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牵你的目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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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牵你的目光前行-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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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留下我和儿子他就怎敢安心?林鲸,我李清酒本与你两人互不识,经历多少,才有缘份在月老的姻缘薄上留下了名字。实指望与你百年相守记和好,谁知道一夜惊魂美梦消?你一人先赴黄泉地,留下你妻白衣素服来祭祷,你可狠得下心?林鲸,我们回家,不在这里呆。这里太冷,炉上还煲着汤,回家喝了汤,暖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清酒,松手吧。松手吧。”马默言的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纷纷上前来掰开我的手指,手上渗出血来。我大声地喊着林鲸的名字,趁我松手的瞬间,有人将我拦腰抱起,马默言和工作人员推着林鲸离开,我绝望地大喊了声“林鲸”,便昏厥过去。
  看到我醒过来,于小然穿着白大褂抱着我儿子站在病床前。她狠狠地盯着我:“李清酒,如果林鲸娶的是我,现在会怎样呢?”说完,她的眼泪便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尖锐的笑声回荡在小小的病房里。
  我转过身去,用枕头捂住了嘴。
  “阿姨,你不要和妈妈生气了。爸爸出差要很久才回来,我要保护妈妈。”听着儿子稚嫩的哀求声,我猛地坐起身来,从于小然的怀里接过儿子,呜呜地哭起来。儿子看我哭得伤心,伸出小手捂住我的眼睛。“妈妈,我帮你挡住眼泪,它就不会流出来了。”我和儿子的头靠在一起,从此以后,天地之间,生活的悲怆,只有这个小小的人儿与我一起承受了。于小然哽咽着,“河曦听话,跟阿姨去取点东西来给妈妈吃。”
  于小然带着孩子离开,我颓然躺下,脑海中再无一点思绪,我拼命地回想林鲸的模样,可全是模糊。我竟然想像不出他的眉眼如何,这个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么?
  马默言端着汤煲,于小然帮我倒进碗里,拿勺子盛了送到我嘴边,我张嘴,却无论如何也喝不下,转头便吐了出来。马默言抱着孩子,看我痛苦的模样,红了眼眶。我冲马默言喊了声“哥”,马默言的泪涌了出来。这个山河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男子,这两年因为我早已被沧桑笼罩。马默言刚想说话,于小然示意让他抱河曦先离开,然后静静地看着我。
  “清酒,这痛,你有一分,我也有一分。你有十分,我于小然不会比你少半厘。你要觉得活不下去,要随他去。我不拦你,到了黄泉路的三生石畔,记得把我和他的名字写在一起,你自己去喝下孟婆汤,下一世的夫妻,轮到我和他做。至于林河曦,你放心,在我结婚前,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待他。马默言陪我演的戏也到了剧终的时候,这孩子要么丢给他,不过你要怕他将来娶的老婆对你儿子不好,我就把孩子放我妈那里。”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任泪水滑落。于小然双眼通红,“李清酒,林鲸都不要我们了,还留恋他做什么?痛哭一场,夫妻缘份已尽,还是要好好活下去啊。”说完,于小然一下子抱住我,两个女人的哭声放肆的回荡在这冰冷的医院里。
  林鲸总说他见惯了生死别离,在医院工作,哪天没有病人被推进太平间?哪天没有声嘶力竭的哭泣?从最初时病人家属抱住他的腿求他不要拔掉氧气管时的心酸,到后来的心平气和,他早已能冷静对待了。可是如今,轮到我来做未亡人,不知他黄泉可曾有知,看到我几欲气绝地模样,能不能冷静下来?
