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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伊尔迷郁闷，还是重霜头疼，都无法改变旅团一行人在半个月里陆陆续续抵达玛尔联邦的事实。重霜直接包下了他居住的旅馆，并交代好注意事项，毕竟同伴们的脾气可都不好惹。先到的人一人一间，姗姗来迟的库洛洛却无视一排空房，直接就冲进了重霜那间倒头就睡，让他被大家侧目了好一阵。
等到库洛洛睡醒，旅团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在外面转悠过一圈回来了。一群人吃饱了之后，遣散服务员，在一楼的客厅开始谈起正事。除了之前的老团员之外，这次又多了两个两个人，12号的剥落列夫和13号的库哔。一个包得和木乃伊没区别，另外一个头发长得可以当面罩用，估计比飞坦那个效果还好。裘东洞族的舞蹈战士和完美复制的具现化系能力者，重霜无比佩服库洛洛，他找到的人能力都是超级稀有型的。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库洛洛一开口就直奔主题，“玛尔联邦皇室珍藏的阿尔帕王妃像。”那是个什么？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过啊？侠客挠挠脑袋，“团长，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阿尔帕王妃吧？玛尔联邦开国皇帝的爱妃？”库洛洛点头。
“据说，阿尔帕王妃美若天仙，一手竖琴弹得出神入化。皇帝最爱她弹琴的样子，召集了当时最有名的画师品特为她作画。听说那幅画像栩栩如生，尤其是一双碧蓝眼睛更是动人，连皇帝本人都大为赞赏。”侠客好心地为大家解惑，“不过时隔近千年，没有人再见过那幅画，玛尔皇室似乎把它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一幅没人见过的画是比较有吸引力，但是库洛洛感兴趣的应该不是这个吧……“我听说，有许多人怀疑第十一世皇帝尤斯帕德的皇位是不正当的，说他深夜逼宫时，朝觐殿中阿尔帕王妃像用血红的眼睛看着他，导致他落下了心悸的毛病；那幅画像也是从那时起消失在宫廷里的。”重霜斟酌着补充。“唔，这我倒是没听说过……”侠客拿出手机，飞快地查着什么。
库洛洛嘴角稍稍挑了起来，重霜猜得很正确，他的确是对传说的真实性有兴趣，而不是画像本身。“那幅画像说是失踪了，但是最近有消息，其实它只是被转移了地方。”“王宫的观礼厅？”侠客盯着手机屏幕，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吧，那里还是有大臣们进入的啊？”
“我怀疑就在那里。王宫观礼厅只在皇室直系成员大婚时开放，而且只限皇亲国戚和重臣进入，二十年间的开放时间也不多于八小时，如果再伪装一下，发现不了是正常的。”库洛洛补充。“那我们要怎么混进去？只有那么些老头，进去应该很难。”侠客提出了疑问。
“也不是都是老头，”重霜看着库洛洛一脸笑意的样子，突然明白他想做什么了：“皇帝最近正在为爱女尹凡荅公主物色夫婿。”“重霜你的意思是……竞争驸马？”侠客恍然大悟，一直云里雾里的众人也终于反应过来。
窝金首先表示无聊：“还以为可以打架呢……追女人我可没兴趣。”信长瞟了他一眼，“怕是别人看不上你吧？”眼看某人就要发飙，芬克斯还不知死活地补上一句：“就是，信长说得对。”后面就不用说了，一群打得热闹的和看得热闹的统统被重霜丢出门外：“要打出去打！”这些人从认识到现在一点长进也没有，弄坏家具什么的赔钱的可是自己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侠客托着下巴，“那我们岂不都没事做了？”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库洛洛，有团长在，什么女孩子还不都是手到擒来？重霜看一眼作深思状的侠客，再看一眼脸上瞬间飘过阴云的库洛洛，觉得最好保持沉默。
为了防止窝金他们做出什么激动过头的举动，富兰克林和派克跟着出去了，库哔和剥落列夫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除了库洛洛重霜侠客外就剩玛琪没开口，她很中肯地说：“看来是这样。”重霜看一眼她，不知为什么觉得玛琪好像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你呢？”库洛洛转向重霜。“……”重霜有点无语，怎么三个人都一副很期待的样子啊？要做决定的话，团长是库洛洛又不是他。话说回来，他也听说过库洛洛那无往不利的光辉历史，团里的人提起时都一副无敌八卦的表情，当然是在库洛洛不在的情况下。
