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约,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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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约,夏至-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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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阳光在惨澹的云下渐渐失去了光彩,夏冬站在原地看落叶被北风卷起,在地上盘旋,她苦笑了一下,半晌才缓缓地道:“所以呢?你才会来找我,让我重新对生活进行选择?”
  这些年她一直走着自己选择的路,一直以为这就是真理,可是到头来得到的却只是伤害,当悔恨与痛苦都过去之後,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事努力就会有结果,可惜这个道理她明白的太晚。
  广场上响起了韵律操快节奏的音乐,通俗且搞笑,而程辉远就站在她的面前,宝马香车,精致的义大利手工男装,严肃的像电视里的男明星。
  夏冬沉默了一会儿,终於还是忍不住笑了:“我们不说这些。程辉远,谢谢你来看我,走吧,我请你吃早餐。”
  平生第一次,夏冬伸手拉着程辉远走向马路对面的早餐店,而後者竟然意外的没有拒绝。来到餐厅坐下时,他的手依旧握着夏冬的手指。
  夏冬也不拒绝,任他拉着,向服务员报着早点的名字,然後便坐在桌前看着他:“握够了没有?”
  程辉远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脸上严肃的线条柔和起来。
  夏冬点了点头,意味不明地一笑:“就是这只手曾经打了你两个耳光,相信你应该没忘记。”
  程辉远不笑了,夏冬却笑着抽出手,喝了一大口香甜的豆浆。
  不论在哪个时空里,人总要生活,日子也总要继续。虽然那些在生活中经历的感情并不愉快,可夏冬除了遗忘并没有别的选择,只是程辉远却显然并不打算就这麽放弃。於是新年假期的第一个工作日,他出现在了夏冬的研究所里,并坐在了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
  “来,小夏,介绍下,这是我们新专案的合作方,程总。”胖主任笑眯眯地介绍着,仿佛他根本不曾约会过夏冬,或者程辉远根本没有替他去赴夏冬的约会一样。
  出来混的人哪个没有一点伪装的本事?夏冬也乐得装傻,客客气气地和程辉远见了面,又客客气气地作为合作方和他吃了饭,最後客客气气地坐上他的车回到自己的住处。但当程辉远坦然地用钥匙打开了她所住的房间隔壁的房门时,夏冬却再也无法装作镇定了。
  “要不要进来看看?”程辉远并不介意夏冬有多麽吃惊,推着她进了公寓。
  房子显然被重新装修过,带着明显的个人痕迹,深蓝色花纹的地毯,还有华丽的家俱,显然这不是一个玩笑。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夏冬感觉有些口乾舌燥。
  “一个月,或者一年,又或者一直住下去。”程辉远无所谓地道,将咖啡递给夏冬。
  “也许你可以将这层楼都买下来。”夏冬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这样就可以把我赶出去了。”
  “好主意,也许你可以住到我这里。”程辉远走过来双手扶住夏冬靠着的沙发,仿佛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你知道,这里一个人住的确有些寂寞。”
  “有糖吗?”夏冬皱了皱眉道:“有点苦。”
  程辉远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夏冬,而後者也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没有半点心机,这让他几乎想当场掐死她。
  生活有些无厘头地继续着,程辉远的介入让夏冬在研究所的同事们都以为她这棵铁树终於开了花,一个三十多岁的离婚女人居然钓上了有钱的金龟婿,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於是人们开始热衷於夏冬的过去,但凡有机会便要八卦一回。当春节的脚步渐渐临近时,终於有人挖出了一份经年的D市报纸,上面清晰地印着夏冬与康浩楠的合照,当然,後面更清晰的还有康浩楠与齐美美的结婚照。
  “这真的是你?”技术科的小金在一天下班後兴奋地跑到夏冬的办公室道:“夏工,你可真行,这男人真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夏冬笑了笑,她实在想不出对方这是在表扬她,还是在嘲笑她,只得敷衍着收拾了东西向外走去。天已经黑了,研究所的楼年代久远,照明系统已经老化,日光灯滋滋响了两声便熄灭了。夏冬小心地走下楼梯,却突然被一双手拉进了一间阴暗的办公室。她挣扎着,却发现对方的手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因为兴奋而粗重的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总是迟迟来到,幸福也需要执着和等待
还有一两章就完结了,最後会奉上出版版番外,白色情人节快乐~ 

                  
第 62 章

