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特种兵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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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特种兵之恋-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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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一旦迷糊过去,就会放开巩队的手,再也抓不住他了。。

    司机从座位下面抽出个折叠被,递给他,“政委,睡会儿吧,还得半个多小时呢。”

    何红桥拉开被子盖在身上,刚准备靠着休息,想到后面的人,又把被子掀开,朝后面的巩雪和巩明军盖过去。

    “小心着凉。”看到巩雪转过来的视线,何红桥的心,猛地被外力揪扯了一把,疼得屏息。

    那是怎样一双撼动人心的眼睛啊。。

    幽静的深黑下面,仿佛蛰伏着令人恐惧的情感洪流。她的悲伤隐藏得极为隐秘,若不是被他惊到,他根本不可能触碰到她的真实。。

    巩雪推开何红桥盖向她身上的被子,慢慢别开脸,再度陷入沉默。

    最后,薄被被巩明军一人独享。

    何红桥双手抱臂,神情严肃地问司机:“你去看高原了吗?情况怎么样?”

    司机摇摇头,“我去的时候他还没醒。张医生说,幸好炸伤高原的不是国外进口的炸药,不然的话,他和巩队一样。。。”

    被政委用异常犀利的眼神阻住不该说的话,司机顿时觉得刚刚亮起来的天,忽然间又变黑了。。

    车厢内沉闷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说错话的司机战士暗暗自责打脸的时候,从他和政委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

    “叔叔,高原在哪儿?”
第八十五章 军人的精神
    几乎全中国遗体告别仪式上使用的冰棺,都是单人棺,从没见过双人的。可是烈士夫妇送来的时候,尸身却呈手心相连的形状,任凭殡仪馆的修容师怎么分也分不开。

    后来,军区特地请来德宏州医院的医生做最后的努力,但是结果更糟。医生说,若想分开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损毁遗体。

    损毁遗体的提议直接被特种大队的秦队长否决。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能让回家的烈士继续流血!

    后来经过军区和殡仪馆协商,去掉太平柜的一层金属隔板,才把两人的遗体并排存放其中。

    太平柜可以改装、拆卸,可是冰棺却从来没有双人份的。

    那人的意思很明了,他们必须分开烈士遗体,才能保证追悼会按时召开。

    何红桥和巩明军都怔住了。

    忙昏了头的何红桥忘了追悼会还有遗体告别仪式这项重要内容,而巩明军却被他们形容的场景带入震惊与崩溃的边缘。。

    情真意笃,相濡以沫的哥哥、嫂子。。

    至死也不愿意分开啊。。

    巩明军不会抽烟,可是,必须找点事儿做才能平息激荡情绪的他主动找上何红桥,“政委,给我来一根。”

    何红桥抽了根云烟扔给他,又掏出根,准备给管冷库的人时,却发现原先立着人的墙角,此刻空空如也。

    “他刚走了。”巩明军指着一个有亮光的屋子,接过何红桥递过来的火机。

    笨拙地打开封盖,学何红桥之前的样子拨动滑轮,简单的动作一连重复了几次,淡蓝色的火焰才照亮了他的脸。

    烟头凑近火焰中心,他猛力一吸,试图一次点燃,可是,“咳咳。。。咳咳咳。。。”巩明军被辛辣冲鼻的烟丝呛得呼吸困难,剧烈咳嗽起来。

    “从来没抽过烟?”何红桥把巩明军没点燃的烟,接到手里,把烟头对准自己冒着红光的香烟一端,有节奏地吸了几口,然后把点燃的烟还给巩明军。

    “巩队和我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会背着嫂子吸上两口。他最喜欢抽的是南疆当地产的烟,前阵子,他还托人买了几条,说是完成严打任务后,送嫂子回漠北的时候好好过过烟瘾。”何红桥的眼里盛满了回忆的悲伤。

    明知道烟的滋味并没自己想象中那般好,可是巩明军却在沉默中,吞吐着让他苦涩欲呕的烟雾。。

    隔了许久,巩明军才说话,“何政委,我哥嫂究竟是怎么牺牲的?”

