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米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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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米情人-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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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CD的外壳上,还有那人掌心留下的温度,而那人在他背后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他已经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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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狠狠记住他所有的无情,做一次干净的了断。】



家里的一台唱机坏了很久,终于找来熟悉的哥们来修。因为本来就相熟,所以拿了备份钥匙给他。
走进厨房和抽完烟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不知是为什么,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选择抱住了他。
越圈越紧的手臂不是因为渴望亲近,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轻视。如此可笑的伎俩、如此拙劣的演技,不过是要争那一口气,证明自己没有他也可以。原来已经幼稚可笑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楼下看得到。

摸不着头脑的男人任他抱了一会便开始与他接吻,黎昕激烈地回应着,却依旧只感觉到陌生。直到两人吻着移动到客厅,有手以暧昧的姿势贴住了他的腰,才听到耳边有男人冲动的问话声,“想做吗?”
忽然用力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人推到远离自己一臂的距离,他知道这里是安全的。
被瞬间冷却的男人不明就里,“怎么了?”
从原本相互纠缠的处境中脱身,看着那台被修好的唱机,黎昕低着头,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而男人重新印上去的吻横冲直撞,激烈到简直粗暴,倚靠在桌沿的姿势令自己被硌地生疼,“……你发什么疯!?”
所有的惊慌在他听到门铃响起的那一刻被即刻放大。眼前的人在汹涌情热下变得如此陌生,强迫的亲吻中,不知是谁的伤口令彼此的口腔中迷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妈的,放手!”男人在被狠狠击中小腹之后终于松手,顺势掀倒在地的椅子发出一声巨响。
黎昕满眼的火,指尖擦过自己的嘴唇后便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内心无处宣泄的愤懑并不是因为男人固执的缠斗,而是自己居然就这样陷入了如此令人不齿的报复情绪里。眼下他没有立场说翁晓宸胡搅蛮缠,反而是自己的无理取闹更叫自己生气。

妈的,真见鬼!
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便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那个自己想要狠狠报复一番的人,讶异地发不出声音。
他没有走开,他恰是时机地敲开了自己的门。
然而破了的下唇还在流血,上身的衣服被揉地乱作一团……这一切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当他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时,屋里的人又吃到一记极狠的拳头。

翁晓宸发起狠劲来的样子,黎昕还从未见过。
他丝毫没有刚刚出院的羸弱,抬起来的手指就差没有戳到对方的鼻梁,“我警告你,不要碰他。”冷冰冰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不是从前调情时的惯用语调,也不是哄人时的满嘴蜜糖,话不好听,咬牙切齿,却直中红心。
这一切,全部都被搅乱了。

被凑的男人嘴角破了,一脸莫名地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黎昕象征性地过去扶住受伤的人,那人闷声骂了一句,便不留情面地扬长而去。原本交情还不错的哥们,看来真的被这场闹剧激怒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子里,气温低的诡异。
黎昕背过身,抹了抹还在流血的唇,“你走吧。”

心有多软,壳就要有多硬,否则怎么向前走。
他想着自己终有一天可以打败那个人,不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他一直想要洒脱一点,想要给自己一个交待,可是爱情里谁又问过输赢,归根究底最不洒脱的还是自己,放不下的也是自己。

“我也希望一走了之可以那么简单,”翁晓宸此刻就站在他的背后,“我本来都打算了要逼自己放弃,飞回阿姆斯特丹之后甚至都不想再回来,可是你知道么,知道飞机要迫降的那一刻,我忽然很想见你。”

知道他说起好听的蜜糖话来最在行,只要一个心软,泥足深陷短到只需一秒钟。

“黎昕……”

他像是被逼到了死角,再没有后路了,于是只能转过来和他对峙:“有意思么你,这么苦苦纠缠……如果你说你很享受把人逼上绝路的快感,我无话可说……但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了,也拜托你给我留点尊严。放过我吧。”

“黎昕,你看着我。”
男人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声音很低,可每个音节都敲打在心脏上。
求你了,别用这种语气叫我的名字,别动摇我。

他背对他,听到的那一刹那,忽然脆弱地有点想哭。
既然我是你放弃了的东西,是好是坏,过地幸福或者痛苦,对你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不是吗?

