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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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唯卿-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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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夙四周一看,这才笑道:“我就说嘛,我若是连你这点真心也换不来,可也太惨了点。”

“离楚的事,你告诉别人了吗?可是楚京,并没有要杀我的人。”

林夙叹道:“其实这事我也是猜了个大概,不过,楚京里有个人,虽然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作的手脚,可是这人你确是要防的。”

“谁?”

“齐如春!”

白韶卿脸顿时一白,惊叹“胡说!”

林夙叹道:“我知道你不信。我虽有两个身份,可在楚国毕竟还有保护自己的法子,那些官府的人忽然而至,事先我连半点风声也没收到,这是可疑之一。第二就是那日后院忽然起的火就更让我疑心了。我那院里有药房四间,就是为了防火才各分在四个方向,而那日着了火的偏偏就是离你住的院子最近的那间。而且这边一着,立刻又有官府的人找上门来,那样的时辰,若不是事先等着的,怎么可能出现?”

社稷从无脂胭色风华偏是秀眉长

013 露馅

白韶卿沉声道:“齐如春没有杀我的理由。”

“果真没有么?你总是将人心往好里想,她能用眼泪求得你放过了她们满门,就是因为看死了你这弱点。说实话,我确是不能明白……以你的经历而言,还有这幅软心肠,能这般宽容待人……这样的情形在你身上实在不知是不是一件好事。”林夙轻轻叹气。

白韶卿眼神一动,黯然不语,恍惚间却觉心中一暖,转头却见原来是月重锦正拉着她手,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们走后,我一处理完那边的事,立刻派出人去追你们,想要一路护送你们平安到达。哪知道他们很快传回讯息,你们竟然没有在我安排的路上行走……我这时才知……自己安排的人有了错漏……不管他是怎么被收买的,总之我的人一路急赶,你们却始终走的无影无踪……直到后来他们折回来,碰巧坐进你们坐过的客栈,才知道你们遇袭的事。好在都没有大碍,我总算能松口气了。”

白韶卿听他这么说,明白他所说的遇袭,其实是开始时赶着他们往月国的走的那班人,而后来发生的真正要她性命的那两人的事,他显然还不知道,白韶卿想了想,终究还是将事此咽下,改口道:“你看他的病,果然能治么?”

林夙看了月重锦一眼,点头道:“这次把脉,他好似有了一点变化,这应该是一个吉兆。你放心吧,我会努力治好他的。”

白韶卿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便道:“你觉得月林此人怎样?”

林夙一愣,道:“接我来月国的那人么?这人好似对月王的病十分在意,在路上问我对此类病有没有经验,问了好多次。”

“他都说了些什么?你说给我听听吧。”

林夙点头道:“也就是一直问我能否治好……只是有一回,还没到月国之时,他曾问过我这种病能否分辨真假。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当时我倒是多看了他一眼,之后他便不再说了。”

白韶卿点了点头,眼中有异光一动,放低声音道:“我想你将此病你能治愈的这个消息透露给他知道。”

“为什么?”

“那日在大殿上,他神色很异样,那种紧张竟比柱国公还要迫切,他虽是他的表兄,可他以前极少入宫,和月王的关系应该也是一般,这么关心月王的病情,令人忍不住生疑。”

“你疑心他什么?”

白韶卿迟疑道:“现下还不好说,只是要看你将此事透露给他后,他会有什么表示再定吧。”

林夙瞧着她点了点头,静了一会,忽然苦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对男子防备心都极重,对女子却是处处宽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韶卿一愣,立刻瞪他一眼,他这才不说了,只掩嘴笑了起来,眼神模样无一不和在楚国时一样,这倒又引起白韶卿的另一个好奇“你为什么做林夙和做楚夙像两个人?林夙冷漠淡定,楚夙则……多嘴多舌。”

林夙一怔,脸上竟似有一丝苦笑:“两个人自然得有两种脾气,若是我在楚王面前冷漠淡定,一早就让他杀了。”

白韶卿闻言一震,想到楚室曾发生的残酷争斗,目光停滞在林夙脸上,神思却不知飘散何方,林夙自若地对着她的注视,看了片刻,他的眼神忽然温柔起来,轻轻举手似要抚上这双眼睛,这是眼前这个样子普通的宫女身上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地方,那双包含着太多伤恸,充满了悲天悯人地眼眸。

