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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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行-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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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赵晗月说话,何小鱼便插道:“那女鬼长什么样?”长须男子道:“哎哟,谁敢仔细看。她穿一身白衣,头发散着,盖住了脸。听李三说,那女鬼走到张府外的围墙旁,轻轻飘了起来,飘进了张府,无半点声音。”瘦男子随声附和道:“是啊,吓死人了。”

  何小鱼问道:“大叔,你可否知道张家父子是怎么死的?”长须男子道:“这张公子胆小,是被吓死的。这张大人倒不是吓死的,可他身上却没一处伤口。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何小鱼道:“确实挺奇怪。”

  赵晗月转过身,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问道:“小鱼,你信吗?”何小鱼摇头道:“不信。”赵晗月道:“我也不信。要是我能亲眼见到女鬼,一定要捉住她,看看是真的有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

  何小鱼道:“既然她是女鬼,行踪自然很隐秘,谁又知道她在何处?依我看,我们还是去张府瞧瞧吧。”赵晗月道:“小鱼,你一定是想去看看那个狗官张祥是怎么死的吧。”何小鱼道:“晗月,你说他既然不是吓死的,身上又没一处伤口,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赵晗月道:“那好,我们今晚就去。”

  深夜。二人施展轻功进了张府。

  府中灯火已灭,并无一人,二人悄悄来到灵堂。灵堂正中放着两口棺材,里面放着两具尸体。赵晗月从怀中取出两块火石,点了一支蜡烛。灵堂中登时多了一道幽幽的光,随风晃动,二人相视,都觉得有些怕人。

  何小鱼拿着蜡烛在张观脸上照了一下,说道:“晗月,他脸上肌肉抽动,面色发青,是被吓死的。”之后,他又在张祥身上照了个来回。

  赵晗月道:“这个狗官死的时候却是面不改色。既然他的家人已经检查过了,我们也不必看了,他全身肯定没一处伤口。”

  何小鱼用手拨起张祥的右眼皮,看了看,说道:“他的下眼睑没有红点,可见不是窒息而死的。”

  何小鱼思索片刻,突然搬起张祥的头,并将蜡烛移了过去。只见他的“太阳穴”上有一个浅浅的黑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何小鱼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他被人用针刺进太阳穴而死。因为针眼太小,不易觉察,是以别人以为他身上没伤口。”

  这时,二人忽觉身后有动静,忙吹灭烛光,躲到了灵柩后面。还未容二人喘上一口气,就见一人朝这里走来。那人一身白衣,头发遮住了脸,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和那长须男子所说的女鬼一模一样。

  女鬼走到灵柩旁,对着张祥尸身一笑,笑声甚是诡异,令人毛骨悚然。随后,她从身后亮出一物,是把匕首!

  何小鱼悄声问道:“抓不抓她?”赵晗月道:“别急,先看看她要干什么再说。”

  只见女鬼拔出匕首,砍下了张祥的左臂,又砍下了张观的右臂。之后,还匕入鞘,放入怀中,又扯下张观的外衣,将两只血淋淋的手臂包好,扛在肩上。

  赵晗月悄声道:“看来她要走了,我们跟上。”二人屏住呼吸,悄悄跟着女鬼走出灵堂,只见那女鬼走到围墙旁,纵身一跳,便轻飘飘地出了府。赵晗月道:“她的轻功倒也好,真的没有半点声音。”二人便也跳出了府。

  二人出了府,仍紧紧跟着女鬼。直到她走进一片树林中。待二人进了林子,却已不见了女鬼踪影。何小鱼道:“糟糕,我们把她给跟丢了。”赵晗月道:“别急,我们在这林中慢慢找。她一身白衣,在夜里倒也显眼。”她四下张望了一下,说道:“小鱼,前些日子,我们就是在这片林中遇到一帮强盗,你把他们给打跑了。”

  何小鱼笑道:“其实你一出手,他们就能倒下一片,可你就是袖手旁观,看着我打。”赵晗月道:“我是想看看你的武功如何。小鱼,你说那个强盗头子会不会真的改恶从善?”何小鱼道:“我怎知晓?不过我看他倒是诚心的。”赵晗月笑道:“你那么厉害,他也怕了你。我看呀,他改也得改,不改也得改。”

