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 第14部分

　　自那以后，我与王钦便成了好友。等到我身上的伤全部康复之后，我决定回到汴京，王钦亦与我一道。

　　天波府内，我与王钦坐在客厅与佘太君谈及六郎杨延昭的现况，佘太君一阵感慨：“六郎现在牢狱之中！”王钦道：“此事从何谈起，望佘太君与我们细细说明，我们自会将六郎救出，并为杨家忠烈洗清冤鸣，瞑目九泉！”佘太君不觉涕泪交加：“金沙滩一役，我大郎二郎战死边关，三郎马踏如泥，四郎流落番营，五郎也因此遁入空门；陈家谷一役，潘仁美老贼以公事徇私人之仇恨，致使我杨家军全军覆没，郎君因此孝忠节李陵碑下，而我家七郎杨延玉去求援军，却被老贼乱箭穿身！”佘太君擦干了泪水，咬牙切齿继续道：“我六郎在陈家谷一役捡回性命，为报父兄之仇，草起御状告到皇上的面前，不料潘仁美竟然歹人先告状，说我杨家军有失先机，致使全军覆没！皇上听信此言，未等详阅我儿状纸，便令左右将他拿下，推入了牢狱之中！可怜我杨家对大宋一片忠心啊！”随后，佘太君再次泪如雨下。王钦劝慰道：“老太君无需焦虑，我与李将军定然会救出六公子，也定然要老贼潘仁美得到应有惩戒，还杨家一个公道！”

　　第二天，我与王钦到监狱里去探望杨延昭，并询问了杨延昭事情的来龙去脉。杨延昭将陈家谷战役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当真如如梦告知我的那样，全军覆没。延昭说到没能找到父亲遗骸，七弟延玉被潘仁美乱箭射杀时，悲愤的流下了眼泪。王钦听完杨延玉的描述，颇有信心的说：“杨兄无需焦虑，小人王钦不才，定全力营救杨兄出狱，并状告潘仁美，还杨家一个公道！”杨延昭激动的说：“如此，有劳李将军和王兄了！如果我杨延昭得以出狱，定与两位兄台盟誓结拜！”

　　当晚，王钦便拟稿状纸交于我看。上书：末将李蒙代杨家忠烈鸣冤：杨继业，生自太原，筮仕河东。深荷先帝之垂青，继承皇上之招橡，其父子心矢忠贞，情甘效死。近因契丹犯边，以潘仁美整防御之师，杨业当冲锋之职。不意潘仁美向怀私怨，包藏祸心。狼牙村兵交马斗，主帅则宴坐高谈，不发一卒相援。陈家谷矢尽力穷，番将则乌屯云集，遂致全军皆陷。杨业捐躯李陵碑下。延玉潜回宋营求取援军，不意遭潘美乱箭穿身。试问延昭鸣鼓御状，当何以囚之而不究潘人之过？

第六章：寰州养伤…京师御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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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纸诉状由我带入早朝，跪呈于皇上，皇上看后却是沉默无语。我在大殿跪着，说道：“皇上，状纸所言，无一虚构，请皇上详查！”皇上微微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是杨继业的部下？”我点头说：“是的！”皇上随即说道：“朕念你对杨继业一片忠心，对你诋毁朝中重臣的罪过不予追究，快些下殿去吧！”我问道：“皇上，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沉吟一声，自龙椅站起，在龙椅前踱着步子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说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他们看见前方有一片杏林，可是要到达杏林最近的路上却有很多蒺藜，其余还有一条路可以到达杏林，只是比较的远，要绕过蒺藜，绕一个大圈。老人说要走比较远的那条路，可是这个小孩却偏要走近路，因为这样可以更快的吃到杏子。最终的结局你可以告诉我吗？”我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回答了皇上的问题：“结果是这个小孩被蒺藜扎到了自己的肌肤而受伤，老人虽然走了较长的路程，但最终轻而易举的吃到了杏子！”皇上重新坐回龙椅说：“杨继业是对朕忠心耿耿的忠良，这我心知肚明，可是，他却是故事中的小孩，没有听从老人的指点，致使全军覆没！再说七郎，本是战死在了狼牙村，何以说他被潘仁美害死？六郎杨延昭临阵退缩，而今又以‘陷害忠良’的罪名加罪于潘仁美，无非是为自己洗脱罪名罢了，如此小人，李将军何故要为他伸冤？”我急切的说道：“皇上错了，杨元帅本是您故事里的老人，只是小孩说近路虽有蒺藜，但不足以伤害肌肤，强制老人在近路前往！在陈家谷战役以前，是潘仁美一直强迫杨元帅出兵寰州，杨元帅难违主帅之命，不得以而行之啊！”这时，有一文臣上前阻挠道：“胡言乱语，潘帅纵然与杨家有莫大的仇恨，也不至于在战场上加以陷害。难道潘帅就真如你所说，不知利害关系不成？”我又说道：“我有人证足可证明潘仁美已然投靠了辽邦！”随后，诸位大臣一片哗然。那文臣甩袖道：“一派胡言！”此时，却又有一大臣出列向皇上请示道：“皇上何不将那人证唤上殿内，一问究竟！”众大臣点头称是。皇上说：“那好吧，依寇爱卿之言，宣证人上殿！”

