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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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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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守律回过头,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好吧,就你一人。绑倒不必了,但是兵器不能入关,你的鼠崽子也不行。”

  漠狐青冷哼一声,双脚后跟一碰,忽见裤腿蓦然抖动起来,竟自裤管中接二连三地爬出十来只毛色大小各异的老鼠,老老实实地围在他脚边,直看得众人咋舌不已。他又卸下背后弓箭,再一把自腰上扯下弯刀,随手甩了出去。

  他这无心一甩,刀却正巧向着担架上的秋往事飞去。王宿吓了一跳,慌忙跳过去挥手一挡,“砰”一声将刀远远击开,可手背上被刀鞘重重一磕,一阵剧痛,不由闷哼一声。季有瑕听他似乎受伤,心下大急,惊呼一声便欲奔上前去。王宿唯恐她露馅,忙轻咳一声制止。季有瑕登时会意,收住脚步,可脸上终究还是带着焦急之色。

  漠狐青见他如此紧张担架上的人,已是心下一动,又见“秋往事”也似十分着紧,却又存心遮掩,顿时大起疑心。细想他们这一路无缘无故赶得如此之急,将主力队伍落下百里之远,着实不合常理,现在想来,莫非便为急着抢救这人性命?他又扫向米覆舟与李烬之,这两人一个与他交过手,武艺足堪惊人,在风军中地位想来不低;另一个虽未见过,可一看便器宇轩昂,绝非泛泛之辈。担架由这两人来抬,架上之人又该是什么身份?他左思右想,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一人,再细瞧那昏迷女子容貌,虽在夜色下不甚分明,却也足可看出眉目清丽,容颜出众,顿时更加笃定,心头一喜,来不及多想,便轻轻跺了跺脚跟。

  李烬之早察觉他气息不稳,眼神闪动,正自暗暗戒备,却见他脚跟一动,地上的十来只老鼠忽似受了刺激,蓦地化作数道黑影,快捷无伦地向这边蹿来。他心下一惊,高叫一声小心,脚下连踩,蹿向他的六七只被他准确地一脚一个,非死即伤。

  米覆舟却无这等好运,他听得李烬之大叫“小心”,正忙着四下张望,却未想到防备脚下。忽觉裤腿扯动,似有什么东西飞快地爬上来,尚未来得及低头看清,已觉腿上肩上腕上皆是一痛,不由大叫一声,松开手跳了开去。担架一头顿时向下坠去,秋往事也顺着势子斜斜下滑。

  李烬之大惊,唯恐摔着秋往事,忙也跟着蹲下身,将这头担架也向下放去,尽量让她平稳落地。才一坠地,便见一只脚飞快地伸了过来,虚帖在秋往事胸口,但听漠狐青大喝一声:“都别动,不然我一脚踩死她!”

  李烬之浑身血液骤然凝固,顿时僵在地上,连头都抬不动,只死死盯着他踩在秋往事胸口的脚,脑中飞快转念,虽与他只有咫尺之距,可秋往事本就命悬一线,稍有碰撞便可能危及性命,无论如何解救恐都太过危险。再看向米狐尝那头,却有数十名兵士贴身护卫,一时之间也难得手,眼见左右无法,不由心急如焚,背上瞬间便已湿透。

  王宿也是面色煞白,猛地拔刀直指向他,咬牙道:“你敢给我动她一下试试!”

  漠狐青毫无惧色,轻轻晃着脚尖,大笑道:“你过来啊!她胸口可没一块好骨头,一脚下去绝无活口,你有种便来试试,看是老子脑壳硬,还是你姐姐命硬!”

  王宿一怔,登时知道他想错,不禁又气又急,大叫道:“谁告诉你她是我姐姐!”

  “你不必装,我知道她就是你们容府王妃,哪个不在乎她性命,不怕跟江一望交待的,便只管过来取老子的头,老子不还手!”漠狐青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看得李烬之等一阵心惊,唯恐他失了平衡一脚踩下去。

  顾雁迟见情势不妙,心想只能先稳住他,便沉声问道:“不知漠狐兄想怎样?”

  “怎样?”漠狐青大声道,“你们不是不让老子进城么?老子还不进了!就在这儿扎营!你们把粮食、衣物、大夫、药草,用得着的通通送来,好好伺候着,什么时候治好了大殿下,我什么时候放她回去,若是治不好,我就这么……啊!”

