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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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了以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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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瞬间一滞,我痛得脑子里都嗡嗡直响,如果我现在目能视物,那么周围的场景一定是扭曲的。



我咬紧牙关坚决不出声,心脏剧跳,冷汗直冒,不出一会儿,神志便有些涣散。



“想晕过去吗?没这么容易。”



手臂上有轻微的刺痛,漠枫大概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疼痛竟然缓慢平歇了。



我哑着嗓子问,“你给我打了什么?”



“一点麻醉剂而已。” 漠枫闲闲地说,“你放心,我分量掌握得很好,保证你在清醒的状态下享受到恰到好处的美妙感觉。”



见我沉默,漠枫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其实,本来可以不那么血腥的,我可以用些小手段,保证你痛得酣畅淋漓,可是谁让你魔法无效呢?所以……”他语调一转,“你还忍受得了吗?”



这是不是一个时机?



我还在犹豫怎么编造谎话,漠枫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初衷,迫不及待地要动手了,“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一阵金属敲击桌面的声音,“我有没有说过,我要在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血液?



“这里。”他戳了戳我的肋骨,突然俯下身贴着我的耳朵说,“当年上帝从亚当身上取走了一根肋骨,造出了夏娃。我也要制造一样东西,这里,你借我用一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参考了一个原发性胸骨胸肋骨骨髓炎的手术,那个更为血腥一点。



另外,本文的描写只是剧情需要,如有什么违背科学的地方,请姑娘们别太计较。



皮埃斯:日更结束。下次12号更文。



虐身不过瘾……应该要和虐心齐头并进吧……



第五十七章 漫漫长夜



手起刀落,打过麻药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坚硬的金属戳进皮肉里,痛觉已经没刚才那么明显了,但总有种钝痛反复厮磨。



有东西碰到了我的骨头,它调整了一下位置,接着像锯木头那样上下移动起来。只是根柔韧松软的浮肋而已,用锋利的剪子一剪就断,但是漠枫非要用带细齿的锯子慢慢磨,黑暗中,任何微小的感觉都被无限放大,锯齿摩擦骨头的“沙沙”声几乎就像在我耳边响起,还有那种直条状细棒在体内的搅动感,十足诡异。



一头锯完了,转去锯另一头,同样的不急不缓,同样的兴致盎然。



不得不说,漠枫对于麻药的剂量真是掌握地非常好,几乎是骨头刚从我身体中分离,麻药的效果就开始逐步退去,他还刻意加大拉扯的动作,我越痛苦,他便越开心。



“这骨头真是美丽。”漠枫很得意自己的作品。



变态!我想骂他,可是没等我说出声,痛感再次铺天盖袭来。这次,我没给他再补一针麻药的机会,直接利索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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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觉得脑子里塞满了东西,涨得难受。腰腹间很痛,胸腔在每一次呼吸时不受控制地收缩扩张,永无止尽地牵动伤口,每一次吸气都是一种折磨。



我眨了眨眼,什么都看不见,应该还是在那间小黑屋里,手腕仍然被铐住吊了起来,高度勉强够我跪坐在地板上。我苦笑一声,其实漠枫大可不必如此防我,手无寸铁的我被关在这里,除了等待救援还能怎么样?



时间在这间屋子里仿佛是静止的,没有日落月升,没有一日三餐,我感受不到任何它在流动的痕迹。我想,怪不得那些被关禁闭的人会精神混乱,这种压迫人心的逼仄和吞噬一切的静默会把每一根神经都磨得格外纤细,无论你是胡思乱想还是放空大脑,人的极限是个固定值,一旦触到了,那就是崩溃。



当然,我大概不会悲惨到那个地步。在我浑浑噩噩发了几天烧、间歇性有人给我换药打营养针之后,漠枫出现了。



他居高临下,“死了没?”



我气若游丝,“还活着。”



“啧……”漠枫捏起我的下巴,似乎很苦恼,“真麻烦呐,我到底要不要再养你几日呢?”