　　原来，请求皇上宣证人上殿的这位大臣就是寇准，拜天官之职。

　　我向寇准谢恩道：“多谢寇大人相助！”寇准言道：“我只为寻得真相，何以当此重谢？”此时，那名阻挠我状告潘仁美的文臣哼声道：“我看你那人证倒是何方请来的圣人，可以颠倒是非！”

　　不多时，王钦在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殿，先是叩拜太宗皇上。礼毕，皇上问道：“你可是为杨家作证，证明潘仁美有勾辽之嫌？”王钦说道：“正是！”此时，那文臣在一侧问道：“你可知道作伪证是要付出什么代价？”王钦慷慨言辞道：“我保证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点虚假，我甘愿一死谢罪！”那文臣笑道：“这可是你今日所言，你可要认真记下！”这时，寇准在一旁说道：“南台御史黄玉大人，你这些话可是在这里恐吓证人？”南台御史不情愿住了嘴。

　　太宗问王钦：“你如何知晓潘仁美有勾辽之嫌？”王钦说道：“乃是草民亲眼所见！”此时，黄玉再次吼道：“你这是诬陷，我是潘仁美内兄，潘之为人我是断然清楚的，他对大宋是一片忠诚，又怎会勾辽？望皇上不要相信此人栽赃陷害之词，将此人拖出宫斩之！”王钦道：“当然，以本人片面之词是绝难定潘仁美之罪过，同理论之，以潘仁美片面之词就要定杨延昭之罪过吗？”黄玉吱吱唔唔，无言以对。此时，寇准在一旁对王钦大胆的表现投来赞许的神色。皇上再次问道：“王钦，你说你亲眼所见潘仁美有勾辽之嫌，你又是在何时何地亲眼所见？”王钦不慌不忙道：“回皇上，草民王钦本是有意在大宋出仕为官，以报朝恩，无奈投靠无门，便心灰意冷，一直游走于宋辽两境。是日，我亲眼见到潘美手下王轩去了辽军营寨，并得到了辽帅耶律斜轸的热情迎接，后来就发生了杨元帅在陈家谷惨败的战役。依此看来，虽不可断定潘仁美与辽军有所勾结，但足以证实宋军军机已遭外漏，与潘仁美有莫大关联！请皇上明察秋毫！”皇上沉吟道：“依你所言，及奏折上说潘美拒发援兵并杀害了杨延玉，此案确实有诸多可疑之处，朕特准挑选一与潘杨两家毫无瓜葛之仕查办此案，诸卿意下如何？”众大臣一致躬身道：“但凭皇上断决！”随后，皇上下诏道：“参知政事傅鼎臣何在！”傅鼎臣出列：“臣在！”皇上说：“今日将潘杨两家案事交由你断决，你可要秉公而断之！”傅鼎臣道：“臣领旨！”这时，我见寇准暗自摇头。

　　朝毕，我好奇的问寇准为何摇头，寇准说道：“我深知傅鼎臣为人，他乃贪财好利之徒，今日由他问案，我实是担心哪！”此时，王钦说道：“这有何难？大人只需派遣心腹在傅鼎臣衙门外静候，一旦发现傅鼎臣有什么异样之举，当取证求实，再图更换问案人选！”寇准赞道：“以君之才华，我当尽力荐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手刃潘美…充军云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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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我应当将傅鼎臣审问潘杨两家的经过简单的描述一下，虽然这是后来寇准告知，并非我亲见。

　　傅鼎臣接了皇上的口谕，负责潘杨两家案件，于是他将潘仁美、王轩等一干人捉住的第一天夜里，有潘府的使女敲开了傅鼎臣家门，傅鼎臣亲自接见。等到使女从傅鼎臣府上走出时，被寇准派到傅鼎臣府上的心腹捉去，还没有动刑，那使女便自己交代了事情经过。原来是潘仁美的夫人知道了傅鼎臣负责潘杨血案，她害怕傅鼎臣查出实情，特地要使女以金钱相赠，求得潘仁美平安无事。

