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歌之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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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魂歌之归尘-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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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过人世沧桑。 他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孤寂。每当我问起原因之时,他总是淡淡笑着说‘真想早些见到你的样子啊,小珠子。’ ”她静静叙说着,忽的哽咽出声,双手捂住了漫布泪痕的面庞:“我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了!拼命的修炼,拼命的吸取天地之灵,只是为了能早一天以他期待的人形陪伴着他啊!”

    “可是,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低声的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似是想要把曾经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哭干。胸口郁结的沉闷碎裂开来,化为了大片大片的窒痛,埋入心间刺痛如海。

    不是你说的么?绝对不抛下我莫劫,你说过的啊

    看着她眉心几闪几灭的炽色魂光,尧暝微微抿唇,神色复杂。 这样子,应该是全部想了起来竟是,这般的难过么?

    莫劫,当初抛下她的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看着她难过痛苦的你,是否会一样心如刀割?!

    百年痛落,今世错过。莫劫,你可曾后悔?

    初见时少年清绝俊烈的容颜又浮现眼前,那双金瞳中张扬又寂落得神色还经久未忘,尧暝呵声苦笑,这样的他,又如何会为做过之事后悔?

    “你怪他?”他垂下一双幽邃墨瞳,淡淡问她。

    默然阖上眸子,她不语,一片死寂。

    “事到如今,你竟还是不懂他的苦心……”他轻叹,兀自叙说:“你该知道,莫劫是魔。降世魔陨,天生魔灵。无论是仙界还是魔界,都不会轻易放过他!魔族得之,必会极焰焚灼,铸造弑天。仙界得之,即便不杀他,也会以万无一失之法将他永世囚禁!天大地大早已无他容身之地,他自顾不及,又如何护得了你? 他带你离开横墟,给你十年相护,将你沉入渡若河底渡化因果,便算最后一次护你。”

    他眸光微闪,将后来的话散于唇边。还有一个莫劫离开她的原因,他不想说与她听。那牵扯了她上世本体与莫劫的纠葛,以及这一世,她会成为千尘染徒弟的原因。

    忆起她对那人背影落泪而笑,说着下世为妻的誓言,他苦苦一笑。她对那人情深不悔牵予下世,如今前尘以往浮世于岸,她又能置莫劫于何地?

    一时错过,便已是前世今生。他们终是无缘。

    人已怔愣在原地,明赫珠儿目光空洞的看着虚空,那里浮现了今世初见的场景,就像……一场重来的命运。

    ‘呵,救我?你可知……我是谁?’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是谁?我总归是会救你的。’

    ‘……我叫莫劫。’

    莫劫,莫劫。她早该知道的!初见之时看他受困的心窒难过,万业苍火焚灼他身的感同身受。那些亲切感,熟悉感,对他与生俱来的信任依赖……原来,都不过是因为他是莫劫! 那个,曾伴了她一世百年的莫劫!!

    “九玄容玉与魔陨不同。你苦修百年也只是有了灵魄,为了能尽早寻到他,便放弃潜修为仙而漫入凡尘轮回……明赫珠儿,这不过是你的第一世。”尧暝开口,望向她的眼神复杂难明:“可是缘由天定。这一世入了你心里的人,已不再是他。”

    她缄默。是了,这一世,她爱上的是师父啊……对莫劫,她有亲切,有熟悉,有依恋,有痛涩,却再也没了曾经情至绝望的爱情。

    她曾说,若是他弃了她,她便忘了他,再也不爱他。呵,当初无心一语,竟是一语成谶。

    “那…他为何被困在了千宁?”她低哑问道,眉间炽色终于缓缓退却。

    尧暝微微勾唇,笑容俊肆:“这便是我的条件……回了千宁之后,与我里应外和,救出莫劫!”

    她茫茫一怔,续而抬眼看他:“你和莫劫…是什么关系?”

