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阿基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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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阿基米德-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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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溯沉默良久,缓缓地说:“除了最后一句,你前面说的所有,都不属于‘性格’的范畴。”



“……”



甄爱陡然扭头看他,带着几不可察的凶:“所以你现在是想和我讨论逻辑和定义的问题吗?”



言溯愣了愣,规矩地回答:“现在不说也可以。”



他顿了半刻,见甄爱不说话,木木地开口: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推断出我‘这种性格’就不会有感情的。难道是因为我平时在工作中不掺入感情比较冷漠?人在工作中要时时刻刻记挂着感情的事吗?你是这样吗?带着感情去上学上课,带着感情去做工作谈生意?因为我不喜欢感情用事,所以我就没感情吗?你真是这完全不合逻……”



“你在长篇大论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甄爱一想自己在纠结,这家伙却还是正襟无忧的样子,真觉自己会被他气死。



她头一次想任性了,胡搅地打断他的话,“啊哈?你在说话吗?为什么我耳朵边有嗡嗡嗡的小虫声音。”



言溯闭了嘴,沉默而幽静地看着她,车外斑驳的灯光从他俊秀的脸上淌过,看不清情绪。



车内陡然陷入昏暗的静谧,甄爱的心有片刻的凝滞。



他看着她,突然解开安全带欺身过来,甄爱余光瞥见了他靠近,吓了一大跳,想躲偏偏无处可去。



下一秒他熨烫的鼻息就喷到她脸上,热得灼人,还带着极淡的红酒醇香,罕见的靡逦。



他的嘴唇几乎贴着她细腻的耳朵,嗓音低沉,“这样听得清楚了吗?”



“谁告诉你我是没感情的?”



这下,甄爱的脑子是真的嗡嗡成一片了,脸上的热度陡然间蒸腾,脑中一片空白。



车飞速地一转弯,前面交警设着临时道路巡检,她心跳如擂,回过神来慌忙踩刹车,结果踩成了油门……



汽车轰隆一声撞进了警车里,一时间,警笛呱啦啦地扯着嗓子叫。



言溯神色自若地坐好。



甄爱尴尬又憋屈,趴在方向盘上不抬头。直到警察来敲玻璃,她才规规矩矩地下了车。



最终判罚结果是扣分开罚单,外加赔偿警车的维修费。



甄爱沉默无语,看了一眼言溯,他依然是身形笔挺,立在车边的夜幕中,淡定瞧着。薄薄的唇角挂着寡淡的笑,好似得逞了什么,深邃的眼眸里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甄爱气得咬牙,只觉被热血冲昏了头,转身便对正在开罚单的警察说了一句话,意思大概是我上面有人。



这话一出,警察静默地看她半晌,收起了罚单,拿出了手铐。这是羞辱藐视警察,他严苛地命令:“转过身去。”



甄爱昂着头,大义凛然坚决不转。



事态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言溯也意外,刚要走过去,没想那个警察已经拧住了甄爱的肩膀,一扭一推,把她摁趴在警车上,又扯过她的手三两下就拷在了背后。



言溯止了脚步,静静看着甄爱。



亮红色的警灯在她白皙的脸上一闪一闪的,她微微扬着下巴,冷漠又无惧。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看着他,带了明显的挑衅和不屑。



好像,认识她那么久,这一刻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没有隐忍,没有克己,没有伪装,没有呆滞。



言溯沉默良久,往后退了一步,以示拉清界限。接下来,他居然面不改色地说:“没我事,我先走了。”



甄爱:“。。。。。。”



她眼波微微一动,就见他真跟没事人儿一样淡定自若一身洒脱地上了车。



这一瞬间,甄爱只觉二十几年的淡漠都破了功,真恨不得用脏话骂他!绞尽脑汁偏偏她一句都不会。



汽车轮胎“哗”地和地面发出摩擦音,飞快利落地离开之前被撞的那辆警车,疾速倒了出去。



甄爱眼睛都气红了,这几天对她那么好都是他的心血来潮。现在潮退了,他就懒得搭理她了。可她的心早被淹死了,混蛋!



