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整晚的泰妍，又算是什么呢？
友情吗？还是……另一种感情？
阿九发现自己又混乱了，本能地阻止了大脑继续想下去的念头，打开后备箱把大包小包都拎出来，上了楼。
……
刚开门，阿九就听到了吉他的声音，心里还颇为欣慰。妹妹不愧是创作型歌手，懒洋洋不过是假象，她也有她努力的一面。但是下一秒，他就被眼前的现实冲击到了。弹吉他的不是iu，是吴赫！那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光头此刻颇为刺眼，看着他和iu玩的很好的样子，阿九的目光变得不善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嘣嘣响。
听到开门声，iu看了过来，看到阿九，顿时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哥，吴赫跟我说我还不信呢，你真剃光头啦？”
“是啊。”阿九冷淡地说道，不知为什么补了一句：“比他的圆吧？”
“嗯。”iu赶紧点头，忽然看到阿九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哥，你发财啦，买这么多衣服？”
“也不算发财吧，小赚了一点。”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又补了一句：“五千万而已。”
“哇，我哥真厉害。”iu大概看眼色也猜到阿九怎么了，变身捧场王，夸赞不要钱似的丢过来。吴赫是个反应慢半拍的家伙，别说看眼色了，连阿九目光不善都没看出来，把吉他放下，挠挠后脑勺不知死地说道：“师父，我饿了，等你半天都不回来，我都要叫外卖了。”
阿九把购物袋放下，背着手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吴赫，突然他凑近了一点，又拉开距离，疑惑地说道：“赫仔，我怎么觉得你剃了头之后，脸越来越大了？”
“赫仔？”吴赫幸亏在中国待过，不然还理解不了这个称呼，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赫仔就赫仔吧，谁让人家是师父：“师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快做饭吧，有肉么？”
“回你的食堂吃去！这里不是快捷酒店，我也不是你们食堂的厨师，别上我这蹭饭来！”
“哎呀，哥……”
“闭嘴！”阿九瞪了iu一眼，iu瘪瘪嘴不说话了。
“我还没说你，你怎么和他不说敬语了？熟悉的就这么快么？”
“哥，我们同岁啊。”
“那也不行！”阿九断然道：“长幼有序，辈分不能乱。我已收他为徒，以后你就是他的师姑了。”
“啊？”吴赫显然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大侄子的现实，抗辩道：“师父，我们是同岁啊，各论各的不行吗？”
“让你少说话，是不是没记性？”阿九眼睛一瞪，威胁满满：“还是你想变成筷子？”
吴赫浑身一冷，本能地做出了聪明的选择：“师父，师姑，我错了。”
第07章 迷惘
赶走了不懂事的徒儿，师父的心里才舒服了一点。冲了个凉，换上心爱的大裤衩和背心，哥哥开始给妹妹做晚饭了。
iu坐在沙发上，把阿九新买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购物袋里拿出来，在心里品评一番，不禁颇为意外。没想到平时不在意穿着的哥哥，竟然有这样的时尚感。真是个神秘的人啊，每次觉得已经开始了解他了，就又有新鲜的一面出来。
“我问你……”阿九一边炒着菜，一边问道：“吴赫那小子，是不是昨天住在这儿没走啊？”
“怎么可能。”iu嘟嘟嘴，解释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蹲在门口，就让他进来坐一会儿。也没什么可聊的，就只好聊音乐了啊。”
说着iu把衣服放下走过来：“哥，吴赫真的厉害，他对音乐的理解角度和正常人不一样。”
“那只能说明他不正常。”阿九把炒好的菜盛到盘子里递给iu：“他厉害还能让人揍成那样啊？还能整天做梦出道？早就有人签他了。”
“那是因为他一直在中国，才回来不久。”iu忍不住替吴赫说话：“而且他的音乐风格和现在主流的风格不一样，所以才不被接受的。”
“所以还是不被接受啊，厉害什么？”
“反正就厉害啊，和你说你也听不懂……”iu哼了声，对这个已经吃醋症爆发的哥哥无语了。
阿九端着两碗饭过来，递给iu一碗，然后坐下：“我现在是不懂，但是不代表我以后不懂。我从今天开始学怎么做音乐，三个月之内超过他。”
“哥，怎么可能啊……”
“你教我，对自己没信心吗？”
“没信心……”iu咬着筷子，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唉……”阿九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靠着椅背仰望天花板：“人这一生啊……连自己的妹妹都不相信自己，不支持自己，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哪里有温暖，哪里有……”
“好啦！”iu苦笑不得，打断阿九的感慨，点点头，不太情愿道：“我教你就好了，学不会可不管啊。”
“放心，你哥聪明着呢。”
看着阿九自信满满的样子，iu也很开心。忽然她突发奇想，道：“哥，能让我摸摸你的头么？”
“摸呗。”
iu伸出手，在阿九的后脑勺摸了一下，发茬的手感微微有点扎手，痒痒的，很特别。iu嘿嘿笑了起来，又道：“哥，我能摸摸你的下巴么？”
“我的胡茬不明显，你摸不到什么的。”
“我要摸嘛！”为了达到目的，iu又开始撒娇了。
“好好好，你摸你摸。”阿九微微抬起下巴，iu的手摸过来，揉了两下，突然用手指挑着，目光迷离，用史剧的腔调说道：“大师，今晚留下来吧。”
“昂！”阿九呆了一下，张嘴去咬iu的手指。iu赶忙把手缩回来嘿嘿笑，哥哥刚才呆的那一下好有趣，可惜没有拍下来。
“以后那个吴赫来，你少理他。”
“为什么啊？”
阿九耷拉着眼皮：“你看他那样，还有唇钉，像个好人么？”
iu似笑非笑：“哥，你该不会是在管理我吧？契约书上面可是约定好了，不可以管理的啊。”
“我……”阿九被噎了一下，有些语塞，但还是狡辩道：“我这不是管理你，我又没不让你和别人交往。但是你总要找个好人吧，吴赫在我这儿不过关，绝对不行。”
“知道啦。”iu无奈说道：“以后不管我喜欢了谁，都先让你把关。你觉得行我再交往，这样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阿九给iu夹了一块肉：“奖励的。”
