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 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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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 孽-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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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帮工也无怨言,只垂眉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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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伦一路飙车,一边还打电话给广延,可对方愣是不接。卫伦没法子,只叫人去查这电话的位置,转而得到结果,原来在他的私人住宅。他开车前去,等到了楼下,抱起安冬就踢那门,却无人来开门。

倒是安冬在他怀里,他不好使力,卫伦就将安冬放在一边,然后猛然出力,门却依然纹丝不动。他怒了,拍着门大喊:“你他妈别发疯好不好?二哥,你现在要动手了,你以后连后悔都没地儿去!”

屋子里没有动静,他气得又是猛地一阵捶门:“你给我开门!你要不开门,我翻窗户了啊!”
“好!你翻给我看!”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回头,却见奶奶慢慢弯身抱起地上安冬,然后直起身子凌厉地盯着自己。卫伦没想到奶奶会来,有些发怵:“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就得干出点大事儿来?”奶奶反问他。

卫伦别开脸,不愿回答。

这时,屋门忽然打开,广延一手拿枪,一手开门,拿枪的手沾满了血,望着走廊里的众人。卫伦猛然就慌了,推开他朝屋子里一看,只见地上一大摊血迹,血迹旁边还有一个长长的袋子,袋子里明显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卫伦看着地上,久久没能回神。

奶奶捂住安冬的眼,只留下一句:“做的好。”便转身离去。等奶奶走远了,卫伦才从回神,他猛然揪住广延的衣领,骂道:“你在电话里骂我绝情,可你自己呢?就这么杀了她?”

广延扯开他的手,说:“做我们这行的,还需要什么感情?奶奶就是让我杀自己,我也不敢迟疑啊,这不就是老宅的规矩吗?”

卫伦忽然无力,他靠在墙上,双手紧握成拳。广延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不要仗奶奶喜欢你就以为老宅的规矩你可以不遵守,我告诉你卫伦,自打你父亲被挑中的那一刻,你父亲包括你都把灵魂卖给老宅了!永远都不能翻身!也永远别指望跳出老宅!”

出卖肉体还可以翻身,可是出卖灵魂就永世都不能翻身,就连忏悔都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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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冬在奶奶的怀里,总是挣扎,奶奶却依旧抱着他。安冬觉得不舒服,到最后就哭闹起来,帮工在旁便说:“老夫人,我来吧。”

奶奶摇摇头,她疲累地闭上眼,靠在车座上:“总算除了一个心腹之患,可为什么我却没有觉得安心呢?”

帮工回答不上来,只沉默。

安冬哭闹了一路,直到回到老宅,奶奶将他交到四姐怀里。安冬这才停止了哭闹,还伸手抱着四姐的脖子,不撒手。奶奶忽然顿住步子,回头逗着安冬:“喜欢四姑姑?”

安冬皱着眉头看奶奶,惹得奶奶一笑:“这模样真像老六。”

一句话说完,周遭人都沉默了。奶奶反应过来,她早已交代过,在这老宅里安冬就是广延的孩子,而不是卫伦的。她忽然笑了:“我老了,真的老了。”

四姐抱着安冬,目送奶奶回房。等奶奶的背影远去,她看向安冬,叹了口气:“八成是出了什么事,冬冬啊,瞧你爸妈多让人操心,把奶奶给劳累的。”

安冬忽然笑了,喊:“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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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麦柳一直在外地,她回来的时候才从四姐那儿知道广延杀了安妮。一时间,她没有高兴,只有怎么也填不满的空洞。忽然觉得无力,于是走出门外,在走廊那儿看到安冬在对面走廊里学走路。

四姐拍着巴掌逗他:“冬冬来,加油,就快会走路了,来!”

安冬真的试着迈出一步,然后又是第二步。四姐眼见他越走越多,忽然高兴呼喊,可声音刚出口,安冬就摔倒了。四姐紧张地扶起他,宝贝地抱在怀里,问着:“疼不疼啊?”

安冬也没哭,就一个劲地笑。四姐就忍不住说:“你这样子像谁啊,疼也不哭,笑!笑!就知道笑啊你!”

麦柳比四姐小多了,她对这个四姐没有过多的感情,除了提防以外。在她心里,四姐就像一条狗,处处讨好着奶奶,处处想从奶奶这儿得到更多的钱财和好处。所以,她打小就防着这个四姐。可是没想到,今日的四姐竟然会如此疼爱安冬,仿若自己亲生一样。

麦柳回到屋子里,她关上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泪水早已流下。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又何必这样假惺惺的流眼泪?她看着镜子对自己说,你这是心疼谁呢?心疼六哥还是冬冬?

