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昔灌完了水冲爸嚷了句如果去医院提前吱一声，我送你。转身赶快回房。
“再说，身体好，以后女儿结婚生孩子了，我们也可以帮着带带啊……哎，还有你彦昔，你说你快三十的人，还没个男朋友，我可跟你说，三十五一过可就是高龄产妇……”
再下去该关怀自己三十年后的晚年生活了。彦昔赶紧关上门，躺上床用被子捂头，三十年，还有三十年就晚年了？彦昔象一个途中的旅人，突然发现路过一半，上坡走完，再往前就是下坡路了，上坡路风景如画，自己还颗粒无收，下坡路每况愈下，难道还能崭获至宝？
越发心烦意乱，祁扬飞啊祁扬飞，你明晚到底会做些什么。
窗外的雪籽细细碎碎酒落，2010年提前到来的这一场雪，昭示这是个不一般的冬季。
2010年冬日的第一个雪夜，抠抠和费费缩在被窝里看电视，婚姻保卫战的三对冤家，令他们时而笑，时而感慨。
2010年冬日的第一个雪夜，卫秦处理完最后一笔订单，揉了揉眼睛，依次点开彦昔的空间，微波，虽然空间很长时间没更新，微波也不评不转，他还是习惯每天来看看。
2010年冬日的第一个雪夜，马凯送女友到家，腆着脸索吻，亲爱的，什么时候不回家啊。新女友调皮一笑，有言在先噢。
2010年冬日的第一个雪夜，阿辰又是凌晨才打烊，思琪帮他算着今天的收成，如果好，她会爽朗的笑，多收了三五斗噢，如果少，比如今天，她会骂，妈的又是慈善之夜啊！
2010年冬日的第一个雪夜，祁扬飞站在半岛酒店的窗边，维多利亚港静谧对峙。祁扬远递来一杯酒，笑，几年了，一切都准备妥当。
2010年冬日的第一个雪夜，彦昔蒙在被窝里，拨通电话，马凯，明天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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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上）】………
彦昔头昏脑胀的准备应标文件，已经谈判好几轮，终于走到最后一步。
根据到手的招标文件，显然祁氏信息中心在某些技术环节偏向了自己，前期和袁帅的工作成效凸显，结合慧联和天创的各项优劣，袁帅排出了最终的配置表，标价一千三百万出头，祁氏标的是一千二百万，剩下的，就是要价格。
和袁帅李真在肥曾的办公室里，软磨硬泡，李真算计着成单了部门任务完成了四分之一，袁帅思忖着能再次战胜老对手慧联，彦昔更不用说，成败在此一役。
肥曾架不住李真一脸哀怨，袁帅一脸认真，彦昔一改常态的温柔到肉麻。终于跟大区总监打了电话。大区总监在半个小时后回复，可以予以五个点的折扣。
几人失望对视，心算就知道还是超过甲方限价。李真说曾总，如果不在限价以内，根本就没有竞标资格啊。要不，李真使劲把胆汁分泌了两毫升，您跟TIGER打个电话，毕竟大老板的权限更大啊。
肥曾小眼在三人脸上转来转去，左看右看象个钟摆，这个，这个，大区总监都已经回话了，我也不能越级嘛，我看，要不你们再把配置改低点嘛。
袁帅说，这是最优化的配置，如果减服务器降配置，可方案性能肯定会在慧联之下，况且慧联本身价格就比我们低，所以我建议不改配置……
肥曾打断，所以这个时候就要体现我们销售的水平了嘛。价格好，方案好，还要销售干什么。一句话把所有矛盾转移到彦昔。
真会偷换概念。现在又不是价格好，而是根本不能入围。如果改配置，那就变成慧联物美价廉，我们能中才怪。彦昔从昨晚大脑地震后处百废不举状态，顺带连舌头也打了结，讷讷不语。
下午还有一更
………【请君入瓮（中）】………
袁帅猛咳了两声。彦昔缓过神，智商溜达回大脑，低声说，曾总，您看，这个项目包括您，袁工，李经理，我们大家都一起努力这么长时间，尤其是袁工，专程放下手中所有项目，千里迢迢来支撑，袁工说了，他从未败给过慧联，这次也一定不能输，如果现在连入围都入不了，袁工回总部也不好交待啊……对吧，袁工。
肥曾哈哈一笑，袁工怎么会……
袁工突然恰到好处的哎了一声，单手支额，作摇头失望状。
肥曾脸色突变。
