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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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贵女-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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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珍惜,莫被赵氏娘家那些莺莺燕燕给算计了。喲,瞧我都说糊涂了,你这马上就要去粤城,她想算计也算计不到了,呵呵。”

近半年来,赵侧妃接二连三地将娘家姑娘接到雍亲王府,虽然没什么可非议的,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也是大户人家后院早被用滥了的手段。

齐浩宁笑道:“姑姑放心,宁儿知道的,皇祖母一早就提点过宁儿了。”

……

祖孙姑侄四人正在乐呵呵地话家常,有小太监过来传话,皇上回御书房了,召见宁世子。

齐浩宁到御书房的时候,书杰也在,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皇上看着齐浩宁,一脸骄傲:“皇兄当年送你去粤城,一是想让你避开赵氏,二是希望你得到些历练,别真耗成了眼高手低、无所事事的纨绔。他也没想到吧,你成长的如此之快,短短三年,不但勇夺武状元,还成了独当一面的将才。”

齐浩宁恭恭敬敬地给皇上磕了个头:“全靠皇叔父的训导和鞭策。”他这还真不是一味地拍龙屁,雍亲王去西南多年,皇上再忙的时候也不忘时不时地把齐浩宁召到宫里考较面训一番。即使是在齐浩宁名声最坏,被公认为文武都没有天份、却孤僻自傲、脾气大的那几年,皇上也没有嫌弃、放弃他。

皇上点头:“那也需要你自己开窍、明亮双眼。”

这些年太后和皇上没有直接阻止齐浩宁跟赵侧妃亲近,或者将齐浩宁也接进宫里,就是为了锻炼他。男儿不同于需要娇养、保护的小姑娘,尤其齐浩宁还身份特殊。

有些事光靠别人指出来是没有用的,必须自己去看到、听到、想到,识人尤其如此。一个人如果连自己身边的人可信不可信、所处的环境危险不危险都识不清,只会被表象迷惑,何谈对朝廷忠诚,让皇上放心?

雍亲王府拥有大周目前为止唯一的世袭亲王爵位,不但是皇上对雍亲王的信任,也是皇上要树立起来的一个榜样,作为雍亲王世子,下一任雍亲王,如果果真会被一个庶母带歪,就该是被放弃了的。

所以,可以这么说,在皇上眼里,赵侧妃也是齐浩宁成长过程中很好用、很真实的一块试金石。

皇上挥了挥手,大福子公公带着旁边侍候的两个宫女退了出去,让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太监也一起先下去,自己则亲自守在了御书房门口。

皇上看着齐浩宁继续说到:“宁儿,此次你去粤城,要比前次凶险数倍,海勇将军有自己的职责,不再承担保护你的责任。而且,有些事你可以同他商量、协力完成,有些事你则必须自己拿主意,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宁儿要记住,很多时候,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齐浩宁微微一震,躬身应道:“是,臣侄记住了。”

书杰将一支竹形金簪子递给齐浩宁,齐浩宁一接到手就感觉出来这支簪子是空心的,也没有说话,直接插进发髻。

皇上满意地扯了扯嘴角,露出几不可见的笑意,随即正色道:“幽冥得到情报,粤城混进了奸细,不过还没搞清楚是东北边的(指北齐王的人),还是倭人?具体有几人?范围倒是圈得比较小了,有三处可疑的地方,南海巡抚府、海勇将军府、或者水龙王的身边。这件事书羿高度机密,且比较棘手,以后你直接同书杰联系,此事就由你们俩负责。”

“是,”齐浩宁竟然有些兴奋,一副摩拳擦掌的阵势。虽然水龙王也不可小视,不过只是对付那些海盗还真不过瘾呢!

皇上交代完毕,就让书杰送齐浩宁,自己用早膳去了。天子不好做,勤奋的天子更加辛苦。

三辆马车、一百名精勇将士早已在宫门口等候,这些人都是齐浩宁的亲兵侍卫。书杰最后轻声交代了一句:“宁儿,一切小心,时刻保持警惕之心,不可大意,不可轻敌。”