“你走啊,滚回荷兰去再也别回来见我!随你去跟女人结婚、跟男人鬼混,都跟我没关系!”
 
 

63



【人生苦短,什么对我重要,我就争取什么,保护什么。】



试图上前拉住他让他平复的手被他激烈地甩掉。

人生苦短,什么对我重要,我就争取什么,保护什么。我曾是个滥情的混蛋,除了会开飞机,大概就只剩嘴皮子功夫还不错。所以只要是你喜欢听的,我一定挑着说。如果不能占有全部,至少为你担去一些脆弱……
所有事先设想好的台词,都没有机会开口说给他听。

翁晓宸承认,当他听到黎昕说出那句放过他的时候,心脏颤抖地厉害。他终于意识到一个倔强的人,在深深爱过又被辜负后,需要背负起的是怎样坚硬的外壳。

当翁晓宸从背后把那人用力抱住的时候,不意外遭到了他激烈的反抗,“你放手!……放开我!”
肋骨的位置被抬起来的手肘不知轻重地狠撞,很痛,不过他没有松手,反而更紧地把人圈在手臂里。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此珍贵,再痛也舍不得。听说两个人在一起就算再痛也还是舍不得分开那就是爱,翁晓宸没有哪次比这一刻更加确定。
不安分的人使劲全力挣脱,翁晓宸用劲用地有些直不起腰身。一低头就是黎昕的肩窝,他闭着眼,只说:“别闹。”

这样温柔说话的口气,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远的记不清。
黎昕的手腕也被抓地生疼,自己所有的挣扎和无理取闹,最后只换来了他一句别闹,只两个字,就抽走身体里的全部力气。

见人渐渐安静下来后,翁晓宸也放松了手上的力气,环住他的同时,又说:“对不起。”
过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欠这一句。

“妈的,我恨死你了……”就快被你弄死了。
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让我又爱又恨,这么多年。

这间窄小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每一个角落,翁晓宸不是没有来过。他闭着眼也知道卧室的床放在什么位置,浴室的毛巾又挂在哪里。如今,所有的摆设都还没有变,就如同这里的主人一样。

那个最恨的人伏在自己身上反复而又剧烈地进入他,白皙的身体因为汹涌而来的情…热染上一层红晕。所有与此相关的记忆在让人窒息的快丅…感里不断浮现。往事与现实的重叠,让中间空白的那几年变得无比虚无。
明明身体不觉得疼,泪腺却充盈地仿佛不受控制,总是有温热的东西顺着眼角不停地流出来,又被那人的手指抹掉。

彼此的身体契合地不像是两人经年分别的人,原来,从来都没有忘记。
不停的颤栗中,黎昕用力咬住他的肩膀,那是一副带着三杠肩章的肩膀,是自己曾经靠过的肩膀,是上一刻用力抱住自己肩膀。翁晓宸痛地呻吟出声,被激地只好越动越快,最后扣紧了黎昕的手,共同跌入灭顶的高潮里。

当一切静下来之后,整个房间里只剩粗重的喘息声。终于有机会可以郑重其事地认真亲吻,落在湿成一片的眼角边的吻,让黎昕胸腔发烫。想要起身冲澡,却被翁晓宸紧扣住自己的右手绊住了思绪,自己从来不懂如何拒绝他,也无法拒绝他。

而在得知他明天就要飞回阿姆斯特丹后,黎昕平淡地说:“犯过一次两次错没什么,及时回头就好了,不用勉强什么,你也不用觉得欠我。”

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之后,翁晓宸第一次在床上试图用正经严肃的口吻说话,急于表明自己的想法。

“这次回去,一来是家里有事,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尽早回去看她;二来是这次迫降,回去之后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不能再拖……我不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跟你说我可以为你留下来。但是今天我说的所有话,都是真心的,没有半点骗人,真心不怕肉麻,这一次,你相信我。”

“黎昕,你有没有玩过拼图?……有些光用看,就知道哪两块应该拼在一起,但有些颜色太近,要试过之后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那天在飞机上,我就想去见你,这次有福大难不死,再不来见想见的人、做想做的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未来究竟会走成什么样子,我们谁都不知道。然而,最坚固的理智也被这一刻想要在一起的念头冲垮。他总觉得,如果这次再错过他,日后必定是追悔莫及也补不回来了。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任远赶着坐飞机来这里的心情。

