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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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懿旧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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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怎没将明儿带来?”太后转着手中新得的佛珠,看上去认同普通 ;人家的祖母,一副慈祥做派。

    “昨日,那小子太凉在池子里闹了半日,今早上便有些不舒服。”

    太后沉吟片刻,“你不要太惯着孩子了,这严师才能出高徒,慈母多败儿的道理也不是假的。”

    康宁长公主手中的帕子攥得紧了些,脸上却仍笑道“这道理女儿也是懂得,只是,驸马太纵着孩子的。”

    “你是孩子的母亲,还管不得了。不论如何,都是你自己选的。”

    作为太后唯一的孩子,太后自然是从心底里疼康宁长公主的。可,对于康宁长公主的婚事,却始终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偏偏女儿不争气,还真喜欢上了驸马,令她左右为难。

    康宁长公主抿了抿嘴,也知道太后是为什么生气,但也没有还,“女儿知道了。”就像太后所说的,路是自己选的,当初她执意要嫁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这样劝过,但是,她们几个姐妹里总得有一个过得好的。而她,从小便不得宠,也是习惯了,还不如放手一搏,至少,还有赢的机会。

    看到康宁长公主这般,太后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只是安慰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是,当务之急是你应尽快生下自己的孩子才是对的。别人的孩子,再好,也是养不熟的。”

    “母后慎言。”

    现在的后宫看上去平静,但,实际上依旧是波涛汹涌。最近,前朝也不平静。太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是明白的。但,做人嘛,总要学着知足,不然如何长乐?

    至于孩子,康宁长公主苦笑,她这身子如何,她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都想瞒着她,可这种事一年两年还好,怎么会瞒一辈子。

    太后也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是有些不妥,但口中却仍然不肯退让,“哀家说的莫是不对嘛。”

    康宁长公主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怎么会不对。寻常百姓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族世家。只是,有些东西哪怕是心知肚明,也不能放在明面上,免得彼此都没了脸。

    只是,康宁长公主也知道这寿安宫里看上去是太后的天下,可实际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别人的耳目,还是小心些的好。

    见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碧色顶着压力上前为两人换了一杯新茶。

    碧色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李嬷嬷的女儿,凭借的母亲的身份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在太后眼前也算是混得开的。太后和康宁长公主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了,碧色却每每成为着悲催之人。

    “这是今年新进的大红袍,太后特意留下来想给公主尝尝的。”

    果然,碧色这句话后,太后和康宁长公主的脸色都缓了缓,碧色心里舒了口气。这样子,算是好了。每次,碧色都是心惊胆战的做这些。虽说她是李嬷嬷的女儿,这李嬷嬷伺候了太后半辈子,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婢,是生是死也左右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多谢母后了。”康宁长公主也知道碧色的难处,或者说,她比太后更聪明。顾氏的儿女都是聪明的,只是有的是大智慧,有的却是小聪明。但哪怕是小聪明,用的好了保命也是不成问题的。

    “你是哀家的女儿,哀家自然是最疼你的。”太后缓缓道。这话倒是不假,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么会不疼呢。

    但有时候安稳往往会让人忘了本分,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这话也是对的。过于安稳的环境总会让人放了戒备,渐而去肖想那些个自己配不上的荣华。

    朝凤宫

    “娘娘,药送来了。”

    皇后看着白瓷碗里乌黑的药汁,咬了咬牙端了起来,一口饮下。满口瞬间充溢满苦味,一旁的菀草见状急忙递上了蜜饯。

    “这药,本宫用了三年,可也总是不见效。”皇后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声音还略显稚嫩,可脸色却是愁眉不展。孩子,是这后宫里除了位分之外最好的东西,她已是皇后,若是在诞下嫡子,那才叫一步登天。不然,又有什么意思。

