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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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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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军发表言论:“我看呀,既然涉及到我们所有的人,是不是将队里说话算数
的各路猩猩叫到一起,谈不上成立什么组织,都互相通气,站在一个立场上,一致
对外,你们看怎么样?”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叫来了哥儿们大伙房班长大蒜头、小
伙房给支队长和干部做饭的金吉河、菜班班长计老七、一小队大组长满井、钢筋铁
骨的杨铁心,连烧窑组组长寇老三也叫来了,一下子杂务组挤得满满的。
  底气十足的杨铁心先开了口:“小四川没什么新鲜的,不服,一个字,练。你
们呀我看了,都差得太多,论谋略这院里是易军老弟,论魄力得兆龙老弟,今儿我
把话先搁下,别为毛八的折腾,既然易军说他们不简单,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呀心
都齐一次,为咱北京人长长脸,只要兆龙他们哥儿俩认为可行,管丫皇上二大爷,
揍他。”
  计老七搭话:“没错,必须心齐,鬼子不坏汉奸坏,就怕有叛徒,立场不坚定
的,我看老伟就够呛,那孙子,阴损坏他包圆儿。”
  易军:“这倒不用怕他,大家都不给他这个市场,别拿他当个人似的,瞧自己
是棵葱,别夹他,实在不行,连他也一起算上。”
  黑头:“听说四川人能跑山路,干活儿特能吃苦,绝对是好劳力,要是弄好了,
易军你就省心多了。”兆龙插话:“未必,咱们都是从一个圈里出来的,谁不知道
谁呀,而他们自然抱成一团,重压之下,肯定要拼死一争,所以千万避免走单帮,
我要跟中队请示,必须将他们打散了,否则,很难控制局面。”哈德门接上:“什
么事呀就怕有个万一,都在一个屋里,难免有碰撞,而且这圈里的事真难预料,只
能是对公开叫板的、危及大家利益的事,才能出这个头。不是哥们儿鸡贼,有些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真赶上单打独斗的场面,咱们呀还真得掂量掂量,分分人头子。”
  兆龙点头:“这话有道理,全管也管不过来,只要他们不集体 刺,就不要作
无谓的牺牲,但是,有一点要跟哥儿几个讲清楚,一旦有暴狱的情况千万要打招呼,
无论是苗头还是不正常的举动,都要注意,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这是保护咱们自
己,同时,也给瞧得起咱们的队长有个交代,这不是说讨好扎针的事。”
  易军补充:“没错,这次川犯进疆,肯定是高压政策,尽量不要正面与他们发
生冲突,有什么事尽量将矛盾转化到队长身上,别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这不是牛
×的时候,稳定和观望是我们的原则。”杨铁心大声嚷道:“进过这么多次圈,还
没见过这么齐心的呢,用得着我的时候说句话,哥哥我给你们打头阵。”
  易军阻止他:“免,心领了哥哥,你今年的任务是减刑,一是自己给家里一个
希望,二是别让老支队长失望,你获得这么一个机会不容易,不能害你。”
  “扯淡,这玩意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怎么争也不是,命中注定,仗义二字
当头,把哥当成什么人了。”
  兆龙说:“那好,就这样,宝全大哥还得留神盯着点大门,剩下的人,我和易
军请各位撮一顿,铁心你只能喝啤酒,白的没戏。”
  “行,啤酒也行,管够就行。”
  大伙房堆放粮食的仓库里,早已准备好了很丰盛的菜肴,酒过三巡,话也就往
外扔了。
  孙明明感慨地:“人跟人不能比,货比货得扔,干了这么多年的杂务,圈里的
人能团结到这种地步,也别说还没干呢,就冲这心气,要在外面得成多大的气候呀!”
  黑头借着酒劲:“要我说呀,没有人不自私的,不是有话找兴,这是人的天性,
你们看看想一想,有多少案子是雷哥们儿自己破的,还不是吹牛吹现的。别人往外
撂的,这年头,要干大的,就不能有同案,自己干自己扛只要别的事打住,能查出
来,姥姥!”
