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是掠过了一丝温暖。
要是叔叔是他的爹地就好了!
爹地?!
小家伙的瞳孔放大,猛然对上那双冰寒的眸子……
该死的帅气(6)
同样的墨绿色,在他的眼底释放开来,该不会……
见怀里的小家伙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凌烨没说话,大掌覆上了他的眼睛,冰魄般的眸子蓦地变得柔软,但只是一刹那的事情,下一瞬,他的眼神又冰冷起来,犹如冬日里最寒冷的夜,冷得不带一丝人间气息。
小家伙闷闷的声音从掌心传来。
“叔叔,以后可不许骗我了。”
……
靳冰雲拉开门,只见几个评审瞠目结舌的愣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在一起,良久,才有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最后,演变成雷鸣般的声响。
她略微一瞥,就看到了焕然一新的秦蕾。
方才还是俗不可耐的大浓妆,此刻,竟化身成了清新脱俗的精灵,金色的眼影在灯光的渲染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白嫩的鹅蛋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因着粉底的铺垫,非但不会觉得过于苍白,反而还透着淡淡的红,睫毛纤细,上翘的弧度把握的恰到好处,足可见彩妆师的功力和匠心独运。
一张水水嫩嫩的脸蛋赫然呈现在大众的面前,既有精灵的调皮可爱,又有女学生的青葱羞涩,两者合二为一,完美得融合在了一起。
她冷笑一声,擦过孟欣染的肩头,坐在了后排的板凳上。
有点意思!
可惜,最终夺得冠军的人一定会是她!
孟欣染微微鞠了一躬,退了下去,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评审们也都一一出了门,准备享受欢乐的午餐时刻,临走的时候都不忘最后看一眼孟欣染,似乎还未从她带来的震撼中挣脱出来。
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彩妆界的一颗耀眼星星。
“我帮你。”孟欣染的手臂被陌生的力道握住,略微抬眸,秦蕾一脸愧色的看着她,小脸盛满了哀求,她定了定神,退后一步,任由她收拾着散了一桌的工具。
“今天……谢谢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仿佛害怕对方听不到似的,又一字一顿地说道:“真的,很、谢、谢、你。”
这个女孩……
孟欣染眨了眨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在她看来,这个女孩的心性该是有几分傲慢的,或许她会内疚,但绝不会说出口,但显然,事情在她的意料之中,那眼中的执着和坚定,她没有办法忽视。
她想,或许她们会成为朋友。
道别了秦蕾,孟欣染顾不得手指的伤势,急匆匆地朝着方才的原路返回。
录音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门口,没有多余的杂物,她放下工具箱,弯起身子,膝盖着地,像雷达般的进行全方面搜索,右手的手肘撑住地面,一阵尖锐的疼痛袭上心头,她咬牙,借着另外一只手掀开地毯,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几圈。
失望之余,一双天蓝色的男士板鞋映入眼帘,往上是棕灰色的裤腿,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紧跟着,一道戏谑的男音从头顶上方落下。
该死的帅气(7)
“女人,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她抬头,对上那张妖孽般张狂的笑脸。
秦飞扬咧开嘴角,满口的白牙发着森森的光,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一贯狭长的凤目,修长的手指飞快地转动着黄金眉笔,对于她的震惊,他倒是相当的镇定自若,从容地蹲下身子,大手毫不怜惜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又见面了。”
她嘴角抽了抽,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想打了招呼说声“真巧”,但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实在欠抽,所幸乖乖地闭了嘴。
上回她从海上皇宫跑了,这丫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他眯了眯眼睛,狂傲的气势铺天盖地的蔓延在走廊内,孟欣染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越看越觉得像是在帮他擦鞋。
她愤愤地别开眼,拍开他钳制住下巴的手,挣扎着起身,却因用力过猛而没有稳住身子,脚扭了一下,狼狈地摔在地上,右手肘撞在了墙角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啧啧,女人,你看看你那猪蹄,真是糟糕的可以,算了,本大爷今天心情好,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命。”
说着,秦飞扬长臂一捞,将她扛在了肩上,坚硬的臂膀磕得她手脚生疼,她扭了下身子,只能无奈地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的背部,也不知他从哪里变出来的墨镜和鸭舌帽,等到出门的时候,已经全副武装,就算是爸妈站在面前都认不出这个儿子了。
“有时候我真怀疑,媒体口中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秦飞扬究竟是不是你,还是说只是你的孪生兄弟假扮的。”
孟欣染被毫不吝惜地扔进车内,幸好座椅都是上好的真皮做的,否则恐怕她早已屁股开花,她捂着受伤的手肘,不满地盯着始作俑者。
“放心,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秦飞扬邪笑一声,伸手帮她扣好了安全带,低头的刹那,眸中有不知名的东西涌动,很快又沉寂下去。
换做往常,孟欣染一定会挣扎逃脱,但是现在黄金眉笔在他的手上,她也只能做一回别人刀俎上的鱼肉了。
车子驶离热闹的市区,停在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到处是低矮的小楼房,木头踩在脚下咯吱作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粉碎,孟欣染趴在男人的背上,看着他踏上破败的楼梯,每一步,都沉甸甸的。
二楼门口,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依稀可以看清上面“悬壶济世”四个字。
孟欣染缩了缩脖子,这地方会有医生?
“福伯,处理下这女人的猪蹄子。”秦飞扬一进门,把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收银台后,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头探出头,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喊了声:“秦少!”
