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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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贵妻-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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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紫言说了这一阵,也觉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想到自己从前的神采奕奕,心中一片冰凉。要说她病了这么久,心中还是没有担忧”那几乎就是一个笑话。只是不好露出来让杜怀瑾和墨书几个担心罢了。现在自己独处,难免就有些沮丧和气馁,有气无力的扯下褙子,顺势滑入了被子,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身子越来越不好,一开始只是困乏,到现在是浑身无力,没精打采的,沈紫言想一想就觉得心里悲痛,她还这样年轻,谁知道就染上了这种病症。偏偏太医院那些太医如流水一般来来去去,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又是难过又是灰心,看着窗外杏黄色的天空,空气中满是秋意的肃索,没来由的觉得一阵愁绪涌上心头,让她呆呆滑下泪来。

缩在被子中,用袖子擦拭着眼泪。或许是这深深的秋意浮上心头,她觉得心间一阵心酸,忍不住将头埋在被子中哭了几声,这一哭,便再也止不下来,只觉得有无限的心酸似的,低低抽泣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好像就是想这么哭一场,那些隐藏的心事,在左右无人时,终于浮出水面。

耳边却骤然传来杜怀瑾焦灼的声音,“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第二百零九章喜事(三)

沈紫言的哭声戛然而止。

杜怀瑾就一根根掰开了她紧紧攥着被子的手指,将被子从她手中慢慢抽出,修长的手指就一点点抚上了她的眼睛,摩挲着她的面颊,指尖满是莹然的泪光。沈紫言虽然哭的兴起,可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在杜怀瑾面前抽泣,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擦了擦眼泪,转开脸,避开他的手指,呐呐的说道:“没事。”

通常来说,沈紫言说没事,多半就是有事了。

这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和她相处这每久,对她的性子哪能不了解,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心疼。

杜怀瑾神色凝重了起来,一双大手就托住了她的下巴,直直望入她的眼中,“紫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沈紫言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泛着柔柔的光芒,而他的眼中,倒影出一个梨花带雨的沈紫言。

这样的沈紫言,让他觉得无比的焦虑,又无比的痛惜。

“没有。”沈紫言连连摇头,在他炽热目光下有些无所适从,忙垂下了头,又加了一句:“就是突然觉得心酸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她若是不说出个能让杜怀瑾相信的理由,那人一定会不依不饶的问下去,直到她肯说实情为止。可是很奇怪,好像对于杜怀瑾这种作为,并不觉得讨厌。然而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有谁要这样理直气壮的刨根问底,多半是会引起她的反感。

“心酸?”杜怀瑾目光微闪,抚摸着她冰冷的面颊,又拿起案几上的帕子替她擦拭眼泪,“是不是担心了?”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杜怀懂。沈紫言点了点头,“我这病一直拖着,我自己心里都觉得不大好,说不定哪一天就”话头硬生生被打住,面前是杜怀瑾放大的眉眼,哪怕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么看来,也找不出一点瑕疵。

杜怀瑾重重的吻在了她的唇上,而他的双臂环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整个人裹进了怀中,过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面色冷峻,语气带着几分责备,“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沈紫言汗颜,不知道为什么,在杜怀瑾面前,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撒娇,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任性,她也不过是一时说漏了嘴,可她心里,在那一瞬间,的的确确的动过这样的念头。

她的病情虽然不算重,可是来来去去拖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心里自然有些没底,越发急切的想要好起来。不知喝了多少苦汁,紧咬着牙关也要吃下那堆黑乎乎的苦药,吃完了以后,只觉得浑身上下三万两千六千五百个毛孔里都是慢慢的苦涩,从头一直哭到脚,让人看见那药汁,就开始后怕。

杜怀瑾看着她黯然的神色,眼中也是一黯,轻轻揉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好大夫的。就是金陵城找不到,还有苏州,还有杭州,还有沧州,还有南疆”说到最后,咬了咬牙,“你答应过我,要执子之手与子俯老的。”沈紫言一怔之下,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眼里已泛起了水光。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似乎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可是他却记住了。

