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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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性--北京黑帮的前世今生-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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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司仪喊出数字,小日本伸出了四个指头,“龟本先生,四万元,谢谢。”
  易军站了起来:“六万。”“谢谢易先生,六万。”“谢谢易先生,六万。”
散台的客人都停止了嬉闹,静静地观看这场难得的夸张斗富。
  “龟本先生六万五,谢谢。”
  兆龙高声大喝:“八万!”“易先生八万,谢谢。今天真是龙争虎斗,非常精
彩。还有加的吗?”
  “八万二。”“八万八。”“易先生八万八。”
  “九万。”
  “十五万。”易军不想再纠缠下去,果断地报了高价,一语惊呆四周。
  龟本像斗败的公鸡,低着脑袋闹个没趣。

  欢快有力雄壮的乐曲响了起来,易军和兆龙站在台前,引吭高歌:“大刀向鬼
子们的头上砍去/ 全国爱国的同胞们/ 抗战的时刻来到了/ ……杀!……”
  两人将手对拍在一起,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回到座位,易军痛快地说:
“傻×,小日本活得不耐烦了,敢跟中国叫板,给丫打回老家去,痛快,牛×死了,
喝酒干一个,庆祝咱们的胜利。”
  正在痛饮之时,领班领来了一位中年人,介绍道:“这是我们的老板,齐正虹
先生。”
  两个人起来握手致意,齐老板感慨地说:“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么解气的事了,
二位大长中国人志气,谢谢,今天的单我请,不要推辞,祝你们玩得愉快。”
  曼玲吃惊着看着眼前的事实:“我的天,铁公鸡竟然吐血,太阳从西边出来,
龙哥、易哥,恭喜你们,咱们举杯同庆。”
  兆龙死活不买舞小姐的出台的钟,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才作罢。易军不想饶过
他,两个人又来到一家按摩院。
  香港的桑拿相当豪华,兆龙躺在按摩床上,边接受按摩,边聊着天:“哎,你
说这玩意是谁设计的,还挺巧妙,搞了个洞孔,相当方便。”
  易军打镲逗他说:“少见多怪,学吧你,干什么吆喝什么,小姐加一个钟,给
他做个推油。哥们儿,尝尝什么是飘飘欲仙的感觉。”
  身着三点的按摩女从颈部开始,脊背、臀部、双腿,全方位的挤、压、捏、揉,
正宗的推拿,使兆龙浑身上下既酥软、又舒适的感觉从皮肤传到肌肉至筋骨,翻转
过来,额头轻轻的划按,双耳的温柔环绕,双臂的分段挤压,手掌和关节拉动,一
切做完。
  兆龙:“小姐,谢谢你的服务。”
  “不客气,先生,应该做的,能够使你开心,我很荣幸。”小姐不无得意地欣
赏着自己的佳作。
  按摩女说:“先生,你不做特殊服务吗?”
  兆龙带着困惑:“特殊服务?”
  易军嘻笑着:“特,就是特别,殊就是舒服。”
  兆龙恍然大悟:“免了,免了,还是你自己独享吧。”
  易军说:“你够会装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少跟我怯勺。”
  按照易军的周密计划,众哥们儿奔赴全国各地,去执行各自的使命。
  宝全穿着西服总觉得特别扭,尤其是那该死的领带套在脖子上,脑袋扭不敢扭、
转不敢转,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没辙,行动指令上要求必须着装整齐,也不
知易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别说这身行头,加上宝全魁梧的身材,还真把完市
办公室主任雷加洪镇住了:“这位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省里的机要员,有一份文件必须面交都书记亲自签收。”
  “好的,您略等片刻。”雷加洪匆匆禀报。
  只五分钟时间,他被领到都月青书记面前:“都书记,请签收。”宝全戴着雪
白的手套,将文件递过去,签字完毕,密封的急件公文袋放在桌上,转身离去,迅
速地离开。
  第二天,都月青的司机莫名莫妙地接受指示,市委书记大人上午不要去接了,
而书记本人戴着墨镜步行前往中国银行汇出了一笔款。
  都都坐在火车上闷闷不乐,指令上强调要求绝不允许喝酒,这三十多个小时真
不知怎么打发,没办法只得熬着。
  旁边一位好聊的瘦子主动打招呼:“老哥儿,去哪儿呀?公干,还是做生意?”
