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御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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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御龙记-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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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慕容华亭让他前往莫干山提亲,却又不敢,让他忘记许荑,却又不肯,自是深觉好笑。

  慕容华昭救命一事,许荑早已跟朱正琮提过,这个人情自然迟早会还,然而两人却不意料他们今日会上门闹婚。许荑心想:“慕容华昭虽然对自己有意,但他生性憨直,相反他兄弟慕容华亭却是城府极深,这等闹婚的恶主意自是由他想出。”是以她怨气所向,尽只慕容华亭一人而已,对慕容华昭却依然礼敬有加。

  慕容华亭道:“知恩图报,理故宜然。各位说是也不是?”他这么故作一问,当即便有几人随声附和。他们争执已久,李御风初来乍到,不明所以然,待见裴冕和他身后的几名弟子点头附和,李淡然却不住地摇头,心道:“他们丰城派跟青釭派早就串通好了来蓄意闹事。” 当即横了裴冕一眼,径自走到付璟身旁,低声将适才之事约略提禀了。

  龙泉派众人见李御风脸色苍白略带黝黑,肩头剑伤深长,衣襟血迹斑斑,知道他定然受了不少苦,嘉勉安慰了几句,就让他先回卧房休息。朱正琮命下人去他卧房取些“相思断续膏” 送去,许荑却依然在怒视慕容华亭。那“相思断续膏”乃是莫邪派的治伤灵药,有活肤生肌之功效,朱夫人既是莫邪派弟子,那朱府自然也就备有“相思断续膏”。

  余人正在关注许荑与慕容华昭的对答,江湖上的人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见一个受伤的少年进来,彼此无亲无故,也都没怎么在意。朱正琮接口道:“华亭兄,华昭兄既于拙姬有救命之恩,那也就等同于对小弟有救命之恩,拙姬欠下的人情自然要由我这个为夫的替她偿还,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不违侠义之道,又是我朱正琮力所能及的,无论水里火里,我决不皱一皱眉头。”付璟也道:“两位慕容兄高义,龙泉派上下感同身受,若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也请慕容掌门尽管开口。”两人这话都说得圆滑而又得体,朱正琮将妻子的包袱扛到自己肩上,既表明了自己跟夫人不是有恩不报的人,又将暗示慕容华昭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付璟提及龙泉派同沐其恩,进一步拓广牵涉,又抬高慕容兄弟,自是希望慕容掌门能够自重身份。

  慕容华亭道:“让你别娶许荑为妻,应该算是不违侠义之道吧。”他说着就是一阵大笑。朱正琮当下也不生气,谦恭地道:“许之以婚,又弃之如敝屣,许之以山盟海誓,旦夕间便负心薄幸,如此都不算有违侠义之道的话,恐怕世间就没有违背侠义之事了。”他为官日久,又富有学识,自是人情练达析辩洞明。

  慕容华昭听他这般说,忙欠身而起,对朱正琮深深一揖,道:“真是对不住之至,我……我今日原本……原本只是打算来喝你们的喜酒的,其他……其他的事我想都没想过,我祝你们白头偕老。”说着偷偷向许荑望了一眼,见她正瞧着自己,忙又低下了头拱手向她作揖,转身对慕容华昭道,“大哥,你别再拿我开心了,我这就去了。”话声未落,人飘出了门口。朱正琮听得慕容华昭所言,所有事似乎都是慕容华亭一手安排,与慕容华昭却无甚关系,忙追出几步致意挽留,慕容慕容华昭不再回头理会,自顾远去。

  钟玉琢道:“慕容华昭老弟###之美,真可谓是君子所为啊,很好,很好,可惜,可惜!”他的很好自是指慕容华昭所为“很好”,“可惜”的当然是慕容华亭的非君子所为。

(13)、金紫银青第;绣衣进士家
慕容华亭见慕容华昭就此离去,又听得钟玉琢讥刺之言,语气一变,转而说道:“我当然也是好###之美的,一直就希望你们夫妇和和满满,却才戏言又怎么能当真呢,哈哈,其实是这样的,我兄弟二人听说钟兄找到了那把失踪了近百年的莫邪剑,是以想在贺婚之余,顺便能开开眼界。”

  莫邪剑原是莫邪剑派掌门人的信物,自七八十年前莫邪剑派内斗中遗失,就再未在江湖中出现。众贺宾听他如是说,自是大为吃惊,都瞧着钟玉琢,想看个究竟。朱正琮尚未见过钟玉琢的莫邪剑,听慕容华亭之说,也是转视钟玉琢。许荑听说是本门遗失的莫邪剑,也自十分关注。

