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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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了以后-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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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自诩君子的枝大人也会行偷袭之事。”漠枫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倨傲,他一面指挥虹霓应战,一面嫌恶地挥开了不小心飞近他的小喽啰,“遗憾的是,你毁了我这里又如何?有一部分‘恶之子’已经散出去了,况且我可以无限造下去。”



“那就断了你这个祸源。”枝縻一改往常非轻易不出手的作风,两手微动,极具威力的魔法便朝漠枫身上疾速招去,漠枫被迫应战,两人迅速缠斗到一起。



我见机朝埋伏在远处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头立刻响起了若有似无的笛声,对,就是那首在开启法阵的时候、在遇见白染的时候她吹的曲子,虽然音调模糊轻微地仿佛随时都会在风中飘散,但是我知道白染听到了,她眉目一动,骑着耶露迪兽上便往避人耳目的音源地掠去。



我拍了拍待命的夙夙,迅速跟上,此时,吹笛子的人早已撤下,白染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看也不看我掉头就走,我急忙喊住她,“白染,等等!”小心翼翼地掏出了薄如蝉翼的织物,“这是你的吧?”



白染盯着我手上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抬眼问,“你们去了那间房?”



“对,你和圆禅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哼。”白染突然满腹杀气地瞪了我一眼,“我讨厌你们血族!”



“我可不是血族。”我向前走了两步,“我想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白染摸了摸黑豹子的脑袋,“你虽不是血族,但也差不多了。我讨厌你们。”



“你是嫉妒我们吧?”我又向前跨了一步,咄咄逼人道,“你嫉妒我和枝縻。”



白染双眼一眯,冷哼一声道:“小姑娘,你得意什么?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诞生于这个世界上。”



什么意思?我微愕,“你是我母亲?”



“嘁,母亲?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老祖宗了。”白染不屑,闲闲弹了弹指甲道,“你本是漠家人为我的复活所造的容器。”



哦,我就说嘛,原来是特别制造的,怪不得我这么特别。我偏着头略想了想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我竟然是“漠家出品”的。



“你怎么没什么反应?”



“我该有什么反应?”我耸耸肩,“我早知道我不是正常人,但是只要我自认为过得正常就可以了。”



“你在讽刺我?”



“不敢。”我挑了挑眉梢,“不过我确实无法理解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拔高了音调,“我生活在这世界上,我的亲人、朋友、所有爱的人都生活在这里,我希望它一如既往地、自由地、和谐地发展下去,而不是被一个暴戾的疯子操控着!你又不疯又不傻,为何要与他同流合污?你甘愿背负与漠枫一起毁掉这个世界的骂名?”



“同流合污?甘愿?”白染笑了,“我本来就是邪恶的化身,谁污得过我?我甘不甘愿又如何?区区一个骂名算什么?”



“对,你不过是认为反正圆禅也不在了,任何事情都影响不了你。你其实就是还惦记着千年前他亲手把你封印住!你对自己说,‘对嘛,我就是这么个货色,所以我就该作恶多端’。我告诉你,不要装得一副邪恶女神的样子,你就是在破罐子破摔!不管你如何自暴自弃,但是你不要忘了一句话……”我吐出六个字,“人在做,天在看。”



白染有一刹那的失神,她定是想到了圆禅,我再接再厉,放缓了声音道:“我不信你的本性是邪恶的。我记得你当初来米利艾尔找我的时候还顺手设下了结界,这说明你在潜意识里怕伤到了无辜群众。”



我继续循循善诱道,“漠枫是不是克扣了圆禅的遗物?他是不是答应替你寻找圆禅的转世之类的?你别信他,他人品奇差。我真心希望你站在我们一边,他克扣的东西我们帮你抢回来,他答应你的事情我们同样能做到。”



我殷切地看着白染,她却低头不语。



半晌,白染搁在黑豹子身上的手动了动,从袖口滑出一杆碧玉翠笛,她无意识地边摩挲边说:“那是冉白教我的。”说的不知道是结界,还是那首曲子。



我正开口欲言,山谷中突然传出震聋发聩的声响,我和白染对视一眼,两只灵兽迅速纵身跃了出去。



“哈哈哈哈——”漠枫和枝縻浮在半空中对峙,两人被一个五光十色的巨大透明圆球包裹在里面,漠枫大笑之后挥剑指着枝縻道,“没错,你父母当年就是因为得知了这个秘密而死的。现在,我就让你和他们死在一起。”



话音刚落,圆球猝然凝结成一个光点,连带着球内的两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最终章 琴瑟静好



十一月七日,乌拉提山谷所藏傀儡尽数全灭,漠枫余党死伤惨重,幸存者除个别头目外,皆关押于猎人协会。



十一月八日,白染至卡帕城堡,与明严合作收回散在各地的邪气,隐患解除。



十一月九日,逼问虹霓,无果。



十一月十日,搜寻队回,仍无果。



至此,枝縻已失踪五天。



每天,我就坐在自家城堡正门口的草皮上边晒太阳边等枝縻回来。



冬日里,最另人欣喜的莫过于午后的阳光,毛绒绒地裹在身上,温暖得犹如三月春风。太阳晒得多了,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就光躺着发呆。有时候偶尔滑过几个念头,比如枝縻是不是和漠枫跑异度空间私奔去了?又比如他不回来是不是存心让我也尝一下牵挂的滋味?