他的手缓缓伸出,就要接触到的那一刻,忽然手被什么不挡,再看时,便见月重锦正紧紧抓着白韶卿的双手,道:“小……我今天很乖吧,你答应陪我玩的。”白韶卿以前让他叫她小青,后来进宫后又让他叫她小锦,这会儿扮成了宫女,他都简直不知道叫什么才好了。

白韶卿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眼中顿时一片温柔:“走,我们去湖边玩吧。”说着朝林夙道:“明白我让月林进宫来,你找机会告诉他吧。”

林夙点了点头,一旁月重锦早已不耐地拉着白韶卿往处拖,再出去就能见到别的宫女太监,白韶卿垂头顺目地跟在他后面,随着他去了。

林夙看着他们渐渐远去,脸上那方才和白韶卿告别时的微笑也逐渐冷却,他的目光变地深邃,木然地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呆呆地看了一好会,才猛地转身走了。

第二日,果然月林应召进宫,他这几日本就一直心急想知道神医医治后的皇帝可有好转的可能,这日听到宣召,心里却又打起鼓来,虽犹豫再三,带着那无法抛去的恐惧,他终究还是来了。

一进宫里,也不知是不是疑心生暗鬼,总觉得今天的皇帝老盯着他看,炎热地天气,他却硬是流了一背脊地冷汗,随着皇帝的注视越来越久,他的脸色都渐渐发白了。

其实白韶卿什么也没做,只是让月重锦今天多盯着月林看看而已,月重锦很认真地执行着这一任务,到后来,眼珠子几乎是跟着月林的身子转动。眼看那月林脸色越来越差,白韶卿心里已有七分明白,便扯了扯月重锦的手,让他别再设那注目礼了,再看下去,说不定那月林就给活活吓死了,那可就便宜了他。

总算逃脱了皇帝目光“剐刑”地月林抹着汗,给皇帝请安,又询问皇帝的病情,又是关怀真诚地祝个不停,只是声音干巴巴地,比上次花园见驾差还远。林夙看着他的样子,也是心有疑惑,这时便照平日做的给皇帝把脉,又叮嘱了身边的宫女太监一些应注意地事宜,便起身告退要去配药。

月林见状也站起身来要跟着离开,皇帝自然允了。月林出了大殿,快步跑了几步,果然见到林夙就走在前面,慌忙上前拦住了,道:“林大夫近日辛苦了。”

林夙淡淡道:“治病救人无非诊治配药,倒也谈不上什么辛苦。”

月林干笑道:“林神医医术高明,配的药自然也是高明的。这么些日子看下来,依神医所见……皇上他……可有好转的迹象?”说着话,不面只觉口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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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靠山

林夙淡淡看着他,心里对白韶卿的估计约莫有了些明白,便道:“虽没有那么快,可慢慢恢复还是会的。”

月林一愣:“那神医的意思是……能治好?”

“怎么?你千里迢迢地把我从楚国骗来,心底里原来并不信我的医术?”

“啊……不是不是,我日夜思忖忧心的都是皇上的病情,这才天涯海角地找您,若不是不信也不会去寻了。”他嘿嘿干笑数声,眼珠一转,又问:“那方才你的意思是,皇上的病会慢慢的好起来?真能好起来?”

林夙不耐烦地瞟他一眼,只冷冷地抛下一句“能不能治好,看日后就是了。”说完最后一个字,人已经顾自走出老远了。

这一回月林却没再追赶,直愣愣地站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林夙的那句话——能治好,竟能治好……他的面色由白变青,再由青变黑,心底里不停地涌出万分恐惧,竟似地明明是站在七月的烈日下,竟生生地崩出一身地冷汗来。豆大的汗滴顺着额角缓缓落下,淌过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目光呆滞地盯着地上好一会儿,只到有人连唤他三声,他才反映过来,见眼前站着一个太监,手捧的托盘上是一个冒热气地药罐子和一只金丝边地小碗。

月林木然地盯着眼前人,神情恍惚,太监倒是关切地问道:“月大人,你怎么了?脸色不对,是中暑了么?”

这人依稀有些眼熟,此时的月林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只摆了摆手“是有些暑气……”说着就要迈步往前,鼻中却味到一股药味,立刻回头看那罐子“这是给皇上的药么?”

