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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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蒲草-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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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良仿若相信了她的话,“没想到,没想到,我药良竟然还有孩子,竟然还有孩子,你说,那个孩子现在在哪?”,但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他此刻是高兴的,孑然一身几十年,突然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跟自己血脉相连,这是多么让人欣喜的事情。

    “不是我不相信你,现在的局面就是敌众我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药大夫,还要请先把翔儿放了,我才能说”,月贵人自有一股子不卑不亢的坚持,但眉眼间的担心很是浓烈。

    药良考虑了一会,并没有多久,朝身后的属下扬了扬手。

    皇上身边的太监立马跑过去将云翔扶了过来。

    将他安置在椅子上,云杰替他摸了摸脉,似乎就是打晕了,气息正常,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药良看着月贵人,等着她说话。

    “事情到了今天,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本来这件事情,我一直以为会一直隐秘不说,直到我将它带到棺材里”,说这话的时候,月贵人看了一眼皇上,楚芽儿注意到这个细节,忽然觉得,这样隐秘不发的一件事,可能不是大家想听到了。

    “当年潇王爷夫妇去世之后,药大夫你也消失了,绿荷一天天闷闷不乐,突然有一天晚上她跪下来求我,说是怀上了孩子。让我放她一条生路。我当时虽然生下了翔儿,但也不过仅仅是个嫔位,即便我想护着她,也护不住。没想到,才没过两天,她就跟我说,要调去菲贵人那里当差,我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流产了”,听她提到菲贵人,楚芽儿心里忽然扬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菲贵人正是云枫的生母,眼睛扫到他,果然见他神色一凛。

    “过了好些日子,我一直没见过她,直到那年冬天,那天下着大雪,有个小宫女来寻我,说是绿荷求我救命。我很害怕,但念及绿荷跟我往日的情分,还是偷偷去了菲贵人宫里。那是后院最后边的一间柴房,我当时推门进去,就被吓到了,屋子里到处弥漫着血的腥气,她身下的棉絮已经被血染红了。许久未见,她几乎瘦的都脱型了,脸色蜡黄白的吓人,我进去的时候,她气息已经很弱了,只是哀求我日后若见到药大夫,就告诉他,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孩子血糊糊的,用一件旧衣服裹着,在她的旁边躺着,没一会,绿荷就断气了,带我来的小宫女催我快走,说马上就有人过来了,我只好偷偷又走了,就好像从来没去过一般”,月贵人叙述这一段的时候,听到的人无不心惊肉跳,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药良似有触动,脸上露着哀色,楚芽儿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爱那个叫绿荷的女子,但如果有一个女人为了保护你的孩子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甚至付出了生命,只为成全她内心里对一个男人的爱,单单这份执着就值得敬佩。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药良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我当时走了,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处理的,后面隐隐约约打听了几次,也没个结果,宫里像是从来没出现过绿荷这个人一般,一切痕迹都不见了”,月贵人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眼睛里同样带着好奇的皇上和太后,继续说道,“但当时我见到了那个孩子,他侧躺在绿荷身边时,我看到了他右边耳后有一颗红痣……”。

    一听到这里,楚芽儿暗叫一声不好,事情果然是这样。

    “三皇子,我记得你耳后有一颗红痣对吧?”,月贵人突然转过头,看着一袭白衣的云枫。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云枫身上,他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楚芽儿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样一个巨大的消息……

    药良走过去,有些颤抖地拂开云枫的右耳,果然在那里看到一颗小小的红痣,这样小小的一颗痣,成了他们父子之间隔不开的牵绊,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儿子,并且就这样站在他眼前……手里温热地触感像缓缓流动的血液,他只是看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荒唐,荒唐”,太后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这怎么可能,云枫分明是菲贵人生的皇子,怎么会成了药良和那宫女的私生子,简直莫名其妙?”