iu看看阿九，忽然长大嘴巴直接咬住了阿九的筷子把肉吃掉了，然后一边咀嚼一边看阿九的反应。但是让她失望了，阿九又夹了一块肉，很自然地塞进了自己的嘴巴。什么叫间接kiss啊，在慢半拍星人的世界里，这种小细节根本就不懂。
……
阿九在网上预订了折叠床，但是今晚他得睡沙发。
关上了灯，万籁俱寂。阿九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就那么拿着，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他又放回口袋。把衣服叠了叠当枕头枕着，闭上了眼睛。
他很想继续昨天晚上的梦，但是现实很残酷，这一夜，无梦。
……
iu凌晨就起床走了，作为艺人，她的生活显然不够健康。阿九想给她做早餐，她都来不及吃，黑眼圈让人看着心疼。
阿九又补了一个觉，起来已经天光大亮。给吴赫打了个电话，师父徒弟一起来到了弘益大学的操场。
阿九先打了一套太祖长拳，然后教授前四式：双抄封天、冲步双掌、回首双刁、魁星踢斗。简单地练了几趟，吴赫已经能做出样子了。阿九就放他在这儿练习，去食堂买了早餐。等他回来，吴赫已经被一群人围观了。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吴赫闭着眼睛还在练，大有一种浑然忘我的架势。
阿九坐在人群外不远处的秋千上吃着包子看着，并没有想管的意思。如果吴赫因为这点小事就放弃，那正好不教了，还省心。
阿九呆坐在秋千上晃荡，机械地吃着包子，忽然觉得有些迷惘。他想拥抱新的生活，但是不知道从哪开始。
“师父，你一个包子也没给我剩啊……”吴赫幽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九清醒过来，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忽然问道：“你能把你的唇钉拿下去么？”
吴赫想了想，摇头道：“恐怕不行。”
“嗯？”
“师父，我要是把唇钉拿下去了，喝汤的时候会漏。”
阿九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一阵恶寒：“那你还是戴着吧。”
……
和吴赫分开，阿九去了北村。
爬上摩天轮，把帆布包拿下来。阿九在这废弃的公园里转了两圈，找到了一棵最粗的树。
他把手插进泥土里，挖了一个坑。把匕首，信，帆布包，一起放进了刚刚买来的盒子里面，锁上。然后再用手，把泥土填回去，压平，压实。
做完了这一切，阿九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闭上。又张了张嘴，又闭上。反复了好几次，表情挣扎。
“爸、”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帆布包和匕首，是我离开乌龙院的时候师父给我的，他说是你的东西。”
“爸……”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什么也说不出来。阿九又站了一会儿，跪下磕了个头，强忍着鼻酸的感觉，起身离开了。
第08章 入室
快到吃午饭的时候，sunny刚刚起床，打着哈欠走向冰箱想找点吃的垫垫，顺便瞅瞅冰箱上挂着的外卖广告，想想今天中午吃谁家的外卖。
“或许我是个傻瓜，才会只是呆呆地凝望着你……”
“金泰妍，你的手机响了……”
sunny走过去拿起泰妍正在充电的手机，喊道：“你的pdnim，快点来接啊！”
“你帮我接一下吧，我在洗澡。”泰妍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宅精灵在家的时候，除了吃饭，画画，玩积木，最大的爱好就是洗澡。如果在房间找不到她，就一定是在浴室。
“奇怪……pdnim的电话不是优先接的吗？”sunny嘀咕了一句，倒在沙发上，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
阿九有点楞：“不是泰妍的号码？”
“她在洗澡，我是sunny。”sunny说了一下，然后就进入了八卦模式：“找我们泰妍干嘛呀？约会啊？”
“我……想请她吃饭。”
“吃饭？”sunny的眼睛亮了起来，午餐有着落了：“可以带上我吗？”
“可能不行。”阿九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平常倒是没什么，但是今天他今天有话想和泰妍说。
“小气……”sunny嘟囔一声，却也没往心里去。她不是那么没眼色的人，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真想去当电灯泡。
“等一下啊，我去问问泰妍。”sunny对阿九说了一句，拿着手机起身来到浴室门口：“泰妍啊，pdnim要请你吃饭，你去不去啊？”
“我……”泰妍打开浴室的门，伸出一只手接过sunny递过来的手机，又把门关上了。sunny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耳朵贴着门板听着。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sunny听到泰妍的声音，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怎么回事，语气有点不对，难道吵架了？
“我今天没时间，行程很忙。”
“你别等我，我说了行程很忙。”
“晚上也不方便，被记者拍到了不好。”
突然泰妍的语气变得有点激动：“我不想见你可以吗？！”
然后就是良久的沉默，电话似乎挂断了。
sunny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浴室的门：“泰妍啊，你还好吗？”
“我没事，没事。”明显是压抑着抽噎的声音，怎么可能没事。sunny叹了口气，背靠着门板劝道：“因为什么啊？”
“他喜欢秀晶。”已经在心里憋了一天，实在是憋得难受，sunny又是她心里信任的人，索性就说了：“我亲耳听到的，还能做什么啊？难道要我和秀晶抢男朋友吗？我怎么能做那种事情。”
“有什么，他们又没结婚……”sunny说出来，忽然表情一呆，敲了敲自己的头：“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泰妍啊，你该不会想跟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