孟欣染一愣,瞬间换上一抹坏笑,道:“哎哟,还秦少咧,混得可以啊。”
她是在讽刺他,打着“秦少”的幌子扮阔,不过仔细想想,以他今时今日在娱乐圈的地位,唤一声“秦少”似乎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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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男人(1)
秦飞扬耸了耸肩,没有答话,径直倒了杯茶,摸了摸下巴,看着福伯忙前忙后,一遍一遍仔细检查她红肿的手,那个样子,像极了在算计人。
孟欣染不安地别开视线,天哪,她不会是羊入虎口了吧,怎么有点不好的预感呢!
没来得及细想,福伯将红色的药油倒在掌心,揉搓了两下之后,猛地推上了她的手背,口中喃喃道:“丫头,忍着点!”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天空,淅淅沥沥的细雨渐渐停下,二楼的窗户内传出女人杀猪般的叫声,蔓延至整个巷子。
“女人,你没事吧?”见孟欣染痛得趴在了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从凳子上挪开,秦飞扬走了过去,戳了戳她的后背,不确定地问道。
“喂……”他有些急了,绕到孟欣染的前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如绸缎般的墨发,洋洋洒洒地铺洒开来,自然的卷曲,乌黑柔顺,不知摸起来是不是如想象般的顺滑。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
“还死不了。”下一秒,她猛地抬起头,澄澈的眸子像水晶般透明,黑的黑,白的白,巴掌大的小脸因着痛苦而染上酡红,活色生香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而他的手只得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你干什么?”孟欣染有些狐疑地问道。
大掌渐渐收拢,插入口袋中,他踱步到另一个椅子上坐下,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唇边的笑意加深:“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呼吸。”
这个歹毒的男人!
面对他的口无遮拦,她有种想要狠狠撕烂他嘴巴的冲动,而他的笑容又过于灿烂了些,害得她不忍打破这份美好,于是克制下怒气,眼睛完成月牙状,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你这女人……”秦飞扬挑了下眉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玩味。
孟欣染抬起头,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狂傲的男人俯下身子,一手撑住椅背,一手插在裤袋中,背部微微弓起,胸脯起伏之间绵长舒缓的呼吸悉数喷薄在女人的脸上,那双幽幽如山泉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娇媚动人。
空气中浮动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远远望去,宛若世间最动人的风景。
这个时候,福伯从里屋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拿着一贴不知名的药膏覆在孟欣染红肿的手背上,浓郁刺鼻的草药味霎时溢满了整个房间,熏得秦飞扬推开了窗户,皱着鼻子问道:“福伯,你手上的是什么药,味道真够熏人的。”
“这可是去肿化瘀的好东西,不出三天,保管手指活络得和从前一样,一般人我还不给用咧。”福伯明显对秦飞扬的不识货有些不爽,不再理会他,小心翼翼地给孟欣染的手推拿。
“丫头,我看你这手伤了也有些时日了吧。”
“福伯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前些天被一禽兽给弄伤了。”
寂寞的男人(2)
孟欣染眉飞色舞地说着,手上的痛浑然不觉,时不时把眼睛飘向男人火冒三丈的俊颜。
福伯眼中精光闪烁,将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
“那得好好教训那个禽兽,让他吃点苦头才是!”
想不到一个百岁老人也这么义愤填膺,孟欣染忙不迟疑地点点头,连连称是,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哄得福伯高高兴兴的,布满沟壑的老脸舒展开来,手里的动作更加轻柔和细致了。
“丫头,你之前是不是涂过什么药?”
“嗯,涂过两次。”脑海中蓦地拂过一张冷酷俊美的脸,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回想起凌烨当时离开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怕。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你这丫头真够走运的,幸亏当时处理及时,还擦了药膏,不然……这手恐怕得废喽!”
“福伯,你不要说的那么夸张好不好。”她怎么有点被恐吓的感觉呢。
“呵呵……”福伯笑笑,浑浊的眼睛隐匿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末了,福伯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两人离去。
*
巷口的粥店,三三两两的客人坐着,谈笑声不绝于耳,其中不乏好奇的人朝着窗口的一对男女偷瞄,只见戴着墨镜的男人压低了帽檐,端起热腾腾的小米粥,舀起一勺,吹散了些许热气,递给对面的女子。
“来,张嘴。”
孟欣染瞪着男人恶作剧的笑容,嘴巴闭得紧紧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本来她是不准备开口说话的,无奈勺子越凑越近,一个劲儿地朝准她的鼻子塞,不得不出声阻止。
“秦飞扬,你敢再把勺子凑过来试试!”
“女人,我看你手不方便才帮忙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看着他一脸的无辜相,孟欣染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不要脸的人她见得多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还敢说!我只是右手伤到了,你为什么后来让福伯把我两只手都包扎起来?”说着,她猛地将包得像两只大粽子的手放到了桌面上。
秦飞扬一看,乐了。
“不是让你别拿出来么,快点放下去,多丢人。”
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我今天就这么着了,让大家都过来看看你的杰作,要是我爆料给媒体,你秦飞扬把我的手伤成这样,你说外界会怎么传?”她扬了扬眉,眼底闪过促狭的光。
娱乐圈的明星,最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声誉,她就不信他不一样。
“冤枉我?”秦飞扬扫了眼那张由于兴奋而染着淡淡红晕的小脸,目光掠过她弯起的嘴角,轻笑一声,将碗搁在桌子上。
他还真小看这女人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这次我受伤不关你的事,但是不要忘了,当初是谁那么狠把我手给弄骨折了,结果还没恢复好,又遭了这么大的罪,所以归根结底,罪魁祸首还是你。”
秦飞扬简直哭笑不得,对她毫无逻辑可言的推理能力表示由衷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