  “放开我!”夏冬怒斥道:“如果你还顾及你的位置,就马上放开。”
  黑暗里,那个人的动作终於顿了顿,紧接着主任有些嘶哑的声音在黑暗里传了出来:“夏冬,别在我面前装什麽贞节烈女,你以前钓男人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只要你乖乖的,这次和辉远的合作我就让你负责,到时候想要多少回扣随便你。”
  强烈的愤怒让夏冬全身发抖,她抓起手中的大串钥匙狠狠地甩向那男人的脸,金属打在他的脑门上发出一声闷响,还有他的哀嚎。
  “夏冬,你找死!”那男人还想伸手抓她,却被她踢倒了椅子跘倒。
  黑暗里,她夺门而出,疯了一般逃出了办公大楼。
  天空已经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她跑着跑着,直到跑到了院门前才停住了脚,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从她身边驶过,人们若无其事地在街上行走着,可是她却仿佛刚刚从地狱里逃出来一般。
  孤独丶愤怒丶屈辱像潮水般袭来,让她的胃绞痛得难以站立。有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可是她却无力抬头。
  或者,就这样被压死也好,夏冬无力地想着。
  “夏冬。”程辉远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他伸出手抱起了她。
  她抬起头看着他,片刻间便无比地心灰意冷,以往的那些坚持与自尊在此刻似乎都不算什麽了,如果今天她没有逃出来,又和那些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女人们有什麽不同呢?
  “程辉远,”她听到自己用嘶哑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带我回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麽狼狈,也知道现在对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代表着什麽,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程辉远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她的心里,对於这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他几乎能想到她刚刚经历过了什麽,换作以往,他会亲手解决了那个人。可是现在,她倚在了自己的怀里,求自己带她回去。
  那天晚上雪下了一夜,夏冬的恶梦也持续了一夜,梦中,康浩楠吻着她,对她说:夏冬,我爱你。可是转眼间他却推开自己与齐美美走进了结婚的礼堂,他们遥远而幸福的笑着,而她却留在冰冷的原地。
  “夏冬,救我!”不知何时康浩楠已经陷入了地狱,周围的鬼魅拉扯着他,而他却向自己伸出了手:“夏冬,我只爱过你一个人,不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他的嘴角流着血,深深地看着她,继而,便被恶鬼拖进了泥沼。
  “不!浩楠!”夏冬疯狂地扑过去想将他拖出来,可手指却什麽也没有捉到。
  “浩楠,我也爱你,一直爱着你。”她扑倒在冥河岸边哭泣着,这一刻终於明白,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
  恶梦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夏冬几乎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的还是仍在梦中,直到有人将她唤醒,程辉远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清晨的阳光下,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仿佛有什麽东西抽离了他的身体。
  “谢谢。”夏冬低声向他道谢,而程辉远却没有作声。
  一连几天,夏冬都没有上班,而是窝在程辉远的卧室里。开始时她只是有些胃疼,可是後来却渐渐发起烧来,几天不退,可她只要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可以看到程辉远坐在床边,或办公,可假寐。
  一个星期过去了,她终於有力气起身走动,而这时,农历的新年已经过去了。
  病好些了以後,她便搬回了自己的住处,而程辉远竟然破天荒地没有阻拦。只是提出了一点,鉴於她刚刚病愈,希望她将病重期间他请来照顾她的钟点工带回去。她没有拒绝。
  新年过後,夏冬没有再去上班,她已经拟好了辞职申请,可是人事部却打来电话通知她去开会,原因是研究所现任主任因为经济问题被“双开”,上级纪检部门希望所有在职人员都去接受调查。
  放下电话,夏冬几乎想也没想就打给了程辉远。
  “谢谢你做的一切。”她诚恳地道,再也没有比她更明白主任下台的原因。
  “身体好些了?”程辉远沉默了一下道。
  “好多了,”夏冬有些自嘲地笑笑:“我可不想错过纪检部门的调查会。”
  她果然没有错过调查会,并且认真地配合了纪检部门的调查,当她在调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後,居然有种神清气爽的快感。
  回到家时钟点工周阿姨已经将汤炖好了,见到夏冬於是笑道:“夏小姐回来啦?不知道程先生今天来不来,我多炖了一条鱼。”
  夏冬怔了怔才道:“他说过要来吗?”
