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行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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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行云版)-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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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立时回答:“已经六个时辰。” 
      “你传谕,所有能脱身的,给我赶到天城去请辉月来,只说飞天盈月四个字。”
      那人应了一声。
      杨行云回了下头,清秀的少年面庞在月光下有种凄凉惨淡的美丽:“其余的……给我把这个院子守住,三更之前,要是有人进来……”他咬咬牙:“给我死挡。” 
      那人半跪下顿首,又从窗子掠了出去。 
      杨行云掀开那半落的帐子看进来,恨恨不已:“不长脑子!奔雷不在,你居然敢来帝都。谁是谁非都弄不明白……”杨行云说了一句,下半句咽了回去,叹口气在床边坐下:“该怎么好?” 

      飞天虽脑子明白,只是身子不能动。所以接下去的事,一样没少,件件都看清了。 
      梦里的人大汗淋漓,杨行云先是替他宽了外衣,后来干脆剥了光用冷水擦,没用,干脆整盆泼上。 
      后来飞天身上感到热痛,哪里都热哪里都痛,觉得跟要炸了一样,眼前什么顔色都有,红的、黑的、绿的、紫的,就是没有一点儿清明。 
      后来……后来杨行云抱着人,他身子冰凉,全是清明的气息。 
      再后来…… 
      耳朵忽然一痛,飞天哎哟一声睁开眼,杨行云笑得温柔:“睡得好吗?” 
      飞天眨眨眼,一时没分清梦里梦外。转头看见楚空那个肉球呼呼睡得香,才知道自己醒过来了。 

      13。
      想起当初见到杨行云的时候,春风马蹄疾的潇洒意态。想起他白衣如雪顔如玉,如秀树临风的身姿。迟一步才想起来,他肩膀上也有烙的那个天奴印。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打下永不翻身的烙痕呢? 
      飞天定定看着他,屋里很暗,只有屋角亮着一盏灯,他的脸在幽幽的光里,似烟遮雾罩,朦胧不清。 
      这些日子来,会断断续续梦到前尘。一开始总是美好,那时的杨行云成日与辉月形影不离,而他看到自己跑去找辉月和行云,学字,学剑,学书画。
      辉月常常是有正事在忙,于是大多数的时候他都跟行云在一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带点鄙夷的笑,看不起他粗笨。时间久了,杨行云也会揪着他的耳朵骂,然后握着他的手说运剑该怎么样怎么样。
      后来发现他一直用目光追随辉月,还好好的嘲笑了他一番,被他老羞成怒按着头,威逼着发誓决不跟第二人提起这件事。嘴上是答应着不说,可是心里藏不住事。
      奔雷后来当然也知道了,只是笑笑不语。至于辉月……这世上没有辉月不知道的事,他总是冷静睿智,一双眼看什么都是通透明澈。
      星华那个时候也来到了帝都。出身古老贵族世家的少年,却有勇往直前的热情,特别说得来。只可惜不久便分别,他去了西边。 
      飞天离开了帝都,跟奔雷去东战军。虽然年纪小,但是上战场并不比任何人差,后来……后来与兽族打了一场血战,抢了它们的镇族之宝回来。 
      一切就从那里开始不同。 
      那个盒子谁也打不开,想了多少办法,劈也劈不动,烧也烧不坏。于是他带着盒子回帝都,去找辉月和大祭神想法子。 
      那时候的杨行云公子花名满帝都,年少风流春衫薄,眉能言目能语。 
      飞天把盒子给了辉月,和行云去喝了一场酒。杨行云趁着醉,跑去跟辉月说喜欢。辉月淡淡的挡了回来。 
      两天以后辉月行了成年礼。杨行云喝个烂醉,他苦命的扛着杨行云从城外一直走回帝都,走到天黑,离城还有老远。真的累,很累,他脚都要断了。
      杨行云半醉,又哭又笑,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羽族的事。他说他母亲是孔雀,是羽族族长之妹,却和天人相爱,背家离乡。他说他其实不喜欢帝都的生活,但是父亲不许他回羽族去。 