    关系么?他牵唇笑意遮掩,却仍是面露苦涩。他们,是这个世上的另一个彼此。

    “这是我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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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尧暝莫劫
    世人皆道,降世魔陨,天生冥灵。在他们眼里,这世上最该泯灭抹杀的,便是这个传说中不容于世的冥煞之灵!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呵,世人谬解,真真是可笑至极。

    他们所解得,不过是区区面象魔殒之石,承载冥灵之力,祭三千六百之性命,极焰铸之,即可灭世所以,魔殒必须给予灭杀!不管他是否成灵,本性如何,他必须死。因为世人赌不起这一场好坏。

    魔殒冥灵,究竟是为何物?想来,这世上唯有我和他二人才知因为,我们是另一个彼此。

    大概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魔尊尧暝之本体,其实也是一块魔殒之石!世人谬解便在此处。他们单以为这世上冥灵魔殒皆是唯一,却从未知晓,魔陨降世之时天地异变,冥灵经受异劫之后化整为零,一半冥力自本体中脱离,形成了世间另一块降世魔陨。即是百年之后登临魔界王位的我,魔尊尧暝。

    天命即是如此,它又怎会真的让自己亲手创造的世界毁灭于天地幻化之物?!冥灵魔陨均被分离,所以,无论是我和莫劫中的哪一个被以极焰铸之,都不可能成就弑天绝剑,毁灭苍生亦或说,我们从未想过要毁灭六界,我们生于此长于此,这里是我们的家。

    初见莫劫之时,是忘了年月的一个冬天。漫天的大雪纷飞。他披着一袭赤色华发,像是燃于大片白雪中的灼灼炎焰。他有着一双绝世清透的金色瞳子,与之对望时,便深邃如幽潭。

    可深邃之后仍是深邃,他的那双眼里没有一丝生气和感情,犹似无心之人。

    作为一界至尊,百年之间经历鉴赏了太多种人,只一眼,便知道眼前之人乃是无心。那时的我又如何懂得,他不是无心,而是失了心。在他亲手将那余温渐消得玉珠沉入渡若河底之时,便也将自己的心搁在了那儿。

    “百年以来,你过得可好?”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我过得可好。

    不用言语,仅仅是心魂上的联系也让我们一瞬间懂得了彼此的存在。我即是我,却也是他。

    “百年征杀无数刀口舔血,才得以保住性命爬上今天这个位子你说,我过得如何?”我开口,带着一丝嘲讽。对命讽,对自讽。

    错觉一般,我从他眸中品出一许心痛怜惜。 一瞬间雪落眉睫,融落浸湿了一片是非悸落。

    “对不起。”他低语,好似喃喃。

    为何要道歉?是因为降世之时的冥灵分裂,还是百年来我过的累伤叠血,而你在横墟悠闲恣意?呵,何必如此。不怪你。怪命。

    “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护你。”

    冬日里雪落无声,偶有冽风呼啸而过。我听到他一字一句,历历清晰。

    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护你。

    这一刻,才真正感触到了自己心脉的跳动,血液流经全身,竟感到了一丝暖。唇畔勾勒似笑,我却冷嗤一声:“护我?!你我共分冥灵之力,实量相当,本尊何需你护?”细查一番,赫然皱眉:“更何况,你竟失了近一半的力量凭你如今的修为,又如何护得住?!” 一般炽魂之力祭献而出,他是给了谁? 我敛眉沉思。

    “护不住也护。”他金瞳之中仿佛晕了漫天雪色,微微一笑,又似暖阳:“我拿命来护。”

    骤然一怔,怔忪的目光投注向风雪中一抹赤色。只那一刻我才真正了解,他眼中多出的生机为何。

    本位一体,同死共生!

    “呵,百年以来我长与外界,自是比你对着世间一切了解甚多既如此,我为兄。”第一次,露出真切一笑。不管漫天飞雪,只顾眼前之人:“自此以后,我便是你的兄长。天塌地陷六界倾覆皆不会管,我只为护你!”

    只护你,愿你长安。

    说了护他,可最后,我还是护不住。

    那时,魔界遭受了千百年从未遇过的大面积灾劫,死伤无数。当时身处闭关冥修的我身受波及,致使重伤,无力可控的冥灵之力肆递而出,激起仙界大片恐慌哗然。

    于是,一向自诩公正光明的仙界之众趁着魔族遭劫大乱,向魔界大肆征战出兵,屠魔无数,逼迫我交出泄露了气息的魔陨冥灵。

    呵,多可笑。

    打着‘六界安宁’之旗号,趁着他族劫创难愈之祸乱,逼迫他们的尊王交出降世魔陨。

    交出,我自己。

    嘲讽一笑,却也无可奈何。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牺牲而置之不理作为一介魔尊,不够狠,不够厉。我根本不配!

