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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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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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 再重逢

韩璀回帐之时,时候已颇不早了。她原以为荼蘼早该回来了,谁料竟还不曾。荼蘼不回来,她也不好睡,只得取了本书,斜倚在软榻上,慢慢的翻看着。

慧纹便与芸桦在她榻边上坐了,各自拿了件女红就着烛火慢慢绣着。

这一等,却是将近子时才听得外头传来荼蘼与季氏兄弟二人的道别之声。慧纹与芸桦赶紧起身迎了出去,韩璀也放下手中书本,站起身来。

待到荼蘼掀了帐门进来,三女都有一瞬的怔忡无语。荼蘼出去时,原穿了一件藕荷色暗纹锦缎小夹袄,下头是同色长裙,这一身衣裳皆是浅色,最不耐脏,此刻上面却是星星点点,有灰色泥斑,亦有深酱色污迹,看着一片狼藉,便是头发上,也似乎沾了些污物。

韩璀惊道:“这是怎么了。踩进泥塘了?”言毕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足下,却见她足下那双小巧的鹿皮靴子,只靴尖略沾了些泥土,裙摆处也不很脏,却又不似踩了泥塘。

荼蘼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笑道:“没有呢,只是玩了会泥巴!”

“玩泥巴?”韩璀无语的听着这三个离自己异常遥远的字眼,不觉苦笑起来。

慧纹见荼蘼这样,其实也是一肚子的话,只是被韩璀抢了话头,却是不好打断,此刻得了机会才急急开口:“小姐,你看你这一身,回头侯爷与夫人见了,可不知又要怎么说了?”

荼蘼倒也并不害怕,只笑着拉了她手半撒娇道:“我知道慧纹姐姐对我最是好了,一定不会告诉我爹娘的,是不是?”

慧纹叹口气,低头却见她一双眼儿亮莹莹的望着自己,多少责备的话儿也再说不出口了,只得道:“我先去叫秀儿、露儿烧水给小姐沐浴罢!”言毕匆匆就要出门。

荼蘼忙叫道:“顺便叫她们也给韩姐姐烧些水来,一并沐浴了罢!”

慧纹答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了。

荼蘼这才过去,左右的瞧了一眼,想着自己身上脏,毕竟没爬到软榻上,只在榻边的杌子上坐了。伸手掩去一个哈欠,叹气道:“今儿玩的好累!”

她口中叫着累,眉目之间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与开怀。

“都去了哪儿?怎么弄得这么狼狈?”韩璀温和的问着,见她发上也【奇】沾了些许泥污,便自伸【书】了手,慢慢替她解【网】下头上的发带的与簪环,芸桦见机的递了一把紫檀木镂雕五蝠祥云梳子给她,韩璀接了,慢慢的替荼蘼梳理一头乌发。荼蘼长发漆黑柔亮,发质极好,触在手上,仿若最最上好的绸缎一般,在烛光下闪动着绚丽的光彩,几乎照得见人影。

荼蘼半靠在她身上,懒懒道:“去了溪边,自己做了东西吃所以才弄成这样!”

韩璀诧然,便追问起来,荼蘼便将溪边的事儿一一详细的说了一回。

韩璀听见林明轩杀鸡那一段,不觉也笑了起来。一边服侍的芸桦更是笑得说不出话来:“哪里有人是这么杀鸡的,这可真是……”她出身贫寒,十岁那年才卖身进的韩府。自幼在家中却是什么活都干过,故此听到荼蘼的这些话,尤觉好笑。

荼蘼自己想想,也还是忍不住笑,三人笑够了,韩璀这才问起那叫花鸡的最后下场。

“后来糊成了个泥团,丢进火里了。”荼蘼想起那只可怜的无头鸡,忍不住皱了脸:“再之后,熟了拿出来,敲碎了泥,剥开一看,果然很干净,也很香……”

“你们就都吃了?”韩璀看看她的面色,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荼蘼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呃,我们……忘记抹上盐巴了……”

“啊……那后来……”

荼蘼嘿嘿一笑:“虽然没盐巴,可是我们还是觉得挺香的,就吃了……呃……吃了几块以后,就……就……就看到内脏了……”

一边的芸桦已失声叫了起来:“你们居然没有清理内脏?”

“本来是不会忘的,这不是杀鸡搞的动静太大了么……”

………………

次日,荼蘼直睡到日上三竿这才起了身,盥洗完了,随意的用了些饭食,这才与韩璀出了帐篷。外头帐篷已差不多空了,各家子弟早已或打猎、或领着自家女眷赏玩风景去了。

二人才刚出来,对面的帐篷中,季氏三兄弟便也跟着走了出来。季竣邺一眼瞧见妹子,便瞪了她一眼,眸中隐有责备之色。荼蘼也不说话,只朝他甜甜的笑。笑得他一阵无奈。

见礼完了,荼蘼便问道:“我们今儿去哪儿?”

