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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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饮-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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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所以老衲说这西州天高皇帝远,没想到还是个佛祖远的地方的!”赞普笑道。

    “如何远之?”久禅不解。

    “此处说书都敢言那皇帝的天地大同之策了,擅论朝廷,还能言之于闹市,不是天高皇帝远是什么?”赞普解释道。

    “阿弥陀佛,天地大同。。。”久禅似有难言之事。

    “敢问久禅大师,天地大同本是儒家古学,崇尚理想之境,为何成了治国之策?”赞普不懂便问,也是心性宽广之辈。

    “此天下大同非儒家的天下大同。”久禅淡淡道。

    “愿闻其详。”赞普恭敬问道。久禅望着西州街道,来来往往车水马龙,“这天地大同却是指万物归一。”

    “和万家统一商道相似?也是归一之策?”赞普再问。

    “不错,如今大唐商道尽归万家,也是皇上的策略。”久禅答道。

    “可我怎么瞧着这西州不似十年前的那般热闹?”赞普笑道;后者叹气摇了摇头,“凡是入商道者,均须缴万家三分利钱。”

    “那江湖的大同又是?”赞普又问。

    “灭不服,纳招安。”久禅苦笑道。

    “哦?如此这般。。。”赞普不免点了点头“怪不得二十年间,中原如此多的门派消失踪迹。。。就连覃昭子的不得道门也。。。”

    “不错。”久禅点了点头“这事做的倒是过头了。”

    赞普眉色一沉“李世民好大的手笔。。。统了九州还要统江湖?”他想了片刻“不知此策从何而起?”

    “要说从何而起?却是皇上心中而起,不过直接引出这策的人,怕是你我的故人。”久禅淡淡道。

    “故人?你我的?”赞普一愣,想了片刻,恍然大悟“莫非是当年怪道士闯入。。。”

    “不错,虽因广凉师一怒而起,可论到根底,怕是皇上早有所思,否则也不会归了商道为一。”久禅解释道。

    “原来如此,阿弥陀佛。。。孽障孽障。。。大唐也不过如此。。。如今这中原江湖忒的没趣。”赞普摇头说道。

    “是啊。。。大唐啊大唐。。。堂堂九州,竟容不下几门几派。。。如今这武林。。。又有何人心可言?”久禅也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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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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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凡尘
    西州城虽属关外,然客商之流自初唐开始,云流不绝,近十年虽显萧条可城内也不乏快活寻乐的之处。最有名的,要数这香消楼和鹤归坊,香消楼是男人们寻乐的胭脂场,而这鹤归坊便是萧衍打杂的赌坊。要说这鹤归坊,之所以取名鹤归,不单单因为这是唐朝西北边境。传说黄鹤到了这儿也该回返,更因在赌坊进进出出的商客,千金一掷,万贯散尽,经商半辈难免落到穷困归乡。萧衍本是生于中原,唐贞观二年,关内饥。萧衍当年只是襁褓中的婴儿,随着父母从朗州一路讨饭到了和州。饥荒年间,瘟疫肆虐,萧衍父母到了和州第二年开春就病死了,幸得住在屋对面马家收养。他后随着马家迁至玉门关外的西州,一路上停停走走,常为了筹备盘缠驻足小半年,这一走就是十余个年头。到了西州鹤归坊,萧衍已经十三岁有余,之后便跟随着赌坊内马家远亲打杂。

    “听说余炕那小子输了?”赌坊后院屋内,一个白须老者端着书问道,这老者青衣长发,额间一道疤痕犹在,却双目有神肩平身正,端坐在破屋中竟让屋内多了几分英气。

    “其实,是朱文使诈,算不得腿子哥。。。。”一少年怯声答道。

    “输了就是输了,为何你萧衍看得出来,他却看不出来,怪得了谁。”不等萧衍答完,老者回道“也难怪一进楼就看见余炕这小子被荀先生责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可能是我运气好吧。”萧衍挠了挠头,心头却是愧疚难言,“余炕也是帮我受的罚。。。”

    “运气?的确是有些运气,姓朱的小子玩乾坤塞不干净自己落了痕迹,不过为何余炕没有运气,你不想知道么?”老者放下书示意萧衍沏一壶茶。

    萧衍匆匆出了屋外,提着热水回来“我不知,这观局的法子,我跟你学了才两个月,“什么眼取意,意于心,心观局。”这些都是口诀我会背不会用。”