    何红桥也参加了此次严打战役,回忆起那段壮烈激昂的经历,仍心存悲愤。

    何红桥原本可以用一句军事机密,避开巩明军的问题。可这一刻,当他以幸存者的姿态站在巩队和嫂子的面前时,却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倾诉的**。

    何红桥又点了一根烟,卸下军帽,后脑仰靠在冰冷的墙上,问巩明军:“你想知道?”

    “是的。”巩明军迫切想知道,是怎样危险残酷的战役把他的哥嫂送上天人永隔的不归之路。。。

    何红桥没再犹豫,他低低地说了声,好。

    然后,几口抽完手里的烟,阖上哀痛的眼眸,缓缓叙述一段即将被尘封的历史。。

    严打战役是二月二日凌晨打响的,随着两颗红色信号弹腾空升起,由X军区和云南特警混编的20支抓捕小分队像离弦之箭,直扑批捕在册的重大罪犯的巢穴。

    四十分钟后,罪犯一个接一个落网,战斗向着胜利的方向发展。

    突然,清河镇西北角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原来是罪犯马平林在自家的豪宅用冲锋枪、手枪、手榴弹反抗巩亮军率领的围歼小组的进攻。

    曾经当过特种兵的马平林,年仅27岁,却有五六年的贩毒贩枪史,是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严打开始之前,嗅到风声的马平林已做好了负隅顽抗的准备,他在楼上楼下修了新的工事,添加了射击孔和紧急通道,并且准备了充足的武器弹药。

    战斗打响,担负抓捕任务的特大队员高原率先番强跃入院内,向马平林的卧室投掷催泪弹,之后,巩亮军率领小分队冲进第二个院子,迅速占领制高点,用火力压制马平林和他的下属。

    马平林用冲锋枪疯狂扫射,战斗打得异常艰苦激烈。前来增援的特大一中队战士高如宝,在接近罪犯时身负重伤。身手敏捷的高原在催泪弹掩护下破窗而入,和穷凶极恶的罪犯展开近距离枪战,他将马平林从二楼逼到一楼。马平林利用熟悉的地形,疯狂地向小分队扫射,密集的子弹打掉了战士沙起静的钢盔和作训帽,他倒在血泊的同时,把一发子弹射入马平林的右腿。

    被血腥刺激到疯狂的马平林向小分队投掷杀伤力巨大的手榴弹,趁机躲入夹有钢板的碉堡,在枪眼儿处射击。

    巩亮军眼看不是办法,命令最接近打击目标的高原用炸药炸开碉堡。

    轰的一声巨响,牢不可摧的碉堡式建筑被炸开一个缺口。突击队员一齐向拼命抵抗的马平林及其下属猛烈射击,巩亮军使用火箭弹和催泪燃烧弹相继击中楼房,马平林无处藏身,被迫从楼房逃了出来。。

    眼看胜利在即,巩亮军准备用狙击手弹无虚发的红十字星,干掉罪恶累累的马平林时。

    意外,突然发生了。

    马平林的前后要害,绑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女童,他的枪口紧紧地贴在前方女童的太阳穴上,另一只空出的手,却按着一个红色的开关。

    他声嘶力竭地喊,谁敢开枪,他就和女童同归于尽。。。

    情势直转直下。

    巩亮军无奈下达了停止射击的命令。之后,他的妻子,巩雪的妈妈,特种大队屡立奇功的谈判专家曾如兰,却从突击分队中挺身而出。。

    “我去!”

    短短的两个字,代表的是中**人的精神。

    在这位与众不同的陆军女少校的身上,充分彰显出大无畏的赴汤蹈火,视死如归的气质。

    我去。。

    这是令她骄傲和自豪的使命,像每一次与死神和罪恶对话一样,曾如兰义无反顾地迈出生命倒数的脚步。。
第八十四章 我要去看他们
    不用谁喊口号,军姿笔直的特大官兵,在巩明军带着巩雪走到总队队长和政委面前时,齐刷刷地举手敬礼。

    无声而又强烈的震撼,令沉寂的机场大厅,陷入极度悲壮的氛围之中。

    手掌交握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红了眼眶,哽了喉。。

    满面含悲的巩明军把立在身后的瘦高女孩拉过来,“队长、政委,这是巩雪,我哥嫂唯一的女儿。”

    政委何红桥看着眼前综合了巩亮军和曾如兰面貌特征的少女,一时间有些怔忡。

    是她吗?