    “娘娘莫急,夫人不是说了,这药保管有用的。”菀草道。

    这方子最初是太后所给,皇后不放心,还是让娘家去查了一下,可得到的结果也是有用的。但她用了三年,却丝毫是不见效。眼见着一帮帮更加鲜艳的女子进宫,她心里就不痛快。

    “蓉草,你给我娘传个信,让我娘近日进宫一次。”

    “是。”

    这蓉草与菀草都是皇后从家中带来的,又是从小在身边用的,是以对她们俩最为信任。但皇后也不是没脑子的,也是懂得制衡的。

    “菀草,你去把前几日皇上赏的那批魏紫缎子送到丝制房,让她们将衣服赶制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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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昭懿长公主到府邸时约莫不过是中午之时,太阳正毒着,但长公主府里的下人却没有丝毫懈怠,早就在府前迎接。

    一下马车,茶茶便看见抚琴几人,小脸上就笑开了。

    原本,抚琴几人也是一路上跟着长公主的,只不过,这长公主嫌麻烦就只留了凉画一人,其他都早早打发到这长公主府里来了。而长公主一行人则是一路上走走停停,耗了不少时日。

    “见过长公主,见过小郡主。”

    一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整齐划一,干干脆脆没有半点拖沓之感。

    “抚琴姑姑起来。”茶茶在长公主未出声之前就扶起抚琴,抚琴抬头见长公主微微点头,便顺了茶茶的意思,顺势而起。

    “都起来吧。”长公主懒懒出声,声音里透着几分懒散。

    “谢长公主。”仍旧是整齐划一的声音。

    众人起身,然后纷纷开始做自己应做的事。长公主有些人的行李什么的也不多,三个婢女便可以拿的。有几个有眼色的怕长公主嫌这天气热,早早的就取了油纸伞,连小郡主那儿都不例外。

    长公主自小便是养尊处优的性子,这长公主府中五步一楼 ;十步一阁,奢华至极。连这市面上最常见的油纸伞都是费了心思才制成的,远远瞧去,伞面上的凤凰好似是真的一样,眨眼间就可以展翅高飞,冲破云霄。

    长公主见婢女撑伞,也不曾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抚琴脸色有些不对,长公主淡淡瞥了一眼,也是未曾多说。只是这目光一转,便见着茶茶头顶的那柄伞,朝凉画一个眼神。

    凉画会意,上前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个为茶茶撑伞,毫无防备的婢女按倒。这一幕,让长公主府其他下人一惊。

    长公主踱步至茶茶面前,茶茶一双大大的眼睛里还是写满了疑惑,抬头看着长公主。长公主像往常一般摸了摸茶茶的头,“一路上可是饿了?让菱风带你去用膳好不好?”

    茶茶看着长公主,想了想,“那娘亲不吃吗?”水灵灵的眸子里有些不懂。

    长公主摇摇头,“茶茶乖,”又向一名十三四岁的蓝衣婢女道,“带小郡主先去用膳,用完后陪小郡主小睡一会。”

    “奴婢知晓。”菱风是茶茶的贴身侍女,自小就在茶茶身边侍候着,对茶茶的生活习惯也是知晓的。

    “其他人,先跟本宫到正堂。”

    长公主一走,其他人就都傻眼的。长公主的名声在帝都里是不会有人不知道的,竟不想这一回来就如此。

    那奴婢已经交给侍卫了,凉画与抚琴比肩而行。

    抚琴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时还没回神,“凉画,这,主子是怎么了。”

    凉画瞧了抚琴一眼,觉得有些累。她们琴棋书画四人自小便是跟在长公主身边长大的,所擅长的东西各有不同,但,也不是仅仅只会那一技之长。抚琴这人,只是做事有些粗心罢了。只是,同样的事犯一次还好,若是多了,难保长公主不会生气。这么一想,凉画又有些埋怨自己,她若是早些想起抚琴粗心这事来,在浔州那儿和抚琴换了差事,或许就没有了今日这回事。

    “你没看见那伞吗?那是普通的伞吗?哪里能给小郡主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对小郡主宝贝成什么样了。”凉画小声道。