但是,汽车没有转弯。



甄爱一愣,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倒着行驶的车像离弦而发的箭一样,准确无误地撞进了后面一辆完好无损的警车。



虽然撞去的瞬间刹了车,但也阻止不了那辆警车立刻呱啦啦扯着嗓子鸣叫。



警察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言溯神态安然地从车里走出来,穿过苍茫的夜色和闪亮的红灯,走到惊愕的甄爱身边,居然出乎意料地咧嘴笑开了,像个淘气的孩子。



笑完,他慢吞吞又不失优雅地转过身去面对警察,还不忘乖乖把手背在身后,回头看目瞪口呆的警察一眼,眼神很配合,似乎在说:是这样吗?



半小时后……



警察局临时看押室的铁栏杆背后,言溯笔直站立着,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靠着墙壁沉默不语。



他表情淡静,偶尔垂眸,看脚边的甄爱一眼。



甄爱正蹲在地上画圈圈。



同一个屋子关押的还有几个欢乐的青少年,坐在地上开心地唱着歌,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抽了大麻。



吵闹的声音太大,甄爱听着反倒十分开心,她知道言溯对噪音从来都没有忍耐力。



她幸灾乐祸地抬头看他一眼,他却平静又淡然,浅眸一垂,悠悠扬扬的。



甄爱冷淡地扭过头来。



有警察过来,拿棍子敲了敲铁窗,不耐烦地吼:“你们几个给我安静点儿!”



青少年们赶紧闭嘴,等警察走了,又开始窃窃私语。



有个扭头见了言溯,带着大舌头七倒八歪地问:“嘿,哥儿们,你也是掀了美女的裙子摸大腿被抓进来的么?”



甄爱没忍住扑哧一声笑。



言溯清俊的脸白了一度,他突然无比后悔自己莫名其妙毫无逻辑的撞警车行为。



那少年见他冷着脸不理会,也觉没趣,目光又挪到甄爱身上,自以为觉悟地点点头:“原来是嫖女人被抓了。”



这下,轮到言溯清淡地勾勾唇角。



甄爱:……



她那么正经,哪里看着像站街的了?



几个青年又欢乐地唱歌去了。



甄爱蹲在地上,低头拿手指戳地面。



言溯看着,见她似乎真不怎么开心,想了想,没话找话:



“这个看押室每天都会有至少几十个人进来又离开。



通常被看押的人是未成年或是处在社会底层,他们的鞋在一次清理前平均走过5到6万米的路程。路上的各种泥巴垃圾脏东西和细菌病毒都会沾到鞋底,



所以你现在戳地面,就等于是把他们走过的路都摸了一遍。”



……



旁边的青少年侧耳听着,一脸惊悚,哥儿们,这样搭讪真的没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



甄爱的手更狠地戳地,简直像在戳他的头。



说完之后,不用别人提醒,言溯也慢慢地觉悟了。他静静地发现,好像气氛更不对了。



言溯摸了摸头,嘀咕道:“我的意思是,别戳了,万一戳伤了手……”



说完自己都觉得没逻辑又矫情,他尴尬地摸摸鼻子,又继续,“咳,手其实没那么容易伤,但是可能戳断指甲。嗯,对,指甲,”



探头看一眼,“唔,你从来不留指甲……”



“噗!”甄爱低头忍了好半天没笑出声,笑完又紧绷了声音,“切!别费心找话了,你真不擅长。”



言溯稍稍一愣,复而微微一笑,就真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他望着铁栏杆对面莹白的灯光,缓缓说:“过会儿去看电影吧!”