什么意思?我没有用了吗?



漠枫自顾自叹气道:“唉,樟茹一点消息都没有,枝縻那儿也没动静。你说奇不奇怪?难道我猜错了?枝縻实际上并不在乎你?”



我一扭头,挣开了他的手,虽然说话很吃力,但我还是冷笑道:“你以为枝縻和你一样擅长丢兵弃卒?他比你靠谱多了,绝对不会不管我的。”



“呵,关了几天,气都喘不上来了还是牙尖嘴利的。”漠枫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话不要说得太满,你又了解他多少?一个称职的君王,会在最恰当的时刻牺牲掉最恰当的人。wrshǚ。сōm他或许认为你可以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安心守在这里等着他上门,而他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些其他事情。你看,这样一假设,他完全不管你受了什么折磨……”他戳了戳我的伤处,“……甚至,你死了没有。”



我一痛,一口气走岔了,咳嗽了一阵,没有吭声。



“难以接受?其实我们血族天生就薄情。在我们眼里,你们这些人类和蝼蚁没什么区别,无论是寿命还是能力。” 漠枫笑了一下,“不过,你确实很特别,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真适合作王的女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待在我的身边?”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谢谢您抬爱。”



“那真是可惜了。”漠枫的声音飘到了门外,“你继续待在这儿吧。”



门“嘭”地一声合上,室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膝盖跪着有些酸痛,我挪动了一下,觉得浑身骨头都僵硬着,就差“嘎嘣嘎嘣”叫唤了。



叹了口气,我开始认真思考漠枫的话。



如果漠枫在使诈,那说明枝縻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漠枫正处于劣势;如果他没有骗我,那么为何没有动静?



被绑走之前,枝縻说过,网已经撒好,就差最后一步了。时至今日,网依然没有收口,是又有突发事件耽搁了吗?还是说他等待的时机仍旧未到?



想着想着,思绪就发散了。



樟茹……怎么样了?



枝縻隔了多久才发现她假扮了我呢?



我走丢了……他……有没有焦急?有没有担心?



他会不会懊恼那天就不应该放我出去?



哪一日,若漠枫真拿我做威胁,他会不会犹豫?会不会以我为重?



……



囚禁,最让人煎熬的不是失去自由,而是断了联系。无限期被隔离,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



不知道两方的对决谁占了上风,也无从猜测自己的处境到底乐不乐观。



我晃了晃脑袋,这几日被关在这里,迷茫是有的,也是有的,但我依然相信枝縻会来,这是唯一支持我坚持下去的信念,但我不知道,我还能坚信多久。



“呃……”真是人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心口痛来得毫无征兆,我身子一紧,胀痛像潮水一样漫过头顶,心脏跳得“怦怦”直响,简直就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茧而出,炸出个血肉模糊。



我想歪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可是手被吊在半空中,我连狠狠地抱紧自己都做不到。



我垂着头,浊重的呼吸吐在胸口,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颤抖,眼角不知不觉就沁出了泪水。



再尖锐的折磨我都捱过来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哭了。



“枝縻……”



我听到我喃喃唤出了他的名字。



为什么是他?不是禾萝、不是华泽、不是木槿?



什么时候,已经习惯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的面前?



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从他那里得到安慰和温暖?



“枝縻、枝縻、枝縻……”



我叠着声反复叨念他的名字,好像在念一个能给我力量的咒语。



这一刻,我缺一个窒息的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查到一种症状叫麻醉清醒,就是虽然是全麻,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人是清醒的。



啧啧,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身体好,一切都好。



第五十八章 善有善报



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我知道给我换药的人又来了。



我对他颇有好感,因为他每次的动作既轻柔又细致,一点也不像对待俘虏。我曾经怀疑他是璘琪派来的人,但是后来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来,璘琪不会在这要紧关头冒险;二来,他除了给我看伤打针以外,没有做其他小动作,甚至连说话都不曾。