    上次因为爷爷的病找不到巩副队夫妇,把他一个堂堂特大政委质问到说对不起的女孩?

    是她,应该是她。

    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拥有特殊的坚强、倔强、不轻易服输的气质,所以,何红桥确定,她就是巩雪。

    年纪不算大的她为何这般沉静。

    为什么漆黑空泛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的涟漪。。

    何红桥张了张嘴,想问她,长途飞行累不累之类的话,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觉得满口苦涩,满腹酸楚,无从说起。

    昨天,她可能还是父疼母爱的娇娇女,可是今天残酷血腥的现实,却让她一下子沦落为无依无靠的孤女。

    再华美煽情的言语,也救不活巩队夫妇,所以无论说什么,对这个貌似坚强的姑娘来说,都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巩明军没想到沉寂了整整十二个小时的巩雪,会忽然间开口说话。她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总队秦队长和政委何红桥,嗓音像是垂暮的老妪,沙哑得令人心痛。

    她说了六个字:“我想去看他们。”

    没别的要求了。

    出事后,巩雪唯一,也是执着的想要完成的事,就是亲自来南疆,看一眼她的爸爸和妈妈。

    巩明军按住巩雪削薄的肩膀,“天亮了再去看他们,好吗?”他们可以不休息,可是特种大队的官兵们还要休息,他们的心和身体,不比他和巩雪承受的煎熬少分毫。。

    “我说,我要去看他们!你们听不到吗?”声调拔高,宛如疯魔的巩雪猛然甩开二叔的手,冲向机场通道。巩明军没拉住,倒是满面泪痕的汪峰,用残存的理智,挡住巩雪的去路。

    “小雪,副队。。他。。他。。。。”汪峰拦住巩雪,是因为野战医院里昏迷不醒的高原。他最铁的兄弟,在副队和曾教导员牺牲后,叮嘱他一定要守护好巩雪。

    巩雪的视线冷冷地扫过汪峰,盯着他紧攥在胳膊上的手,“放开!”

    汪峰怎么可能放。

    “啪!”没人看清巩雪是如何出手的,她不仅给了汪峰力大势沉的一巴掌,还利用学过的招式想脱离汪峰的控制。

    巩明军追过来,“小雪,不要胡闹!”

    秦队长和何政委也快步过来,“汪峰,别伤了她!”

    汪峰惨笑一声,忽然拉起巩雪的手,朝自己的脸上重重地挥下去。。

    啪!啪!!啪!!!

    掌击的沉闷声响,终于在巩雪僵硬的脸上撕开一道裂纹。。。

    “打我吧。。。打我吧。。。。只要能让你好起来,打死我都行。。。小雪…”汪峰早就想这么干了,从看到副队夫妇的遗体,到高原击毙毒枭受伤倒地,他就已经疯了。。

    副队和曾教导员,对于他这个生性孤独的人来讲,是比天堂的父母更亲的亲人。。

    还有高原,那么高傲优秀的军人,在特大唯一服气的人,就是巩队和曾教导员。。

    高原说,曾教导员要转业了,等清河严打过去,她就能回漠北和女儿团聚了。。。

    不是好人一生平安吗,不是好故事都应该有个团团圆圆的结局吗?

    可他们,为何就这样残忍地走了。。。

    他们的小雪,高原的小雪,怎么办。。。

    小雪,你怎么办……

    汪峰的脸肿得像猪头,嘴唇破皮,却还在凄惨的笑着。。

    “好!打得好。。。。小雪,再狠一点。。。对。。。。好!”

    战友不忍心看,默默别开脸。

    “够了!”政委何红桥及时伸出铁拳。

    他分开汪峰和巩雪,回头向大队长请示,“我带巩雪去殡仪馆,你们先回。”

    南疆没有星星,只有疾风骤雨。

    巩亮军夫妇的遗体安放在德宏州殡仪馆,为了完成巩雪的愿望,何红桥求了三次,不惜半夜扰民,找到当地民政局的局长,才特批他们进入停放烈士遗体的冷库。

    睡眼惺忪的冷库管理者,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打开全封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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