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御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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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龙记-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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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羊峰见戴荀鹤神色突变,不禁有些心虚,轻声应道:“好久没写自己名字了,只怕一时情急写错。”“紫冥尊者”道:“你少点了一点,没有点的是‘王’字,有点的才是‘玉’字。你是不是故意乱写想让你师父别来救你啊?嘿嘿,还是少在我们面前打这些歪主意。”羊峰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写错了字,忙道:“我这就把这一点加上去。” 

  戴荀鹤见羊峰果然提笔在“王”字上加了一点,怒容更盛,强自###住,取过一张新纸递予羊峰,缓缓地道:“李公子,请你帮我再写下‘御风而行’这四个字。”羊峰依言而为,写了“玉”字又去写“峰”字,那“峰”字刚写得一半,忽觉有件事大大的不妥,忙掷笔于地,大声叫道:“你不用再试探我了,老子狗屁般的字没识得几个,不知道‘王八蛋’的‘王’怎么写,更不知道‘李###’的‘玉’字怎么写,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李御风的‘风’是不是我羊峰的‘峰’!”

  戴荀鹤闻言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你……”忙让龚赖二人退下。“紫冥尊者”见两个下属离开,忽然右腿一提,蓦地蹿出一脚“灵蛇吐信”,严严实实地击中羊峰小腹。这一脚直把羊峰踢出数丈远,撞翻了几张太师椅,直痛得羊峰蜷下身子叫疼。“紫冥尊者”抢步上前,双手分筋错骨,片刻间又将羊峰的双手卸得脱臼。羊峰早已痛得不住地###,但还是不忘叫骂:“我操你奶奶的,老子又不是什么‘聋瘸派’的,更不是你们要找的‘李御风’,是你们硬要把我当作李御风!你们这些睁眼瞎,不入‘聋瘸派’真是可惜。” “紫冥尊者”见他乱骂,又是“啪啪啪”地几计耳光。

  戴荀鹤见得这副情形,知道羊峰并非作伪,而是真的全然不会武功,那他自不会是龙泉派弟子。戴荀鹤道:“那李御风去哪了?你不是龙泉派的人又怎么会跟他们走一起,莫非付璟那老家伙想收你为徒?”羊峰只是喊痛,并不回答,戴荀鹤道:“阿蘅,你把他的手臂接回去吧。”“紫冥尊者”怒道:“爹,女儿不想接,我们几天的部署都毁在这小子身上了,我差些还被他害死。”说着又恨恨地在羊峰身上踢了几脚。

  戴荀鹤走到羊峰跟前,将羊峰脱臼的双手接上。羊峰疼痛稍减,仍不住###,心想玄冥教既然跟龙泉派是对头,那自己跟龙泉派的关系就越少越好、越糟越好,他略加思索,便道:“我哪知道这么多啊,我跟那些人也不过是第一天见面,都怪我一不小心从那老头口袋里捡到了十两银子,结果就被他请去骑马了。就可惜那十两银子在我被这位‘紫冥尊者’小姐拖到这里来的途中给弄丢了。”说谎对于羊峰而言乃是常事,他知道将事情讲得越具体,将自己抹得越黑越容易令人相信。

  戴荀鹤道:“十两银子,嗯,尚左使的确在山道上捡到了一只银锭。”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一张银票来,在羊峰面前晃了晃,道:“这里是一百两,你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那我就把张银票给你。”

  “我不想要银子。不过我想拜舵主你为师,学你的绝世武功。”羊峰见到这么张银票,着实暗吞了几口口水,一百银子足够他花好长一段时日,但他在赌坊中混了很久,知道那些没本事的赌徒就算在台面上赢了大堆的钱,也是没办法把钱带回家,玄冥教的人比赌坊的厉害得多,要了银子只怕也是没命花,此时性命堪虞,别说是一百两就算是一千两,一万两,他也不敢要。

  戴荀鹤哈哈大笑,道:“我不收徒弟,这样吧,你拜我的阿蘅为师。” “紫冥尊者”急道:“爹,你别取笑女儿了,我也不收徒弟,你不如让小妹收他为徒吧。” 戴荀鹤道:“你妹妹连二八之年还不到,小女儿家待字闺中,怎么做他师父啊。”

  羊峰吓了一跳,要自己拜一个可能比自己还小的人为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忙道:“其实谁做我师父都不要紧的,我以前好像听人说过什么‘三个臭皮匠,必有诸葛亮’你们三个人都可以当我师父。不过紫冥尊者救过我一命,我最想认你做师父了。” 

