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谋: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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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谋:后宫-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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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红光。

    宫素衣折了折信笺,顶着两只大熊猫眼便出门了。

    清晨的灵犀楼,还带着昨夜的雨露,有点清寒。

    这座灵犀楼久经战火,却依然存在着,经过几番修葺,原貌并没有多大改变,飞檐圆斗间,还特意保留了一些战火摧毁过的痕迹,增添了几分人面桃花的味道。

    一入门,便见一副飞扬跋扈的刻字:傲骨无香

    “傲骨无香……”宫素衣记得小时候见过的灵犀楼并没有这几个字,看了看落款,竟然是秦王李世民!

    这几年来,往来晋阳城的人骚客们通常喜欢到灵犀楼小饮小聚一番,尤其是秦王在洛阳大获全胜后,不少人都来这里缅怀当年李家父起兵夺天下的往事。

    宫素衣对灵犀楼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此次回来晋阳,她有好几次经过灵犀楼,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上一次离开的时候,她和四个小伙伴还在这里说书,拍着竹板,当时她们之中最大的是九岁,最小的是六岁。那一年里,小的被收养,大的去世,只剩下她和采芹两个人了。

    不觉间,宫素衣已经走了进去,刚来到楼梯下,一个小二便提着水壶招呼过来:“客官请上楼。”

    宫素衣提起脚步,沉重无比,不知道当年那个台还在不在?那块红色的幕布是否还是那么鲜艳?

    宫素衣屏着呼吸上了二楼,耳边仿佛又传来雪情那稚嫩而充满感情的声音:

    ……“……曹公这一看,哟,这不是伏羲之女宓妃么?曹公看得痴了,当场吟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各位看官都是读书人,大家都知道这宓妃便是后来曹公笔下的洛神,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宓妃曾是后羿的前妻呢?!……各位看官,想听小女继续往下说的,给个信儿,吆喝一声……”

    宫素衣小锣一敲,座上之人纷纷吆喝起来,解囊的解囊,鼓掌的鼓掌,四姐妹笑得掩不住嘴,任谁都拒绝不了曲萦那甜甜的小酒窝……一个场走下来,收获总是钵满瓢满的,可惜每次都要将大部分的钱币交给人贩张杰,若是少了一个儿,张杰就会把她们往死里抽。

    忽听耳边“嗯哼”两声,宫素衣回过神来,但见李溯立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对不起。”

    “坐下吧。”李溯立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宫素衣才一坐下,李溯立便说道:“我之所以让你到灵犀楼来,是因为不想让人觉得本官跟你有什么瓜葛,不避人嫌,不畏人言。”

    宫素衣愣是哦了一声,在他眼里,自己一定是个很不堪的女人了。

    “但是,我今天改变了看法。”

    “哦。”宫素衣仍旧哦道,眼神飘向说书台。

    李溯立扫了一眼说书台,有些不满……此女态十分不羁……“明明不是为了自己,为何偏偏说是自己?”

    宫素衣没转过弯来:“什么?”

    李溯立心里又大大打了个叉……此女态十分不敬……“你要打听的事情我替你打听出来了。”

    “哦。谢谢李御史。”

    “似乎你现在并不急于知道了。”

    “不不不……”宫素衣将目光重新落回到李溯立身上。“未知探监的情况如何?”

    李溯立直直地看着她的双眼说道:“苏夫人**给秦木匠的时候,才十四岁,按照她母亲的说法,十到十七岁之间,只要滋养得宜,身体是可以恢复到跟以前一模一样的。”

    “啊!?”

    “这点在苏夫人身上已经得到证明了。她一直服用滋阴的药物,两年时间将伤口修复了,出嫁之前,经过稳婆的检查,确定身体已经跟以前一模一样了。是以苏郎也得到了苏夫人的初夜。”李溯立仍旧看着宫素衣的眼睛说话,让宫素衣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如此,应该解答你心中的疑问了吧?”李溯立坏坏地问道。

    宫素衣还没从惊讶里反应过来,想起自己解剖的那些猫猫狗狗,那些破裂的肉粒,原来是可以恢复的!