  “直坝。”回答得软弱无力。
  “那是贫困县呀,穷得叮当响,还是山区,你怎么往那跑呀?”
  “不能去吗?”话说得挺硬,倒让问话的十足没趣,都都顶完人,自己不免犯
嘀咕,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有什么捞头,他觉得这趟活未免有些屈才了。
  直坝镇徒有虚名,倒不如说是一条街,当地人既质朴又热情,一位老乡直接将
他领到谢春镇长的家门口。
  一个小小镇长的家叫都都犯了两分钟的呆:足足四米的围墙将一幢风格别样的
三层洋楼围在当中,院内的狗已经猛烈地狂吼,听声音不下四五只,角门洞开,两
个魁梧的大汉冷冷地盯着都都:“这是谢镇长的家,人不在,有事到镇政府找他。”
说完,转身要关门。
  都都果断地表白自己:“我从省城来,与老谢是战友,这个箱子是你们头托我
捎过来的,他不在,交给嫂子也可以。”
  “你请,实在不好意思,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大汉拱拱手,做出让的
手势。
  六条德国黑贝疯狂地冲生人吼着,大汉的怒斥才使它们慢慢安静下来。
  人都说山中出俊鸟,这话一点不假,都都惊讶于女主人的美丽,怎么都想不到
其貌不扬的谢春有如此的艳福,但是正事绝不能误,顾不得仔细欣赏,开门见山说
:“嫂子,我是春哥的同班战友,他委托我带来的东西,您收好。”
  “谢谢,是谢春的战友,难得来这里,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赶快回来。”
  “不了,我是路过,回去参加会议,以后还有机会,不必客气,再见,嫂子。”
说完,告辞而去,在一个僻静之处,换了服装,贴了假胡子,一双臭球鞋登在脚上,
完全的农民大爷。
  四天后,谢春急匆匆地赶往省城,带着无奈走进了中国银行的大门。
  哈德门洋洋得意地像个侦探跟踪着乐平信用社主任何三醒的行踪,用一个傻瓜
照相机照下了跟他在一起的小女人的正面照,易军的指令中,就缺这张相片。洗印
出来后,装入了已经准备好的资料袋中封口,趁二人外出之际,他大摇大摆来到别
墅区,保安挡住了他的去路:“先生,预约了没有?请问您访哪户业主?”
  他像模像样地极其严肃地晃了一下警官证:“警察。”说罢不等保安有任何反
应,直接来到何三醒金屋藏娇的秘密住所,从门缝中将资料袋捅了进去,然后转身
走出小区,从兜里掏出香烟,当着保安的面,点上了一棵烟,手动眼睛没闲着,斜
睨着对方,看得对方直发毛,轻轻地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一周后,何三醒瞪着牛一样大的眼睛,眼瞪着银行职员将款汇了出去。
  兆龙和易军共同出去抓一条大鱼。
  他们的目标锁定在临照市光环四照的明星干部——东山区区长梦奇路身上,四
十上下的梦区长创造了传奇般的业绩。
  但是,他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据易军的调查,此君的家私在八位数
以上,将他束手就擒,志在必得。
  哥儿俩高价租借了梦奇路家对面的楼房,六个小时一班,轮番监视,人一离家,
跟踪到底。三天后发出了第一封匿名信件,没见任何动静;六天后又发出了第二封,
前后一共发出十一封信。
  第三十五天,梦区长驱车前往五百公里的邻省市汇出了不情愿的款,给自己破
财免灾。
  易军和兆龙身着中校军衔制服,神色泰然,以十二分的从容提走了账号里的所
有款项,背后传来银行女职员的赞扬。
  “瞧人家,也是爹妈生的,没挑。”
  “这才是男人中的精品哪。”
  “没错,上上下下的零件把男人的所有优点都集中了,人这也是一辈子。”
  哥儿俩对视一笑,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回到北京,开始了头一次分红,易军说:“现在分利,钱是王八蛋的,该着咱
们用,愿意自己存的拿走,愿意入股的悉听尊便。”
  八几年进圈的众哥们儿,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哈德门喜滋滋地说:“我操,好
东西就是好东西,长这么大头一次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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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军说:“这哪到哪呀,小试牛刀。”
  宝全说:“兄弟,怎么跟神算子似的,他们丫挺的怎么那么痛快地吐银子,我
那位还跟都都一姓,典型小官僚。”
  易军说:“说是市长,充其量是个县级市,媳妇病逝,收礼一百二十万,一个
告别仪式,竟然敢有三百多辆车,五百桌的席,那场面红火,天高皇帝远,心甘情
愿地往上贴,敢怒不敢言。还想不想在这儿混了,本乡本土的,想混想过日子,您
哪,吐血吧。”
  都都也有疑问:“兄弟,一个穷县的小镇长怎么那么牛×呀?丫那房子得两千
多平米,孙子的房子都给预备出来了。孙子还有俩保镖,跟个人似的,活得有滋有
味。”
  易军说:“那是百万富翁,实实在在的土皇上,那鬼地方,他让你东,你不敢
西,自立名目,苛捐杂税,镇政府虽小,五脏俱全,官官相护,打老百姓身上榨油,
你不切他切谁呀?”