齐浩宁赶忙应了:“大哥放心,我一定铭记在心。我答应过瑶儿,在她及笄之前一定平安回来。”说完灿然一笑,飞身上马……

正文第288章姨母

夏末初秋的夜,多了一份萧瑟和清冷,少了盛夏夜晚的嘈杂,四周静谧稀声,夜幕浓浓……

这样的夜,可以让人感觉惬意、感觉清凉舒适、感觉诗意,却也可以是凄凉和忧思,端看每个人此刻的心境。

幽静的屋内,没有一点儿声音,只有淡淡的檀香味。除了窗外投进来的朦胧月色,屋里唯一的一点亮光就是案台上的长明灯,而唯一的气息来自案台前面的蒲团上。

金喜达盘腿坐着,抬头看墙上甄子柔和夏霖轩的画像,没有说话。

只要在京城里,他习惯了每日睡前都要过来“闲聊”一会儿,说说书杰三兄妹的事,说说自己的喜怒哀乐,然后就会觉得心里无比踏实。

可是,今夜他却不想说话,就想这么坐着,只这么坐着……

他需要放松一下,觉得自己的神经这些年来绷得太紧了,风吹草动就会让他竖起耳朵。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但……以前他只是孑然一人,如今,他要孝敬母亲,还有一家人要照顾。

只有坐在这里,感受着甄子柔的微笑、夏霖轩眼里的信任和托付,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

突然,全然放松的金喜达刹那间再次绷紧,他听到微微的希希索索的声音,夜太静了。

金喜达悄然起身,退到了左边长长的垂地帐幔里面,还不忘随手带上他坐了好半天、难免温热的蒲团。

青色的圆柱形帐幔很厚实,只要来人不是特意进来搜寻他的,倒是这屋子里最好的藏身之处了。

因为这个屋内,除了墙上的两张画像、摆放香烛贡品的条案、案前的两个蒲团、还有左右各一副青色垂地帐幔,其它一无所有。

金喜达刚藏好,就听到门被轻轻推开,再被轻轻关上。从来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金喜达可以判断,这是一个女子,还是不会武功的女子。

他的脑海里募然闪出两字:陌娘。

侯府里是有侍卫轮值的。高手悄无声息摸进来也就算了,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怎么可能?

总算按耐不住。伸出马脚了!金喜达的眼里迸射出一股狠厉,原来要走什么的都是幌子。可是,深夜摸到这间屋来能做什么?不应该是他或者书杰的书房吗?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有,什么人这么有把握,竟然派一个没有武功的细作来永平侯府。

陌娘关好了门,静待了片刻,确定四周依然一片沉静、没有任何动静。才从怀里摸出蜡烛和火石,点亮了蜡烛。

从帐幔缝隙里看到这一切的金喜达暗哼一生,她倒是谨慎,自己带了一个小茶杯放置蜡烛。

陌娘举着蜡烛靠近画像。金喜达的心顿时提起,差点没有直接飞出去,她是要做什么?烧画像?

下一瞬就看到烛光照耀下陌娘那张泪如雨下的脸。

这是什么状况?金喜达又懵了,他发现,这个陌娘总是能让他上一刻万分笃定。下一刻却摸不着头脑。

陌娘一手举着蜡烛,另一手颤抖着抚摸甄子柔的画像:“姐,姐夫,陌娘来看你们了。”

金喜达彻底犯晕了,“姐”?“姐夫”?陌娘是柔儿的妹妹?怎么可能?甄府就柔儿一个闺女。上面两个都是兄长,哪来的妹妹,可是眼前的一幕真真切切,陌娘脸上的泪水、夹杂着激动和欣喜的复杂表情完全不似作假。

陌娘将固定着蜡烛的茶杯放在条案上,恭恭敬敬给甄子柔和夏霖轩的画像行礼:“姐、姐夫,为免被人发现疑点,我就不给你们燃香了,给你们行个礼吧,等经过玉林的时候,我再去你们坟上祭拜。在玉林几个月,我都不敢上你们坟头去,姐,我好难过呢。”

金喜达几乎是摒着呼吸的,生怕一点点动静惊醒了陌娘。

陌娘在蒲团上坐下,继续对着画像说话:“姐,原来我真的跟你长的很像,难怪二哥跟娘说,想你了就看我。姐,你知道吗?爹娘有多想你,自从二哥得知你已经过世,你知道娘哭了多久?爹娘很后悔当初将你留在甄家,他们认为那是在倾尽全力保护你,却没有想到甄家的人会那样没良心。”

陌娘实在没有办法用“姑姑”来称呼甄老太太,更不愿意承认甄府那样的人家是亲戚。其实不仅陌娘和她二哥,就是陌娘的父亲,自从知道大女儿是被自家亲妹妹卖给慕容府冲喜时,就在心里与她断绝了关系。

陌娘的一字一句金喜达听得很清楚,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什……什么?柔儿不是甄家的人?到底怎么回事?那么柔儿究竟是谁的女儿?

