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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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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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水凡朗声而笑,欣然应允,转向秋往事道:“秋姑娘自然也同去吧。”

    秋往事正欲点头,李烬之却插道:“七妹听说曾在当门关内待过?不妨便留下帮这里几位将军打点打点吧。我们此去擒拿孙乾也不过走个过场,就不劳七妹出手了。”

    秋往事见他与王落似皆不愿自己与孙乾接触,猜测他们大约是怕自己见了孙乾会忍不住出手杀他,心下虽颇不以为然,却也不欲多说什么,只是情知留在此处也无事可做,索性歉然一笑道:“我在这儿也待得不久,恐怕帮不上什么,方才攻城也有些累了,五哥若不见怪,我便先回火火堡了吧。”

    李烬之目光微敛,知她已有所觉,心中虽略有歉意,但见她神色坦然,不似不满,倒也暗赞她识得大体,于是也便点头应下。秋往事随两人一道出城之后,便自向南回堡去了。


    火火沐等待到第二日晚间方才回堡,秋往事由侍从邀至主厅之时,尚未进门便听见王宿的朗笑声阵阵传来,心情也不由随之一快,推门道:“六哥这回可总算捞着些功劳了吧?”

    王宿回头见了她,直笑得一脸灿烂,偏又仰头长叹道:“唉,你六哥我就是绿叶的命,在孙乾身后兜兜转转追了半日,偏偏不能出手,非要等着五哥来给咱们容府打旗号。五哥这回倒是威风了,又是一箭射断了孙乾的弓,当时那一众牧民的表情,直是如见天人,后来又听得他是叶无声传人,那景仰两字就那样挂在脸上,那些姑娘们啊,也不知有几个已暗许了终身了。你歹命的六哥我杵在边上,竟愣是没人来看上一眼。唉,怎不叫人黯然神伤啊。”

    秋往事见他摇头晃脑,长吁短叹,硬摆出一副自怜自艾的模样,“咯咯”直笑道:“六哥你也不必伤心,光凭你这张脸,端出去总也能骗回些无知少女,五哥碍不着你的。”

    王宿倒吸一口气,跳开一步直瞪着秋往事道:“小七啊,这才不到一天你居然就叫五哥拐去了?看来五哥的功力可又见涨啊。”

    李烬之神色不动,一把揪着王宿的后领口甩到王落身前,肃容道:“四姐,我看阿六这长舌症可又重了,你瞧瞧可还有的治么?”

    王落皱眉摇头道:“病已入枢,只怕是难了。”

    众人一阵哄笑,王宿犹欲开口,秋往事赶紧抢先问道:“孙乾现在人呢?”

    王宿眉尖一挑,便欲答话,却又被火火沐插上来抢着道:“孙乾被擒后,险些便要被牧民们活撕了,我好容易才抢下了他,如今被关在喀巴神殿的地牢里,过几日便要受长老会公审,我已遣达水泰同达水凡跟去盯着了。”

    秋往事蹙眉道:“神殿岂非全受郎蹇控制,关在那里行么?还有那长老会可靠得住么?”

    火火寿接口答道:“这你放心,郎蹇与普日泽在塔泽尔山以西的势力本就不牢,何况这喀巴神殿还是当日我火火氏出资捐造,一应司祭教众皆经我们挑选,绝无问题。至于长老会,如今虽为普日泽掌控,但心存不满的也大有人在,加上孙乾此人干系重大,可说是释卢公敌,想必无人能将此事硬压下来。”

   “纵想硬压,只怕也是不行。”李烬之自身上抽出一份公文递与王落道,“当门关将军府内搜出许多接收普日氏马匹金钱的凭证,还有其余一应往来书函,届时断无余地容普日泽抵赖。”

   “今日之事要不了多久便会传遍塔泽尔山以西,容府与桑殿下在牧民中威望已立,普日泽此时断不敢贸然出兵。”火火沐眉飞色舞道,“咱们再将普日泽暗通裴初的证据公诸于世,届时那西魔内邪之说反应在了他身上,他在民间必是声望大坠,郎蹇只怕也帮不了他。”

   “郎蹇只怕还不止是帮不了他而已。”火火寿面上难得现出血色,眼中也是神采湛然,“郎氏与普日氏多年来狼狈为奸,终也只因两家利益休戚相关罢了。如今普日泽这头情形不妙,若我们此时能向郎氏示好,他权衡之下,未必不会转投我们,反咬普日泽一口。”

   “无论郎氏如何,只要我们占着当门关,便不怕普日泽翻得出什么花样来。”王落倒并不似其余人般兴奋,仍是一派沉静,转向李烬之问道,“对了烬之,燎人倒也罢了,皇上那里又是怎一回事,怎会忽然出兵?”

