郡主娘娘和大将军又出走了，我的小姐以后可怎么办哟？”她这是说唱俱来，看似好像句句都为着金娥着想，可是内里意思却是大不相同。

金娥的伤疤一下子被她揭起，又想起自己的伤心事情不由得泪如雨下，口中喃喃道：“我最是个苦命人了，倒是劳动得你也跟着我受苦……”

荷花抹抹眼泪继续道：“荷花本是个贱命，不比小姐看着就是个富贵相。小姐走出去别人还不是说苏府的小姐，也不见得比这三小姐差多少。咱们大小姐就更不用说，要不然郡主娘娘为何跟您挑选的姑爷都不同。小姐如今既然是没有依靠了，荷花也得帮着小姐出出主意呀？”

金娥此时只顾着伤心，听她如此说话，又和三小姐一样的，她便道：“我拿什么和三小姐比，三小姐如今是海家的二奶奶，儿子都有了。况且我是个什么……”破落户这三个字她也终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荷花此时趁热打铁道：“您快别这么说，您缺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份好的家世罢了，又哪里会比别人差。奴婢如今算是看出来了，没有一个人是为着您真心打算，如今只有您自己了。郡主娘娘也不知几时能回，谁能做的了您的主，您要是不博上一博怕是……”

金娥抓到了这句话，不由得大惊道：“怕是如何？”

荷花抽噎的更大声了，只是还不敢嚎，怕被外头的人听了去。只好语调低缓的道：“您知道做姑子的有几个是真的愿意做姑子的，您是女儿家不知道，奴婢老家那儿有个姑子庙，男娼女盗之事……”说完罢，又摇了摇头，似是不忍心再说下去。

那金娥再聪明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想着外头有些这么可怕的事，听的是无限委屈，又心有不甘。五脏惧怕。

荷花深知话不能一次说完，否则自己怕是要被怀疑有什么不良居心，于是便住了嘴，只低头啜泣。

金娥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定下思绪，看见这荷花又在哭，便安慰道：“荷花，你先起来吧！唉，我这一时也没什么法子，暂且先去跟这老夫人请安吧，今儿我要这月梢跟着去。”

荷花这才慢慢腾腾的起来，拿着帕子把连弄干净了才出去，嘴角诡异的笑容却让这外面的月梢打了个冷颤。

金娥自个儿也抹了抹泪。便要月梢进来服侍自己梳洗，她看着眼中的自己，穿的外襟是鹅黄色的衣裳，下摆是白鸟百褶裙，弯月发髻衬的小脸更加的眉目婉约，红唇蕊蕊。看着跟苏妍也不差什么了。

突地又想起苏妍之前来看熊氏的样子，脸色红润光滑，衣裳华丽精致，说话时唇边溢满幸福的笑容，自己是着实羡慕。又想着曾经看过的海家的府邸，虽然没有苏府巍峨雄壮，倒也是十分的具有文人气息。

她自己本就是个爱书的。熊氏虽然不让她去学，可是苏家的书也不少，她倒也是常常看，所谓的佳偶天成郎才女貌，怕就是指的是苏妍那样的人了吧！

苏家的其他两个姐妹自己也曾经打过照面，也是个个都是光滑可鉴，要是自己也生在这样的家庭，抑或是那时候姐姐素娥没有得罪这五小姐，稍微知事一些，自己的前程怕是远远不止这样吧！

她在乱想之间，突听得有人在叫她，抬头一看，不是月梢又是哪个。“少爷院里的麝月姐姐送了些子点心过来，说是送与您尝尝。”

金娥道：“麝月人呢？”她知道这麝月是苏妍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不过是来照顾这苏安几个月。

月梢笑道：“麝月姐姐说是有事，把点心放下就走了，让您尝尝个味，还请您原谅则个？”

金娥抬头看了看这月梢，总是笑眯眯的样子，是熊氏给她的大丫头，做事比这荷花是规矩不少，不过心怕是向着这苏府的，这就是她佩服世家大族的原因了，下人们都是死心塌地的，想当初在苏府西苑住着的时候，不是对这些下人不好，可是她们照顾她服侍她不过是听从这熊氏的，倒是看到下人们总是以苏家三姐妹自豪，说什么苏家女的门面都是她们撑起来了，长得漂亮，举止有度也是常常说的话。

即使自己把位置放的再低，那些下人也不是真心待她的。金娥转眼间又看着月梢道：“月梢，你等会去帮我谢谢这麝月了。唉，我是没有这个能耐去大厨房了。”

说完看了看月梢一眼，月梢还是甜美的笑容挂在脸上，看得出情感却不受任何影响。这金娥便有些隐隐的失望。不过转瞬间又笑道：“我去给老夫人去请安，今日你就跟着我去吧，我也好放心一些。”月梢躬身答是。

她收拾妥当才去往这吴氏所在的院里，苏妍她们可以和吴氏平等，她却不能。

走到院子外头，便看到一褚衣金冠的公子哥儿走过去，看那样貌和这苏聪倒是有几分相似。

那人看到金娥也是一愣，他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好容易这妹夫海子青举荐过去的，这次才回来家里，看多了个陌生女人，看那眉间蹙蹙，星眸是满目含情，不由得心儿突突跳。

不过到底是世家公子哥儿，还是有礼的做了个揖方才走进吴氏的院子。金娥这心里也是像浪头槌一般的敲，只恨是在众人眼前才无法作这满心欢喜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