彦昔又说，这个方案袁工熬了几个通宵才确定的，都是袁工的心血，这万一连围都不入，这心血可都白费了呀，袁工这么长时间的支持可都打了水漂……说着说着自己牙都倒了。
袁工又叹一声，换个方向支额，眼神怨尤无比。
肥曾脸阵红阵白，好你个彦昔，居然拿袁工来要挟。当初请袁工来，是想断彦昔的后路，千算万算，没算到袁工中了邪，死心塌地的帮彦昔，彦昔借力打力，倒把袁工变成自己手里的砝码。
毫无疑问，总部没人会怀疑袁工的方案，掂量了一下袁工和自己在总部领导眼里的分量，看这阵势，这个电话非打不可，否则，一旦袁工回总部，自己就会落个不体恤下属，不争取公司利益的名声。
打电话无非两个结果，一是要到价格，二是要不到价格，要到价格，有两个结果，一是中标，二是不中标，中标了对自己有好处，不中标彦昔会名正言顺的淘汰，如果要不到价格，就更简单，相当于宣布彦昔死刑提前执行。
思来想去，百利无一害，便笑咪了眼，对对对，袁工辛苦。拿起电话装模作样的跟大区汇报了一下，说无论如何价格上还要再支撑要不找总部再申请一下，大区顺势一推，说你就直接找TIGER吧。
大家屏着呼吸等肥曾打电话给TIGER。
接通TIGER，例行的寒暄过后，肥曾提出了申请，TIGER哈哈一笑，那就十个点吧。同意了。
肥曾茫然挂上电话，这答应的也太爽快了吧，不象TIGER的风格啊，老虎变猫了？再看，彦昔袁帅正对视而笑，无限暧昧。靠，老子中计了！
时间推回到昨天晚上。
………【请君入瓮（下）】………
跟马凯约了时间后，彦昔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梦半醒。电话再响，袁帅问，你睡了吗。
彦昔打个哈欠，等你说完了接着睡。
袁帅说，你想过没有，申请价格肥曾首先找大区，大区的折扣肯定不到位，我估计肥曾肯定不会找总部，那我们只能改方案，如果改方案，我们中标几率会大幅跳水。我想……
这个问题彦昔早就料到，彦昔曾送给袁帅一句话，天生一根筋，人生二不停。难得头一次听袁帅如此冷静的分析问题。
彦昔瞬间醒睡，你想干嘛？不是说好了吗，不许你直接找TIGER。你不是销售，又不是千城办事处的人员，名不正言不顺，这事只能肥曾出面。
袁帅问，那如果肥曾不找总部要价格怎么办。
这是彦昔杀光脑细胞也没想出答案的问题，肥曾本就想铲除自己，岂会轻易出援手。实在不行只能改配置，总好过不能竞标，彦昔想。
彦昔敷衍道我自会想办法，反正你不能插手，顶多敲个边鼓。上次电话会议，已经议论纷纷，流言不仅光速扩散，还具备自体繁殖功能：
袁工很敬业啊，全力支持彦昔，不会对彦昔有意思吧（奸笑ING）……他俩总出双入对的，肯定日久生情（推理ING）……恩我看到他们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八卦ING）……听说他俩去年开年会就认识啦（真相ING）……恩听总部说袁帅是自己主动来的，是专为彦昔而来，啧啧（继续真相ING）……听说袁帅推了好多项目，准备长驻千城啦（深挖ING）……我听说袁工去彦昔家吃过饭，见过彦昔父母啦（举证ING）……上次袁工说千城房价很高，看来准备在这里买房子啦（定论！撒花！）……
正所谓流言猛于虎，而且还是母的。照这样发展下去，马上会看到袁帅某日凌晨从某某宾馆落荒而逃，或某日彦昔从某某医院扶腰而出，袁帅在一旁悉心掺扶。这帮道德无下限的损人。
曾经的易宁，也是沸沸扬扬，给自己带来苦果，还没消化完呢。想清清白白的混职场，怎么就这么难。
袁帅说，我当然不出面。只听他嘿嘿一笑，阴险共霸气侧漏，我有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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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里局外】………
办法很简单，袁帅咬死了不能改方案，肥曾是技术盲流，不敢质疑袁帅，同时彦昔倾全力把矛盾转移到肥曾和袁帅之间，挑拨之，煽动之，袁帅配合之，发挥之。让肥曾觉得不要政策就会得罪袁帅，以及袁帅所代表的公司总部。