一直习惯被爱、被等待,那么这一次,就换我为你。 
 
64
  【我愿意飞跃海峡,亲自带你回家。有一种心情,它的名字叫做稳如青山,不怨不悔。】
  
  回阿姆斯特丹,他坐的是荷航特意安排的头等舱座位。。
  明知道这一次飞机不是由他操控,可是那一句“小心”黎昕却怎样都憋不住要讲出口。
  
  想起早上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翁晓宸面朝自己熟睡的脸,恍然还觉得是在梦里。和几年前比,这张脸上更多了一份三十岁男人的成熟。这人就是这么英俊,好看到连睡觉的样子都叫人眼红。
  知道他上午就要走,黎昕不动声色地就这么望着他,想他要是如同几年前那样一走了之,那也只能认了,好歹记住现在的他、记住昨天的话。
  感觉到他动了动,于是悄声闭上眼睛。。
  翁晓宸醒过来之后,伸了伸手臂,随后侧过脸投来视线。好像是半撑着身子看了黎昕很久,然后凑过去吻他。看着被自己吻醒的人揉了揉眼睛,他就笑了。
  又是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似的,亲了又亲,差点又被撩起火来,翁晓宸顶着黎昕的鼻尖,“可不许跟别人这样。”
  黎昕横他一眼,半真半假地笑:“先管好自己再说,行不行?”。
  “给你保证,”那人又凑下去舔他的耳根,一边小声地说着:“……我一定管好自家弟弟,以后他就认一个嫂子。”
  这人……!黎昕拿他没辙,推开他起来穿衣服。。
  之后的半个多月,就这么被他一句“不许跟别人这样”捆住了。当依靠GV里的那些尺度画面安慰自己的时候,黎昕忽然觉得有点悲哀。。
  骆乔川在忙碌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终于歇下来。两人约着出去喝酒,聊了些各自的心事。没有想到现在的关系,变得这么微妙,比其从前,仿佛是更近了,近到可以通过彼此打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那晚周二,BLEIB的女士夜,久违的骆乔川重新登场,引来不少人的光顾。
  这一个月里忙着录歌,连酒吧都不曾泡过几次。有性感火辣的女人中途贴过来送酒,骆乔川象征性地喝掉酒,又各不相欠地还敬一杯。还记得某一天,也是在这台上,任远拦住心怀鬼胎的鬼佬的那个样子……。
  二月了,偏偏是离那个日子越近,就越耐不住寂寞——想见他。
  飞阿姆斯特丹的前三天,骆乔川看到任远留给自己的话。
  问他需要带些什么,任远答:两票,一人。
  托他帮忙定好酒店,任远答:已经搞定。
  隐晦地问他那天来不来接,任远也隐晦地答:一天后有长线,说不定赶不及。PS,酒店有接机服务,已经定好了,所以一切放心。。
  “妈的……”骆乔川对着电脑骂了一句,就仿佛电脑那头的男人就听得到他的不满一样。还说什么那几天不用飞,所以叫自己早点去,结果现在又说要飞长线,没准自己到阿姆斯特丹了,那人还飞在外面。。
  他不是因为男人没办法来接机而恼怒,偏偏是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掉入了他步步为营的圈套里,如今少了他就不行似的。
  不爽的情绪在最后一晚打点行李时到达了顶峰。
  本来就乱作一团的家里,因为行李而变得更杂乱无章。骆乔川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抽烟,看铺了一地的东西,一时无语。 
  门铃响起来,他叼着烟不情愿地走过去,“谁啊……!?”。
  西装制服都来不及换下来的任远站在门口,一脸温柔的笑:“嗨。”
  操,骆乔川呆呆地站在门口,烟越烧越短,直到一截烟灰落下来,“你、你他妈搞什么飞机!?”
  任远还是笑,他指了指制服胸口上机翼形的名牌,“我是明晚KL3308飞往阿姆斯特丹航班的空乘,竭诚为您服务。”
  妈的,一脸死相。骆乔川忿忿地想。。
  嘴里的半截烟来不及捻灭,夹在指间后就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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