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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语气听上去还有些欣喜。
“罗伊斯。”罗德点了点头，进了房间，“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主人。”罗伊斯偷偷地背过手把箱子扣上。
罗德微微点一点头。罗伊斯拿起了箱子欲言又止的模样。
罗德认识罗伊斯没多久，他没有姓，也是一个孤儿。不得不说，血族在选择初拥对象和血仆的时候，优先考虑的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因为他们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多余的联系。罗德是在贫民窟遇到了罗伊斯，那时候的罗伊斯正在被其他孩子欺负，因为罗伊斯没有父母，一个人流落至此却还是找不到一个栖身之处。罗德就将他带走了。
罗伊斯知道罗德要收他做血仆的时候他有些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血仆是什么，会不会死亡。对于未知东西的恐惧，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只后来罗德还是说服了罗伊斯。他保证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只是会时不时吸取他的血液作为补充自己异能消耗。
“怎么了，罗伊斯？”罗德问道。
罗德有时候觉得罗伊斯太过小心翼翼，从幼年到青年，罗伊斯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罗德，显得无比谦卑。罗德是密党的成员，不像魔党一样视人类为食物。
“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用了过多的异能……”罗伊斯说着，笑了笑，“如果您饿了……”
罗德被罗伊斯这么一提醒，倒是真觉得有些饥饿。罗德往前走了一步。罗伊斯解开自己的领结和衬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自己的脖颈。罗德血红色的眼睛里带了些饥饿和贪婪的神色，他凑到罗伊斯脖颈边上，张口咬了下去，尖锐的獠牙刺入罗伊斯的皮肤，带出美味的血液。
罗伊斯闭着眼睛，静静地让罗德吸食血液。
每个人的血液，对于血族来说都有不同的味道。虽然血族自己也很奇怪这种味道是怎么产生的，但他们会挑食。他们优先选择能够吸引自己的血液。在罗德看来，罗伊斯的血液的味道，类似于浓郁的牛奶中加入了些许草莓。罗德吃饱喝足了，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感到上次异能所消耗的能量飞快地恢复。
“罗伊斯，我们走吧。我可不想看见布鲁赫家族其他长老一副我欠他们钱的脸色。”罗德笑着说道。
罗伊斯重新整理好了衣着，拿起行李箱，点了点头。
罗德蹲在窗台上，向着罗伊斯伸出手。罗伊斯愣了一下，赶紧把手放进罗德手里。罗德用力一拉，两人都摔下了城堡。
罗伊斯惊慌地看了一眼罗德，接着他就被罗德带着漂浮起来，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罗德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布鲁赫家族的人总是不喜欢无聊走动。罗德站在那法术结界之前结印，打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他和罗伊斯钻出了洞口离开了布鲁赫。
罗德和罗伊斯跋涉了一段时间，才走上了大路。罗德不想带着罗伊斯用异能飞行，他认为这样的目标太大。于是罗伊斯小跑着去最近的镇子找了车夫。
等罗德和罗伊斯到达阿芙尔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罗德敲了敲珀尔修斯公寓的大门。房东太太很不满意地走出来为他开了门。罗德礼貌地和房东太太道了歉。年迈的夫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罗伊斯和罗德。
走到珀尔修斯的房门口，罗德抬手敲了敲门：“珀尔。”
过了一会儿，珀尔修斯来应门了，他将门打开，打量了一下罗德身后的罗伊斯：“这位是你的血仆吗，老师？”
“嗯。他叫罗伊斯。”罗德点了点头，然后对罗伊斯说道，“罗伊斯，这是我的学生，雷弗诺家族的珀尔修斯。这些日子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
珀尔修斯把门拉开了些，让他们进去。