彦昔嘀咕着，可行是可行，可如果肥曾真打了电话，还是要不到价格呢。
袁帅吼，想那么多干嘛，不试试怎么知道。总得试一下吧。你这女人真TRUBLE，就这样，BYEBYE。
彦昔握着电话半天没回过神，这厮是吃炸了药还是前列腺炎急性发作，比我妈还更年期。再一想，他这大半夜贡献的锦囊妙计，居然是牺牲自己，一声长叹，准备打电话过去说声谢谢，刚拨电话，无故一阵心慌，忙挂断，算了吧，矫情。
时间回到肥曾办公室。
肥曾眼睛在彦昔袁帅来来回回，脸憋成了红烧猪肝。虽然于己无害，但活被下属当成枪使了一回，怎么想都不爽。又不好发作，苦着一脸便秘相，恩恩，你们去准备吧。一定要拿下来。
几人出肥曾办公室，躲到茶水间里，绷不住吃吃偷笑。李真说，彦昔，这次你一定要要个翻身仗啊，否则可对不住袁工这么帮你。
这话说的。彦昔说，怎么叫袁工帮我，这是袁工的份内工作嘛。
李真干笑两声，脸上粉刺又绽放几颗，看看彦昔又看看袁帅，意思是你们俩，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彦昔不依，哎哎，你什么意思嘛，你说清楚……哎哎，你别走啊，水还没开呢……你不冲咖啡啦……
袁帅鄙视说，你就不能淑女点啊，大呼小叫的。
彦昔白了一眼，淑女能当饭吃啊。
“啧啧，我真是遇人不淑。”
彦昔嘿嘿一笑，你老实交待吧。
袁帅呷了口咖啡，什么？
“别装了，你是不是给TIGER打过电话。”
如果不是袁帅提前给TIGER打过电话，以肥曾的水平和口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说服TI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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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淑女】………
袁帅眼一瞪，谁说的。
“那怎么肥曾一打电话，TIGER就同意了，这么大的项目，这么大的折扣，没两句就同意了，跟买菜一样。”
“咳咳，你当TIGER是吃素的啊，每周我这里会交周报，肥曾也有工作周报，大区那里还有报告，TIGER怎么会不知道……”
“全国那么多项目，他就是看过知道，也不可能马上就下判断，给出折扣。”
“咳咳，咳咳……所以呢，什么叫领导，领导都是秋风扫叶……雄伟壮观……非凡能力的人，你这种无名小卒，无知小辈，怎么可能理解……”
彦昔不说话，看着袁帅耳根开始泛红，扩散到整张脸，连脖子都红了。
袁帅局促道，你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帅哥吗，咦，这里空调开太大了，真热。
彦昔很想问袁帅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有点窒息。
饮水机橙灯亮。彦昔收回眼神转身倒水，背对着袁帅，谢谢。
袁帅嘿嘿笑，我为了公司利益尽我的本份，有什么好谢的，啊。你这个人说话，莫名其妙的，再说，你说谢谢也不诚心啊，你看你，什么部位对着我……
这男人聒噪起来象条裹脚布。彦昔血往头冲，赫然转身，袁帅，你是不是喜欢我！
袁帅端着杯子楞了半秒，脸都吓白了。突然打了个嗝，怒道，你瞎嚷嚷什么呢，公司不许员工谈恋爱你不知道啊，也不看看场合。走到门口左瞄右瞄，还好，都出去午饭了，没人。
彦昔暗自懊恼，万一人真的只是为了工作，这一冲动，平白让人当作花痴。
袁帅板着脸，彦昔同学，公司是有些八卦，说你喜欢我，不过，我在这里郑重重申一遍，我喜欢淑女，淑女，懂不懂。
彦昔大脑受创小脑萎缩，明明传的是你喜欢我好不好。讪讪道，嘿嘿，是是是，淑女，对对对，淑女才配的上你这般人才，我哪里配的上，这些八卦传的也太没智商了……
突然想起还没给祁扬飞打电话，飞跑回位置找电话，祁扬飞果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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