  此时树林中荒无人烟,寂静无声。偶尔会听到树上有乌鸦叫,挺怕人的。赵何二人虽身怀武艺,可到了此地,也不免有些害怕。

  二人找了一会儿,也都倦了,便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何小鱼道:“晗月,这里太安静了。你唱支小曲给我听吧。”赵晗月便唱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何小鱼道:“别唱豪放的。你还是唱元好问的《摸鱼儿》吧。”

  赵晗月浅浅一笑,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何小鱼听着听着,只觉左肩一沉,转头看去,原来赵晗月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何小鱼惊道:“晗月,这……”赵晗月也不答话,继续唱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何小鱼望着赵晗月秀丽动人的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又听赵晗月唱道:“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赵晗月的声音清亮,入耳有说不尽的舒服受用。何小鱼再也忍不住,跟她齐声唱道:“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赵晗月望着何小鱼,美目流转,柔情似水。

  何小鱼也向赵晗月望去,只见她美得简直如同仙人一般。他此时只觉身体轻飘飘的,心中也是痒痒的。此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晓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谈遭遇城镇结新友 雪深仇法场赠古琴
话说赵何二人为追女鬼而入树林,后在树林中唱起了小曲。正当二人被情丝所绕之时,突然,赵晗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仔细地听。

  赵晗月问道:“小鱼,你听到了吗?”何小鱼问道:“听到什么?”赵晗月道:“声音啊,树林深处隐约有琴声。”

  何小鱼道:“你一说我倒也真个听见了。适才你唱小曲时,我就感到有琴音。我还道是我听错了,原来竟是真的。”赵晗月道:“难不成是女鬼?”何小鱼笑道:“女鬼弹琴,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赵晗月拉起何小鱼道:“走,我们还是看看去。”

  二人便随着琴音向前走了一段路,前方已没了树,俨然一片荒地。

  此时,那琴音也听得更加清晰,低沉哀思,凄楚悲凉。二人往远处看,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跪在两座土丘旁,正低头抚琴。

  赵晗月道:“果然是那女鬼。”何小鱼道:“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女鬼,她一定是那个可怜的曾姑娘。”赵晗月道:“小鱼,我们上前去看看。”

  二人于是走上前去。那女鬼见了二人,很是惊慌。拿出匕首横在胸前,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赵晗月道:“你大可放心,我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她这才发现那女鬼生的也算美貌。何小鱼道:“我们早就知道,你并非女鬼。”

  女鬼冷冷地道:“是人是鬼,与你们何干?”赵晗月道:“你姓曾,单名一个琴字,对吗?”女鬼惊道:“你怎知道?”赵晗月笑道:“你的意思就是我说对了。一年前,你曾发誓要报仇,杀了张家父子。现在,你大仇已报,还砍了他们的手臂。”

  曾琴大惊道:“原来你们一直都跟着我的。”何小鱼道:“不错,当时我们就躲在灵柩后面。曾姑娘,我很想知道,你砍他们的手臂作甚?”

  曾琴指着放在两座坟前的手臂道:“那个张观,他用右手杀了我爹娘,我就砍了他的右臂;那个张祥,他用左手拿了我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我就砍了他的左臂。用这两个大恶人的手臂来祭奠我爹娘已足矣。”

  赵晗月道:“你昨夜扮鬼吓死了张观,又用毒针刺死了张祥。”曾琴道:“阁下真是明察秋毫,连那么一个小小的针眼都能瞧见。”赵晗月道:“针眼我倒是没看到,不过他中了毒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曾琴问道:“你们一直跟着我,到底想作甚?”赵晗月道:“我们在茶舍听说有女鬼在张府杀了人,而且那个张祥身上没有一处伤口。我们感到奇怪,就去查看。之后就见到你了,我们本想抓住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鬼。可你行为怪异,我们就悄悄跟着你,看你想干什么。”

  曾琴淡淡地道:“我是来拜祭爹娘的。”赵晗月道:“我知道,而且我们听到了你的琴音。”