  钟玉琢道:“我那把剑只是借用了‘莫邪’之名,却不是真正的莫邪剑,更无什么独特之处,只不过朱老弟爱藏剑,又这么巧娶了这位莫邪派的弟媳,那我也就将它带来了。”

  李淡然道:“‘西倚天东莫邪’,非但指倚天剑派跟莫邪剑派的剑术了得,更意指两派中的镇派宝剑锋利无匹,倚天剑削铁断金,无坚不催,贫道是见识过了,莫邪剑遗失已久,我们这代人从未见过,历代相传莫邪剑锋利绝伦,挥动时更是虹光隐隐,风云变色,比之倚天剑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传言属实否?”他这般说自然也是想一睹为快。

  丰城剑派的裴冕听李淡然之说,冷笑道:“传闻总是这般不尽不实,莫邪剑铸于春秋战国时期,倚天剑铸于三国时期,年代越后,造出的剑自然越为锋利,我看我们丰城派用的剑就要比那倚天莫邪锋利得多,‘西倚天东莫邪’,嘿嘿,他们也太不将天下剑派放在眼里了。”丰城与龙泉一般都是铸剑名都,众人见他这般说,虽知他是在自我抬高,却也并无有理。

  慕容华亭却道:“是这样么?我倒听说莫邪剑通体为黑色寒玉所制,不但价值连城,而且锐利莫匹,寒气袭人,绝非如钟兄所说的那般平平无奇,既然钟兄带剑在身,真也好假也好,都不妨取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

  李淡然又道:“钟师兄见多识广,品味尤高,假若真是一把如慕容掌门所说的莫邪剑,想必钟师兄一定爱不释手了吧。”他轻捻疏须,意甚闲暇,真武剑派都是修道之人,李淡然胸怀早已空明淡薄,只是突然之间知道一件遗失百余年的神兵重现江湖,不觉也起了好奇之心。

  钟玉琢听他们这么一说,知道自己的莫邪剑什么样,慕容华亭心里早已有数,便不再隐瞒:“不错,那把剑的确是用黑色寒玉所制,而且也的确是削铁如泥,就质地跟锋利程度而言,或许真的当世无匹,不过此莫邪剑剑性寒邪至极,就算在剑柄裹上厚棉,我们寻常人握住不到一盏茶时间,也会被冰得支持不住了,剑虽好却是难以使用,将之用来应敌,尚未伤人,先已自伤,那么这把剑就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嘿嘿,‘爱不释手’我就不敢了,我最多也不过是在炎夏之日,将它天天挂在房中,让那剑上寒气盈室,的确是满屋清凉。”

  众宾客听他如此一说,都是啧啧称奇,纷纷议论,没见过莫邪剑的都盼不得钟玉琢早先取来飨客之眼。不少宾客心里头在想:剑当然是越好越有用,如此奇妙的宝剑使将起来只怕威力无穷,你用不了莫邪剑,不见得天下人都用不了莫邪剑。

  慕容华亭道:“既然莫邪剑如此奇妙,就请钟兄取来一观吧。”

  付璟向着裴冕望去,朗声道:“裴掌门,兄弟有一事想请教,既然你自以为你们丰城派的剑比莫邪剑更好,却不知裴掌门为何又要暗派门下弟子前来将莫邪剑不问自取了去呢?” 裴冕道:“付掌门真爱开玩笑,在下既不知贵派有莫邪剑,更无心想要莫邪剑,付掌门怎得没来由就说我派人盗剑呢?”慕容华亭看了裴冕一眼,眉宇间颇有责备之意,裴冕神态自若,只作不见。

  付璟报以莞尔,不再追问,只是叫陶迁过去带李御风进来,让他细叙原委。李御风当下不慌不忙地说了起来,他知道兹事体大,便将两事并为一事,说丰城剑那人偷袭自己一剑,后来又想将自己灭口,便在此时有个年轻儒生到来,在丰城剑派那人背上狠狠地刺了一剑,又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穴道,夺走了莫邪剑。他边说边露出腰间和颈项两处的带针痕的穴道,以作佐证。众人听得他说,见他两处穴上确有针痕,肩头又敷有伤药,脸色嘴唇都有些泛白,知道必是经过一番恶斗,受伤甚重,自然坚信不疑,一双双眼睛都不住地转向裴冕。

  裴冕听李御风说到盗剑之人喊出丰城剑法的“浪子回头”便想回来灭口,也不辩解,待听得莫邪剑被那年轻儒生所夺,忙问道:“那人是何门何派?银针封穴,这又是那门子的功夫?”