　　次日，寇准在早朝将事情呈秉于皇上，傅鼎臣辞官归故里。皇上问八王：“何有贤臣当问此案？”八王荐道：“西台御史李济，忠诚公正，可问此案！”随后，潘杨血案交由李济审问。

　　李济接过此案，先是查访数天才开堂审问。

　　堂下跪着潘仁美、王轩一干人等，还有杨延昭、我、王钦。堂外，潘杨两家众人静候。

　　李济坐上正堂，先拍惊堂木，使堂上肃静说：“经过本官数日查访，案情原委我俱已知！”随即，再拍惊堂木，厉声道：“潘丞相，你既为主帅，又勾结辽人，使我宋将折命边关，此还不算，你还杀害杨继业之子杨延玉，陷害杨延昭，你可知罪？”潘仁美力推道：“我潘仁美从未陷害过杨家将，今日你如此诬陷老夫，老夫便要讨教个说法，不知你有何证据？”李济转眼见王轩眉色恍惚，便问道：“王轩，你今日是招还是不招？”王轩惊恐的看了看潘仁美道：“小的不知李大人所问何事？”李济又道：“我问你，你可曾去过番营？”王轩道：“小的未曾去过！”李济又道：“近日，我在你府上发现与辽人通往的信函无数，皆是告之我大宋边关军机所在，你还敢抵赖？”说罢，李济将手中数十封密函甩至书案上。王轩吓得浑身瘫软，当即不省人事。潘仁美在一旁冷笑道：“怪哉，在王轩的府上发现了通敌密函竟来怪罪老夫有通敌之嫌？虽然王轩是老夫属下，但老夫亦是不知王轩通敌，老夫也只有对属下管教不力之过，何故要以大罪加身？老夫实是思想不通！”李济又道：“纵然是属下通敌，但杨七郎终归是你命人杀害，现有人证堂外静候！”潘仁美放声大笑：“哈哈，老夫愿闻其详！”

　　李济宣证人上堂，那证人却是潘仁美属下的一名士卒。李济说道：“证人无需害怕，只管将事实供出，本官自会保护你的安全！”那士卒跪下说道：“当日，杨延玉将军在战场上回来求援，他满身都是伤痕，满身都是血。他来到了我们营寨的帐内还没有说一句话，就听到王轩一声令下，将杨延玉捉拿起来，说杨延玉是逃兵，要依军法处斩！于是，将他高高吊起，报告给了潘帅。潘帅得知杨延玉被捉，分外欢心，于是令属下数百人手持弓箭乱箭射杀杨延玉。当时，我大哥刘二对潘帅说：‘杨延玉是来求援的，不是逃兵！’潘帅竟将我哥杀死。其余众人不敢再言半字，纷纷张弓引箭……”随后，那士卒又说：“草民刘三今日入堂作证，一为杨家忠烈之士得以昭雪，二为我兄报仇，所述言辞句句属实，无一虚假！”潘仁美听到此处又是大笑：“不知李济大人从何处买通一人来作伪证，以此陷害老夫！单凭其一人之口，老夫难以心服！”李济又说：“单凭刘三一人口舌，我也无甚把握，于是我查访到了你的军中，有很多你的士卒都知道你射杀杨七郎一事！这么多人异口同声的指出你的罪行，你还要抵赖不成？”潘仁美无言辩论，竟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李济大人真是细心过人！既然你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我还如何抵赖？不错，杨延玉却是老夫所杀，老夫只为我儿潘豹报仇雪恨，当初是杨延玉杀害我豹儿的时候，我可是亲眼所见，有目共睹的啊！我豹儿是被杨延玉硬生生摔死的，此仇我怎能忘记？怎能不报？”潘仁美激动的难以自抑。杨延昭一旁说道：“对，当初比武之时，潘豹与七弟在擂台上一决高下，是七弟失手错杀了潘豹，可是，那能够责怨我七弟吗？潘豹使暗器伤人，如果不是我七弟闪躲迅速，恐怕早已死在了潘豹的手下！”

　　此时，只听堂外传来：“当时我也在场，延玉杀害潘豹一事不光只责延玉，潘豹当付重大罪责——若非他使用暗器，也不至于将杨延玉激怒！再说，杨延玉杀害了潘豹，已经得到了三年牢狱惩戒，想来也对得起死去的潘豹！”众人回首望去，只见八王赵德芳带着数名随从自堂外走来。

　　八王的到来自然使得案件更快的了结。但是由于潘仁美的女儿是皇上的妃子，李济和八王无法对潘仁美做出最终的判决，只得将卷宗交给皇上定夺。

第七章：手刃潘美…充军云南（2）
38

　　数日后，皇上做出了裁决，将潘仁美发边充军，择日启程。自古以来，凡是发边充军者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