甄爱扭头看他,有些惊讶。



他看了看手表:“imin电影院每周末十点后回放经典电影,今天,”他略一停顿,甄爱知道一定是他看过电影宣传单,现在正在回想,“是卓别林的喜剧。”



甄爱点点头。



没过多久,伊娃过来保释他们。警察发了传票,下星期要去法院受审。



#



半个小时后,甄爱坐在夜里空无他人的电影院,望着屏幕上的小个子艺术家安静无声地做出一系列令人捧腹的表演。



黑白色的电影院里,一片静谧,她安静地微笑着。



某个时刻,她扭头看坐在身边的言溯。



他专注地望着电影屏幕,清亮的眼睛似乎盛着闪烁的星光,侧脸俊秀又美好。他嘴角带着清淡的笑,黑白电影的灯光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甄爱心弦微动,收回目光,望着那令人开心的屏幕,渐渐的,心底悄然无声。



言溯忽而眼眸一垂,目光缓缓落到她白皙而娴静的脸上,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复而望向屏幕。



一片安静。



#



看到一半,言溯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了,拿出来一看,是贾丝敏。言溯毫不犹豫地挂断。几秒钟后,又是一下震动。



这次是短信——



“命案,执行官的孩子。”



#



两天前,晚上十点。



NT大学的田径场格外空旷,晚间锻炼的学生早就散了。



“FUCK!”凯利把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又狠狠踢了一下草皮,“过了两年,那人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脸色惨白。



托尼攥着信纸,纸上划着五角星,写着同样的话“youaremymedicine你是我的药”,他也有点慌:“安静了两年又出来,他想干什么?”



“他要杀我们!”安娜尖叫着,手里抓着同样的信纸,捂着脸几乎要哭,“两年前出现了两次暗号,结果罗拉和帕克就被杀了。可是,还不够,老天,那个恶魔觉得还不够!”



齐墨脸色尤其可怕,苍白得像鬼,声音也哆嗦得像是从地狱飘来的:“我就说了,林星的复仇者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话没说完,凯利一脚把他踹开:“你这个没胆的混蛋,给我闭嘴!”说罢,把烟头扔在地上碾碎,“我们还有5个人,他要把我们一个个全杀掉吗?来啊!”



他突然疯了一般冲黑暗的操场角落狂吼:“你在看着我们惊慌失措吗?你这变态满意了吗?你来啊!来杀……”



“闭嘴!”安娜吓得全身抽搐,厉声叫着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齐墨呆若木鸡,虚无缥缈地问:“你说我胆小鬼,那你猜,我们之中,下一个死掉的人,会是谁?”



齐墨越说越抖:“你们不怕死吗?那你们说,下一个被扒光衣服高高吊死的人,会是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这一声问话,让所有人惶遽得停了呼吸。



夜色弥漫的操场上,空旷的风呼啸而过,吹得所有人的心如坠冰窖。恐惧像夜里的雾气,一点点侵入他们的五脏六腑。



戴西捂着脸,泪流满面:“我们报警吧,把当年的事说出来吧!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报警……”



剩下的几人同时吼:“你敢!”



凯利红了眼睛:“戴西,我们约好了的。谁要是说出去,剩下的人就会毁了她!我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杀了你。”



托尼也沉着脸:“戴西,你好好想想,你不要前途了吗?”



安娜哭了:“戴西,你不能这样。我好不容易去了沃顿商学院,夏天还要参加世界青年领导者夏令营。你不能毁了我。你也不能毁了你自己。”



时隔两年,大家早不是当初嬉闹的高中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灿烂的未来。



戴西望着昔日的同伴,泪如雨下。心底的悲哀恐慌掺杂着自责与愧疚,被无限地放大。



不过是一个恶作剧,为什么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们原本都是好孩子,为什么一个个都变成了恶魔?



谁能来拯救他们?



凯利拿出打火机,捡起地上的纸团,把它点燃。火光很快跳跃起来,他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剩下的人都自觉地把各自手中的信递到火舌面前。



火焰嚣张,一点点吞噬掉所有的信笺。



火光把几个年轻人的脸映得通红,像血一般;忽而一闪,光亮皱熄,所有人都被黑暗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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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药,谎言,恶作剧



齐墨的头昏昏沉沉的;朦胧中听到手机在唱歌。他顺着声音摸起来接电话。



戴西那边有点儿吵,像是在聚会:“齐墨,刚才你的电话我没听到,找我有什么事吗?”



齐墨脑子里重得像灌了铅,手脚都不是自己的:“我没给你打过电话啊。而且,你怎么没来?”



戴西疑惑了:“你现在在哪儿?。。。。。。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奇怪?”



齐墨扶着额头;从桌子上撑起来,“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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