她无法回答,只是猛然想起自己上回因为醉酒闹事,害死了安妮第一个孩子。她醉得厉害,后来才晓得,六哥的管家骗六哥,说孩子是安妮自己故意流掉的,然后又知道六哥开枪朝安妮打,是真打下去了,只不过被二哥救了下来。

如果当初二哥没有救她,那么安妮早已死在六哥手下了。可她终究没有躲过命运的安排,还是死在枪下。

麦柳对着镜子擦掉自己的眼泪,淡淡吐出两个字:“活该。”




49

49、第 49 章 。。。 
 
 
无尽的黑暗终于迎来一丝光明,却刺得她双眼生疼,她本能地低下头避开迎面而来的光线,耳边是渐渐接近的脚步声。直到步子停了,传来广延低沉的声音:“我帮你松绑。”
手腕缠绕的绳索被解开,她腾地一下就站起来,揉着腕子,等适应了这光线才睁眼,防备地看着广延:“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倒在那张椅子上坐下了,说:“我只是在救你的命。”见她迷惑,便解释:“奶奶叫我杀了你,我演了出假戏。说到底也是奶奶信任我,没有拉开那袋子检查,否则,我也不好过。”
安妮无比震惊,心中顿觉奶奶残忍,她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救我?”
广延微微沉默,转而忽然起身,朝前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随他离去,出了这地下室的时候他拿了顶帽子给她,她戴起来,将头垂下。两人如做贼一样,匆匆上了车,这回没了那个司机,是他亲自开车。车子驶向陌生的地界,她有些心慌,毕竟前一刻还从这男人嘴里得知他要杀她的消息。
广延大约是明白她的惧怕,便说:“我若真要杀你,何必留到现在才动手。”
他话里明显是讥讽,安妮有些不悦,将头别开看向窗外。这儿很偏僻,公路坑坑洼洼的积满了雨水,两旁是隐在雾里的青山,景色虽美却很孤寂,连少数民族也未在这儿定居,想来又是一番隐情在内。
公路到头了,前面是泥泞的土路,他将车停在一边,邀她下车。广延向前方遥遥一指,安妮顺着看过去,隐约见是一栋白色房子,却看不真切。他已朝前走,见她迟迟不来便回头说:“这儿狼很多。”
她立马跟上去,一脚踩进那泥浆里,鞋子算是毁了。与他并肩走了很长的路才终于停下,面前便是那栋白色洋房,却已老旧,爬山虎顺着侧墙延伸到正面的露天阳台上,有点像鬼屋。
广延按了按门铃,小会儿有个配枪的人来开门,还对着广延鞠躬:“二少爷。”挺机灵的一个人,见两人鞋上全是泥,立马拿了拖鞋。两人换上拖鞋便进了这屋子,安妮紧紧跟在广延身侧,心里是有些怕。
他支走了那配枪的小伙子,领着安妮上二楼,踏上最后一阶梯的时候,他说:“待会你不要乱出声,小心刺激到了他。”
“他是谁?”安妮问。
广延却没有回答,他推开面前的白色木门,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对门的那扇窗户,白色窗帘被风吹得肆意扬起来,再进一些才看到窗户边竟然有一排直达屋顶的铁栅栏,像监狱的牢笼一样。
她吃惊地回头看广延,问:“这…”
广延示意她噤声,随而放轻步子走进去。那铁栅栏后面有一张床,一张椅子,简陋地简直就像监狱一样,而那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背对着两人。
大约是脚步声惊扰到他了,那人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两人,然后猛然龇牙,像野兽一样嚎叫起来。
安妮吓得捂住耳朵,匆忙间看清那人长相,大约五十的年纪,邋遢又可怕。广延走到铁栅栏前,那人便离开椅子,猛然扑了过来,却被栅栏拦住了。他使劲地摇着栅栏,咆哮不断。可广延依旧稳稳地站在那儿,眼睛也不眨一下。
大约那人是厌烦了,停止了咆哮,竟冲着广延温柔一笑:“阿珍她来看我没?她肚里的孩子什么时候生?你要跟她解释,我不是不陪她,等我完成了这次任务我就洗手不干了,以后跟她一起做点小本买卖,跟她过安心的小日子。”

