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看，法国佬来了。我们先工作，有时间了把她打包分发给你们。”
“可她就一个人，你怎么送给我们。”
“分尸啊，胳膊、腿、脑袋、身子，随你们，”他那表情就跟介绍屡获国际大奖的法国大餐似的。
Rita敲了一下他的手臂，“真是的，说得好恐怖。”
“哦，吴，你果然带着她来了，”让·法罗握住唐晓萌的手亲吻了一下，“莫林赛的衣服不太配你啊，晓萌，不过依然无法遮挡你的美丽。”
“谢谢，”唐晓萌微笑，“是因为我们LUMOS最新的产品实在是太让人雀跃了，使人心情畅快。”
“恩，不错，”让·法罗说，“新上线的产品口碑非常好，很有潜力，我们的决定没有错。”
“这么有潜力的公司，不知道我们麟华有没有机会合作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法罗身后传过来。
“林，你也来了。”
“您让·法罗来中国，我们怎么能够缺席呢？”林少游微笑地说，眼睛却盯着唐晓萌。
呃……唐晓萌本能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几个名媛正偷偷地拍照，并上传微薄。
八卦，果真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和种族。
“晓萌，你好吗？”林少游的声音还是十分关心。
“很好。”
“当然好了，事业家庭双得意啊，”吴子锋搂住她的腰，“看来我们LUMOS将来是财源滚滚了。”
唐晓萌总觉得老板话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地劲头。
“我想和晓萌单独说几句话，可以么？”林少游目光锁着吴子锋的手。
“当然，晓萌，跟我们未来的大客户可要好好说话。”
望着吴子锋和让·法罗走到一边的身影，唐晓萌不知是感谢他还是好笑他。
“你老板真不错。”
“我知道。”
“晓萌……”
“恩？”她回过头接到林少游的目光。
“你还好吗？”
“很好啊，干嘛问两遍？”唐晓萌好奇。
像是有点失落，他声音有点低，“果然，你过上了想过地生活，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月夜畅饮么？”
“当然，那时是你鼓励开导我，我不会忘记。”
“我也不会忘记，”和她踱步到阳台上，看着后花园在繁星般得灯光中，独独寂寞，“那时我们都不像过‘人前笑，人后愁’地生活，你说过，‘生活不是透明，却也不该是双面的面具，人前人后只能翻面，最后自己也不知道什么表情是由衷什么是做戏’。”
想起了当时，唐晓萌微笑，“有点想当然地论调了，却又是最真实的感受。少游哥，你呢？”
“我？还那样吧，”林少游目光仿佛穿越时光，可以瞧见往日一幕幕，“模范老板、模范儿子、模范丈夫……以及模范父亲，在预知地生活的窠臼中生活着。”
“你要当爸爸了？恭喜。”
有些不能自己，他的大手抚上唐晓萌的脸颊，“你这么发自内心地恭喜真的很伤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面对的事情吧，”她不着痕迹地躲开，“既然解不开枷锁，就要使之不再成为枷锁……这很难，却也只有这样才能快乐。”
“是啊，”林少游看上去貌似一身轻松地舒展了一下，“所以我热衷商场，因为那里很冒险、刺激，这样，回去以后模板一样地家才有点温暖。”
“秘密会议开完了吗？”吴子锋带着完美地笑容走过来，对他点点头，“有几个朋友需要让晓萌认识一下。”
看着她的背影，林少游心中有些说不出地什么在飘扬。
最后总是如此，唐晓萌走了，独留天上与地下的繁华来为自己镇痛。
洗手间里，她喘了一大口气，真是好不容易才从人们的包围中“匍匐”出来。
唐晓萌不是太明白，按说如今自己不算声名狼藉，也起码有一部分声音在声讨，可派对上却成了热门人物。
所幸吴子锋真是一个无敌守门员，什么球都能让他给毫无痕迹地扔回去。
嘟嘟、嘟嘟——
从手袋中取出手机一看，是徐强来的短信，欧阳不是今天还有个慈善活动吗？
打开短信，她大惊失色：什么！？
“子锋，你真讨厌，把那个唐晓萌护得那么严实。”
“就是就是。”
“那我自罚一杯？”吴子锋举起酒杯，“别的不说，我先干为敬了。”