“谢谢您，雷弗诺先生。”罗伊斯礼貌地说道。
罗德刚进门，就看见帕金斯苦着脸拿着抹布趴在地上擦拭地板，身边放着一个装着半桶水的桶。
“这是怎么回事？”罗德好笑地问道。
“帕金斯趁我出门的时候，玩我的小提琴，打扰了房子里其他的人。”珀尔修斯抬起手拍了一下额头，“我一回来，房东太太就和我说了这件事。”
“我想你可以教教帕金斯小提琴，珀尔。”罗德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帕金斯擦地板。
第九章 水上城镇（3）
克洛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不由得皱紧了眉毛。古代血族的占星智慧在他的大脑中熠熠闪光。他从复杂美丽的夜空之中，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休息好了吗，克洛维？”维奥拉问道，她正看着对着天空发呆的克洛维。
“喔，没事了，我们出发吧，维奥拉。”克洛维再次看了一眼天空。他可以确定，他看见一颗在古老书籍中象征不祥之兆的星星，正散发出耀眼的光。鬼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奇怪的危险。克洛维在心里抱怨了一句。
不过按照维奥拉的记忆，很快就可以到达水上城镇维特尔，只是这段路途被他们的步行给拉长了——没有马匹，对于长途旅行的人们来说确实会将旅途变得疲惫而无趣。
等到克洛维觉得自己的脚掌都有些麻木的时候，走在最前面——或者说是飞在最前面的卡特琳娜发出了惊喜的喊声。
“我看见了亮光！那一定是维特尔的光。”
维奥拉微微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维奥拉他们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了一个小码头，只停着一条船。背景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大湖泊。
水上城镇维特尔并不是浪得虚名。它建立在水上的一块陆地上。这块陆地就像是一座小小的群岛，每块陆地之间都隔着河流，人们的日常出行，都靠着船只进行。也因为维特尔这样的地形优势，这里的渔业发展得特别旺盛。
那条船的船夫似乎还没有休息，他正在搬运一些装着葡萄酒的桶。
维奥拉走上前礼貌地说道：“你好，先生。”
船夫抬起头来。借着血族出色的夜视能力，维奥拉发现这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些胡茬的脸上透着成熟和稳重。他穿着简单的短袖衬衣，长裤的裤腿卷了起来。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卷发，此时也显得有些凌乱。
“你好，小姐。”船夫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了看维奥拉身后的几个人。
“请问，你这是要前往维特尔吗？”维奥拉问道。
“是的，小姐。”船夫说，“我平日在这片湖泊上跑生意，刚才送来了一批葡萄酒，我正要把它们运回维特尔。”船夫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们是要去维特尔吗？”
维奥拉点了点头：“我和我的朋友们要前往维特尔，然后再从那里前往黄金之城。”
“原来是要前往黄金之城的客人。”船夫微微点了点头，“但是由于教会的规定，我们现在不能随便带客人进入维特尔。就算是常来维特尔的商人，都需要出示教会的凭证。旅客就不用说了，一定要持有教会批下的公文。”
“教会的规定？”维奥拉有些惊讶。
“是的，”船夫耸了耸肩，似乎对这个条规很不满意，“这个规矩就贴在进入维特尔的大门边上，由于这个规定，有神圣骑士团的人在那里把守大门进行检查。”船夫笑了一声说道，“我平时除了跑生意，有时也帮忙带一些客人进维特尔，现在断了这条财路，自然有些不开心。”
维奥拉担心地回过头看了看克洛维他们。卡特琳娜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是这样的，船夫先生。”维奥拉说道，“我们刚刚从黑暗森林里出来——”
“黑暗森林？”船夫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你们是从黑暗森林里出来的人？难怪你们没有教会的公文，只有绕远路的人才能找到教会设置的过路点。你们一定很着急来这里，这简直是奇迹……还没有人能从黑暗森林活着出来。”船夫压低了声音，凑近维奥拉，“那里面有狼人和蜘蛛吗？”