  “什么‘三个臭皮匠,必有诸葛亮’啊?”“紫冥尊者”想了一会,忽然噗嗤一笑,转向戴荀鹤道,“爹,你看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你看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居然把‘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跟‘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糅在一起了。你叫什么羊峰是吧,恩,既然你这么有慧根,那我收你为徒也可以,不过你即入得我门下,那从今往后我有什么吩咐你就得听,要你做什么事你就要去做,不可对我撒谎。”羊峰连连点头。

(27)、行云连卧榻;列宿对觥筹
他们两人一个为求保命而拜师,虽然带着两三分诚意,但对江湖规矩却是一窍不通,另一个只不过存心戏弄并非真心收徒,是以那些拜师的繁文缛节自都全免了。既然一个甘为徒弟,一个自居师父,那跟世间的各类师徒关系其实也无多大分别。

  “紫冥尊者”道:“很好!很好!做徒弟的如果不听师父的话,那师父就要清理门户,就是像刚才那样把你手脚打断,再将你扔到荒野,知道了么?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以后为师再收弟子,你就是大师兄了。身为大师兄要以身作则,知道么?为师吩咐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你为何会跟龙泉派的人在一起以及李御风现下何处说出来。” “紫冥尊者”强###笑意将一番话说完,戴荀鹤微笑着摇头。

  羊峰道:“做大师兄的为什么要‘以身做贼’啊,难道不是‘以身相许’么?为什么师父宁可要我‘做贼’也不要我‘相许’啊?” “紫冥尊者”见羊峰又是夹缠不清,笑骂道:“去你的‘以身相许’。”

  羊峰听不出其中戏谑之意弦外之音,还以为是“紫冥尊者”慧眼识才,欣喜拜得名师之余,忙将与龙泉派诸人相遇的种种和盘托出,除了将钟玉琢赠他十两银子说成是自己从付璟身上盗来外,其余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戴荀鹤道:“莫非我们事前走漏了风声,否则付璟怎么会知道用狸猫换太子这一招,故意放个草包给让我们抢?我当初带着付璟兜圈的时候,还以为他轻功不如我,追我不上,却不知他毫不理会这只狸猫的死活。这一次可真是……”

  “紫冥尊者”道:“爹,我看教主要我们去抓李御风,无非是要给龙泉派一点颜色瞧瞧,这臭小子虽然不是龙泉派的,但也是我们从龙泉派掌门人手中抢来的,人虽抓错,但颜色却没给错。说不定付璟那老家伙正打算收这小子为徒呢,我提前抢了他未入门的徒弟,跟抢了他已入门的徒弟,除了这臭小子不知道莫邪剑下落外,大概也没多大分别。乖徒儿,你说是不是?”羊峰突然听到师父问及,忙应道:“是,是,他们原本打算收我为徒;我弃暗投明,拜你为师。” “紫冥尊者”捏了捏羊峰的脸颊,道:“徒儿乖,师父疼你。”

  戴荀鹤道:“若只是要给‘龙泉派’一点颜色看看,那也罢了,就只怕……。嗯,要真是为了给‘六脉神剑’一点颜色看看,去倚天派抢‘倚天剑’比从龙泉派手中抢‘莫邪剑’更有意义,何况教主心思缜密、所谋者大,他想要让‘六脉神剑’先相互厮杀,再各个击破一网成擒。那六个剑派尚未疲惫之前,总舵不会轻易向他们挑衅。”

  “紫冥尊者”道:“那我们从长计议,大不了再去翠竹岛抓人。”

  “翠竹岛……翠竹岛……,不知这翠竹岛是湖里的岛还是海里的岛?教主要我们七天内抓到李御风,我们仓猝之间,哪还能去抓李御风回来,况且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就算是去龙泉抓人,只怕没个十天半月也是不成的,更何况要去一个不知所在何地的翠竹岛。”戴荀鹤愁眉不展,不停地来回踱步,虽然走得极慢,却难掩惴惴之情,叹了口气,又道,“你也知道,我教原本有两大神功秘笈,一本是《紫冥内经》,一本是《玄珠宝典》,一阴一阳,相融互济,不可分割,不过自上一任教主起便只有《玄珠宝典》而没有《紫冥内经》。《玄珠宝典》上的功夫虽然震古烁今威力惊人,但是过于刚猛霸道,习练久了,若是没有紫冥真气加以调和,迟早会走火入魔,前范教主就是个例子。这几年鲍教主一直致力于搜罗阴柔内功心法秘笈,像幻阴指、寒冰绵掌一类功夫,相比于《玄珠宝典》上的指法和掌法,自是不足一提,不过教主他竟然都练了,我想他定是修习《玄珠宝典》上的神功时遇到了障碍,要借助阴柔功力来过玄关。别派的内功与我教的无上武学自有不相谐和处,就怕教主这几年收罗来的内功心法都是药不对症,否则他也不会一听说世上出了一把冷若寒冰的莫邪剑就要我们想法设法去取来。倘若真不幸被我料中,那么这把莫邪剑对教主来说只怕是势在必得,越早到手越好。” 

