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树辰叹口气：“老爷子上北戴河去了，就剩他一人，他和我说你上夜班，白天不能影响你休息，这才没告诉你吧？”
这没妈的孩子怎么这么愁人啊！小圆嗫嚅着：“那，你怎么不陪陪他？”
“我陪？我靠，我是他哥们又不是他媳妇。”叶树辰表明立场。
不过随即面色凝重地问：“你们这儿有没有可以上门给看病的服务啊，汤曦翰吧，嗯，病的不轻，又不肯来医院，你说，麻烦不？”
小圆将信将疑，眼观鼻，鼻观心，低头说：“生病看病，他不看，就打120把他拖来。”
那天之后，汤曦翰的电话她是一概不接了，他来短信问，她只是回了一个，上夜班啦，白天要休息。汤曦翰郁闷地回复她：又上夜班啊。就这样，两个人不咸不淡地开始陌路。
现在叶树辰突然像义勇军一样出现，小圆有点无力。叶树辰嗯了一声：“也对，反正他现在一个人住，没人管他，也就剩我这个哥们招呼他了，不过我最近也忙，算了，我也就路过这里随口一问。”
他刚转身，小圆叫住他：“那啥，他什么病啊？”
叶树辰搔搔眉尾：“应该不算啥绝症，就一般的高烧不退，昏睡不醒。也不折腾人，不吃东西不喝水，连看护都不需要。他说，他打小生病就没人管，都习惯了，烧几天，自然就好了。我先走了啊。”
叶树辰憋着笑走出医院大门口，哈哈大笑。不顾路人纷纷侧目，边笑边掏手机：“哎，兄弟，不是说让你约小猪妹妹出去玩嘛？”
“忙，没空。”
“谁没空？”
“我带病工作，她一直上夜班，都没空。”
“你病了，她都没有慰问你去？”
“……”汤曦翰看不见他，也能想象出他现在笑容灿烂。
“哥们我送你一个旺旺大礼包如何？”
苦肉计 苦肉计（1）
叶树辰走的快，小圆来不及叫住他，就连人影也看不到了。他倒是走了，这一天，小圆的魂也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打饭的阿姨笑：“今天就吃这一个菜？”
小圆头一低，看见，同一个荷包蛋，她点了五次。她窘窘地低头离开，于是餐盘里，白饭上，一堆堆得高高的，像小山包一样高的五个蛋啊。
穆穆坐在五个蛋的对面，第五次笑到扑到。指着小圆的餐盘推测：“哪个论坛上有帖子说荷包蛋减肥吗？”
小圆埋头数蛋，淡定地回答：“你不是说我妈早上在我上班的时候送鸡汤和包子来了嘛，你要不要吃？要吃的那张嘴不许再奚落我，听到没？”
穆穆投降：“好好好，我是看在咱妈那碗老鸡汤的面子上，对了，你妈叫你给她打电话。”
小圆打电话，穆穆笑着从五个蛋里领走一个，用口型说着：我怕你吃撑！
小圆听着她妈的电话，恨得牙根痒痒，对着穆穆挥拳，口型：吃货！
她一边对用眼神鄙视穆穆，嘴里哼哼哈哈地应付她妈。
“朱小圆，我和你说的，你听见了没有，光嗯嗯啥。”
“啊，啥，你说啥？”小圆这才回神。
“我说，叫你有空，把鸡汤包子给军军送点去。”
“不要。你是我妈又不是他妈。”
“不准不要。他是我干儿子，我说要就要。他一没妈的孩子，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小圆望天，没妈的孩子？他混得比她强太多了吧。钻石王老五嘢，虽然少一亲妈，可人家现在光后背女友就有一加长连，他也没亏待自己啊。
“知道了，知道了，等我有空吧。”小圆敷衍地答。她一直打电话没吃法，穆穆指指她盘子里剩下的荷包蛋，小圆口型：滚。
小圆妈忽然想到什么地问：“军军，这几天联系你了吗？”
小圆警觉：“你啥意思啊？”
“嗯，其实，你们年纪还蛮相当的哈……他现在是当老总吧？”
“妈。你想什么呢？你不要乱说也不准乱想。”小圆开始气急败坏。
“我没想什么啊，我想说你和军军年纪差不多，没啥代沟，让他帮忙看看他手下有啥合适的人给你介绍介绍。”
小圆窘住，原来乱想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你以为我想什么？你和军军？”
“……”
“我要是军军，我都看不上你。你放心，我没痴心妄想，你别有压力啊。”小圆妈豪气万千的安抚着女儿，全然不觉小圆的心被她晒进碎纸机，已经被绞成一条条的啦。
挂上电话，小圆气呼呼一推盘子，“全给你吃。”