“我支持团长的决定。”重霜莫名地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要是直接说自己有点不爽的话肯定有问题，于是，觉得还是搬团规比较合适。玛琪似乎有点失望，侠客直接叫了起来：“重霜你太狡猾了！”
库洛洛不动声色：“那好吧，重霜和我一起去怎样？”此话一出，玛琪怔了一下，然后点头，侠客一拍手：“虽然我觉得团长一个人就够……但是加上重霜，肯定手到擒来！”重霜吓一跳，赶忙开脱：“团长，我去给你充当保镖仆人什么的都没问题，如果是要争取佳人芳心双重保险的话，还是找侠客比较好吧？”
重霜喝了易容药水，除了脸蛋没那么倾国倾城之外，皮肤、头发都是好得让人流口水的地步。十五岁少年的身材很修长，脸蛋透着青涩——唔，让他去竞争十八岁公主的驸马，是有点不太靠谱，审视了半天的三人心里想。要是拿真容去——三人一起摇头，更不靠谱了。库洛洛沉思了下，发布最终指令：“侠客你也去吧，先把尹凡荅公主最近的行程拿到手。”
于是打闹回来的一群人所知道的结果就是，他们只要在确认肖像画的位置后再出动就行了，在那之前可以吃喝玩乐无所不作，不要太过分就行。侠客顶着一头乌云去查资料，哀叹自己的劳碌命；重霜也顶着一头问号，库洛洛刚刚说的是“也”，那就是自己还要去，他不会真想带个仆人或者保镖去当灯泡吧？可不可以不去？
22 摔倒了×望弥撒×又摔倒了
当晚。一群闲不住的人出门去找乐子，美其名曰“给团长留下安静思考的空间”。派克和富兰克林无奈地再次跟随而去，天知道没人拉着会出什么事。侠客在自己房间对着电脑，十指飞速移动，萤幕的亮光照得他的脸时明时暗；玛琪也窝在房间里，拿着针抽念线，试图把它们缠绕成团。
“啊，”正郁卒着自己无亮的灯泡前途，重霜突然想到前不久伊尔迷给他看的那个短信，“白天忘记告诉你，西索说要过来，可能最近就会到了。”库洛洛正坐在一堆有关玛尔联邦成立时期的书籍中间，面前摊开了许多页面，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他还没找到你啊？”声音里透着笑意，霜儿蛮机灵嘛。
重霜负气地撇嘴，“马上就要找到了。”本来这已经是个很闹心的消息，过不了几天极有可能还要面临发光发热的悲惨前景，他的人生还没这么惨淡过。库洛洛放下书，一只手支着下巴，仔仔细细看了重霜好几眼。正当重霜疑心自己的不满是不是太明显的时候，库洛洛发话了：“重霜，我还是比较想看见你原来的样子。”
重霜松口气，原来是这个。他拿出液体胶囊，吞下后，一张比之前成熟不少的脸很快出现了。长眉有了弧度，末端稍显出了锋芒，凤眸向上挑起，鼻梁更加挺拔，任谁看了都会赞一声这少年风华绝代。重霜摸摸脸颊，突然想到他自己也很久没看见自己的样子了，于是去拿镜子——然后哀叹一声捂住脸倒回床上。
库洛洛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重霜从手指缝里睁开眼睛看他：“药水钱。”“你是不是和谁呆久了啊？以前可没那么节俭的。”库洛洛说着，就去拉那只碍眼的手。
就算知道我和伊尔迷经常一起出任务，他也不能连伊尔迷的性格都知道吧？“库洛洛你直接说我以前花钱大手大脚好了！不要旁敲侧击的。”重霜恼了，猛地起身。库洛洛正准备去拉掉重霜的另一只手，脚往前了一步。
拍的一声，重霜的鼻子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肉墙。“啊！”重霜低呼，身子晃悠了几下才把平衡保持好。库洛洛反应比他更快，直接牢牢地把人抱怀里了。重霜缓过劲来，才察觉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库洛洛，我没事，你……”可以放开了这几个字还没出口，重霜就察觉到某人根本就没在听他说，手更紧了，头也埋到了自己脖颈处。
这这这，这什么状况？重霜手还捂在鼻子上，被库洛洛那么一抱几乎要窒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抑制檀木和琥珀夹杂的香味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重霜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肯定晕了，不然怎么可能从冷血无情的幻影旅团团长身上闻到暖香。有气息扑在脖后，也是暖暖的，痒痒的，重霜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团长，我查到了～”大叫着冲进来的是侠客，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推门进来，他的声音瞬间疑惑了：“团……长？重……霜？”库洛洛从容地放开手，“重霜刚差点摔倒了。”侠客还没从刚刚很劲爆的一幕中回过神，呆呆点头：“哦。”库洛洛坐回书桌旁，“资料好了？说说。”