  钟玉琢道:“裴掌门既不问门下弟子身形相貌,又不问门下弟子的死活,却只关心那把剑落于何人之手,可见裴掌门早有安排,志在取剑。”众人见说,均觉大为有理。

  裴冕道:“那人死也好活也好,是丰城剑派的弟子也好,不是丰城剑派弟子也好,反正从头至尾都是你龙泉派的弟子一人在说,你们要怎么捏造都行。你们不必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广陵剑为得到《七弦要略》,几乎已将栖霞剑灭门,不过可惜的是广陵剑做了那么多事都只是为人作嫁衣,哪料得到你们龙泉派会插一手,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你们龙泉派先将栖霞剑的《七弦要略》占为己有,又有心私吞莫邪剑,现下龙泉与莫邪两派又在和亲,看来你们龙泉派果真是深谋远虑,定然是想借此而一派独大了吧!”

  付璟道:“谁说我们将栖霞剑的《七弦要略》据为己有,我们又如何私吞莫邪剑?” 

  裴冕道:“有人亲眼所见付掌门取了《七弦要略》,凡是习武之人对这本剑谱无不垂青有加,付掌门近来自然在深加钻研了吧,说不定三五年后,龙泉派剑法大进,便不会再将我们丰城派放在眼里了。”

  付璟听他如是说,甚觉好笑,道:“既然你丰城派有高手跟踪我,那他也应该见到我在杯莫停将《七弦要略》还给七弦郎君的后人,也就是广陵剑的新掌门人秦楚生了吧。”

  慕容华亭道:“既想将别人剑谱占为己有,又要防着人家找你麻烦,的确不太容易,不过倘若有人私下里录个副本,再假惺惺地将原件还于他人,则非但盗剑谱之事做起来神不知鬼不觉,还可以卖给了人家一个大人情,这法子的确两全其美。”

  付璟又是莞尔一笑,道:“慕容兄巧思慧悟,倘若他派的什么秘要落于慕容兄手中,经由慕容兄改进发扬后,或许真的会就此成为青釭剑派的武功法门也未可知,不过到时青城山上非但手抄本盛行,只怕连印刷本都出来了。我龙泉剑法远胜七弦剑法,本门武功已然学无止境,又何有余暇涉猎他派剑法?说我付璟盗录《七弦要略》,你也忒把我看小了!”他原本称慕容华亭为慕容掌门,此时听得慕容华亭强词夺理,也就改称慕容兄了。

  付璟见慕容华亭不答,转而向裴冕道:“至于钟师兄的莫邪剑,一来不是莫邪派的莫邪剑,乃是我师兄自己的莫邪剑,二来此剑自今晨被贵派弟子盗走后便再未见到过,无论怎么说都扯不到‘私吞’,想私吞的恐怕还是丰城剑派中的某些人吧。”

  钟玉琢也道:“老哥的莫邪剑,在你裴大掌门眼里或许是绝世好剑,但在我钟玉琢眼里,它却也不过是一件做工精细质地考究的玉器而已,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又如何算是私吞呢?那照裴大掌门你这么说,你们丰城剑派是不是正在私吞丰城剑法呢?哈哈,哈哈!”

  慕容华亭见裴冕难以应对,忙道:“我们今日不是来图口舌之利,朱正琮师兄为官日久,自然明白和亲的意义,你们龙泉派要与莫邪派联手,自然是想要对我们不利。”

  朱正琮喜宴未开,就给他们耽搁了这许久,心中早已恼恨,只是他涵养素好,能够保持谦恭礼让、心平气和,不过新夫人许荑此时又听得慕容华亭之言,不禁发作道:“今日好像是你们青釭派与丰城派联手,想要对我们不利!有所图谋的明明是你们青釭派与丰城派,你居然还颠倒是非,堂堂一派掌门居然也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今日总算叫人长了见识。” txt小说上传分享

(14)、金紫银青第;绣衣进士家
慕容华亭嘿嘿冷笑,刚欲反唇相讥,就听得门外有人大喊:“师父,师父,沈师兄被人害死了!” 慕容华亭心想:我青釭派没有姓沈的弟子,来人的声音也不似我派中人,自不干我事。他微一迟疑,那呼喊之人已经跑进客厅,来人年纪甚轻,但个子却近八尺,一进门未向诸人行礼,就冲向裴冕面前哭诉道:“师父,沈师兄已经遭奸人所害了!”众人见他如此紧急,又闻得丰城派出了人命,都将适才争斗暂放一边,关注起丰城派的事来。

  裴冕早已站起,急问道:“沛庄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镇儿,你快告诉师父。”那叫镇儿的抽泣着应道:“是,师父。徒儿本是在北郊的朱雀亭接应沈师兄的,只待师兄将那……”裴冕听到此处,忙轻咳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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