  正说得兴起,忽觉脚踝处一阵刺痛,忍不住提脚一缩,尚未反应过来,李烬之已猛蹿上前,一拳将他击得飞跌出去。漠狐青痛叫一声,正欲挣扎起身,忽听一个软绵绵,慢腾腾,细弱得与眼下气氛全不相称的声音轻飘飘响起:“要放就放,要杀就杀,当我秋往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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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五十六章 进退(上)
  漠狐青心神大震,一时忘了起身,就那样半趴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望向眨眼前还是气息奄奄仿佛随时会一命呜呼的女子。她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目光怪异,散漫而凝滞,不知落在何处,却似乎每个人都被她扫到。右手向上抬着,横架胸前,肘部扭成一个怪异的角度,显然断折,却竟能稳稳地撑着前臂,纹丝不动。拇指、食指、中指间捏着一枚细薄的短刃,铮然发亮,从头至尾双面开锋,她的三指就这样紧紧在刃口上扣着,刀锋深入肌肤,血却流得极缓,一丝丝自发白的伤口处渗出来,许久才汇作一滴,顺着刀尖“噗”地滴下。

  漠狐青眼中陡地一眨眼,似是被这滴血溅入眼中,浑身一震,猛然跳起,踉跄着后退两步,指着她骇然叫道:“你……你不是人!”

  秋往事眼珠缓缓转动,目光专注,似在认真辨认每一样入眼的事物,先看向漠狐青,又挨个扫过场上每个人,最后停在李烬之身上,忽地眉舒目缓,嘴角轻扬,欣然笑了。

  王宿一身冷汗犹未收尽,见她微笑,这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拉着季有瑕奔上前去,似哭似笑地骂道:“小死丫头,吓死人了,你还笑!”

  秋往事转过眼,笑意更深,轻声道:“我没死,这还不笑么?”

  王宿见她果然清醒了,喜不自胜,一时说不出话,转身一把抱着季有瑕在她耳边怪叫起来,震得她又笑又恼地捂着耳朵别开头去。

  “哟,这回比上回正常多了嘛,看来是没事了。”米覆舟也凑过头来,冲她一比大拇指,掌中犹自捏着一只死老鼠,“真经得折腾,伤成这样,连个大夫都没瞧,自己就挨过去了。”

  李烬之早已半跪在秋往事身边,扶着她右臂慢慢放下来,小心翼翼地掰开手指抽出凤翎,仍旧塞回她袖中收好,轻轻握着她手问道:“往事,觉得怎样?”

  秋往事指尖轻动,在他掌心蹭着,笑眯眯地只是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又问,“你也没事?”

  李烬之眼中闪着光,微微笑道:“我没事,累你担心了。”

  秋往事轻轻点头,动了动胳膊似欲撑起身体,一面问道:“这是哪儿?”

  李烬之忙按住她,见她神志虽已清醒,不似上回的浑浑噩噩,却似仍然不知疼痛,不由微微皱眉,问道:“往事,你觉得哪里痛么?”

  秋往事怔了怔,微微垂眼,似在认真体会身上的感觉,面上也渐露疑惑之色,皱眉嗫嚅道:“好像到处都痛。”

  “好像?”李烬之不解地望着她。

  “嗯,到处又刺又辣,火烧一样,刀割一样,我明明在痛,为什么就是不痛?”秋往事声音越说越低,显然自己也不知如何表达。

  李烬之见她皱着眉,额上微微出汗,气息也有些急促起来,忙道:“别想了,好好养神,我们先不说这个,还有其他难受的么?”

  秋往事眨着眼想了想,忽道:“我饿死了。”

  李烬之见她想吃东西,心下倒觉欢喜,只是一时也无处张罗合适食物,只得解下水囊,低声安慰道:“这儿只有干粮,你还吃不得,等明日进了城,我煮粥给你喝。先喝点水,睡一觉,一睁眼就到了。”

  秋往事听说有干粮,更觉饿得发晕,一径摇头,哀哀望着李烬之道:“我等不了了。”

  李烬之被她眼巴巴一望,顿时心软,只得取了一块碴子饼掰得碎碎的,用水和了喂她喝下。秋往事喝了一碗,直嚷着不够,李烬之拗不过,又看她情形不错,脏腑也未见出血,便又掰一碗给她,王宿等皆围过去七手八脚地帮忙。

  杨守律在边上看得双眼发直,见杨棹雪也是神情怪异,面色难看,便走过去低声问道:“棹姐,这人、这人怎么……她到底什么来路?这样子瞧着邪门啊。她是自在天枢,却说用了不二法才受的伤,莫非是练了什么邪功强行跨系兼修?”