   “这却说来话长了。”李烬之微一敛眉,“此事只怕回头还有一番纠缠,这会儿先不必提了。”

    王落扫他一眼,心中微凛,便不追问。秋往事接口道:“裴初怎也不会任当门关就这么叫我们夺了去,近日内只怕便会有所反应。”

    李烬之点头,目色沉敛:“反应自是会有,只是届时他三面受敌,匀不出几分力来。裴初此人当日曾是叶无声麾下副将,为人仗义,作战勇猛,颇能令将士用命,行军打仗确是把好手。只是他凡事以义气为先,赏罚不明,任人唯亲,手底下当真能用得上的不过寥寥数人,是以兵力虽强,一旦多面作战,也仍难逃左支右拙之境。届时除非他遣顾雁迟、卢烈洲这两人前来,其余的,皆不足为虑。”

   “这两人如今身份不同,想必不会亲来。”王落望着李烬之,眉目间尽是踏实安然之意,“便是来了,有你在此,料也无碍。当门关不容有失,届时就劳你多费心了。”

    李烬之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明日我便回当门关安排。”

   “明日让阿宿和往事与你同去,我与定楚他们留在这儿,等孙乾一事有了结果也便该回去了。”王落起身对众人一礼道,“此行成果颇丰,已是远过预期,王落在此多谢诸位了。”

    众人忙回礼谦过,火火寿命侍从奉上酒水,举杯道:“此番多承诸位相助,火火寿不甚感激,今后只怕仍要多有劳烦,在此先谢过了。如今当门关既已归了容府,则马匹运送也已不成问题,待明年夏天马壮膘肥之时我自当遣人送上良马万匹,以谢诸位。”

    王落等千里而来本便是为了战马,如今见情势已定,今后在骑兵上大可压制裴初,皆是心情大好;火火寿等眼见推翻普日泽有望,也是兴致极高,众人饮酒谈笑,各自尽兴,直到深夜方散。

 
    第二日一早秋往事等三人便即起程。火火沐牵来三匹黑色骏马送与三人,拉着其中一匹额上有细细长长一簇白毛的走到秋往事面前道:“这些马都是都是千里的良驹,皆是桑殿下亲手照料的。你莫看桑殿下平日畏畏缩缩一声不吭,毕竟流着普日氏的血,养马可着实是一等一的好手。这匹是我特地替你挑的,可是长得与你很像?”

    秋往事啼笑皆非,围着那马左瞧右瞧也不曾发觉哪里相像,倒是见那马额宽眸亮,腿长有力,确是神骏非凡,心下也颇是喜爱,便也不去计较火火沐那句话,欣然谢过便上了马。

    王落与火火寿等直送到三十里外方才回转,秋往事等初得好马,皆是跃跃欲试,待送行诸人一走,便扬鞭飞驰而去。

 
    近得当门关下,三人方放慢马速,王宿亲昵地拍着马颈,朗笑道:“果然好马,奔了这半日也不见腿软,得起个好名字才行。小七你的名字可想好了?”

    秋往事不假思索道:“叫小黑啊。”

   “小黑?!”王宿连连呛咳几声,“这等好马你居然就叫它小黑?”

    秋往事莫名其妙瞪他一眼道:“不然莫非还叫小白?”

    王宿半晌无语,伸过手来抚着那“小黑”颈项,连叹它遇主不淑。李烬之也在一旁笑道:“这名字也不是不成,只是咱们容府的止戈骑人人皆骑黑马,你去马群中叫上一声‘小黑’,一下能跑过来上千匹,我瞧你还是换一个好。”
   
    王宿瞪大了眼,啧啧叹道:“五哥你已打算招小七入止戈骑了么?果然天枢就是好待遇,我可也是混了数年才挤得进去。”

    李烬之看秋往事一眼,微微一笑道:“往事是三品四流的底子,除非大哥四姐要留她做枢卫,否则迟早总也要入止戈骑。”

    秋往事侧头问道:“止戈骑?可便是大名鼎鼎的容府黑白骑么?”

    王宿满面骄傲之色,点头笑道:“不错,止戈骑是咱容府精锐,皆是黑马白甲,外间不愿以‘止戈’相称,便唤作黑白骑,你回了容府可不能这么叫。”

    秋往事眼中一亮,转向李烬之问道:“黑白骑好大的名头,我早便想瞧瞧了,这回可有来当门关么?”