侠客把空闲的左手伸到背后狠捏了自己一把，努力把大张的嘴合上，语气调成正常版本的：“嗯，是这样。尹凡荅公主每周都去阿巴蒂娅礼拜堂听讲道，只有必要的侍卫随行，这是我们接近她的最好机会。”库洛洛翻着手里的纸张，“嗯，不错。最近的是……”手指划过表格，“两天后。”
“那就这样，我和重霜一起，你也去，伺机接近。再通知一下玛琪，我需要她的帮忙。”库洛洛轻轻扣了一下桌面。“啊？”侠客又一次睁大了眼睛，“团长，你不会真的想要重霜扮成仆人或者保镖跟着吧？”库洛洛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揉鼻子的重霜，微笑了：“谁这么告诉你的？重霜可以扮成我弟弟嘛。重霜，你有什么意见吗？”“没有。”大概是还揉鼻子的原因，重霜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兄弟俩？有什么优势吗？侠客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库洛洛不说就意味着他问不出来，“那我先去准备下。”侠客转身离开，心里开始飞速分析库洛洛说他扶摔倒的重霜真实性有多大。“对了侠客，”背后库洛洛补了一句，“以后记得敲门。”声音很温和，听到的侠客脚下却一个趔趄。
第二天早上，重霜醒过来，察觉到背后有熟悉的呼吸。他眨眨眼，昨晚自己为了掩饰心虚，侠客在的时候就一直挡着脸，侠客一走他就直接躲床上，把被子拉到头盖起来。库洛洛叫了几声，见没反应也就随自己了。心脏跳得很快，似乎还能感觉到血液流过脖后耳根。太奇怪了，那种感觉……
等到预定行动开始的那天，主岛——也就是卡瑟罗大岛——上依旧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库洛洛一行四人提早去了阿巴蒂娅礼拜堂，好占据有利地形。侠客坐在了靠近门口的地方，以便随时报告情况。玛琪从教堂左边走到右边，然后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一缕银光消失在她的袖间；库洛洛和重霜各自在两边走廊旁占了个位置，一切就绪。
时间慢慢过去，望弥撒的人们陆陆续续走了进来。乔装的侍卫也来了，隔三差五地坐在前排，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防范还挺严密的嘛，重霜假装无意地扫了一眼全场。正在此时，一个戴着严严实实面纱的女孩子进来了。“目标出现，”重霜听到嵌入式耳麦里传来侠客的声音，各有两个便衣保镖在她的前后。待她款款入座后，教堂的钟声应时响起。
两个小时的讲道对一个无神论者来说不啻于精神折磨，重霜勉强打起精神，努力装做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再看其他人，玛琪状况和自己一样，侠客早在神父开始布道时就宣布他要打游戏了；至于库洛洛，从头到尾就发出了一个“呵”的轻声，不用看都知道他脸上的表情，百分百很不屑。上帝爱众生，这在流星街人眼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圣道礼仪结束，所有人站起身，动作一致地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之后有次序地离开座位，轮流去圣祭礼坛边领取属于自己的一小杯红葡萄酒和盘子里的小面饼。轮到重霜的时候，他慢慢站起来，手扶着椅背，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摸过去。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能扶着你吗？”
温和有礼的声音在安静的礼拜堂里响起，所有人都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一路小跑过去扶着盲人少年的黑发青年。少年尴尬地涨红了脸：“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说着朝自己背后指了指，“手杖敲在地面的声音实在太刺耳了……”“啊，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