那时候她睡得昏昏沉沉,杜怀瑾又不住的和她厮缠,在她脖颈上一阵乱啃,她烦不过,自然杜怀瑾说什么,她都应下了。横竖只要杜怀瑾这厮不要再烦她就好,那时候一心想要入睡,就听杜怀瑾半是威胁半是期待的让她说:“你说,你会和我生活到老,不许丢下我。”她烦闷不已,心中迷迷糊糊的,也就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执子之手与子谐老。”说过后立刻就忘了,也并未往心里去,只当是自己在睡梦中的一句呓语罢了。

想不到杜怀瑾还记得,现在又重复了一次

不管能不能治得好,他这份心意就叫她感念不已。沈紫言将头重重的埋入他怀中,使劲揉捏着他的衣衫,放声大哭。杜怀瑾拍着她的后背,也不去安慰她,静静的待她哭完。他本身极爱干净的人,她眼泪鼻涕抹了他满身,他也不觉得厌恶,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眼泪,见着她不住耸动的肩膀渐渐平静下来,才轻声问:“还哭不哭了?”

沈紫言本来哭得研畅淋漓,听了他这话,有些尴尬,一把抽出帕子自己胡乱擦拭满脸的泪水。杜怀瑾轻叹了一声,随意唤过门外的青箩,“你去打盆水来。”青箩眼中一道狂喜一闪而过一颗心砰砰乱跳,大着胆子抬起头望了杜怀瑾一眼。

杜怀瑾满心里都是沈紫言的眼泪,哪里看清楚眼前是哪个丫鬟,连名字都叫不上来,也不过是顺口那么一叫,自然不甚在意。青箩见着杜怀撑的目光并不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直接穿过自己,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心里一阵失落,慢慢垂下头。

杜怀瑾就转身欲进打室,见着她没有动静,眉头微蹙,“怎么?”语气冷冷的,似冬日里的寒霜,叫人硬生生打了个寒战。丹萼端着茶水进来,见到这副情景,和提着水桶的轻裳面面相觑,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没个底数,只是觉得气氛有些不好,就有些惶恐。

青箩在杜怀瑾一声责问之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露出了笑容:“奴婢这就去打水。”说着就要出去,杜怀瑾看也没有看她一眼,目光落在了提着水桶的墨苔身上,“你去打盆热水过来。”青箩身子一僵,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再也迈不出第二步。

墨苔忙放下水桶,越过还杵在原地的青箩,跨出了门槛。

丹萼飞快的暖了青箩一眼,似有所觉,垂下头将茶盏放在朱红色木桌上,轻手轻脚的,不弄出一点声响。杜怀瑾哪里知道这些丫头之间的风云诡谲,也并不想知道,转身就进了内室,见着沈紫言眼睛一眨一眨的趴在床头,心都软了,快步就走了过去,将她抱在了怀中。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因素,总觉得沈紫言比往日更单薄了些,心里一阵阵抽痛,扶着她歇下后,立刻快马加鞭到了绮梦楼,见着懒洋洋的西晨风,劈头就问道:“我让你找的楚大夫,你找到了没有?”

西晨风见他问得急,眉目间都是掩不住的焦灼,也不再打趣他,硬着头皮照实说道:“他老人家的徒弟说他云游去了,也不知去了哪座深山老林采药去了。”杜怀瑾眼里就有了几分失望之色。见到他如此,西晨风收敛起了玩笑的神色,“怎么,三夫人身子不大好?”

杜怀瑾黯然点头,“病得越来越重,那些太医没一个能说出几分所以然的。”西晨风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忍不住冷笑道:“一群酒囊饭袋,临到头来都是你推我攘,生怕惹祸上身。你暂且先等一等,楚大夫冬至之前肯定会回去的。”

现在不过是十月”离冬至还有两个月,杜怀撑只觉得一刻也等不下去了,“你派人在那里守着,见到楚大夫,立刻让他来金陵。我听说南疆那边有不少能人异士,也派几个人去找一找,还有北面”西晨风颇觉头疼,“这要是往日太平时候倒好说,现在烽烟四起,正是乱世,要找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呢。”

杜怀懂冷笑了一声,“兵败如山倒,泰王兵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难道还能让他耽误了我们寻医访药不成?”西晨风知道他势在必得,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不可能收回,只得无奈的说道:“就依你所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好大夫。”见着杜怀瑾方寸大乱的模样,揶揄的笑道:“我打量三公子是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丈夫,原来也不过如此。”