    抚琴边走边想,脑中又浮现了那伞的模样。也没什么特殊,只不过是好看了有些。不对,那伞的颜色太艳,做工也太过精致。是了,那不是苏杭的供伞,而是昔日里长公主府特制的美人伞。

    一想到这,抚琴脸色的血色就消了,一个人在狠毒,也是对别人,却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平平安安的。这次,她怕是完了。牵连,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

    “凉画,我”

    凉画摇摇头,她可是没有办法,说到底,她们这些人身份都是一样的,谁又能好过谁。

    到了正堂,长公主坐在首位,凉画为长公主倒上一杯大红袍。长公主瞧这碧绿的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煞是好看。突然,手中的白瓷杯落了地,茶水溅了一地,不少茶水溅了长公主的裙摆上,将鲜红色染成了深红。好在,这水是温的。但,满室的人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让长公主去换身衣服。

    但是凉画站的好好的,这一下也跪了下去。

    “叫什么名?”长公主看着那名为茶茶撑伞的婢女问道。

    那婢女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已经是被吓到的,神色慌张,“奴,奴婢叫翩盏。”

    “翩盏?倒是个好名字。”长公主笑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步摇,“多大了?”

    “十,十五。”

    长公主看着翩盏,翩盏的容貌极为普通,放在人群里也是难找出来的。“来这儿多久了。”

    “三年了。”

    长公主越问,翩盏越是慌张,而其他人的心也是颤着的。长公主不会问这些无聊的问题,若是问了,便是真的有用。

    “那伞是从哪儿来的,抚琴给你的?”

    翩盏胆怯地看了一眼同样是跪着的抚琴,摇摇头“不、不是抚琴姑娘,是、是雲色姑娘说、说长公主和、和小郡主一、一路上舟车劳顿,又、又碰上这正午的太阳,才让奴婢取、取了伞的。”

    长公主不语,抚琴是粗心了些,她也知道这主意不是抚琴出的。至于雲色,倒是聪明些,这样想也挑不出错来。

    “雲色,她说的可对?”

    雲色在长公主身边远没有琴棋书画四人得长公主心,但也算得上是长公主身边的助手之一。见长公主这般问,还是稳了稳心神,“回长公主,这婢子说的是没错。”

    “嗯。”又道,“那她手里的那把伞是从哪儿来的?”

    抚琴静下心来可以想清楚长公主发怒的原因,雲色却不能。也不是抚琴聪明,只不过是抚琴知道长公主府里这美人伞的事。

    “是从库房里拿的。”

    “抚琴,你解释。”

    库房里有什么,长公主是不知道的,但绝对不会有美人伞这种不吉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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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库房的钥匙一直是在奴婢这儿,今儿一早,雲色便向奴婢要了钥匙开库门,说是主子回来,有些东西要换新的,那些旧的不吉利。奴婢只是想着,雲色说的不无道理,再加上,奴婢素来愚笨,先前主子不是也说了要奴婢像雲色多学学嘛,奴婢就没多想给了钥匙。”抚琴这话简简单单的,却也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她也是知晓的,长公主的作风。

    “雲色取东西的时候,你就没在一边瞧着?”长公主又问了一句。

    凉画暗叫不好,果然,抚琴摇头,糟了。

    是,是糟了。这话抚琴一说完,长公主手里的那支步摇便向抚琴飞去,正好插在抚琴面前,只要再往前一点点,那步摇极为可能扎在抚琴身上。

    “奴婢错了,”抚琴也知道自己错了,急忙求饶。

    “长公主莫怪抚琴姐姐,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该乱出主意。”雲色也是急忙在一边求饶。而,翩盏已经是吓傻了。

    其实,雲色说这话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毕竟,在她看来,不过是取伞的问题,而抚琴又是长公主身边极为中用的大丫鬟,怎么着也是轻拿轻放的。

    却不想,长公主淡淡道,“自然是你的错,既然认错了,那就按照老规矩吧,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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