  都都:“那么大的皮箱,是什么玩意?”
  兆龙说:“全是破书破纸,只有上面那封敲诈信才真正是要害所在。”
  易军说:“哈哥那份不小,那老孙子腐化透顶,你查的只是一家。他包了三个
女人,光房产就价值近五百万,你照的相片挺清楚,小骚丫头的劳力士手表值港币
四十多万,一辆原装车也得五十多万,再乘以三,你们算算,没有十倍以上的财力,
禁得起这么造吗?”
  哈德门说:“这孙子,真应该给丫绑了,家里跟印钱似的,怎早不说呀?这大
户放跑了太可惜,肯定不是好来的钱,真操蛋,贻误战机。”
  易军严厉地说:“打住,全部打住,嘴痛快痛快还可以,决不能因小失大,害
了大家。见好就收,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嘴一定要严,谁要是做不到,拔腿现在说
还来得及。”
  兆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往的失败就在于轻敌,一件事干到什么火候,
有它致命的极限,冒了,冒了就是娄子。这帮混蛋,你拔他几根毛不伤筋不动骨,
可以接受,真要是要他的小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所以必须适可而止,易军刚才
的话绝对不是儿戏。”
  哈德门赶紧认错:“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真要是干大事,哥哥我还没有那份
能耐,得听你们二位的调遣。”
  都都不解地问:“你们哥儿俩卖的什么关子?整一大箱子,到今儿没弄明白,
里面是何许灵丹妙药,逼他就范。”
  兆龙解释道:“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全是破书报纸,惟一能敲他神经的是上面
的那封信。”
  易军说:“我策划这件事是有前因后果的,之所以收效良好,说老实话,我也
吃惊。当时有几个方面的考虑,哥儿几个听听看有没有道理。首先,以前的心血来
潮不论秧子{27}早已过时,也吃不开了,插圈儿弄套{28}玩智慧才是上上之策;这
第二呢,不知你们有所觉察没有,以俱乐部为例,有几个老百姓敢染指,光顾的只
有暴发户,剩下的……”
  哈德门接过话茬:“我操,我们呆的那些日子,不是什么长呀,就是那个什么
头,看着请他们的人三孙子样,真让人恶心。”
  都都也有同感:“看着他们成千上万地造,尤其是结帐的时候,脸不变色心不
跳,就像付毛八七似的,这世界快成他们的天下,狂得不得了。”
  易军说:“狂就对了,人家有资本狂。为什么这么说呢?吃请玩的三孙子样,
能够换回上十倍,甚至百倍的回报。邓爷爷同志说过:”对外开放,资本主义那一
套腐朽的东西就会钻进来的。‘说点正题,你们也学习学习,资本主义和咱们近乎
封建主义的相互比较,人家之所以持续发展,惟一最为关键的是——它斩断了一切
等级特权的束缚关系,撕下了所有人情世故唯亲情感的面纱,把人与人之间的一切
关系都变成纯粹的金钱关系和赤裸裸的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你们也不必大惊小怪,
既然选择了开放的道路,它就有一定的生活方式冲击着中国人的封建意识,所有的
人的意识都在转变,当官的也是人,吃的同样是人饭,同样都是一鼻子俩眼睛,谁
不想过好日子,奢侈豪华、醉生梦死的享乐生活谁都想过,除非脑子有病。正是这
种利己主义,本是无可非议,人的本性活着就是为了生存,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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