安妮瞪圆了眼,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还如野兽狂叫的男人会如此安静,并有着如此好听的嗓音,只是他年老了,沧桑又邋遢。
广延回着那人:“阿珍姑姑很好,她给你生了一个女儿,等你完成任务了我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那人很惊喜,还问:“真的吗?我有女儿了!哈哈,我有女儿了!”他说完在那仅有的空地欢快地转圈,跳舞一样伸展双手,末而还拍起巴掌,一直笑不停。
广延转身走向安妮,淡淡的说:“他叫林木,算是我的姑父。”
安妮望着他:“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他便勾起一抹冷笑:“精神出问题了,说起来也是陈年往事,要讲需要很长时间,我现在没空。”
安妮失望地‘哦’了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那牢笼里的林木又开始发疯:“阿珍呢!你们把阿珍弄哪里去了!敢骗我,我叫你们全都死!把阿珍还给我!”
林木疯狂地摇着栅栏,若不是那栅栏以实心铁打造,安妮真的很害怕在这儿多待一秒钟。广延示意她不要紧张,趁着林木发疯的时候说:“这儿算是西南疆最安全的地方了,我要你留在这儿。”
“什么?”安妮不可置信,转而就否决了:“不可能!我要回燕城,带着冬冬一起回去!”
“你现在回去就是找死,不仅你自己是找死,无形中你也连累了我。我救你,是看在你是冬冬母亲的份上,并不是可怜你。如果你现在去老宅,让老宅的人知道你还活着,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以绝后患!”广延说罢掏出腰间的枪,狠狠地威胁。
安妮瞪着他,看他打开保险,心里又气又委屈:“那我跟冬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广延摩挲着枪身,说:“很快,等我处理好了一切,你就可以见到他。那时候,你不需要惧怕什么,也不会再有人来伤害你。”
安妮抬头看着广延,莫名地就信了他这话,于是依着他的意思留在这老旧的屋子里。她站在屋前的空地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发怵。楼上依稀传来林木发疯的吼叫,她有些惧怕,转身时看到那很机灵的守门人。
她走过去问他:“你叫什么。”
“小姐叫我辉子就行了,以后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办的。”辉子说着。
安妮微微一笑,点点头回到屋子里。这是才收拾出来的客房,简单的家具但比她在燕城的出租屋要好多了。这地儿真是很隐蔽,电是自发的,水是井里的,没有有线和网路,与世隔绝得很。
她甚至开始质疑自己算不算被软禁在这儿,也开始质疑广延的那番话,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卫伦还在睡着,昨儿忙碌一天,求了几个敌对的人帮忙寻个人。那几个敌对的人却不肯轻易答应,非拉着他灌了他几瓶酒,他无奈只好任人宰割,到最后醉着回来,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似乎昨晚闯到四姐屋子里去了,那时四姐跟四姐夫还没睡,四姐还在逗着安冬玩。他看到那小子,就捏住他的脸,一阵揉,还问:“小子,来喊人。”
安冬张口就一个字:“爸…”
他醉得糊涂,也没听清他喊什么,直接就把冬冬抱进怀里说:“晚上我带你睡,走,跟我走。”
隐隐能记得,四姐在背后捶打他,骂他乱来。他都笑着推开,直接回自己屋把门反锁起来,然后抱着安冬躺在床上。这小子也不闹,就拿自个儿一双眼睛看他,非常安静,安静得有些异常了。
后来,他也不记得什么了,只晓得自己临闭眼前看到安冬正冲自己笑。那笑容很熟悉,甚至勾起他脑海里的回忆,导致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女孩年纪不大,模样倒与安冬相似。他站在走廊的柱子后面偷偷看她,见她穿得像个小公主一样,有一群人陪着玩,他心里立刻就不爽起来,于是趁人离开的时候欺负她。后来想想,他欺负她的次数可太多了。
他翻了个身,呢喃:“又又…”
安冬听了这个字,立马就学会了:“又又…又又…”他一连喊了好几次,可卫伦睡死了过去,安冬有些迷茫,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等卫伦醒来的时候,日上三竿,他翻身的时候就看到安冬坐在床头冲自己笑。卫伦吓了一跳,忍不住问:“你怎么跑我屋里来了。”
安冬听不懂,却忽然站起来,朝他走过去。他走得不稳,卫伦却吃惊不小,还笑着问:“你会走路了啊,来,到我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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