漠枫要么吩咐过他不要同我说话,要么干脆找了个失聪或者失声的人来,我冒然搭讪,讲不定还连累到他。



我这么犹豫着,便也一直沉默。



“嘶——”



伤口一直不见好,不晓得是不是化脓的血水,每次都粘着纱布,一扯就有种结好的痂被重新撕裂的感觉。



药粉撒到了伤口上,肌肉被刺激得一抽,纱布一层层覆上,密密地缠上胶带。不知为何,今日,面前之人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缓慢到几乎像在修补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房子也不安分得晃动了几下。



我愣了一下,随即眉头一凝。



是地震?火山?洪水?涌泉?漠枫做了什么失败的实验?还是……枝縻行动了?



我还没琢磨出个结果,最后几条胶带已经被飞速缠好了。



“喂!你好了没有?快点出来!”好久没听到人声了,虽然它并不好听,还伴随着几句骂骂咧咧的脏话,充满着不耐烦。



“还没好,你再等等。”高山流水般的清朗之音,出乎意料,这个同我接触最频繁的人居然是个少年。



“还没好?”同他一比,门外的声音越发显得粗俗,“妈的,我可不等你了。一会儿弄完了自己锁门,我去看看外面在搞什么。”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少年“哧”地划了一根火柴,迅速点亮了一盏煤油灯。光影明灭间,我看到他正从一堆医疗用品中翻出了一把钥匙。



“璘琪姐姐给我的。”少年朝我微笑,一手扶着我,一手麻利地打开了镣铐,“站得起来吗?”



“嗯。”我揉着膝盖,倚着墙借了把力,腿还有些麻软。



“我们得快些离开这儿。”少年从宽大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包袱,展开来抖了抖,是一件黑色的斗篷。他替我披上,又塞给我一把手枪,一脚踢倒了煤油灯。地板上不知何时铺满了稻草,还有几根弯弯绕绕的引线,煤油灯一撒,火光“腾”地就往上窜,“上来,我背你。”他俯下身,转头招呼我。



时间容不得我犹豫矜持,我挪了一下,趴到他背上,一手扒住他的肩膀,一手垫在腰肋间。他勾住我的膝弯,在狭窄阴暗的走廊里飞速穿梭,冲出地窖的一刹那,我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还没来得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开口问。



“是璘琪姐姐点的炸药吧。”少年背着我脚步不停,穿过夜幕中的树林后,离一座哥特式的城堡越来越近,“其他事我们不用管,只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他们救援就可以了。这里是漠家老宅,城堡里的人应该都出去了,我们不用急着逃远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灵巧地避开一群神色慌张的血族,不忘转过头来朝我眨眨眼。



我了然地点点头,问,“你是枝縻的人?”



“不。我不认识枝大人。”他带我闪进厨房,我从他背上下来,同他一起坐在料理台后面藏好,他顿了顿,抿着嘴说,“我叫木希,你母亲救过我的命。”



是他?那个逃过一劫的血族少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好像害了她……对不起。”木希的表情瞬间黯了下去。



“别说对不起,这不关你的事。”我叹口气道,“你要是一直自责,木槿她会不高兴的。”



“嗯。”木希用力点点头,挤了个笑容,“你饿了吧,我给你找点吃的。”



他爬起来,兜了一圈,从橱上拿了只面包给我,“你七天没吃东西了,其实应该喝点粥的,可是这里没有,将就着先吃点吧,至少它是软的。”



我接过来,点头致谢,两手捏着,小口小口地咬。



“原来我已经被关了七天了。”我边嚼边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因为木槿的枪?”



“对。”木希说,“她当时救我的时候说过有一个女儿,但我不知道她后来不在了。乍一看到枪,我还以为是木槿被抓来了,后来打听到人质是个女孩,我就猜测也许是她女儿。”他见我吃得很慢,又给我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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