维克多不禁打了个寒战。克洛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没有狼人，先生。倒是有些蜘蛛。”维奥拉笑了笑说道，“我们也是运气好才能出来……我和我的朋友们都累坏了，所以急需要一个地方休息，所以船夫先生，请带我们进维特尔。”
维奥拉的话外之音显而易见，船夫点了点头。
“这恐怕要多收点钱了，小姐。”船夫说道，“我叫艾维尔·罗杰斯。”
艾维尔说着走到船中间。这个船修了一个不错的船舱，维奥拉那双属于血族的眼睛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里面放着酒瓶和一些干粮。艾维尔搬开几个酒桶，拿起一边的一个细铁棍。维奥拉发现那个细铁棍其实是一根撬棒。
艾维尔撬开船上的一块板，说道：“这边是个暗舱，虽然宽但是不够高，要委屈你们躺在里面了。”
“谢谢你。”维奥拉说着从身边摸出一些金币递给了艾维尔。艾维尔掂量了一下钱，觉得差不多，就示意他们上船。
“里面有些闷。我会给你们留些缝隙呼吸。”艾维尔指了指那块木板上留的一个孔洞，“不用担心，路途不远，不会憋死你们的。”
艾维尔不知道，这里面除了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少年以外，其他人都是不需要空气的。
“进去吧。”维奥拉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本着女士优先的规则，克洛维等维奥拉和卡特琳娜进去躺好以后，就拍了一下维克多的后背让他进去。维克多第一回出黑暗森林，对什么都充满了热情，于是也进去躺好了。克洛维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人，他故意挤在维克多和维奥拉之间，不过维克多一点也不介意地为他让开了些地方。
艾维尔看见他们都躺好了，就将木板盖上去，重新把酒桶搬到木板上，很细心地没有遮住给他们透气的孔。
过了一会儿，维奥拉听见艾维尔撑船离开码头的时候带起的波浪声，平和极了。那个呼吸的孔，刚好在维奥拉眼睛附近的位置，她偏了偏头，就能看见夜空。
克洛维听着耳边维克多的呼吸声莫名有些心烦，好几次兴奋的维克多都要开口说话都被克洛维捂住了嘴。几次一来，维克多只好把他的激动之情留在了心里。
他们躺了好一阵子，两个血族甚至感觉自己仿佛重新躺回了棺材里进行千年的长眠。最后他们终于感觉到船只减慢了速度。维奥拉占据着那个孔洞，她看着孔洞里露出来的很小的一块星空，毕竟这个孔不够大，她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接着他们听见了艾维尔的声音。
“喂，扎克！你还没有去休息啊？”
“哦，原来是艾维尔。”被叫做扎克的男人说道，“运货凭证带了吗？”
“带了，在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艾维尔似乎在翻找什么，“给你。”
“这回是葡萄酒啊。”扎克笑了，“也正是辛苦你了，艾维尔。你走吧。”
艾维尔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去，突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等等，这就是你检查的态度吗，扎克？”
“啊，长官！”
维奥拉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每个人都极其的不安。
第九章 水上城镇（4）
艾维尔注视着一个看上去很强壮的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走上前。这个男人面露不善地看着他。
“先生，我想你不会介意我仔细检查一下这些桶吧？”
艾维尔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友好而不是厌恶：“请便，先生。”
男人走上前，踏上艾维尔的船，然后掀开葡萄酒桶的盖子。他看见里面都是酒红色的液体，散发出迷人的芳香。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男人说道，他的目光还未从葡萄酒上挪开。
艾维尔并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圆滑世故，一桶酒和一个方便，他会选择后者。
“看上去您也很喜欢喝酒，先生。”艾维尔说。
“哦，是的。”男人开心地说道，“酒是迷人的东西。上帝化水为酒也是不无道理的。”
艾维尔将酒桶的盖子盖好，拍了拍桶：“既然这样，我这桶酒，就送给您，先生。出门在外，也为行个方便。”
维奥拉听见一个酒桶被搬上岸，然后艾维尔与那个冒出来的男人寒暄了几句。接着，就是船前进时带出的水声。从孔洞里，她看见了架在房子和房子之间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