    未待李烬之答话,王宿先大笑着插道:“哈,区区一座当门关怎劳得止戈骑出马!裴初手下够得上见识止戈骑的也只有顾雁迟、卢烈洲再加上他本人了,孙乾哪儿有那么大面子!”

    李烬之笑叹一声,轻抽了王宿座马一鞭道:“你口气也忒大些。咱们此番夺了当门关,便算是与裴初正式撕开脸了,待他应付过了这一阵只怕便会全力对付咱们,一两年内或许便有大战。止戈骑届时将是主力,是以此时不宜轻动。”说着抬鞭遥遥一指前方的当门关,冲秋往事一笑道,“此番来的虽不是止戈骑,却也是精兵良卒,想必不会叫你失望。”

    秋往事扬眉一笑,扬鞭策马道:“那便去瞧瞧李五将军麾下,皆是何等精锐。”
  

    三人到得关下,早有一众副将在外迎候,清一色皆不过二十来岁年纪,见了王宿俱上去勾肩拍背,自有一番热闹。李烬之替秋往事一一引见,众人对她颇感好奇,又碍于李烬之在场不好过于放肆,只一个个咧嘴笑望着她。秋往事到底自幼修习自在法,心性素来不拘,在众人灼灼注目之下浑无所觉,仍是盈盈噙笑回视。众将见状颇觉讶异,再不管什么李烬之,一时七嘴八舌询问起来,各种古怪问题层出不穷。秋往事有问必答,只在心中暗道这容府将领怎个个都似王宿般多话。直到连答了些诸如“在须弥山时可自己种地、自己织布?”、“可考过品,考题可难?”、“释奴营中可是男女混居?”等漫无边际的问题,秋往事方觉情势不对,暗想脱身,却见王宿在一旁已是笑得连声音也无了,哪儿有半分搭救之意,只得加快脚步,紧随在李烬之身边半步不离,借他那张便笑起来也有三分凛冽的冷脸略保几分太平。李烬之在一旁瞧得有趣,又见秋往事并不当真在意,也便不加阻拦,任众人一路哄闹着行回将军府。

    一入议事厅,众将便皆敛了面容,再无半分嬉笑,连王宿也是肃容端坐在一旁,一名将领上前对李烬之行过敛翅礼,递上一叠文书道:“这些皆是将军府中搜出来的,皆是当门关防务情况,里边有这一带的详细地形图,应当颇用得着。”

    秋往事认得这名将领叫作季无恙,身形清瘦,面容秀气,便披着铠甲也掩不住一身的斯文。秋往事因他方才并不曾参与“围攻”自己,对他颇有好感,插言提醒道:“高旭为人奸狡,当日曾令手下将领一应重要文书皆须备上真假两份,孙乾或许仍留有这习惯,你们可曾查过?”

    季无恙冲她一笑,略一点头道:“多谢秋姑娘提醒。我们确是找到了两份,已比对确认过了。”

    李烬之接过季无恙手中文书,找出其中的地形图摊开细看道:“这份确是比我们的详尽,可惜只有当门关一带。”

    秋往事探头看了两眼,颇有不以为然之态,却也没说什么,只听李烬之问道:“皇上那头几时会出兵?”

   “已是出了。”季无恙伸手自怀中摸出一份书信递上:“昨日收到容府来报,说是皇上已于三日前令柱国上将军赵怀忠率二十万人出兵伐显,大军不日可过落日岭。”

   “那如今裴初应已得了消息了。”李烬之神色沉静,吩咐亲随将地形图钉至墙上,“再过得两日他也该接到当门关失守的消息,届时赵怀忠应已入风洲,裴初只能就近自融洲调兵来夺当门关。最可能来的,”他行至墙前指着地形图道,“便是济城萧辙与道原周齐。”

    王宿哼一声道:“这两人一个心胸狭窄,一个狂妄自大,皆不足虑。这附近反正也是无险可守,届时直接在葫芦原那儿迎击便是了。”

   “眼下确也无法多做布置。”李烬之沉吟道,“这两日便多派探子,待有了动静咱们再做打算。”

    众将知近日又有仗可打,皆有跃跃之态,各自下去整兵备战。秋往事由王宿领着四处参观,果见军纪严整,士气高昂,殊非当日孙乾所部可比,又不由想到三年前因即望山之变而避过的兴、容之战,一时神思惘惘,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半月之后,探子方传回消息,说是萧辙与周齐已各率五万人马向当门关进发。

    李烬之当即召集众将议事,王宿率先道:“裴初到底是财大气粗,北面防着燎人,西面挡着皇上,这边居然随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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