  马默言和爸爸开车来接我回家。看着父亲几乎一夜就花白的头发,忍住自己的泪,走上前去。爸爸只伸出手来牵住我,“丫头,咱回家了。”一句话,让我再次坍塌。哭吧,总是要将眼泪流尽,总是要哭上一场,才能彻底地修复心里被那离去的人载种的悲伤。
  爸爸在家陪了我近一个月,马默言也开始回家里来住,自从那一日的痛哭后,我日日如常,平静得就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一样,只是胃口越来越差。望着爸爸担忧的目光,我也满是愧疚,这几日正在思忖怎么跟爸爸讲要回到西凉城去,结果当晚就接到了Echo的电话,说西凉地区的大雪已经持续三天,极有可能要发生雪灾,总部要我即刻返回。
  西凉城是我和林鲸的家,三年前从云洲回到学校,我便接到了总部调派我至西凉城的调函。在我准备毕业至工作的一个月期间,我的生命里发生了往事不堪回首的变化。
  那一夜,连宋一瓶啤酒砸在林鲸的头上,给站在旁边的我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自己冲进了大雨里。我追出去,却发现他摔倒在路边大哭,扶起他来,他只求我跟他走,什么都不要管。这时,对面的车灯在大雨中照在我们的身上,下来两个人抬起号啕大哭的连宋离开。七天之后,我和林鲸领取了结婚证,没有办婚礼,只是简单地给同学们散了喜糖。连宋一把将糖摔到了我的脸上,“如果再与你相见,必是你心甘付情,但阴阳相隔之时。如若不能亲见你肠断心死,我定不回来。”狠狠地诅咒,冷面冷心,浑身发抖。就在这充满仇恨地目光里,我牵着林鲸的手离开,与背后那个人一样,落泪满襟。
  第二天,马默言说他好像在下楼时看到熟悉的人影,像连宋,我苦笑,连宋,他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在香港机场等侯去往英国的飞机了吧。果然,与连宋三年后再次相见,是一场不见鲜血地厮杀,以我的悲凉而告终。这场冤孽,总算是到了尽头。
  现下,连宋回到了江城,我更是不能再多呆下去,当天晚上便带着儿子返回江城。回电视台与组员碰头进行了简单的安排后,便带着儿子回家。
  这套房子是生了儿子后买的。我本来认为反正在西凉城工作也就是三五年时间,早晚会调回总部去,可林鲸却执意要给我一个家。曾经温暖的家如今变得如此冰冷,家里的一切都还是林鲸出诊那夜的模样,但他却再也回不来了。拿出钥匙打开门的瞬间还以为他会笑着迎出来,可直到推门进去,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响。想要收拾一下行李,却瘫坐在沙发上,精疲力竭。家里没有了那个熟悉的人,屋子立刻显得空荡荡起来。
  “妈妈,我饿。”儿子怯怯地看着我。
  心中悲痛,林鲸,如果你看到这心酸的一幕还会舍得离开吗?抱过河曦到我的腿上,紧紧地搂着他。儿子乖巧地用手拍我的背,“妈妈,不哭。曦曦打针都不哭。”我咬住下唇,点点头,“跟妈妈拉钩,都不哭。”儿子伸出小小的指头,勾在我颤抖的小指上,看着那双认真的、充满童真的眼睛,我简直想要大哭大吼。可我没有,我微微仰起头,把眼睛吞下。打开电视,给他找到动画片的节目,自己走进了厨房。
  在厨房里开火,做饭,想起往日林鲸扎着围裙忙碌的身影,不禁又红了眼眶。我要插手去帮忙,他总是把我推开,“清酒,你唱歌给我听就好了。”这时,河曦总会凑上来,跟着咿咿呀呀地跟着唱起来。有时候,林鲸正在和面,总会趁孩子不注意往他的脸上画一道,然后来逗河曦玩。父子俩开心地闹在一起,我则笑着扎上围裙,走进厨房。可是从今天开始,这个厨房再也不会如往日般热闹了,我一刀一刀地切着火腿,准备煮面,一不小心,手上划了一道,骇得我叫了一声。
  “妈妈。”河曦跑了进来,看我捏着手指,眼睛掉泪,便唤我蹲下,小嘴呼呼地边吹气边说:“不疼,不疼。”我忍住眼泪,拍拍他的脑袋,他却仰起头说:“妈妈,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两只老虎……”稚嫩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轻微得犹如一缕暖风般,融化了我静止了多日的灵魂,我流着泪,笑着望着儿子,和他一起唱起歌。林鲸,长歌当哭,今日里与儿子一起祭奠你,愿你在那冰阴的地方,寻着歌声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把儿子送到Echo家,由Echo的妈妈帮忙照顾,我和Echo带着队员便出发了。连日的大雪对西凉城倒还没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城郊牧民的损失已经让他们的无力承担了,而且有多家牧民的牲畜大雪阻塞道路,饲料不能及时运回农场,冬日储存的粮草早已吃完,他们的牛羊面临着饿死的危险。尽管政府机构已经出动求援,但是情况仍然十分危急,如果大雪再这样继续下去,别说是牲畜,就连居民的住房和帐蓬都可能会有被大雪压塌的危险。