      他说,飞飞,你要不要学着飞?你名字叫飞,难道不想飞?我告诉你,羽族人人会飞,其实天人也可以,不一定要有翅膀。这是羽族的不传之秘,我教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杨行云胡言乱语的,两句醉话夹一句口诀。
      可是那口诀是真的。真的腾身飞了起来,不是纵跃,是真的飞了起来。 
      但是,飞天仍然用两只脚走回城。 
      听说过这些禁忌,他不该告诉旁人这个,所以听到也就当做没听到。 
      那个盒子一直放在神殿,因为要回东边去,飞天临走去问辉月盒子的事,他解释说,只有兽族一脉最纯正的血统才可能打开盒子,想来得了也是无用。 
      一切像做梦一样。杨行云来了,脸皮薄又想见辉月又别扭,和他闹,打碎了琉璃盏。沾血的手无意摸到了那个盒子上。盒子开了,里面有把剑。 
      双盈。 
      真的很凄凉,所有的目光一夜之间全变了样。只有杨行云还是一样的,看也是原来的那样看,说也还是原来那样的说。
      来历不明……兽妖的后代……应该诛杀,不能忘了先前的旧事,那拜师学艺后来几乎毁了上界的狼妖……这小子一看也是野性难驯。 
      后来……奔雷来把他带回东边去。那把剑就跟着他,威力强横扫荡一方。 
      飞天心里很迷惘,他明明是人,为什么这妖剑却会跟着他?为什么所有人的眼睛,都和从前不同了?明明他还是原来的人啊…… 
      后来,奔雷成了上将军,飞天成了三殿之一。 
      飞天登殿的那天,杨行云来庆贺,辉月则一直像是有心事……后来辉月倒了一碗茶,他喝了之后便不记事。只记得累,好累,比背杨行云走路累多了。其他的什么也记不得。 

      但是从那天起,看辉月的时候眼睛就移不开。他的眉眼好像一夜之间变得魅惑神魂一样,望住他的时候只会痴痴傻傻…… 
      打起架来,星华,奔雷,飞天,势均力敌,棋逢对手,上界再找不出可以与之抗衡的人。但是辉月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眼神,就立刻让飞天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辉月却变得极冷淡,再不肯让飞天近他一步之地。什么话都说得通透明白,只是不肯再接近。 

      飞天莫名的伤心,痛苦难当。 
      杨行云冷眼看着,笑得凉薄,笑得伤痛,说,我丢下的债,你再来背,真是一笔乱帐。辉月不是好惹的,你早醒早好。 
      奈何噩梦难醒。 
      不知道是梦还是幻想的那些旧事,在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瞬息万变,五光十色。 
      杨行云托着飞天的下巴,把一杯酒送到嘴边来:“喝了。” 
      飞天垂下眼睑。紫色的酒。“为什么?” 
      他挑挑眉:“喝了再说。” 
      飞天推开他手,摇了摇头:“我不喝,你别拐弯子,要怎么样直说。” 
      杨行云嘿嘿一笑,一股子寒意在眉心直露出来:“我要什么?我还能要什么?我现在也没什么想要。” 
      他笑得冷,飞天坐在那里愣愣地看。 
      “我想要我父亲还活着,我想要这道剑伤这个烙印去掉。我只想做无忧无虑的孔雀公子。”他咬咬牙:“可惜我父亲死了几百年,这个烙印永远去不了,翎羽为了救你这混蛋,被我父亲亲手给拔了。”
      “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你说我要什么?你说我还想要什么?” 
      飞天睁大眼,看着他面色雪一样的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你能还我什么?你知道鸟被拔掉最深的一根翎羽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痛?你知道看着自己的父亲就在眼前被人杀了,是什么样的痛?”
      “他是不好,可他是我父亲,是我父亲!你就在我面前一剑刺死了他!你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嗯?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他捏住飞天的下巴,很重,痛得像是要捏碎他。 