  曾琴看了二人一眼,冷冷地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二位若要在此过夜,可有些个不便啊。”赵晗月道:“曾姑娘倒说说,有什么不便?”曾琴道:“孤坟这种地方,阴风阵阵,可是有鬼的。”

  赵晗月笑道:“我才不怕鬼,鬼见了我,都会躲得远远的。”曾琴问道:“莫非阁下身怀绝技?”赵晗月道:“闯荡江湖之人,能有甚绝技,只不过胆子大而已。”曾琴道:“原来你是江湖豪客,我早该想到了。”

  何小鱼问道:“曾姑娘,你晚上在哪里过夜?”曾琴指着不远处的茅屋道:“那里就是我的家。”何小鱼道:“这里是孤坟,你不害怕吗?”曾琴道:“我为什么要害怕?这里只有我爹和我娘,他们是决计不会害我的。二位若没什么事,还是请走吧。我爹娘可不喜欢有外人打扰他们的清净。”赵晗月道:“好,曾姑娘,我们告辞了。”

  此日清晨,二人来到茅屋前,敲了敲门,屋中却没动静。赵晗月透过窗子往里看,不见里面有人。

  赵晗月奇道:“咦,曾姑娘呢?”何小鱼道:“大概出去了吧。”赵晗月道:“可她能去哪儿呢?”

  正当此时,一人喝道:“你们两个又来这里作甚?”赵晗月喜道:“小鱼,是曾姑娘。”

  二人转过头,却是一惊。此时的曾琴与昨日的判若两人。一身淡黄衣衫,娇柔柳腰,面若芙蓉。赵晗月笑道:“原来曾姑娘打扮之后,竟也是个美人儿。”

  曾琴冷冷地道:“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若是为了钱财而来,你们还是速速回去的好,我这里可什么都没有。”

  赵晗月忙道:“曾姑娘,你误会了。我们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曾琴道:“昨晚你们问了那么多,还不嫌累,我可累了。”何小鱼道:“曾姑娘,有几件关于你的事,我们不明白,只是想问你一问。你说了之后,我们立马走人。”

  曾琴道:“你们两个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对你们还有何可讲?”赵晗月道:“我叫赵晗月,中原人士。”何小鱼道:“在下何小鱼,和她一样,也是中原人士。”

  曾琴对何小鱼道:“何公子,我若是问一个关于你的问题,你肯说吗?比如,你为什么叫何小鱼?”何小鱼不想她竟能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禁有些不知所措。曾琴冷笑道:“你都不肯说,我又能说吗?”

  何小鱼这才明白,曾琴并非真的不想说,只是在看自己的诚意。于是说道:“好,我告诉你。只是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曾琴道:“那你们二位去我家,慢慢说。”

  二人进了曾琴的茅屋,只见里面有一张床,床上铺着厚厚的茅草,旁边是一只木柜。床的前面是一张桌子,一只凳子,都是破旧不堪。屋中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木柜上的那具古琴。

  曾琴道:“敝舍没有多余的凳子,二位还是坐床上吧。我这里没有好茶,恕我不能招待二位。”赵晗月忙道:“这不打紧。”曾琴搬了凳子,坐在床旁。

  何小鱼道:“曾姑娘,我讲给你听。我爹是一个江湖浪子,生平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天,他在树林中行走,看到一个采花贼正对着一个文弱女子非礼,便走上去,干掉了那个采花贼。而那个女子,从此和他相识。后来,他们就成亲了。一年后,我娘生下了我,可她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去世了。在临终前,她看了我一眼,说道:‘这孩子虽然命苦,但男子汉志在四方,他最终还会像他爹一样,远游于湖海之间,那就取名叫小鱼吧,图个一生逍遥,何其痛快。’说罢,便含笑而逝。在我七岁时,爹就开始教我武功,他告诉我要做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曾琴道:“原来何小鱼的意思就是一条在河中游动的小鱼,逍遥自在,远游江海。”何小鱼道:“对。”

  曾琴又问赵晗月道:“赵姑娘,你的名字又是什么意思?”赵晗月道:“我爹告诉过我,晗的意思是天将明,这时天上就有太阳。而月的意思我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中既然有日月,那么就是要说我胸怀日月,壮志凌云,成就一番大事业。”

  曾琴赞道:“好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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