    “内里的曲折我并不清楚,但绿荷生孩子的第二天一大早菲贵人就生下了皇子,而今看来并不仅仅是巧合而已。而且皇上对于三皇子略显冷漠,怕是早就有所觉察吧?”,月贵人分析道,今天的她像是脱下了那胆小猥琐的面具,一下子像是挺直了腰杆说话一般,少了诸多顾忌。

    “皇上,是这样吗?”,太后有些不相信,难道皇上对云枫这样冷漠,任意生死,只是因为觉察到这个儿子可能不是他亲生的。

    皇上眉毛皱的更紧了,沉默着,没有回答。

    太后却知道了皇上的意思,不回答便是默认了,天啦,天啦,这是怎么一回事,堂堂的天子,竟然弄不清儿子是不是自己的,这皇上这么好糊弄吗。

    “老天待我不薄,老天待我不薄,哈哈哈……”,云枫没有给药良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但药良还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忍不住狂笑。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从刚才的剑拔弩张,一下子变得沉寂了,空旷的天空下,只充斥着药良狂傲的笑声。

    “你悔吗?”,云枫突然开口了,众人不知道他在问谁,他接着说道,“如果对于我的身世有所怀疑,按照你以往的手段,应该直接将我掐死,而不是把我扔到外边,由着我自生自灭,让我今天还问这些可笑的理由,跑到这里造反……”

    这样的身世骤然揭开,连往日那句生硬的“父皇”,他都没资格再叫了。

    “没什么好悔的,朕当时只是存了疑虑,并不能真的证明你不是朕的亲子。把你扔掉你能好好的活下来,这是你的命,由着你一会云奎,一会云枫在朕面前上演大变活人的戏码,不过是朕觉得好玩罢了,所以一直没拆穿你。这样不是更好吗,你不是朕的儿子,大可狠下心来,将我们这群人通通杀掉,光明正大的坐上这个皇位”,皇上回答了他的话,但回答里透露的信息,让云枫恨不得牙齿咬碎。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云奎和云枫是同一个人,他由着他自作聪明,由着他像只猴子一样在他面前上蹿下跳。

    “朕的傻弟弟洛王爷才是真傻,喜欢柳菲儿,甘愿替她养儿子,结果还养错了,甚至连收藏了这么多年的西北军的虎符都拿出来给你了”,皇上不愧是皇上,好像一下子,什么事情都想清楚了。

    云枫咬牙切齿,“不管我是谁的亲子,但洛王爷养了我这么多年,他就是我爹,他为我倾尽一切,作为儿子,我自然拼尽性命也要护他周全”,言下之意,就是,就算今天过去,你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能对付洛王爷,因为我会跟你拼命。

    药良丝毫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云旭,交出藏宝图”。
美人计
    皇上再一次强调,“药良,我当真没有那东西,当年这个虎符和藏宝图摆在一起,我的父皇让朕和云潇选择,一边是虎符和藏宝图,一边是册封太子并登基的诏书,云潇选了虎符和藏宝图,他过世后,这两样东西就不知所踪了。朕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并没有什么结果”。

    这是事实,所以叙述起来并没有什么漏洞可言。

    药良显然也知道当年云旭和云潇的事情,但他又不轻易相信云旭的话,“你的意思是,虎符既然从洛王爷的手里出来的,想必藏宝图也在他那?”

    “不可能,父王没有什么藏宝图,我听都没听说过”,不等皇帝作答,云枫当即就否认了,他嘴里的父王自然就是抚养他长大的洛王爷。

    药良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我今天血楼上下不可能白跑这一趟,实话告诉你,前两日我派人在宫内的井里面下了毒,若没有解药,你们这些人明日之内必亡”。

    “啊……”顿时哭声一片,谁都不会说,这两天一滴水都没喝,所以基本上每一个人都中毒了,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我可等不了两天了,皇上,还请下诏书,替云潇王爷平反,并且将皇位禅让给潇王爷的后人,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潇王爷的”,丰盛一直静静地看戏,看着药良一点一点松懈,云枫又被曝出不是皇帝的亲子,他着急了,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说话,半点也不顾及平日里保持的威严耿直的大将军形象。

