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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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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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小圆妈以后,莫不是最终两人份的东西都倒进了小圆一个人的肚子里面。就比如说,小圆爱吃的肉包和饺子,他马军军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的帮她掰开,把肉馅送进她嘴里,自己只啃包子皮,饺子皮,之后还和小圆妈说好吃好吃。他的这种配合更让小圆放心大胆的欺负他。

    于是大多数时候小圆还是生活的顺风顺水的。只有极个别的时候小圆会羡慕他,为啥呢?他是男娃娃啊!夏天穿个小裤衩没人说,可是她就不行,她妈会拎着一件小背心在后面追着她,还有他不用洗头,或是他洗头是很简单的,而她就不一样了,她妈每次揪着她洗头的时候,她就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马军军还会神色凝重的在一旁观看,时不时的听着她的惨叫,倒吸一口气。恨的她最后,不管有多疼,就算是眼里闪着泪花,也不叫了。只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她洗头时陪在一旁。

    小圆妈也觉得帮朱小圆洗头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于是多次劝说小圆剪头发,可是小女娃娃就算不爱洗头可也爱美啊,小圆萝莉也不例外,对她妈的这个建议坚决不予采纳,渐长的头发,梳理起来又是一个工程,本来隔三差五才会闪烁的洗头泪花终于发展成了每天都会闪现的梳头泪花,小圆妈于是受不了了,在一个去幼儿园又要迟到,小圆妈也要迟到的早上,小圆妈怒了,抄起一把剪子,就要剪小圆的头发,吓得上蹿下跳的小圆被她妈抓住的时候,哭得伤心欲绝,以为肯定是一剪难逃了的时候。

    在一旁等着一同去幼儿园的马军军说话了:“圆圆扎辫子的样子和妈一样好看,还是不要剪吧!”

    朱小圆那一脑袋的乱发就这么保留的下来,她再对着马军军的时候,也稍稍友好了一些,虽然大多数背着人的时候,她偶尔还是欺负欺负他,但他还是从来不告她的状……

    马军军对她最仗义的一次是小米事件。小圆一直都没搞懂那种长得像小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一种树上结的果子,一根枝桠上,好几块,像鱼子一样结在一起,用手一捻,碎了,就像小米一模一样,学前班的时候,她和他在家过家家玩,她是妈妈,他是爸爸,妈妈熬了小米粥给爸爸吃。

    马军军看着她那一碗,用自来水调和的“小米粥”皱着眉毛不表态。

老套的青梅竹马桥段 老套的青梅竹马桥段(3)

    小圆于是怒了,蹲在一旁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我妈做啥给我爸吃,我爸都得吃,你这样,我不和你玩了!”

    马军军不知道被她刺激的哪根筋不对了,脖子一昂,就给喝了,到了后半夜,又吐又拉,可吓得他姨奶叫上小圆爸一起将他送急诊的时候,他都没说他吃了啥。

    打那以后,小圆心里算是隐隐对他多了几分佩服,以至于有人欺负他时,她也会冲上去和人扭打在一起,记得楼后面有个小胖子有一次就因此被小圆按在地上抽打,小圆对马军军的情感那就是,只能自己欺负,别人欺负还就是不行。

    上小学的第一年夏天到的时候,小圆的头发由于已经留到相当的长度,她妈怕她热出痱子,要将她的头发盘成个小团团堆在脑袋上,又遭到小圆的极力反对:“像一坨大便一样,我不要!”小圆妈不管她的反抗硬是堆上去,一堆卡子卡住,小圆想拆,也不会,上学的路上红着眼睛自己乱耙着头发。

    他走在一旁轻轻地说:“别耗了,再耗就没头发了……我来试试吧。”他小心翼翼的取下一个一个的夹子,她一吸气他就会停下来,她一呼痛,他手心就冒汗。但是,渐渐地,他居然熟练了,于是那一年的夏天,去上学的路上,他将她讨厌的发团团拆下来,回家的路上,他再帮她卡上。

    他对她的贡献其实何止这一点点,两人放学以后一起做作业,小圆不会的他就帮她做,因此基本上她的作业都是他完成的,因为她会做的实在是太有限了。小圆的成绩虽然不好,但是一直很稳定,她爸她妈也拿她没法子,可是最惨的一次是,小圆的成绩居然下降了两名,成为了他们班的倒数第一。

    她爸妈受刺激了,你说成绩不好也就算了,至少稳定点,都已经处在倒数行类了,咋还能波动呢?小圆被她爸追的满楼道跑的时候特委屈:“不是我发挥不稳定,是倒数第一和第二拉肚子了,这次没考试!”