季竣廷闻言,只是淡笑不语。季竣灏则拿眼瞅瞅自家大哥:“大哥说了,我们若再跟昨晚似的,在外头胡疯,回去必要告诉爹娘,今儿只找个清净地方,大家说说话儿也就是了!”

荼蘼想想,也就点了点头。她也不是贪心的人,昨儿高兴过了,今儿有韩璀在,也确该清净悠闲些。季竣邺见妹子没有反对,这才甚是满意的点点头:“竣灏来过几次猎场,说这里有个不错的山谷,清清静静的,风景好,离着也不远,我们今儿就去那里罢!”

他既说了,众人自也没有反对的道理。季竣邺便叫了几个随从挑了东西,又将几个丫头一道带上,大家伙一并往那个山谷行去,一路上,却也热热闹闹。

季竣灏闲着无事。便说起自己怎会发现那个山谷的事儿:“那山谷原是前年秋狩的时候,我追着一只梅花鹿过去的。那鹿是只母的,我听明轩说鹿奶养人,便想着索性活捉了,再寻个机会,带回家去,好给娘和妹子补补身子。谁料那鹿跑的快,山林里头,骑马碍事,怎么也追不上,我一怒。索性就下了马,一路的追着,就一直追到那个山谷了……”

荼蘼偏头想了想,却是丝毫也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了:“那后来……”

“后来就找到那个山谷了,”季竣灏摆了摆手:“谁知道那谷里头还有只正吃奶的小鹿,我一个不落忍,也就没抓那母鹿,原说回去再设法弄几只鹿的,后来却又忘记了……”

荼蘼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忘记了呀!”眼儿便斜斜的扫着季竣灏。

季竣灏嘿嘿干笑了两声,毕竟理亏,没再说下去。

韩璀在旁看着,却是忍不住微笑,心中不由得记起了当日她母亲与她私下里所说的话。季家初次上门来提亲时,她是犹豫了的,因为季家的门第实在比她家要高出不少。韩璀外表看似温和,其实却是个拗性子的女子,最是不愿的便是惹人小觑。

她母亲却是竭力劝说她答应这门婚事,她说:季家在京里声望颇高不说,最为难得的是清平侯季煊用情专一,从不曾纳过一名姬妾,三子一女皆是同母,家中关系简单,更少是非。季竣邺既是嫡长子,又是世子,年已及冠,也不似旁人家子弟,房里姬妾通房成群,由此可见,季家的家风甚是严谨,将来,想必也不会太不堪季竣邺在旁见她抿唇微笑,不由和声问道:“璀儿在想甚么?”

韩璀回神一笑:“我在想,你们兄妹的感情可真是好!”二人目光一触,各有情意脉脉。

众人一路说着话,已到了那处山谷。山谷不大,谷中却是芳草如茵,鲜花似锦。一汪碧潭清幽。几树桃花怒绽,风过时,花瓣轻飏,落英缤纷绚烂。

只是……众人不无诧异的望着小潭边上背靠桃树而坐的清俊男子,都有瞬间的怔愣。好半日,季竣灏才失声叫道:“肃王殿下,你怎么也知道这里?”

那人缓缓起身,随意的拂了一拂衣袖,落花因之飘零而下,他似乎已来了好一会儿,肩上衣上都已落满了花瓣:“这儿原是我前些年偶尔发现的,原以为乃是独得之密,却想不到竣灏兄也知有这么个地方!”见众人听见他身份,纷纷行礼,他便摆手笑道:“身处野外,便都是闲人,何来的那么多礼节,都免了罢!”

这个穿着一身青色长衫,容颜清俊淡雅,举止优雅从容的男子,正是肃王林垣驰。

季竣灏只好苦笑,既遇见了,自也不好转头就走,只得将家人介绍给他认识。荼蘼默默站在季竣廷旁边,紧紧握住她二哥的手,握的紧紧,只觉得掌心津津全是汗。

季竣廷有些错愕的看着妹妹,反手抚慰般的轻轻捏了一下妹子柔软的小手。

季竣灏此刻正指着荼蘼:“这是我小妹,因生在荼蘼花开的时候,故此乳名就叫荼蘼!”

林垣驰深黑如墨的双眼静静凝视荼蘼,半晌,才绽开一个淡淡的笑意,如清风、似明月,温和明朗,清淡和煦:“开到荼蘼花事了,荼蘼,可是极盛之花!”