“哈哈，好哇，”另一个新加入的年轻男青年说，“我们就是喜欢子锋这个性格……”
吴子锋正准确开口，看到唐晓萌从洗手间里疾奔出来，向大门快步走去。
神色焦急，有事？他跟了过去拉住她，怎么了？我让小王送你回去。
“娜姨出事了，”唐晓萌一边往前走一边拨着电话。
“什么！？”
手臂吃痛，她才停下来转头看吴子锋，脸色铁青。
“她怎么样了，什么事？”
因为心里十分急，唐晓萌并没有深究，说道，“娜姨去片场去探班，被掉落的铁架砸到……具体地我也不清楚，现在在医院。”
点点头，吴子锋拨通电话，“小王，快点我和晓萌在门口。”
28
28、File…028 乱 。。。
夜得流彩映在疾驰的车上，就像是最不羁的画家在挥毫。
唐晓萌收到欧阳辰他已赶到医院的短信，心中略定。转头看坐在旁边的吴子锋，车窗外的霓虹勾勒出他颇有雕塑感的轮廓。
心中一颤，头一次如此审视这个男人，才发现，他有几分像……甚至包括此刻他紧蹙的眉头。
光影变幻中，他眉头那平时几乎看不到的细纹，告诉唐晓萌，它们的所有者是多么习惯性地做这个表情。
“怎么？看上我了？”
吴子锋的声音表情又变回往日的沉稳，但是她却发现，再无懈可击地面具也遮不住他心中那种本能。
“你……”唐晓萌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这一切是否太戏剧化了？如果她所有假设的问题都是成立的，那么，是这个地球太小还是因缘际会太难以言说？
“不要问，等我想说的时候再说，好么？”
头一次听到他如此地语气，无知觉地生出微微不忍。
“我……只是好奇，隐瞒有用吗？”唐晓萌转头看向她这一侧的车窗外，北京的夜，总是有即将落尽之前的极致繁华。
“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他的声音语调很平稳，却盖不住冰面下地波动。
“包括隐瞒自己吗？”
没有回答，吴子锋任霓虹匆匆染过自己的脸。
外面，车如流水马如龙。
到了医院，唐晓萌奔到了七楼，看到欧阳辰挽着胳膊坐在病房门外。
快步走上去，没留意吴子锋站在了梯角落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丈夫。
“欧阳，怎么了？不好？”见他如此，唐晓萌的心被揪住了。
他摇摇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
这时，徐强从病房里出来，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欧阳辰，看到她，“晓萌你来了。”
“娜姨怎么样了？”
“医生说失血过多，北京市最近又恰逢血荒……”
“她什么血型？我可以吗，我是O型血。”她着急地问。
“娜姐她……”徐强不由自主地瞟到欧阳辰说，“RH阴性AB型。”
熊猫血？“这……”
“医院的库存和欧阳献的400CC不一定能等来我们从别处调来，”徐强很奇怪为什么唐晓萌听到这里毫不惊讶，他心里还在排列组合着往日的回忆。
“能不能通过媒体发布？”她问，“我看电视上不是需要RH阴性的血液时，经过媒体报道，有不少人来献血……”
“不行，”徐强肯定地说，“娜姐不会同意。”
“为什么？”
“现在大家刚刚从风口浪尖平息下来，通过媒体报道，只会让我们更被动，会被民众认为利用资源搞特权。业界也只会认为我们在炒新闻。”
“诶！你有没有搞错，”唐晓萌真的生气了，“管他媒体说什么？管他别人说什么？这都什么节骨眼了？演艺界的人就非得死了才叫好？什么扭曲的价值观！”
“晓萌，你别激动，我们尽快，而且医生也说没准，娜姐也五十多了毕竟有年纪了，所以需要多做点血液储备。”
对于此，唐晓萌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坐到欧阳的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心中一疼，“你还好吧？放心，娜姨会没事的。”
欧阳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一个护士过来了，手里拿着一袋血。
“这是……”