  周阿姨笑道:“程浩楠先生中午打了一次电话来,问您去哪里了。”
  程浩楠?夏冬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周阿姨,却又听她道:“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明明感情好的很,在梦里都叫他的名字,见了面却偏偏冷淡得紧,啧啧。”
  夏冬突然一下子都明白了,默默地坐在了沙发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阿姨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见夏冬坐在那里,便问她还有没有事,夏冬看了看她,这才道:“阿姨,我病的那几天是不是说梦话了?”
  “可不是,”周阿姨笑道:“人病得厉害,说话也糊涂了,程先生明明就在旁边还叫他的名字,一口一个‘浩楠’,叫得程先生急的什麽似的,恨不得自己替你去受罪。”
  “我知道了,周阿姨,谢谢你。”夏冬有些颓然地靠在沙发上抚住额头。
  见她如此,周阿姨便知趣地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夏冬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夏冬打开门看到了程辉远。外面似乎下了雪,他的外套上仍有雪花,手中拿着一份档,脸上的神情淡漠。
  夏冬倒了茶递给他,他无声地接了。
  “研究所换了领导,以後应该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有些难堪,她只得道。
  “你想什麽时候回去?”程辉远道。
  夏冬蓦地看着他,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
  “我问你什麽时候回D市。”程辉远重复了一次。
  “为什麽要回去?”夏冬的呼吸开始沉重。
  有一瞬间,程辉远似乎要发怒,可他没有,只是继续道:“我以为可以改变,过去的总能够忘记,只要在一起就会习惯彼此,可是夏冬,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这是事实,可是两个人从没想过要这样□地说出来。可此刻程辉远的眼中有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神情,还夹杂着她也无法说清的情绪。他放下手中的档取出一支香烟点燃,仰头吐出烟雾,似乎渐渐平静下来了。
  “夏冬,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当然记得,就是那次,他大言不惭地邀请她做自己的情人。
  “那时晓晓已经给了我照片,她哭着说何意轩是她唯一爱的人,说你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只要你同意就可以离婚,所以我找到了你……而你的表现,”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让我惊讶。”
  夏冬笑了笑,可却感觉嘲讽的意味太浓,於是低下头慢慢喝着茶。
  “我想你是了解我的,就像我了解自己一样,开始时只是感觉你的性格与众不同,或者和这样一个女人相处一下也是个不错的经历,可是你呢?总带给我意外。而你和何意轩的婚姻也让我着迷,一个女人要怎样才能不去怨恨已经出轨的丈夫?”程辉远并不急着说完,顿了顿才又道:“你怨恨我破坏了你和方美媛捐献肾脏的计画,关於这件事或者我间接推动了它的发展,可真正的原因却在於方美媛找到了新的金主。那晚的宴会你美极了,让我不得不心动,可你推开门走到阳台上来指责我。那时我想,这个女人不知好歹,放弃了也罢。可是很快,你又让我反悔了,你受伤躺在停车场的地上,我抱起你时,明明痛得无法忍受你却不肯流一滴泪,我想从那时起我才真的开始爱上你。”
  夏冬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她的目光与他的相对,却发现他的目光如水般平静,仿佛只是做一个陈述而已。
  香烟烧到了尽头,程辉远笑了笑:“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居然也会爱上别人。”顿了顿,他又道:“夏冬,你十分聪明,也很理智,几乎是我见过最理智的女人,可是你的缺点就是将所有人对你的好都放在了利益的天平上,你强迫自己相信他们对你好都只是有着自己的目的,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也会有人因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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