太监点头道:“是呀,”说着就要往前走,月林一个激淋猛地拉住他道:“皇上好些了么?”

那太监瞥了眼看他“奴才可不敢乱说。”

月林四下瞧瞧,伸手到袖子里摸出一绽银子来塞到太监胸前的衣襟里,低声道:“告诉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是担忧皇上不是?”

那太监这才环顾一圈,轻声回答:“那神医真是神了。那么多的御医都没瞧好呢,可他一来,这才几天几付药下去啊,皇上都能认人啦!”

月林惊地眼珠子都凸了出来“认……认人……”

“可不是吗?昨儿个夜里竟指着一个以前在乾宁殿的宫女,愣是叫出名字来了呢!”

这下月林整个人便如僵了一般,只听得喉咙里嘎嘎作响,却是发不出声来,那太监朝着他上下打量片刻,又唤了几声都没听他回应,这才小嘴一抿,竟露出一点儿笑容来,捧着托盘急急忙忙地走了。

月林在原地愣了好半晌,醒过来时方才那个太监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木然地朝四下打量张望,神情木纳呆若木鸡,竟像是病了一样,在原地转好几圈,才勉强想起该往哪条路上走,这才拖着沉重地脚步,一分分地朝着宫外挪去。

他一回到府祗立刻便将自己关进屋里,躺在床上瞪着床顶,却是根本睡不着觉。心心念念地只是反复想着那一件事,下人们看他呆呆愣愣地一回来就进了屋,这位爷时常在外面花天酒地没日没夜的,回来后就这样整日睡觉,大伙儿也习惯了,自然也不敢打扰。

就这样直到天色黑将下来,差不多将近戌时时分,才见这屋子的门轻轻推开,月林朝外探了探脑袋,四下里没见着人,便轻声轻脚地顺着院门一溜地往后院跑,又自马厩里牵出一匹黄马来,打一旁的小侧门出府去了。

他一路狂奔,鞭子抽地那马只喘粗气,四蹄腾空般飞跃不停,他却还是觉得慢,手下更是一下比一下使力,马给赶地发了命地奔,很快就从城西一溜儿到了城南的一处小宅院外。月林扔了马缰,也不去栓马,连滚带爬地跳下马来,拼命去敲眼前的那扇木门。

才敲了二下,木门便开了,一个小童模样地人冷眼打量他片刻,也不说话便引他进入宅里,月林喘着粗气,一路缩着脖子跟在那小童身后来到一个屋前,也不敢再朝前走,只垂手站在门外。

屋里倒是他进来起就一直亮着,只是看不到人影,小童也不说话,只是陪他站着,过了一会,才听一个苍老地声音悠悠然道:“又来作什么?”

月林几乎要哭“他要好了……快记起那事来了。”

屋里人冷哼:“林夙不是你寻来的么?你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有什么办法。”

月林卟地一声竟跪了下来“您老一定要救救我呀,是您说我今年鸿运当头一定有翻身地运势的,如果他一好起来……那就什么都完了……我……只怕还得搭上我一条命呢!”

屋里静了片刻,那人道:“你慢慢说。”

月林这才镇定些,理了理思绪,道:“我听说他回来就吓了一大跳,本以为这么久没消息,这事算是成了的……哪知道他竟能活着回来。可随即又听说他变傻了,只是我一直害怕不敢去见他,后来我那老爹从宫里得了个消息,说这皇帝是假的……竟什么劝也不听地就冲宫里对质去了……后来事情自然黄了……这事用脑子随便想想也知道,天下哪有人这么大胆,敢冒冲皇帝的……他老人家也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没个计算,也不为子孙打算,幸好那人傻了,要不然这一回还不得……”

屋里声音顿时不悦“说你自己的事。”

月林一惊,忙收敛了,连声称是,他好歹也是一介皇亲,当今月王的表兄,身为皇族居然对这人这般恭敬,本已稀奇,而他竟像理所应当似地,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身边,老老实实地又道:“当时我们一家老小都道这回是死定了的,谁知到了后来,这么大的事他竟也没追究……所以我估摸着他是真的傻了,就随便寻个因由进宫去探个虚实……可是见了人之后,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心里立刻又没底了,所以才提出林夙,想着若是能找外名医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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