      “你说……”飞天困难的说:“你说要我怎么样,我都依你。” 
      “喝了。”杨行云把酒杯递到唇边:“我要你把这喝了。” 
      飞天看看他,再看看那杯酒。 
      酒的味道实在好,甘香浓冽。飞天放下杯子,还记得跟杨行云说:“等小空醒了,一定会肚子饿。” 
      杨行云冷冷一笑:“凤林饿不着他。” 
      飞天被他拖起来向外走。明明身不心己,可是飞天一点儿也不害怕。 
      一路上幽暗昏然,不知道走了多远,飞天腿突然没来由的软,脚绊了一下,身子向前直仆了下去。
      杨行云回过头来看看,居高临下,飞天眼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子。 
      身下是茂密的长草,把飞天整个人都淹没了。 
      杨行云叹了一声气,说话的声音低,飞天实在听不清说了什么。眼前一黑,他的唇……落了下来。 
      极尽缠绵温存的吻。清风一缕,吹在脸上凉凉的。 
      飞天以为自己会失去意识,可是仍然神智清楚,在杨行云终于放开的时候急促喘着气。
      杨行云似乎也明白飞天在想什么,在他耳边热热地低低地说了句:“我没有再加药……你得给我醒着,把以前都想起来,把现在都看清楚。” 
      “看着现在,把以前想起来!”
      杨行云恨恨不已地说这话,扯开飞天的衣服,像是泄愤,也像是报仇,布帛裂开的声响一声一声,风吹过赤裸的身体,飞天却不觉得凉。 
      很热,哪里都热。 
      但杨行云的指尖却是凉的,在飞天的唇上来回的划动,痒,像是一直痒到心里面。他身子不自觉的蜷起,夹着腿。
      杨行云“哧”地笑了一声,指尖竟然就这样…… 
      杨行云的手指上还有淡淡的酒味,微凉清香。飞天没有办法合拢嘴唇,口水濡湿了杨行云的手指和自己的唇角,一直沾湿了下颔,那种黏滞的情色味道,浓浓的在夜里散了开去。 

      脸烫得很,飞天眼睛紧紧合了起来。 
      忽然眼皮上一凉,软而湿润,他的唇……然后是滑腻的香软,他竟然反反复复地以舌尖描摹着眼眶的凹凸,痒得很,凉也热,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在黑暗中,可是杨行云茶楼初见时美丽的背影,清清楚楚在飞天心里、眼前。谁欠谁还,谁知谁见。 
      “睁开眼。”杨行云声音极低,可是一字一字异常的清晰。 
      身子越来越热,热得像是要烧起来,变成水,变成火,变成烟……飞天轻轻张开了嘴喘息,眼睛仍然是闭着。 
      刚才依稀看到月色是昏黄的。现在虽然闭着眼,飞天却觉得四周一定有那微晕的,暗香的月光浮动。 
      杨行云整个人覆了上来。 
      飞天呻吟着,在他的面前,无助而迷乱。 
      杨行云的身体像玉器一样细腻,也像玉器一样的凉。虽然飞天这样的热,他还是凉,好像这热度一点都不能传给他。 
      感觉到杨行云在吻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密密,缠缠绵绵。 
      “睁开眼……”
      他气息轻轻扑在肌肤上,飞天只觉得凉。 
      不知道是因为飞天太热,还是因为行云真的是冰冰凉的。 
      “给我……全部都给我……”他的声音像是很压抑,又像是很歇斯底里,急切的爱抚,伴着细碎的话语。
      “你这个骗子……把什么都破坏了,可是转个身却忘了一切。我不许你忘,给我想起来,全部都想起来。为了你我什么都没了,你怎么能忘了我?你怎么能……” 
      你怎么能忘了我? 
      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想不起来。为什么忘了?
      究竟是谁忘了?飞天是谁?他是谁?这个清香的冰凉的玉人……又是谁?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飞天的生活,可是现在却迷惘。究竟谁是谁? 
      杨行云身上的衣裳滑脱了去,丝绸流淌过肌肤,滑得让人叹息。 
      手指握住火热的部分,凉且软,飞天战栗起来。
      杨行云的身体贴着他,肌肤的温度,不知道是慰热了杨行云,还是杨行云冰凉了他,飞天眼睛张了开来,因为巨大的快感而圆睁着。
      月亮的形状仿佛改变了,花香气压过来,没法儿思考…… 
      像潮水一样汹涌的欲望。 
      他的腿圈在腰上,微微用力把飞天翻在了上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清艳与浓愁。 
      “行云……”飞天眼角有亮的水滴。身体热得不能自已,低下头去吮他的泪。 
      “把欠我的……都还我……”他声音细弱,向飞天敞开身体。 
      飞天脑子里轰然一声,什么都没法儿再想。 
      飞天亲吻他线条极美的锁骨,优雅的颈与肩,揉搓那花苞似小巧粉色的乳尖,在月光下沾着暧昧的水渍,湿润的绽开。
      他一直抱着飞天,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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