    她爸那个气啊:“你还敢狡辩!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还能同时拉肚子?同时请假?有这么巧嘛?”

    小圆更委屈了:“没骗你,倒数第一和第二是俺班上的一对龙凤胎。”

    小圆爸妈顿时没了声音,面面相觑。

    小圆被她爸追的跑抽抽的那天睡得晚,听到她爸妈的对话——

    她爸:“那对龙凤胎的家长也忒不厚道了!怎么可能同时拉肚子呢?至少放一个出来。”

    她妈:“就是啊,估计他们家包圆倒数一二,心里不平衡吧。”

    她爸:“她家不平衡,就使这幺蛾子?拿俺们家平衡来了?”

    她妈:“唉,算了,我以前觉得小圆不会读书,还挺闹心的,和他们家一比,我平衡多了!你说,这龙凤胎,多不容易,在妇产医院里面,鸡蛋也要比别人家多派几个吧,说起来,是儿女双全了!可是你看,唉,情何以堪啊!”

    她爸:“就是,就是,这么一比,我也平衡了。”

    小圆:“……”

    每一年的考试结束以后,学校要开家长会,军军的姨奶年纪大,也听不明白,每次都是小圆家代劳,至于谁去参加小圆的谁去参加军军的,小圆爸妈一般会争执到他们学校门口,多数以剪刀石头布来分工。家长会归来的时候。她爸妈总要在一起分享,平衡一下。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年,小圆记得那是夏天的时候,放学早小圆在操场上等他,远远看见他和他们班几个女孩子一起走过来,有说有笑,不紧不慢的,她就有点生气,不知道她在等他嘛,还这么慢吞吞的!

    走的近了,听到几个女孩子和他说:“谢谢你的冰棍哦!”

    他看到她,走到她面前话语简洁:“我们走吧。”

    她盯着那几个女孩的背影很不爽:“你请他们吃冰棍?”

老套的青梅竹马桥段 老套的青梅竹马桥段(4)

    他递上一个可爱多给小圆:“买的时候,碰上她们,她们看见我买要我请客,我就请她们吃了。”

    小圆接过可爱多,裹了一口:“以后不要请女孩子吃东西!别人会说你喜欢她们的。”

    他瞄了一眼她手上的可爱多,笑着说:“知道了。”

    快要到家的时候,她忽然又想到似的问:“你是不是喜欢那里面的谁啊?”

    他挠挠头:“没有!你为什么这么想?”

    “不喜欢,还请她们吃冰棍?”

    他撇嘴:“那……我还不是请你吃,你吃的还是可爱多呢!”

    小圆一下哑了口,好一会儿:“你喜欢吃冰棍多些还是可爱多多些?”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小学生的对话果然跳跃性太强!

    他想都没想:“可爱多多些。”

    “多了多少?”

    “多了很多很多!”

    “……”

    这很多很多到底是多少,小圆计划第二天上学的路上要和他好好讨论一下的,可是她没有想到那竟然是她和他童年时的最后一次对话,在之后的很多年,她都不再吃可爱多,因为,总感觉,滋味不对……

    “圆圆,想啥呢?吃饭了。妈叫你拿碗筷呢。”汤曦翰笑着叫了小圆一声。

    小圆闷闷地跟在她妈后面拿碗拿筷,忍不住就问她妈:“妈,你怎么看一眼就认出他是马军军了?”

    小圆妈头也没回就说:“哪有什么难认的啊?他也没有大变啊?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啊,再说,他好歹也叫了我几年的妈,我怎么会连儿子也不认得。”

    小圆忿忿地想:好你个马军军!汤曦翰!穿上马夹来骗我!见面以来就一直耍我,原来早就认出我了是吧?那时候,还和叶树辰说什么,相亲对象叫朱小圆就不一样,就要来见。我说有什么不一样,原来如此,你还真是马军军报仇,十年不晚啊。警惕!警戒!朱小圆,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小圆妈做了一桌好菜,可是小圆却破天荒的头次对着一桌好菜没有胃口,惶惑不安中尽注意汤曦翰。只见他亲亲热热地和小圆爸妈有说有笑,既不像客又不拘束,哪还有当年被小圆欺负的九死一生的模样?