  杨棹雪怔怔看着吃得香甜的秋往事,似没听到他发问,只出神地喃喃道:“她是真的……她是真的……”

  顾雁迟轻轻扶着她,转头对杨守律道:“这些进城之后慢慢再说,眼下先把漠狐青那伙料理了吧。秋往事和李烬之的身份暂时还不宜外泄,这帮人不能放了,先命他们弃了马匹兵器,全带进城去看起来吧。这几日关上要加人戒严,不得号令不放人进出。”

  杨守律气闷地问道:“咱们何必如此顺着他们?要我说,他们越不想泄消息,咱们越该往外散才是。他两个留在这里走不了,容王势必趁势出击,拼命打压,他们这会儿哪儿有能耐应付?那便只能靠向咱们。这明明是个咱们说了算的局,为什么拱手让给他们?”

  “因为他俩并不仅仅是两个手头有点兵的将军,我们今后恐怕还要和他们在一条船上坐好久。”顾雁迟苦笑,摇摇手道,“罢了,别多耽搁,米狐哲一部近日应当也有所动作,不止凤陵,不孤城也要防,咱们时间不多。”

  杨守律也知此事牵涉大义,只得暂且压下心思,向漠狐青走去。

  漠狐青好容易从震骇中回过神来,见无人搭理,一时倒也尴尬起来,若跑,米狐尝的性命没着落;若留,先前那样一闹已是结下了仇,更不知风人要如何报复;若继续强硬,着实没有底气;若软语恳求,又实在拉不下脸。正自进退两难,忽听到顾雁迟与杨守律的低语,这才心下一动,如梦初醒,仔细一想,既然那重伤之人才是秋往事,射落大殿下的自然不会是她,再看她身边的黑衣男子气度不凡,与她又行迹亲昵,岂不正是以箭技闻名的李烬之?他心下大恨,连呼上当,若早知风军主将受伤,当时便该奋起一战,卡着李烬之脖子让他派大夫来,也不至落到如今任人宰割的境地。又听顾杨两人言语之中,此战背后似乎颇多内幕,谁也不同谁当真一条心,顿时转起心思来,见杨守律走来,也不装什么强硬姿态,转过身来双手向后一背,说道:“成王败寇,我随你们处置,没话说,只别牵连大殿下,坏了你们自己安排。”

  “我风人言出必行,说了救他自然会救,倒不劳漠狐兄提醒。”杨守律冷哼一声,取出绳索将他牢牢绑住。

  众燎兵一见,顿时鼓噪起来,怒气冲冲地便欲围上来,皆被漠狐青厉声喝止。

  杨守律瞟他一眼,道了声“识相”,又命众人弃马弃刀,一同入关。众人虽是不忿,可既能入关,总好过在外面干等,又见漠狐青似已服了软,虽不情愿,也别无他法,只得纷纷跳下马,“叮叮当当”地扔了满地刀。正巧驻守关内的杨家子弟见众人迟迟不至,遣了一队人马出来探视,杨守律便命人抬了米狐尝,领众人押着他与漠狐青走在最前,燎兵居中,李烬之等跟在最后,一行人过了金线关,一路蜿蜿蜒蜒地顺着山路往高处行去。

  秋往事吃了东西,精神颇好,李烬之三番四次哄她休息,她却只是不肯,转着眼珠四处张望着,转过一个弯时正见顾雁迟与杨棹雪凑在一块窃窃私语,却很快被后头的燎兵挡住,听不清说些什么,当下竖起耳朵,下意识便欲用入微法,只是枢力颇有些涣散,正在一点一滴地潜心凝聚,陡听李烬之大叫一声:“停下!”她吓了一跳,忙警觉地回头,四下一扫,问道:“有事?”

  李烬之一身冷汗,半晌才透出一口气,狠狠瞪她一眼,叱道:“你不记得怎么会躺在这儿的了?!”

  秋往事怔了怔,才有了些血色的面颊忽又一点点白了下去,微颤着伸出手拽住他衣袖,哑声问道:“我、我以后真的不能再用枢力?”

  李烬之第一次在她眼中见到无助之色,大觉不忍,蹲下身微微笑道:“没事,等养好了伤,我带你去各大枢院,去天姓阁,去钧天岛,总会有法子的。你不是常人,老天也不会看着你这样。或许得费些功夫,不过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秋往事咬着唇,眨眨眼收回欲沁出的泪花,低声道:“别的都没关系,我就要自在法。”

  李烬之点头道:“不止自在法,你想要哪法就哪法,咱们一样样练,只不练不二法。”

  秋往事心下惶惶,没处着落,见王宿等都担心地围过来,也不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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