    (根据十六册巨著《自然史》里有关“童贞”的描述,十至十七岁的女孩有了性生活之后,只要长时间停止性生活,饮食注意调节,便可恢复******。作者接触过这类实例,证明真实性。该书作者是法国博物家、作家布封。)

    “秦木匠还说,苏夫人告诉他,这个秘密其实在很多妇女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的,是女人之间的秘密,男人们却不知道。她之所以告诉秦木匠,是想让秦木匠原谅她。拜你所赐,现在连我也知道了。”李溯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呃……”宫素衣脸红了。

    “看来,现在的女人都不可信了。”李溯立故意说道。

    宫素衣讶异了一下,这是连带自己都说进去了么?

    “不过这样也好,从此女人们多了一条出……就像药方一样方便。宫姑娘可要将这秘方收好了。”

    “你……是的,民女自然会好好地藏好这条秘方。多谢李御史了。”宫素衣有些气恼地说道,既然药方到手,自然不必看他的脸色了。

    李溯立笑了笑:“当然,我的意思是,希望你永远都不需要。”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宫素衣听着刺耳,捂了捂耳朵,心里暗暗咒骂:原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男人都一个样,看他这表情就跟牢里的秦木匠一样,猥亵,可恶,下流。

    不,比秦木匠更加猥亵,可恶,下流!

    李溯立笑罢,叫来小二点了几样小菜,言语间似乎还没笑完。

    “宫姑娘,这顿饭可是你请?”

    “我请?”宫素衣立马想走人,但知恩不报不是她的作风,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当然,当然了。”

    “那好,来一份西域的油炸奶酪吧。”

    “西域?”宫素衣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了?宫姑娘心疼钱财了?”李溯立坏坏的眼神一使:“宫姑娘这条秘方可不好套啊,那秦木匠非要本官与他称兄道弟才肯说出来。他一看便知道我是官员,生怕连累了苏夫人,担心我要替他翻案,便死死地抱着木栏不肯开口……说除非本官与他称兄道弟,将苏夫人当做自家嫂才肯说出这个秘密……”

    “那你……”

    “本官自然不会着了他的道,我只说,倘若他不老实交代,这个案就要重审,当即他便软了。”

    宫素衣赞许地点点头。

    李溯立又不怀好意地说道:“那么,宫姑娘的岁数是否大了呢?不知这条秘方可用得上?”

    。。。

 ;。。。 ; ;    “……”宫素衣顿时支吾起来:“谁……谁说的,怎么可能呢,呵,怎么可能呢,在下与李公素不相识……”

    “哦是么?我在县衙门口曾多次见过你,你似乎对听审很有兴趣。然而你今天来,似乎不是来听审的。”

    原来对方也是个高手!

    原来对方跟自己一样喜欢断案,喜欢胡乱推测他人心理,喜欢搅局,喜欢寻找蛛丝马迹,喜欢发现真相……

    暴露了!

    宫素衣整个人冰雕一般站在那里,他的推理无懈可击,不容反驳,她终于知道自己平日里有多可恶了,难怪县大爷一看到她就头痛!

    宫素衣死死地站着,一动不动,目光渐渐闭合,微微扬起的下巴,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溯立该死地呵呵一笑,正当有几分得意,忽然宫素衣扬起头来,开口说道:

    “李公误会了。”

    李溯立两眼一瞪,旋即皱起眉头,不觉还后退了一步,有点臭美的感觉。

    宫素衣恢复一脸淡定,“李公,民女等的是监察御史大人。”

    李溯立仿佛被轰了一下,瞬间杂感丛生,不知当如何处置,呵呵一笑,又呵呵一笑,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样还要笑一阵。

    宫素衣羞红着脸,低下头去,心知自己猜对了。

    “你是如何猜到我就是监察御史大人的?”