杜怀瑾斜了他一眼,大大的凤眼里满是寒意,“寻不到大夫,你就知道我是大丈夫还是真小人了。”西晨风假意打了个寒战,“三公子吩咐的事情,我这种小民,哪敢违背,不然岂不是小命丧矣?”杜怀瑾冷叱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就好。”

西晨风摇着折扇,晃晃悠悠的推开门,下楼,在转角处突然抬头望向杜怀瑾,“许熙今日也在,你们俩宿敌相见,要不要畅谈一番?”听着他刻意加重的宿敌二字,杜怀瑾头上的青筋跳了跳,然而和许熙惺惺相惜,见到他也自是一件好事,也就走了出去,果然一眼见到许熙独坐在窗前小酌。

他一身白衣,默默的坐在那里,更让人觉得丰神如玉,而他身边那些看客,都黯然失色。

杜怀瑾想到沈紫言的病情就烦闷不堪,一言不发的坐在了许熙对面,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己拿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许熙斜觑着他,“借酒浇愁愁更愁。”杜怀瑾眉头紧蹙,哪里肯听,一连饮了好几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否认识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

第二百零一十章喜事(四)

许熙眉梢微挑,上下打量了杜怀瑾一番.“你病了?”杜怀瑾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又问:“你认识什么好大夫吗?”许熙想了想,骤然想到一人,笑道:“我表弟家的先生,精通医理,也不知是否对得上你的病症。”

杜怀瑾就露出了几分急切的神情,“那那位先生现在在哪?”许熙怀瑾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酒,“听说是在回疆。”杜怀瑾怔然,立刻说道:“那我即刻命人去请。”许熙自那次在小树林救过杜怀瑾一次后,又在泰王叛乱这一场战争中,成为了莫逆之交,对他的为人也有几分了解,知道他不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人,而现在毫不掩饰他的急切和焦急

看着杜怀瑾的模样,也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模样,怎么就这样急切?至始至终,能让他失去理智的,也唯有那么一个人罢了。

念头闪过,许熙心头有如被雷击中一般,手里握着酒盏僵在了半空中。迎面直视杜怀瑾,“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病了?”杜怀瑾正打算问他那先生的名姓和下落,骤然听到他这么一问,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是拙荆。”

酒盏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碎成了一片片梨花。饶是许熙这样冷静自持的人,也终于方寸大乱,嘴角微嗡,“病得很重?”杜怀撵只觉得她那场病说不出的诡异,虽然不算病重,可一直拖着不好,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就点了点头,“一个多月了,总是不见好。”

许熙顿时心急如焚,有心再追问下去,但知道自己问到这份上已经是逾越了,若是表现得太有关心,只会让杜怀瑾心生不虞,影响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到舌边的关切之语生生被他咽了下去,“我立刻去找我表弟问问那先生的事情。”

杜怀瑾微微颔首,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谢许兄了。”许熙微微一笑,面上虽然从容,云淡风轻,却橱二住心里的担忧,一刻也不耽搁,急急忙忙就出了绮梦楼,上了马车,立刻吩咐车夫:“去表少爷那里。”车夫得令,一扬鞭子,马儿蹬蹬的跑了起来,马车绝尘而去,惟留下一路烟尘。

许熙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有了他的帮忙,杜怀瑾也觉得心头有了一线许望,又饮了一盏酒,下了楼,门口正遇上周旋归来的西晨风,见着他,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怎么,你们没吵起来?”杜怀瑾早已习惯了西晨风的玩笑,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若是寻不到好大夫,我就叫你知道我的脾性。”

西晨风在他如刀子般锦利的眼神注视下,不自觉的收敛了笑意,怏怏答道:“就快有消息了。”杜怀瑾冷哼了一声,就欲离去,想到一事,俊朗非凡的面庞柔和了些,又转身往里走,说道:“把绮梦楼的招牌菜给我装上儿盒子。”

西晨风摇着扇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又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我们三公子可真是怜香惜玉之人。”杜怀瑾又不恼,由着他说,自己去了厨房,拎着那刚出锅的菜装了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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