    翌日,就在我准备以自身换取我族一线生机之时,境外却传来消息,说仙界已得魔陨,鸣鼓收兵! 怔愣一刻,下一秒,已是悲愤至极!

    莫劫!他们带走的是莫劫!!

    “护不住也护。”记忆中,那赤发少年笑颜似阳:“我拿命来护。”

    错的是我,泄露了冥灵之力的是我,他们要擒的魔陨冥灵也是我!为什么独独是我平安,而莫劫却是生死未卜!!

    我说了天塌地陷六界倾覆也只护他一个!那么华丽堂皇的一语誓言,又如何比得上他一句拿命来护?!

    他终是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护我无虞,可这一生一世,终是我欠了他。

    本就身受重伤气息不稳,悲愤至极之下,我陷入沉湎,意识被吞没殆尽的最后一刻,竟也只余那一句三字: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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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君常伴
    漫天血丝花蕊,枝花相错,不见彼岸,但闻忘川。

    我静静站在原地,目光流连在远处的奈何桥。

    渡过那里,走向忘川彼岸就可以有一番新生了么? 可以,如果可以,我好想像珠儿千尘那样,踩过漫天彼岸,魂归忘川。 这一生太长,太久了,几乎令我忘却了曾经存在的意义,可不时想起,又是满心满眼的苦涩连连我用了一生万载去等一个人,可我如何都等不到他,他也如何都不会来

    抬头,阴冥的天空永远是这般的沉沉黯黯,没有昼日,同样没有夜晚。 我心生荒凉,不由得目光追随向那一颗还未熄灭的昼宁星,竟是万年来第一次,期盼它快些暗下来,快些,让一天过去。

    没了那个人。这世上,再没了那个人。

    那,我这万年的等待又有何意义?又何必,再等下去?

    鼻端氤氲起渺渺清香,犹如晨雾。我回眸,便见那人一身浅墨,犹如山水一画,眉眼微弯,身后是大片妖冶美丽的曼珠沙华。他手指如玉,轻举一枝血色繁花入了我眼,笑起来,让这阴冥晦暗之地都横肆了温柔:“我为你簪发?”

    他语音平平,神色温柔。一句问话,说出口来,却是陈述的语气。我不知何为拒绝。

    他缓步靠近,站在了我的身后。我看不到他神色如何,却感觉到他温凉的指穿发而过,动作轻柔的,似是我为琉璃,一触即碎。一恍惚间,似有些莫名的悸动,莫名的熟悉。微微闭上了眼,我留恋着这一刻宁静的时光。

    “冥妄?” 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轻轻唤他。

    “嗯。”他簪好了发,却是迟迟未站回我的面前。只低声一个‘嗯’字作答。

    “你是谁?”又为何,如此待我?

    “是谁很重要?”他沉默一瞬,伸手捋过我长发,指尖捻过雪白发丝,带起连绵缱眷温柔:“现在是我陪在你的身边。以后,也只会是我。” 我微微一怔,忽然觉得这话有些许熟悉,睁开双眼,却是静了所有波澜:“我不需要。你走吧。”

    阴冥尘苑自万年前降生便是独自一人,我不需要陪伴,也不需要保护更不需要感情。不管他是谁。

    清晰感到他指尖一顿,似乎可以触到那消散于空气的温热,不知为何,眉睫恸然一颤。他的指尖离了我的发,带走温凉一片,带走眷念。 “你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他问,不带一丝情绪。

    怔忪。续而心底大恸!他,他冥妄。妄?

    “记得呵呵,记得什么?”我笑,笑的一脸荒凉。忽然,泪落于睫。头脑仍是一片空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哭的呢?

    “不记得啊,我什么都不记得!你知道多少?你了解自睁开眼的那瞬间就在等待的寂寞吗?你知道上万年来不能动弹的痛苦吗?你知道我在等一个人吗?你知道他娶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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