  都都说:“聊点荤的,过过色瘾。”哄堂叫好。
  菜班计扣先开炮:“你们呀比八三年来的差远了,信不信哥儿几个,打炮打白
条。”“净瞎白话。”有人提出疑问。“谁瞎吹,是他妈的狗,这团场和连队的人
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去过乌鲁木齐、没见过火车的人大有人在,我们刚来的时候,
干活一安排,人就解散了,放开一个大警戒区你就干去吧。那时候,老乡也没什么
戒备心,就知道是北京首都来的,犯了点错误,再加上能说会道的一白话,让不少
娘们儿,特别是小丫头片子特别相信特别羡慕,还真有对上的,有的解除后真给带
走了,是不是大蒜头?”正忙乎做菜的翁立明接上:“没错,得有十几个拐走了新
疆的丫头。”
  “这里面也有蒙吃蒙喝的,那时管得也松,净是往圈里送饭的,更绝的是蒙×
操的,往咱们伙房送豆腐的老娘们儿就上过这当,五十块一炮,没钱,打借条,等
到中队拿着买豆腐的借条一看,签字的人早都解除了,是里面人犯使的坏。劳改队
不能家丑外扬,明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只得蒙事,气得老娘们儿站在门口骂了三
天,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烧窑的寇老三:“你们说人要是素呀,真是他妈的一大悲剧,原先走的一个叫
周贵的,这孙子手淫可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看着电视就倒把,在坯场上,远远
的有穿花衣服的女人一过,什么活都不干了,手就伸到裤裆里哆嗦起来,爱谁谁了。
还有更让人感到玩家伙的是王大,这老×自己住在驴棚里,自己专门偷了一只母狗,
有一天我和汪中找他借手电筒,一推门,抓了个现行。老丫挺的,身上一丝不挂,
抱着母狗睡觉呢!真够恶心的,让汪中给了个大耳掴子,让他将狗宰了,这可倒好,
老帮子大哭一场,他妈死了没准都没这样,现眼现到家了。”
  孙明明乐着说:“抡荤的没劲,给你们侃段新鲜的。咱们这儿经常派人到乌鲁
木齐抓逃犯,那是一道关卡,追捕的最后一道。有一次就偏偏赶上从北京逮回来一
个,流窜到那儿去了。队长第二天要去咱家门口接人,原先队上有一个叫高老庄的,
对汪中说,那时候他还是小队长,您要是去天安门呀,最好是晚上去,天安门的城
楼子呀,有俩轱辘,白天推出来,晚上推进去,为什么要您晚上去?是因为天安门
晚上放光芒,照射四方,所以必须晚上去,这汪中还真是晚上去的,回来后,什么
话也没说,一顿天王盖地虎臭揍,让这家伙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怎么样,够
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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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蒜头笑着说:“原先伙房班的青松岭是东城的,跟白司务长犯一次坏。司务
长问他,新疆人吃茄子就是蒸着吃,你们北京的烧茄子怎么做?这小子真是欠揍,
让司务长将整个茄子放到火里一扔,还跟真的似的,叮嘱一定烧十五分钟,有煳味
别拿出来,那是去腥,结果让轻易不发火的司务长发了狠,扬言他穿一天官衣,青
松岭就要在大班干下去,一天别想减刑。他愣是呆到期满,一天也没减上。”
  “过得着的逗逗,过不着的还真别招他们。”都都觉得这玩笑有点过了。
  哈德门提到了一个话题:“哎,我听说,新疆人不是不吃猪下水吗?怎么现在
队长都吃上了这口?”大蒜头看了一下四周问:“大金子哪去了?”“让人叫走了,
政委要吃饭。”“全赖大金子,整个一个叛徒甫志高,你还真问对了,原先哪个队
长都不吃,更谈不上做了,怎么吃都不知道,那些肝、肺、肠子、肚子都是咱们的
菜。这大金子为了不干活拿去讨好支队长和政委,将酱出来的杂碎非让他们尝尝,
这一下,不但支队要,中队也要,从此以后哥们儿的惟一一点嘴里的荤腥让这个人
杂碎剥夺了。”兆龙很不以为然:“要不我就说咱们这帮人成不了气候,文化层次、
素质极差,做人也差,很多事情都是坏在自己人的手里。”
  杨铁心打抱不平说:“让小人都见鬼去吧,我可讲明白,不管是谁,要是跟易
军和兆龙过不去,就是跟我杨铁心过不去,到时候,犯浑别怪我。四宝子,你大哥
谭三是我兄弟,以前你跟他们哥儿俩今儿起打住,给我买个面子,跟他们哥儿俩干
一个,做个磁器,行不?”