    宫素衣这才不急不慢地说来:“能与民女多次邂逅,并且谈吐不凡,又得以进公堂进行案审,那一定是朝廷派来巡查各地案情的御史大……”宫素衣这一说,突然发现自己得意过头了,这岂不是等于承认自己等的人便是他了!应该假装不知道,故作惊讶,然后迎合上去说“原来李公便是御史大人啊”这才对的嘛!

    笨笨笨,果然是不会跟男人说话,宫素衣当即圆不下去了。

    李溯立又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宫素衣窘迫得不行,不忍卒视自己的愚蠢。

    果然是高手过招,输赢只在一句话。宫素衣这才发现李溯立那句“你是如何猜到的?”用意良深,自己一不小心便跳进了他布置的陷阱。

    李溯立敛不住嘴角上那一抹坏坏的笑意。“虽不知宫姑娘找在下何事,倘若不是很要紧,还是劝宫姑娘回去换身衣裳,以免受寒了。”

    宫素衣举起袖擦了擦脸,滴滴答答又掉下一串水珠,见他要走,宫素衣连忙叫道:“要紧,要紧,当然要紧了。”

    “哦?”李溯立停下脚步,打量着她。

    “呃。呃,是,是这样的……”一启唇,宫素衣便觉尴尬了,这种事可怎么说出来?

    李溯立耐着性听她支吾了半天,隐隐约约听见一些难以置信的字词:

    初夜、怎么做?才能、瞒过男人……

    “什么?!”李溯立脸上风云交集,既感到哭笑不得,又觉得对方不知廉耻。

    宫素衣拉下幂篱,遮住眼帘,憋着一口气说道:“是的,民女想请李御史帮忙到牢里询问一下,一个失贞的女人如何逃过稳婆的验身,我意思是……一个女人如何拥有两个处、初夜……”宫素衣完全笨拙了,总觉得词不达意,越说越过分。

    李溯立不笑了,忽然一脸严肃,不可思议地问:“你让本官专门为你去牢里打听一个女人如何拥有两个初夜?”

    虽有幂篱挡住,但宫素衣还是想钻到地下去,一只手挠着耳朵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迟疑了半天还是说道:

    “是……”

    李溯立长长地哦了一声,那眼神不坏善意地在宫素衣身上从上到下游走了一圈,“为何要本官去问?”

    “因、因为,民女没有钱了,民女意思是说,李御史身份特别,进入牢房肯定不需要贿赂那些官兵,而且,而且……又,又是个男人……”

    “!”李溯立震惊不已:“原来身为御史,身为男人还有这点方便。”李溯立甩甩袖:“劝宫姑娘还是回去怎么做人,怎么做女人吧……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李御史!”

    “本官不会包庇你的。”

    宫素衣惊愣了一下,包庇?何来包庇?啊,他肯定是以为自己……宫素衣口莫辩,大骂自己愚蠢!真乃愚人千虑必有一得,智人千虑必有一失!她怎怎会想到对方会以为是自己?!

    “呃……我……不,不是,不是的,李御史误会了。”

    “误会……呵呵,你以为你聪明到足以瞒过我么?嗯,该说你不够聪明还是聪明了呢?”

    “不不,不是的,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

    宫素衣收住嘴,这可不能说,说出来就坏事了,这件事必须越少人知道越好,人命关天,千万不能说……

    “就请李御史替民女一问吧。”宫素衣说着双膝一弯,直愣愣地跪了下来,这一跪,膝盖都疼了。

    李溯立吃惊地干笑一声,“呵,呵,你终于承认了,竟然还有这招……”

    “求李御史了,民女这辈全仰赖李御史而活了!”

    “你……”李溯立整个人顿住了,这么说,自己要么看着这个女人被毁灭,要么被自己违心地救起。

    “李御史一定不忍心看着民女坠入火海吧,一个女人的终生幸福,全在御史一念之间了!民女以后一定听李御史的话,好好做人,好好做……女人……”

    “你真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这种事,只怕李溯立再活十辈都不会遇上。这个女人可人是可人,奈何是个……“本官最看不起你这种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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