往往,就这么神游着,一过就是半天。



日暮时分,乖乖返回城堡,吃了饭,躺床上继续。



搜寻的人马派出了一批又一批,却始终没有消息。



长老们也很焦躁,好不容易赢了个太平回来,结果自己的王却不见了。柳絮每天板着张脸不苟言笑,安抚该安抚的,联系该联系,主持该主持的,唯一暴怒的时候便是听到搜寻队长一次又一次地上报今日无果。



我知道他没死,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我尚能坚持微笑着劝解他们,不要急,不要急,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结果,他是回来了,在第七日的早上,带着一身的伤,重重破空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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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骨裂,多处骨折,失水,失血,魔力耗尽。”七茗面无表情地下了论断,“怕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怎么治?”柳絮同样面无表情。



“静养。”七茗道,“我去熬药,再给他挂个血袋。”



“什么时候会醒?”



“难说。”



我趴在床边听他们说话,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的枝縻,总觉得看到的是一具尸体,冰凉的,苍白的,僵硬的,了无生气的。



“小蓠,你……”柳絮叹了一口气,终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血族虽然自我复原能力强悍,但那得在休眠的状态完成,一个重伤的血族可能会沉睡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我朝他笑笑,转头对房里的众人道,“你们都回去吧,我陪着他就可以了。”



“小蓠,让我留下来吧。”木希向前跨了一步,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要哭出来了。



我尽量潇洒地冲他一摆手,“你该干嘛干嘛去,别破坏我们两人世界。”



“对对对,我们快走吧。”璘睿适时出声,“陛下醒了自会通知我们的。”



脚步声响起,门“咔嗒”一声合上,余下我一人呆坐着出神。期间七茗来了一次,给枝縻插了针输血,递给我一碗药,嘱咐了几句便又走了。



我看着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输入他的体内,却丝毫感觉不到它的作用,握紧他搭在床上的手,冰冷如旧。



眼角瞟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汤药,对,七茗让我给他喂药。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电视剧里嘴对嘴的场景,我应该捏开他的下巴,含一口药,渡到他嘴里。曾经觉得这个动作极为煽情暧昧,可现下,所有杂七杂八的念头都被一种名为心疼的情绪取代。



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他也需要被照顾。



我端起了碗坐到了床上,抬手摸上了枝縻紧闭的双唇,虽说失水又失血,但这唇色还是一贯的淡粉,丝毫没有起皮的迹象,触感如常。



正想抽回手喂药,指尖突然一暖,我的手指居然被含住了?



他……他醒了?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动,只见薄唇慢慢分开,湿软的舌头又在我的指尖舔了一下。



我大惊,一下子抽回了手,哆嗦道:“你、你醒了?”



躺床上的人此时方才睁眼,挑着嘴角道:“是啊。”



“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你摸我的时候。”枝縻轻松道,“你怎么了?一副受惊的神情。不乐意我醒来?”



怎么会不乐意,我都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了,结果你却一下子醒了,还调戏我,我既没大哭,又没大叫,惊讶一下还不行吗?



“噗——”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太精彩,枝縻笑道,“非礼我被我抓包了,还不快来请求我别告发你。”



我把药碗一放,在床单上擦着他的口水,“明明就是你非礼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消停。”



“就是因为受了伤才要寻求安慰嘛。”枝縻说得义正词严,还不忘扮可怜,“你看,我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能动的,你还要限制它,你多么霸道啊。”



“我……”我霸道?



“嗯哼。”枝縻瞟了眼床头柜,神色更愉悦了,“你刚才要做什么?喂药?来,继续。”



我瞪他,“既然醒了就自己喝!”



“躺着怎么喝?”他无辜。



“我给你去拿吸管。”我起身欲走。



“小蓠——”他撒娇。



我看着他期期艾艾仰脸看着我,不就是变相求个吻嘛。



好吧,其实……我也想……一亲芳泽。



心动不如行动,我坐回了床沿,俯下身去迅速堵住了他的嘴,辗转研磨,极尽温柔。他的唇软到不可思议,半开着齿关邀我入内,我从善如流,一寸一寸探进去,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引得人莫名想把这种味道卷走替换掉,我略一停顿,按照他曾经对付我的方法,轻轻滑过他的上颚,然后,吃干抹净。



“其实,你就是讨厌七茗配的药味才不肯喂我的吧?”枝縻得了便宜还卖乖,用贼亮贼亮的眼睛望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哼哼了两声,才不承认呢,扶了他坐起来靠在我身上,端过了药碗凑到了他嘴边,他抿了抿嘴,咕嘟咕嘟吞下,看起来果然味道不怎么好。



我正得意逃过一劫,岂料枝縻忽然侧头亲上来,擒住了我的唇不放,我想躲开,可是一想到他浑身骨裂又不能硬推,只能被迫任由他把那诡异的药味渡到了我嘴里。



又一吻完毕,两人都有些气喘,我见他一脸得色,气呼呼地扶他躺下,偏偏轻手轻脚地又体现不出我的气恼,我咬牙,真希望他早日摆脱易碎品的状态,好让我狠狠捶两下,踢两脚。



“小蓠,别恼了,我早说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枝縻笑着冲我眨眨眼,“不如,我们明天就结婚?”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语气十分不屑,“好啊,结就结,记得我穿新郎服,你穿新娘服。”



枝縻含笑道:“遵命,相公。”



“嗯,娘子真乖。”



两人说完便不约而同地笑了。



傻傻对视了一阵子,他朝身侧的空位努了努嘴,我手脚并用地爬上去躺好,蜷起身子偎在他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我说白染来了又走了,倒是把黑豹子留下了。



他说漠枫终于死了,他舍身取义为民除害了。



我说我代表党和人民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明天就把锦旗给送过来。



……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谁先睡着的。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完)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本文就这么完结了。



感谢姑娘们的陪伴,鞠躬退下。



那啥的,番外木有,只有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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