  四宝子不卑不亢地接上:“面子肯定给,您是前辈,我倒情愿他们哥儿俩看得
起我,只要不拆我的台,怎么都行。来,咱哥四个干一个。”
  兆龙也不含糊:“错其实也没有什么,人跟人有多大的仇呀,你只要不往心里
去,我们哥儿俩也把你当个朋友。来,干。”豪爽地干掉。
  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心跳的时刻终于来临了,队长们紧张,犯人们既新鲜又激动,
不知道这帮四川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在武警的押解下,二百五十名四川难友全部到位,令好多人惊奇的是,他们中
有八成之多竟然到了目的地都没有给卸下脚镣,据说是在进入交接时,哄监喊口号,
支队决定给予严格的监管,投入警力加强防范,并且破天荒地实行全方位的严管。
这就意味着,全部实施高压,一有风吹草动,坚决镇压。
  果然不出所料,打上来的饭菜没有一个人吃,集体绝食,就跟事先已经商议过
了,先来个下马威,探个虚实。
  不要以为穿上警服是个人就可以管理好罪犯,真正的是与心灵扭曲的畸形众生
斗智斗勇,说得严重点,是与魔鬼打交道一点也不过分。这是一帮不够枪毙资格的
罪犯,面对公开叫板的局面,中队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方法,该送饭的时间照送,不
吃拿回,不正面发生冲突,而所有的北京犯都冷冷地观察着这一切,包括兆龙和易
军。
  第三天下午,有人扛不住了,毕竟经历了长途跋涉,身体需要补充粮食,二组
刚有人动了馒头,就响起了嚎叫声,兆龙和黑头赶紧过去巡视,只见三个人正用脚
踩在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头上,使劲跺着,紫青的脸上淌着血。让兆龙特别注意的是
一个背对着墙盘腿坐的人,对号里的事就像没发生一样,漠不关心,很正规直直地
挺着胸,手搭在大腿上,从后背上看去,个头很高,足有一米八八,与四川犯普遍
的矬个反差很大。兆龙没说什么,叫来了值班队长,叫走了四个人,但他始终不会
忘记这个特别的大个。
  川犯中了政府干部的局,打开突破口,就需要有人跳出来,没说的,打人的三
个人挨了饱打,镇压暴力是绝不含糊的。三个人被抬到了院内,并集合全体犯人,
尹指讲话:“你们这些人来到边疆,心里不舒服,思想不通,是可以理解的,不吃
饭绝食是万万不可取的,必须面对现实。你们的罪行在法院没有给予改判的前提下,
都必须接受劳动改造,哪个监狱、劳改队不干活,从来没有过,全中国没有先例,
新疆也不例外,如果你们想抗拒,那是大错特错。你们要想清楚,你们不是给我们
家服刑,是在接受国家人民的惩罚。闹点情绪,允许,但是胆敢跟执政机关直接公
开挑衅,绝对不可能也行不通。绝食,老套路了,没什么新意,饭给你吃了,把你
当人看,而不往人堆里走,那就对不起了,不吃饿死活该。为什么?是因为你们自
己不把自己当人看,想想你们的家人殷切盼望的心,这么做,良心何在,你死了没
关系,臭肉一堆,父母怎么办?妻儿老小怎么办?还没有尽孝,还没有尽到父亲的
职责、丈夫的责任,你甘心吗?如果较劲,不想活了,干吗不死在四川,而要到新
疆受这个客死他乡的罪呢?北京话管这叫没劲,装孙子,这话一点不重,用在你们
身上很贴切,讲大道理都俗了,你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三条路自己选:一想吃饭的
站到左路来;二想继续抗饭的留在原位置不动;三想直截了当的,敢以身对抗的,
冲警戒线。不信,你就试试,值班队长,打开铁门。现在,何去何从自己选择。”
全场寂静无声。
  十几分钟,兆龙注意的那个大个头一人走了出来,站在了左边,不一会儿,一
个、两个,八个,渐渐地只剩下了九个人站在原位置上不动。他们九个人被单独关
在一个号内,中队命令二十四小时专人看守,不得大意,晚上值班严禁睡觉,以防
不测。到了第五天晚上,尹指和汪中及娄狱政,带着狱医夏顿走了进来,大蒜头提
着一袋奶进来,还有皮管,兆龙知道这是要强行灌进一些营养。

  韩子昌头一个被叫了出来,走路已经开始打晃,身子挺虚,扶着墙缓缓地走到
 道,尹指正色地说:“韩子昌,谁也不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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