  “紫冥尊者”道:“是了,我听说玄珠崖这几年都在寒冬时节储藏冰雪,教主他老人家这几年来也很少在江湖上行走,这些事我原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照爹这么说,此刻想来应该是教主拿来练功用的。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要是给教主发现这个臭小子假冒李御风,那我们仙愁谷分舵可就惨了。乖徒弟,我说的是不是啊?” 

  羊峰不知道两人将他当作草包一样无视,还以为拜师后两人当他是自己人,才无所顾忌地在他面前计较大事。他见“紫冥尊者”又问起自己,忙道:“师父的见识远在徒儿之上,师父觉得是这样,那就一定是这样。” 心里却想:“这也算发现的及时么?”

  “紫冥尊者”见戴荀鹤忧心忡忡,向羊峰连使眼色,道:“我是你师父,那我爹就是你的师祖,凡是仙愁谷里的人个个都是你的长辈,对长辈要有礼貌,知道么?”羊峰会意,忙向戴荀鹤拱手作揖,道:“弟子羊峰拜见祖师爷,祖师爷有什么吩咐么,要不要弟子帮忙抓李御风?”

  戴荀鹤虽心事重重,但见到女儿在戏耍这个新收的徒弟,而这个徒弟又知趣地陪她闹,不觉眉头一舒,脸上挂起了一丝笑意,道:“李御风的事,本祖师自有主意,晚些我会叫下人给你安排一个住所,你虽然拜我的阿蘅为师,但以后不可用师父和师祖的名号招摇撞骗知道么?” 戴荀鹤见羊峰点头,就从堂口招了一个婢女进来,让她带羊峰出去。

(28)、行云连卧榻;列宿对觥筹
羊峰一踏出大屋子,见户外雾散云开,秋高气爽,暖日柔光一照在身上,不觉心情大畅。他不意自己如此轻易就能全身而退,更不意自己如此侥幸便能拜得紫冥尊者为师,心中喜不自胜,早将那些家常便饭般的掌掴之辱卸骨之恨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日午饭过后,羊峰被暂置于原先的客房之内,与先前不同的是,此刻他已经“反客为主”,成了仙愁谷的弟子,不必再用绳索缚住。以他的性格,既可自得其便,就不会坐着虚度光阴。

  仙愁峰顶房舍虽然不多,但路径却不简单,毕竟是依山而凿,有不少小坡台阶,也免不了蜿蜒曲折。羊峰在其间东转西绕了大半个下午,凡是自己双足能到之处,无一不被他走遍。一路上遇到不少青年男女,他也不管认不认识,见到了就上前打招呼。众人见他面孔生疏、衣衫褴褛,都不予理会,勉强能搭讪起来的,也无非就是询问一下姓名和来历,甚是寡味。

  羊峰习惯了那种街市的喧嚣繁华,仙愁谷一带虽然美景如画,但他既不是什么高人雅士,又不是文人骚客,再加之他初来乍到、人生地陌,如此闲逛不到一日时间,就开始有些想念楚州城起来。暗自寻思:“在这么高的地方造房子,自然不会拿来开妓院和酒楼了,不过这么多人聚在山顶,怎么连赌坊也没一个,就算没有赌坊,那赌摊子总会有一个吧,我就不信这里的人不会赌钱,老子再找找,就算自己没钱赌,在旁边瞧瞧热闹也比这样瞎转好。”

  不过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越大。羊峰在仙愁谷看了大半日空天闲地,别说掷骰推牌,就是舞剑或者对弈都没瞧见过一次。他既无相熟的朋友相与交谈,又无歌乐可听骰弈可看,闲极无聊就想去正中那间大屋子里找寻师父,却不料去了几次都被人拦在门口,连新拜的师父、师祖都没能再见上一面,寂寥失落之余,不觉油然而生欲归之念。

  羊峰早转遍了整个峰顶,知道这个仙愁谷分舵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仅一面有铁索吊桥与外界相通。他曾险些从那座吊桥上失足跌落,心中阴影挥之不去,说什么也不敢一个人过桥,更何况他尚未走到吊桥边,就已被守桥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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