    “云潇的后人,难道你指的是楚芽儿?”,云杰站出来回答,眼睛还不时看了看楚芽儿。

    丰盛摇了摇头,“姑娘虽然确实是潇王爷的后人,但毕竟是女子,无法担此大任”。

    “你什么意思,难道云潇还有其他后人不成?”,皇上问起来,今天的丰盛像一只脱掉羊皮的狼,好像瞬间就要咬掉他一块肉一般,眼神里透着一丝贪婪。

    “请公子出来”,丰盛嘴角露出一丝笑,对身旁的丰姿说。

    丰姿看了看众人,往后面的人群走去。

    没两分钟,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光景,一股子没发育完全的羸弱少年模样,但眉目清晰,五官端正,还算是长相颇好。

    “丰将军”,这个年轻人朝丰盛拱了拱手,很是尊重一般,见对方点头,这才朝前走了两步,走到他方人马的最前面。

    “这位便是潇王爷的亲子,云成泽”,丰盛迫不及待地将男子推了出来,做了介绍。

    在场的人没想到云潇还会有其他后人,楚芽儿也吃了一惊。

    “这不可能,他若是云潇的儿子,怎么我们这些人没一个知道的?”说话的药良,他和云旭,云潇几乎年龄都相仿,当年还算是来往密切,他不相信也难怪了。

    丰盛听他这么说,并没有半点慌乱的样子,“你既然这样说,那你可还记得云潇的贴身丫鬟,名叫锦娘的”。

    药良沉思了一会,和皇上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有了计较,云潇的确有个叫锦娘的贴身丫鬟,算起来还比云潇大个两三岁,算是通房的丫头,后面三个人因为柳如丝的缘故闹僵了,也就没有经常光顾云潇府上,锦娘的下落自然无从关注,“他是锦娘的儿子?”

    “却是,当年潇王爷娶王妃之前,锦娘已经怀了身孕,许是怕新进来的王妃不喜,王爷将她安置在了乡下,十月怀胎生下了云成泽,母子俩不曾露面,后面潇王府大祸,他们母子俩只能远走他乡,锦娘前两年缠绵病榻已然去世了。所以众人并不知道潇王爷有一个儿子”,丰盛接着解释道,一番来历倒是说得有鼻子有眼。

    云杰出言反驳,“而今知情的人俱已不在了,还不是随你怎么说”。

    “其实在场的还有一个人是知情的,太后,你说呢,据我所知,那锦娘本来就是您安排到王爷身边的,她的动向你自是最清楚的”,丰盛调转枪头一转到这会沉默不语的太后身上。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太后身上,她显得有些慌乱,“你别胡说,哀家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太后自是一口否认。

    “我娘死后,我收拾遗物时,发现这些字笺”,云成泽从身旁人手里接过一扎字笺递了出来,“是不是太后娘娘的亲笔,诸位一看便知”。

    皇上接了过来,许是年岁长了,纸张都有些发黄变色 ;,上面没有落款,皆是很短的一句话,“监视云潇之类”,皇上一看太后的神色,就已经明白丰盛说的是实情,当年他母后有多忌惮云潇,旁人不知,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后,都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今天大家摊开了,把话说清楚”,丰盛火上浇油。

    “皇奶奶”,云杰亦是焦急地喊了她一声。

    太后迟疑了一会还是开了口,“不错,锦娘是哀家安排的,只是想看着云潇,并没有害他的意思,后面锦娘做了他的通房丫头,后面传来消息说是有了身孕,再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王府出事,哀家派人去找过锦娘,却是半点消息也无,只当她是在火灾中死掉了”。

    太后承认了。

    云成泽走到了芽儿跟前福了福身子,“不知道芽儿妹妹可愿意认我这哥哥?”

    楚芽儿脸上并没有敌意,只是微微一笑,“我是否认你并不打紧,我只是觉得你不能顶着潇王爷的大旗,领着人围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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