荼蘼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却觉得嗓子像是被堵着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好在季竣灏此刻却又指着韩璀笑道:“这是韩尚书的二千金,今年便要嫁进我们家了……”

林垣驰再说了甚么,荼蘼已无心去留意。

她默默垂下眼帘,盯着脚下一朵粉蓝的小花,只是静静看着。

林垣驰,我早知道,今生迟早会与你相见,也以为,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不料,肃王府一见,我便大失常态;我处心积虑,一心来这春狩,心中何尝没有抱着再见你一面的打算……林垣驰,我不会放弃,我也绝不躲避总有一日,我会在你面前,挥洒自如,谈笑风生,将那往日梦魇尽数丢在前世

正文 61 一家人

虽是意外相逢,林垣驰也没有再留的意思。但季家兄弟毕竟来的略晚,却又怎么好喧宾夺主,只是苦苦挽留了。林垣驰却不过好意,终究留了下来。

众下人各司其职,在这幽静的山谷之中忙了起来。前几日刚刚下了一场春雨,一路行来之时,沿途便见了不少的山菇菌类,季家的这些从人颇有几个山野之人,不待人说,便自取了篮子,将那些蘑菇一一采了,却是足足装了小半蓝。此刻到了地方,便来禀了季竣邺,支起铁锅,加了刚刚猎到的山鸡熬煮了起来。不过片刻,整个山谷之间已是香味弥漫。

荼蘼自见了林垣驰,心中难免戒备,更不愿引他注意,只牵了韩璀的手,在碧潭边上转了一圈,待到发现潭中有鱼。便寻了一块舒适的地儿,斜倚在花树下懒懒的钓起鱼来。

韩璀见她动作熟练,神情老道,却是忍不住笑道:“荼蘼从前钓过鱼?”

荼蘼偏首望她,明眸弯起如月牙,眸中闪动着狡黠灵动的光芒,应道:“我家在庐山的别院边上也有不少的池塘潭水,去岁我们一家过去庐山待了好些日子,每到闲时,我便与二哥三哥去钓鱼,有时还拉了爹娘一道去。韩姐姐若喜欢,等今年,也可以跟我们一起!”

韩璀骤然听了这话,不觉面上一红,荼蘼这话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她与季竣邺的婚事,早定了是在四月中迎娶。这般算来,今年避暑,若她有意,还真能一道前去。轻轻的抿了下唇,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只问道:“你一共钓上过多少鱼?”

荼蘼皱了皱鼻子,举起两根手指,在面前晃了一晃。

韩璀迟疑了一下:“二十条?”既是时常钓鱼,总不该只有两条的。

荼蘼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两条!”瞧见韩璀吃惊的神色,她便又解释道:“其实钓鱼也并不难,只是我时常钓着钓着便睡着了。等醒了,那鱼也早吃完饵料脱钩走了!”

韩璀微怔,旋即哑然失笑。

“二哥倒是说,钓鱼这事,原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只是自己得了趣儿也就罢了,家里总也不缺我们钓的这几条鱼!”忆起在庐山清净悠闲的日子,荼蘼不由得微笑起来。

韩璀细细想着这话,不觉点头赞许笑道:“论起来,确是这个理儿!”

“不过三哥听了这话,就会笑二哥是钓不上鱼儿,只是寻着借口搪塞自己的无用!”荼蘼笑着将手中鱼竿用力斜插入泥中固定了,反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

山谷的风时时不断,落花便也跟着飘飘零零,打着转儿的落在身上,二人坐在花树下还不多时,衣上已落了不少盛极飘落的花瓣。

韩璀想着这兄弟二人各自所说的话,不由道:“你二哥、三哥感情倒好!”

“韩姐姐,你这可就错了呢,”荼蘼笑吟吟道:“你该说,你们兄妹四个感情可真是好!”

韩璀微笑回头。却正看到兄弟三人正在一边陪着肃王林垣驰说话。隔着甚远,依稀能听到语声,却是听不清内容。轮廓相似的三张俊朗容颜,玉树临风一般的颀长身材,却是各不相同的气质风度,阳光下,立在一处,看在眼中却是无比谐和,比之一边相貌清俊,气度雍雅的肃王林垣驰有过之而无不及。

得夫如此,此生何求!

她想着,不觉默默的出了一回神,直到那边的季竣邺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朝她微微的笑了一下,她才有些慌乱的别开了头,面上又一片嫣红如霞。再看时,荼蘼却正倚在花树下,安静的把玩着手中的一瓣落花,似全未发觉她有些孟浪的举止,她才略略的安了心。

“在想甚么?”她问着。荼蘼仰首对她一笑,片片细碎的金色阳光透过花树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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