    小圆妈随口问道:“对了,军军,你怎么找到我们家小圆的,这些年,我们又搬家又拆迁,好多老朋友都没有联络了呢。”

    汤曦翰微微一笑刚要开口,迅速地被小圆接过话去:“他看病,他来医院看病碰上我。我们就喜相逢了。”

    “喜相逢?”汤曦翰挑眉望向小圆,“呵呵,对,还挺有喜感的相逢。”

    小圆一脸菜色,沉默不语的时候,就听见汤曦翰温柔地对她说:“圆圆,脸色不好啊,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贫血啊?吃点红枣?”

    说话间还亲切地帮她夹了一筷子,小圆妈笑着说:“军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又有礼貌又对小圆好,军军小时候和我们小圆感情可好了,小圆,是吧?”

    小圆一个红枣刚放进嘴里,还没有吐核就听到她妈的这句,一惊之下连枣带核一块吞下去了,小圆红着眼使劲往下咽的时候还对着她妈卖力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小圆爸忽然站了起来说:“一高兴我怎么连酒也忘了拿了,我说怎么这饭吃得怪怪的,原来是忘了上酒了。军军现在大了,可以陪我喝一杯了,军军,咱爷俩是白的还是红的?”

老套的青梅竹马桥段 老套的青梅竹马桥段(5)

    汤曦翰不好意思地说:“白的红的可能都不行,我酒精过敏,一碰酒就醉,很夸张的那种。”

    还好小圆爸把话题转移,小圆连声应道:“爸,我陪你喝啤酒吧。”

    小圆狂吞着啤酒把嗓子眼里面的带核红枣再往下送些。感觉刚好一些的时候,小圆妈端着一盘饺子上来了,汤曦翰又自然又习惯似的又帮小圆夹了一个,还看着小圆妈说:“我最爱吃的就是妈做的饺子和包子。我是什么馅都爱吃,圆圆好像只爱吃肉的,是吧?今天这是肉馅的吗?”

    小圆挂着汗想起陈年往事,心下嘀咕你记得倒清楚的很,不就让你多吃了几个饺子皮,我多吃了几个饺子馅嘛!

    想到这儿,小圆心虚地偷瞄了一眼汤曦翰,见他神色自若地吃着饺子,完全没有不悦。小圆想也许他记忆力不好,都忘了吧,刚想宽宽心,又想到下午,他拉着她去新新包子店,眼里含笑地看着她,却对小伙计说,大包小包各来两笼,都要肉馅的。

    现在的饺子,他又特别问问是不是她爱吃的肉馅的。这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汤金龟的记忆力不可能比朱小圆差啊!一念及此,好像饺子都卡在小圆的嗓子眼里了。

    却听到小圆妈开心地说:“军军还记得我包的包子和饺子?下回妈给你做,今天这是速冻的,早知道你要来,我肯定自己包的。”汤曦翰很是讨巧地又夸奖了小圆爸妈的厨艺一番,还表示以后会常来走动,一定吃得上。大家一起边吃边聊,气氛是异常欢愉~

    小圆看着被汤曦翰哄得红光满面的她老爸和笑得花枝乱颤的她老妈,只能闷着头吃完这餐食不知味的饭,小圆妈就吩咐小圆收拾碗筷,打扫厨房,说是要好好和军军聊聊,就挽着汤曦翰上客厅去了。

    包子,饺子,肉馅!一人独自在厨房收拾残局的小圆想,要不是看在那些年我让你吃皮我吃馅你还一声不吭的情份上,我现在一准儿把你扔出去,管你是马军军还是汤曦翰。

    正想着心事的小圆听到一阵乱吠,不仅更加心烦意乱,不由出声咒骂:“疯狗!疯狗!就知道叫,为什么住我对面的永远都是疯狗?”

    小圆刚骂完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住你对面的都是疯狗?”

    天知道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了,我知道你站在我身后的话,我当然不会说住我对面的都是疯狗。我当然记得你也曾经住在我对面好不好!

    小圆凄凉地发现自己又被抓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似乎可以帮她渡过目前的危机。名言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是流氓我怕谁?默,这是名言吗?

    过了无比悲惨的一天的小圆已经放弃了挣扎,放弃了要扬起生活的风帆。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爸妈呢?”

    “他们说要下楼去买水果,我就进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然后就听见你在骂我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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