金喜达完全没有怀疑陌娘刚才的一席话,陌娘同甄子柔确实很像。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幕后之人刻意寻来的,但如果是亲妹妹,就太合理了。可是,她们姐妹俩既不是甄家的人,又会是谁?

金喜达时刻全然沉浸在愕然与震惊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子的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陌娘更不可能发觉,侯府的人生活作息都很有规律,她本就确信在这个时间,除了当值的侍卫、各门房,其他人早就沉睡了,所以她才敢坐在这里跟她姐姐说话。

陌娘继续说道:“姐,我原本想着在这里多住两年,最好能看着瑶儿嫁人,文儿金榜题名。我希望能替姐姐照顾他们兄妹三个,也算为爹娘弥补一些遗憾,可是现在……我不能不走,万一让人查出我的身份,甚至查出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闯下大祸、害死全家、害死他们三兄妹了。”

金喜达越发震惊,柔儿一家不会是朝廷钦犯吧?(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陌娘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姐,走之前我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你的画像带回去给爹娘看,免得他们遗憾一辈子。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把你和姐夫一起带走,我想,你们是不愿意被分开的吧?姐。你不会反对的对不对?

听说这两幅画像是瑶儿画的,我带走了。瑶儿还可以再画两张。我若不带走,爹娘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你长啥样。”陌娘的声音开始哽咽。

“可是姐,我担心的是,听说金老爷每日都会来这屋子,万一他明日回府就发现了,而我还没走远,他们会不会想到是我拿走的。会不会追拿我?所以,姐,我只能耍点小伎俩了,让他们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姐。你不会怪我骗他们吧?”

金喜达正在想陌娘嘴里的“小伎俩”会是什么,就见她从怀里又掏出东西来,暗自好笑,看来她真是准备充分,身上藏了不少宝贝呢!

突然眼前一道银光晃过。是陌娘手上的匕首在烛光下的反光,只见陌娘将一张纸条摊开,然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入匕首,将纸条嵌在条案上。

金喜达很好奇,那张纸条上写着些什么?当然。再好奇,他此刻也一动不敢动,生怕引起任何响声。

陌娘对着那匕首左看看右看看,挺满意:“嗯,挺深的,一看就是高手的手笔,他们应该会相信吧?”

金喜达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是挺“高手”的。吃奶的劲都憋出来了,嗯,还真是“高手”!

这时,“梆………,梆………,梆………”外面传来了更鼓声,已经三更天了。

陌娘赶紧上前取画,陌娘的个子也算高挑,虽然有些吃力,踮着脚尖伸长手臂,好歹将两幅画像取了下来,小心地卷好,拿出一块红色锦缎包好了,才灭了蜡烛收起,准备退出去。

金喜达正在犹豫要不要“当场抓住”这个偷画像的人,突然听到几不可闻的声音,是门阖上的声音,门外有人?来接应陌娘的?不对,陌娘计划是明日早上离开的。

金喜达转念之间决定了不吭声,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陌娘轻手轻脚地出去了,计算着他们走出了十来步,金喜达开门准备跟出去,突然冒出来的一只手挡住了他,在他出声之前急道:“义父,是我。”是书杰。

书杰将金喜达拉回了屋子,关上门:“义父,陌娘是我娘的亲生妹妹,我们兄妹三人的姨母。”

金喜达心里已有底,也没多吃惊,问道:“刚才是你在门外?”他要先确定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听到陌娘的话,然后才能定下心问来龙去脉。

“是的,”书杰点头,“我已经观察姨母几日了,那天正好听到她在跟燕妈妈套近乎,问我爹娘画像的事,后来又听到她在套绿锦(负责主院清扫的小管事、二等丫鬟)的话,就有一种预感,她可能想在离开之前看一下我娘的画像。没想到,她是想将画像带走。”

“等等,”金喜达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你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是你们姨母?”

书杰摇头:“不,我只是怀疑,直到姨母一听说掌珠公主要认她作义妹,还可能要进宫见太后,就马上要离开,我坚定了我的怀疑。换作任何一个普通人,这可都是一件祖坟冒青烟、光宗耀祖的好事呢。刚刚听了姨母的话,我才最终确定了她的身份。”

也不需要金喜达追问,书杰赶紧将甄子柔日记中关于身世的一段如实说了。“瑶儿最开始也有怀疑,但是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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