    “小子,除了这些,我不是还喊你早晚练习观物么,今日早上院门口几条红绳几个结,晚上几条几个结,观物的路子背熟了么”老者抬头扫了少年一眼,笑道。

    “早上看了,我是按您老的要求,站在屋内看的,红绳一共三十有七,结。。。结。。。每个绳子的结不一样,有些被树枝挡住了,看不见。。。晚上就更看不清了”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是了是了,两个月前,你不是还看不清有几条红绳么,这观局十条的第一条你虽然不理解剩下九条都是些吐纳的套路,你小子如果不是蠢才再过半年自然就明白了。”说着说着老者抿了口茶。“至于晚上观物,你现在火候不够,起码等个三五年。不用心急。这观局十条源自我道家心法,我道派规矩只传入道之人,你小子眉清目秀以后恐怕少不了红尘趣事,哼,这门就不逼你入了,不过为了你以后的生计,这赌坊内如果你会了我推演的观局十法,也能小有作为,也不枉家兄之托。”说着说着老者放下茶碗,凝视着屋外漆黑的院子。“哎。。。如果当年不是为了师门,我怎么会撇下父母独走关外。。。。”

    “道家?师门?”萧衍不解挠头,“马叔今日是怎么了?尽说些我听懂的话。。。”

    “小衍子,我兄长一家无后,抚养你长大,也算尽了养父的义务,他病死在来西州的路上,每年的清明你还是去给他烧烧香吧,我老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去见家兄去了。”老者话里透着凉意。

    萧衍抿了抿嘴“我知道,我萧衍算马伯父的半个儿子,以后如果马叔你也走了,我也一定去给您烧香的。”话一出口,萧衍立马觉得不妥。“不不不,我没有咒您老。。。我是说我不会不给您烧香。。不不。。。我。。”他说到这里,不免抓耳挠腮,心里嫌自己嘴笨。

    老者闻言朗声大笑“好小子,这话我记住了以后如果真的我死了,你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说罢他淡淡扫了眼门外,道“屋外的朋友为何驻足甚久,不放入室一叙。”

    萧衍一惊,“马叔在说谁?”

    “马老,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荀先生?”老者闻声而起,门外站着一位约七尺高的黑影,待进屋才见此人清秀通雅,眉目疏朗,须长四尺,甚有危重。

    “马老,明日十年之约就到了,吐谷浑三皇子慕容柯请你去南柯堂论道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荀先生落座,捧起一碗热茶。

    “论道。。。怕是为了那《玉虚真经》吧?哼,这二十年来,我不得道门总算还是没有躲过此劫。家师有言,道可道亦不可道,是非无非不是非,道取自天下红尘,劫数可解不可避。”马叔长叹一口气,双目微闭,喃喃自语。

    “世事无常,道亦无形。当年你师祖李耳真人坐下弟子无数,偏偏出了个覃昭子这个奇人,那年老子西出函谷关谓其弟子曰:吾之西去,大道所成,汝仕途红尘中人不可学亦不可不学。何为汝道所成?难了,难了。之后十年有余,老子小徒覃昭子参透道法,不以得道成尊为止,反逆其章法而行之,创立不得道门。”荀先生笑道。

    萧衍听着荀先生一通呜呼哀哉,大概意思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这道不道有何关系,活着就是吃喝拉撒睡,这些大家也不知整天做些什么,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滋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过十年之约指的是什么?萧衍在一旁端茶送水,耳朵却不曾漏掉一个字。十多年来的颠沛流离,对于萧衍来说没有什么比吃得上一口饱饭,穿的着一件暖衣要来的实在,那些个对对错错就让大人物去决定就好,自己只要活着便成。“观我不得道门盛极之时,也是门徒数百,谁知唐朝皇帝设大同国策,灭江湖,统招安,弟子走了大半不说,留下来七十多人也是居心叵测,除了炼丹求仙,便是给朝廷卖命。”马晋风冷声道。