“咋了？”穆穆呆滞。
“没胃口。”谁有胃口，谁能吃的下，谁被闺蜜和老妈同时裁定配不上和配不起，还能像蓝天六必治一样，吃嘛嘛香？
下班后穆穆拉着小圆出去饺子，吃完买单的时候，服务员公式化的微笑特别灿烂：“有客人已经帮您付过了。”
穆穆和小园面面相觑。
“哪个二百五啊？”
“不知道，我应该不认识这么好的二百五。”
两人正嘀咕着，小圆看见走过来的李普：“呃，还真是我认识的，不过是白班的一个病人啊，不熟嘢。”
“朱小姐，你好你好。这位是？”
苦肉计 苦肉计（2）
穆穆笑着接道：“你好你好，我是穆小姐。”眼神射向小圆：喂，这个火星人说的什么火星文？好土啊，还小姐呢？
小圆也颇无奈：“啊，你好，真巧，又碰上你，不过我们真的不能让您买单的。这样……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小圆接电话，穆穆上上下下地扫描李普，越看越觉得此人不靠谱。转脸看小圆的时候，发现此女的脸色唰唰地变化着，犹如十万英尺的高空做自由落体。
收了线，她呆立三秒。穆穆疑惑地想说怎么了。话没来得及出口，小圆噌地站起身，李普和穆穆同时去扶差点要被她碰翻的桌子。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说了一声抱歉，我先走了，就看见一条人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李普和穆穆，两人扶着桌子对视，完全搞不清状况。
叶树辰打的电话，叶大律师用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里面说：“不好意思问一下，急救昏迷的人，应该是人工呼吸还是心肺复苏？还有，具体是啥步骤？”
此人一句话就让小圆狂奔去汤曦翰的家，到了之后，接着泪奔。
因为前来开门的人居然是汤曦翰！而且除了脸色不好以外看不出有什么重病啊。小圆已经在心里把叶树辰给数落了个来回。骗子，这两个字，放大，加粗，在小园眼前是飘来荡去。
汤曦翰一开门见到小圆本能地呆了一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点数她会来，原因是这个时间按某人的说法那是要准备去上班的点了，所以汤曦翰第一反应就问：“有空过来吗？现在不上班？要不要一会儿我送你？”
朱小圆脑袋打结，直接就说：“啊？不上班，我上早班，早下班了。”
等到话像灿烂的烟花飞向夜空，啾~嘣~炸开，燃烧，几秒的绚烂过后，一切都不可挽回了。汤曦翰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像张飞的弟弟，那叫一个黑啊！
小圆这才想到自己和人家说过上夜班的，现在一下子改口说上早班不是摆明自己撒谎骗人了吗？后悔啊，本来是来探病做好人的，连门都没进，就被自己的一句话弄僵了。她跟在汤曦翰后面想了想又补充：“那个，我和别人换班了。特意换班来看你。”
汤曦翰看了她一眼：“我是猪吗？看不出来你在撒谎。”
小圆挺直了腰板，撒谎就撒谎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摆明就不想理你，怎么样。她也黑下脸：“你哥们说你病得连门口都爬不出去，又要人工呼吸又要心肺复苏，我担心你来看你的。我看你好的很，既然这样我先走了。”
没有转身，胳膊就被拽住了，低低的声音，求证道：“担心我吗？”
刚刚小跑了一段，额迹还有点汗，脸色红润，再加上他似低喃似倾诉的温柔问话。越发觉得燥热。小圆像刚出笼的包子，热气腾腾。
汤曦翰见她忸怩的样子，感觉自己进了微波炉转了一圈才出来，从头到脚，都“叮”了一下，热乎了。心情大好，轻轻拽拽小圆，皱着眉说：“我胃疼，扶我进去说话，行吗？”
“你胃疼又不是腿疼？要什么人扶啊？”
“刚刚着急来开门，扭到脚了……”
小时候明明差不多高的，现在要高出她两个头。这么大一只生物挂在她身上，她只能缓缓挪动。把他扔到沙发上，小圆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喂，你真不能走了吗？那一会儿怎么去医院？”