我们此次行动的主题就是关注牧区牧民生活、呼吁社会援助,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雪大路滑,一行人到达牧区时,远远地看到一个雪人儿拿着围巾向我们招手。只看挥手地动作便知是才仁南赛,这个小伙子比我大一岁,虽说是土生土长的牧区人,但是因为学习优秀,因此从小便被选拔出来到大城市去念书,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才回来家乡工作。他是西凉市委宣传部的公务员,刚刚工作半年多,现在被特派牧区主持牧区的工作。南赛高大健壮,脸蛋因经年日晒,早已有了高原的痕迹。黝黑的皮肤,爽朗的个性,是一个积极向上,有着远大理想目标的小伙子。他刚进入工作岗位,便着手组织了一场大型地活动,当时,我们台出行前去采访,那时,我刚休完产假回来上班,那次的采访也是我第一条新闻在电视上播出。他面对摄像机,紧张得语无伦次,不住地看向我的眼睛。我虽装得镇定,但后来看剪辑时,Echo说我快将话筒线给揪断了。因为这次采访任务,两个人便熟识了。
  




☆、第七章,清酒,生离别,狂歌当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写这篇文也真的是费尽心力,但仍然可能会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希望大家多提建议。
我会认真坚持下去,把它写完的。谢谢
                        
  在西凉除了林鲸和几个相熟的同事,便再无要好的朋友。南赛,在那场的采访之后,到我的办公室看带子,聊天时无意中说起我的身体状况在高原地区益发孱弱,河曦也因为母乳不足颇吃了些苦头。当时南赛黑里泛红的脸,让我觉得自己唐突了,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匆匆把带子拷给他,便送他出去了。谁知第二天,单位门卫处的大爷告诉我,有人拎了东西放在这里,要我下去取。我赶到门口遥望,却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人。把一罐密封的东西打开,一股冒着热气地腥膻味扑鼻而来,原来是一罐新鲜的羊奶。从那天后,每天一罐新鲜羊奶在我下午下班时准时送达,风雪无阻,从未缺席。
  南赛看到我们下车,赶忙跑过来,把围巾圈在我脖子上,双从怀里取出一只暖水袋。Echo打趣说:“南赛,不公平噢。”这个纯朴的小伙子挠着后脑勺,愣愣地看看我,嘿嘿地笑了。完成采访天色已昏,一望无际地雪色将天地间映衬得格外寂寥。南赛已经让阿叔备饭,Echo他们早已钻进屋子里,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喝酥油茶去了。我独自站在雪地里,把手指举在空中,不停地写着你的名字,想像着你棱角分明的脸,在这无尽的苍茫中,多么希望那踽踽而行的身影是你。
  走近了,是南赛。我刚扭过头来,想要招呼他,却听得咔嚓一声,是快门的声音。“你竟然敢偷拍我?”回过神来,便去追打他。
  南赛大笑着逃跑,“让你跑。”我停下来,抓雪做成雪球,朝南赛丢去,一下砸在南赛的皮帽上,雪球炸开,整个帽子都变成了白色,我远远地看着,哈哈大笑。笑声在洒落在无尽的黑暗里,飘过白雪,不着痕迹。南赛把相机装进包里,放在旁边,自己也抓起雪球,冲我直奔过来。我尖叫着跑开,一不小心摔进雪堆里,沾了浑身的雪,南赛跑过来把我从雪窝里拉出来,趁他不备,双手捧起雪就往他的衣领窝里塞。在南赛哇哇大叫声中跑回了屋子里,彻底的疯狂了一把,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跟Echo他们商量我计划把房子卖掉,然后请南赛和阿叔留意帮我找个保姆带一下孩子。南赛提议他的房子现在空着,我如果想要换个心情的话,可以立刻就搬过去。然后那个房子就可以慢慢处理,不用着急。我不同意,决定还是要搬去单位宿舍。
  我们走的时候,南赛又说起了这个提议,我依然没有采纳。皎皎的月光照在南赛的脸上,虽然他笑着跟我们告别,但那嘴角分明流露出哀伤。去接河曦时,他已经睡熟,听着儿子沉稳有力的呼吸,我暗暗焦急,一定要尽快找到可靠的保姆。可时间过了三天,我到处打听仍然无望而归,我都在考虑要不干脆申请调回总部,退居幕后算了。虽然是三班倒,累一些,但至少不用紧急出差,也算是规律。而且总部在省会城市,至少请个保姆不会太麻烦。
  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南赛打电话问我保姆的事。我沮丧地告诉他自己计划想要调走。他在电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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