    不得道门?还有那《玉虚真经》是个什么道道,炼丹又是什么?萧衍此刻心有两用,不免茶壶一晃,洒出不少。马老似乎察觉到萧衍所虑,伸手在萧衍右手处一挥,突然萧衍双腿麻木将要跌倒。马老左手一偏,萧衍又安安稳稳的坐在板凳上。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下:这不是马叔平时责罚我偷懒的法子么,我怎么没有一屁股摔到地上。萧衍脸皮泛红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事,不禁开始挠脸抓腮。

    马晋风说着饮了口茶,笑道“要说起我不得道门那灭顶之劫,不就是贵国南柯堂第一高手广凉师所为么?二十年前广凉师以干政为由,闯入我不得山门,破家师玉虚两仪功,杀我不得道门七十三条人命。”马叔说着一段充满仇恨的回忆,手中的茶却如涟漪出水,“十年前,他给我送了一个口信,约至明日让我同他再论这道家大理所在,什么如若满意可以做他吐谷浑的国师。哼,狗屁的很,你以为人人都像他那样在乎道法么?老夫只不过一介习武之人罢了。”

    “马晋风,你身为不得道门大弟子,令师琅琊真人虽不曾有盖世的神通,论济世救苦之心,在下还是十分佩服的。可这灭门之仇大过天,你就不恨我弟弟么?”慕容凉德说着泛起笑意,似乎对马老的话态度很有兴趣。

    “这俩老头在说些什么,什么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我坐下来听你们的秘密”萧衍心里打着算盘,背后有些发凉。

    “恨?哈哈,谈不上,我虽是不得道门大弟子,可是论道法修为不如其他几位师兄弟,更比不上他们整日醉心炼丹来的痴迷。我全心在于好学玉虚一脉的武功心法,对什么狗屁道家心法长生秘诀不屑一顾,况且本门取名不得道,我也是无道法之人,这不正是取之所长吗?哈哈哈哈。”马晋风拂须长笑,声音低沉压抑。

    “非也非也,马老你此话不真,整个不得道门上下七十余人除了你,都是为了道家长生之法,苦参道义,修炼丹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李耳当年如果也是这么个泛泛之辈,又怎么会让道家发扬光大。也只有你马晋风视长生为无物,醉心于武学,却不求胜负,到是颇像李耳当年。令祖覃昭子所谓的红尘大道恐怕也不是长生一说吧,所以你们门下这七十几个道士除了你和琅琊子,怕全是假牛鼻子。”说到这,来人摇了摇头。

    “广凉师当年放我一命,残喘至今,十年前又答应我可凭借论道重整不得山门,也算仇中有恩。再者,我那些师兄弟?哼,怕是有些都给朝廷做狗了,死了也罢。”马晋风寒声说道。

    慕容凉德闻言眉头一皱,起身向马晋风拱了拱手,“也罢,是非天命,明日还望马老保重。”转身之际又回头道“马老,这小子就是你选中玉虚一脉的传人么?模样还不错,做个道士搓搓有余,不过我观他紧手舌颤,恐怕胆子不大。”

    “我自有分寸,要说人无完人,这小子能在玉虚心法中自学凌燕十观,我还是颇为满意的。”马晋风说着露出一抹笑意,似颇为得意。

    话罢,荀先生已迈出屋门,大步远去。留下萧衍和马晋风坐在桌前,此时的萧衍不禁头大脑热:什么玉虚一脉,什么凌燕十观,我学的不是赌坊才有的观局十法么?正当萧衍捉摸不透之时。马晋风大袖一挥,萧衍整个人侧身飞出门外,老老实实站在了水井旁。

    “这。。。马叔你会的什么法术?”萧衍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这不是什么法术,这是武学,我玉虚一脉一共五位传人,手,掌,腿,拳,剑。我是大师兄,师傅传我玉虚散手一共九式。”说罢,马晋风叹了口气“哎,萧衍,我本不想收你做传人,只可惜这么多年来也未遇见一位我道中人。不过你与我马家也算有缘,我今日破例收你这不入室的弟子。不望你传承我不得道门一脉,但愿你以后行走天下多行道义,如有机缘让玉虚一脉流传后世。也不枉师傅对我的礼遇之恩。”

    萧衍迷迷糊糊的听了个大概,应该这个马老头是要教自己武功,不过既然那观局十法让他能识破赌局,以后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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