“刚才一个先生献了400CC的血，检测之后也没问题了，”小护士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这个量等到外地的血液调集过来应该没问题了，我们一个RH阴性AB型血的男护士明天也能出差回来。”
“哦，好，谢谢，”徐强问，“是谁献的血？”
“就是刚才和这位小姐一起来的先生啊，和他长得还挺像。”小护士用头点了点欧阳辰的方向之后，就开门进去了。
“……”唐晓萌刚才从徐强处得知，找来的这几个护士都是很专业，而这个圆脸的小护士，据护士长说她以前家境贫困，并不看影视剧也不热衷八卦。也因为如此，徐强放心她来护理卢娜（当然业务自然很好）。
就是这样的一个不会对欧阳辰明星形象有多少认知，并毫不认识吴子锋的人，却能轻易点破。
这时，唐晓萌再寻觅吴子锋，早已不在那里。
车上，一个挽着袖子的男人在闭目养神。
“老大，你没事吧？”小王问。
“能有什么事，献爱心做好事，”吴子锋微笑道。
“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是么？”吴子锋拨通电话，“帮我查查电影制片厂怀柔的3号摄影棚今天发生的事故。”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欧阳？”徐强拍拍欧阳辰的肩膀，“你拍杂志也拍了十几个小时都没休息。”
“不，我在这儿。”
“小辰，就算我们有人挡也总会有媒体和好奇的人来，你们在这儿更麻烦，你觉得这样娜姐就能休息好？刚才主治医师不是说了，她的情况不会有问题，过两天回家了你们再过去。”
“……好吧，”唐晓萌同意徐强的道理，握了握他终于有些暖的手，“让娜姨好好休息一下。”
“……”迟疑了片刻，欧阳辰点点头。
“我们进去看一眼就走。”
“行。”
病床上的卢娜像是被施了魔法，一瞬间老了许多，憔悴、疲倦，爬满她的脸。
唐晓萌想，不止是受伤，也许是因为此刻的她没有了平时的霸气，再强悍，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走到了床边，欧阳辰的嘴唇有点颤动，却没说出来一个字。
“娜姨，我们等一下就回去，你不用担心，”唐晓萌俯身柔声说，“等回家了我们照顾你。”
“什么？”路游着急，“娜姨受伤了？那得去看看啊，欧阳那小子知道了没？”
“他已经去了医院，你就别掺和了，”方才说，“现在北京的各路名记兵分两路，一路去医院一路去事故现场，你去了不搅和地更乱了。”
“对了，到底怎么回事？3号摄影棚不是刚刚大修过，前几天我还在那拍了个广告。”
“肯定有问题，听徐强说，焊点并没有问题。”
“那……”
“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娜姐入行这么久，等她康复了，她会处理。”
进了门，欧阳辰随手把外套脱下了一仍，跌坐在沙发上出神。
“没事儿，相信我，娜姨会没事儿的，”她走到他面前。
他猛地抱住唐晓萌，浑身在发抖。
顺了顺欧阳辰有些乱的头发，唐晓萌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猛地松开怀抱看着她，震惊写满了欧阳辰的脸。
“我早就猜到了。”她平静地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欧阳辰显然十分生气。
“如果你是我，你会说吗？”
“……”正要发作地他被唐晓萌这句话说得有些颓。
回卧室拿出一个相册，递给他，“这是娜姨给我的结婚礼物。”
接过这个外皮有些年头却保持如新的相册，欧阳辰缓缓打开。
里面全是他的照片，从出生到现在，从牙牙学语到莫斯科国际电影节获封最佳男演员，就像是他的画传一般。翻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和当时正茂的卢娜的合影。那个男人长得有七八分像欧阳辰，而背景则是在外国。
唐晓萌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搂住他，“我不知道娜姨确切的原因，但作为一个女人，我相信娜姨也是十分痛苦的。”
“她痛苦……可是她知不知道，我这么长大有多痛苦！！她这算什么？”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