“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再休息休息，应该没问题吧。”他平静地回答。
“你晚上吃了吗？”小圆震惊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冰箱问道。
汤曦翰倒在沙发上，无力地摇头。
“那中午呢？早上？家里没有吃的，可以叫外卖啊。”这个人是什么生物？小圆看着客厅茶几上堆了堆文件。却连一杯水也没有。家里只剩他一个人，难道就不活了嘛？
汤曦翰看着她紧张心疼又愤怒的小表情，居然觉得很开心。
小圆开始在厨房暴走：“怎么会什么吃的都没有呢？你爷爷在这里的时候不还有阿姨在的嘛。你家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吃的？找出来，我给你做啦。”
汤曦翰倚在厨房门口：“恩，好像那边柜子里面还有面条。”
小圆找到面条，如释重负：“先吃饭，再去医院看病。”
“什么时候有胃病的？我记得小时候你挺能吃的。”小圆在厨房转来转去，因为不熟悉东西的摆放，汤曦翰站在一旁随时帮忙。
“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吧，自己不大注意。”
苦肉计 苦肉计（3）
“嗯，很多人的胃病都是饮食不正常闹出来的，到点吃饭是很重要的，知道吗？”
“……”
小圆见他不答话，以为是疼的厉害了，安慰着：“等会儿吃完了就上医院。面条就快好了，你先吃吧，本来我妈今天给你带了鸡汤和包子让我给送来的，我着急赶来就给忘了，一会上我们院区，顺道给你带回来，那可是陕西的老母鸡，绝对土鸡，很滋补的。”
汤曦翰默不出声，听小圆唠唠叨叨，围着灶台忙忙碌碌。心尖尖上满是异样的满足和踏实。这种莫名的情绪好像已经很久违了。
“好了，吃吧。”她将碗放在他面前。一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尝尝看好不好吃。”
他吃了几口，挑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真看不出来，你煮的东西，不难吃嘢！”
“吃好喝好，皇上，您能起驾了吗？”小圆洗完碗出来。
“嗯，体力是恢复了一些，就是扭了的腿，还有些使不上力。”他愁云满布的样子很是真诚。
“那怎么办？”
“我自己揉揉吧。啊！”
“怎么了。”
“下手重了。”
“你怎么这么蠢啊，自己下手也能重？”
小圆异常鄙视的瞥了汤曦翰一眼。“看我的。”
被鄙视的某人从善如流，让出了自己的腿由别人捏。
几分钟之后，好歹想起自己是个护士的小圆，深深地对自己表示了鄙视。难道世界上还有一种车叫救护车，不知道吗？为什么要帮他揉腿？蠢货！你又不是夏雨荷，真拿他当皇帝来伺候啊，让按摩就按摩。朱小圆，你蠢的连猪都开始同情你了！
后知后觉的小圆开始醒悟，狠狠拍了汤曦翰一下：“起来，出门，去看病。”
正享受家庭温暖，家人关爱的汤曦翰正陶醉中：“这么快就不揉了？我感觉还有点……”
“不能走是吧？”
“……”深情状凝视某人。
小圆自动屏蔽：“不能走的话，打120吧。”
“……”⊙﹏⊙b汗，“恩，可以啦，走吧……”
值班医生认识小圆，笑眯眯的眼神在小园和汤曦翰之间移来移去。
“生活不规律很容易得慢性病的，年轻人要注意。没人给做饭吗？”医生大姐瞄了一眼小圆。
汤曦翰本能辩护：“有，有，今晚她给我做的面条。”
嗷嗷~你不说话，会死吗？小圆心中惨叫，这句话有歧义，歧义，很大的歧义！
“哦，”大姐笑得更欢了，“难道是小圆手艺不好，不好吃？”
汤曦翰抹汗，这位大姐，您太健谈了。他看着小圆，用眼神示意，你要不要我回答？小圆悲愤地转开脸，现在你答啥，都很暧昧，暧昧，懂不懂？
“要不你有空来我们医院食堂吃，食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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