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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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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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往事不理他,挥手招来一名小二问道:“小二,我有些困了,你们的内楼可接待女客么?”

    那小二双眼骨碌一转,哈着腰笑道:“这位姑娘说笑了,来者是客,还分什么男女呢?内楼本便不过是处歇脚的地儿,姑娘乏了,大可进去睡上一觉,咱把您这菜热着,待您醒了再接着用。”

    “那便好。”秋往事笑嘻嘻地掏出一星碎银扔过去,“那你这便带我进去吧,还没上的菜先等着,这位子也替我留着,我一会儿再来。”

    小二应了一声便欲上前带路,宣平忙一把拦住,对秋往事连连赔笑道:“秋姑娘,这内楼终是是非之地,咱们还是回去,也清静舒坦些,酒菜也大可叫人给咱送去,如此可好?”

    那小二闻言插道:“这位客官,对不住,咱楼里的酒菜恕不外送,若是路上凉了走了味儿,岂不是砸咱长乐楼的招牌?”

    宣平面色一沉,冷冷一瞟那名小二,直瞧得他生生打了个哆嗦。秋往事不待他开口,便推着那小二向内楼方向走去,一面冲宣平招着手道:“宣兄何必紧张,我们也非要在此处过夜,不过小睡片刻罢了,待酒劲一过也便回去了。宣兄今日也辛苦了,就一同去歇歇吧。”

    宣平见她是打定主意非要去内楼不可了,心中大是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暗叹一声,欠身道:“那秋姑娘同李五爷便请好生歇息,我在外头候着便是。”

    李烬之又邀他几回,见他执意不肯同去,也便告了声罪,与秋往事一道随那小二去了。宣平待二人走远,当即出楼招来候在附近的属下,令他多带人手将全楼各处出口皆看守紧了;又至楼中分别买通几名小二、歌女同顾客,着他们入内楼暗中打探。他自己仍回雅阁中等着,只觉度日如年,似坐针毡。


    一入浮廊,四下无人,那小二便抬起头来,眼中机灵之色一闪,唤了声:“五爷、七姑娘。”

    李烬之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三爷已到了?”

    小二道:“咱们午后一接到消息便通知三爷来了,已在暗阁候着。外头宣平那里咱们自会打点,五爷尽管慢慢谈,他绝不会进来打扰。”

    秋往事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为何这般吃定他不会进内楼?”

    那小二嗤地一笑道:“还不是因他那主子自己是个没根的,直恨不得天下男人都同他般挨上那一刀子才好,又哪里能容得别人随意寻欢。永安城中的青楼都叫他关得差不多了,他的手下哪一个敢同声色之地沾半点边!宣平便在外楼呆着只怕已要寒毛倒竖了,再没那胆子跨进内楼半步,否则让他主子知道了,指不定保不保得住他那命根……”

    李烬之听他说得粗俗,未待他说完便忙干咳两声打断。那小二这才省起有女子在场,一时也涨红了脸,吱唔不语,总算秋往事懵懵懂懂,也不曾深究。

    小二不再多话,领着二人走进一间套房,注意着门外无人,方踩着桌子将吊于房顶的悬灯一转一拉,接着便领着二人走进里间,掀起床板,复又在床底地上叩了三下。过不片刻便听得“喀喀”声响,看似严丝合缝的地板忽地掀起一块,其下探出一人,见了三人咧嘴一笑便缩回头去。那小二抬着掀起的地板,指指下面露出的梯子道:“五爷请、七姑娘请。”

    李烬之冲秋往事微一点头,便同她一前一后爬下梯子。

    两人甫入暗阁,便听得一人朗声笑道:“你们总算来了。”

    秋往事回头一看,却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二哥你怎来了?”语毕见李烬之与那男子相视而笑,这才反应过来,再细细打量那男子,只见龙眉凤目,神清骨秀,分明便是楚颉模样,不由愕然道:“你是三哥?你同二哥生得真是一模一样。”

    李烬之笑道:“他二人本是孪生子,漫说是你了,便连我们也时时认错,只得靠灵枢上纹样辨认,二哥的凤首向左,三哥的向右。”

    楚颃上前拢手一礼,风姿款款,便连动作神态也同楚颉别无二致:“久闻七妹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华落落,非凡俗之品。”

    秋往事回过了礼,三人便至桌边各自坐下。李烬之见秋往事犹自气息不稳,酒意未褪,便砌了壶浓茶替她斟上,一面笑道:“那酒都兑过水了,你怎还是真醉了,可要先去睡会儿?”

    秋往事啜着茶摇摇头,一面四下打量着道:“想不到这长乐楼竟是容府产业,居然连卫昭也不知内情。”

    李烬之道:“此间楼主侯望贤,本名叫做王思齐,正是四姐伯父。琅州王氏百年来以医术传家,可这王思齐身为嫡长子却偏于医道无半分兴趣,整日只喜于各处酒楼中厮混,以致被王氏视为逆子,十六岁时便被逐出门庭。此后这王思齐改名换姓,四处游历,十年后回到凉洲,开设了这间长乐楼。他与王氏一族互不顺眼,两方都是绝口不提彼此关系,因此至今外间对他真实身份也是一无所知。待靖室迁都之后,四姐想起这层关系,便同大哥一道找上了他,商谈合作一事。他一来因终究是四姐的亲伯父,二来也确是需要借些势力方能在这乱世中立足,三来多半也想赌赌容府的前程,便应了下来。此后这里便成了容府在永安的据点,外间只知长乐楼主身份神秘,背景雄厚,却也无人料到他背后的便是容王府。”

    秋往事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咱们便说正事吧,卫昭这里究竟怎么了?”

    楚颃容色微敛,斜靠在椅中沉声道:“你们所料不差,确是吕冬声这里出了问题。”

    秋往事问道:“吕冬声?便是那在秦夏见到何小竹之人?”

    楚颃点头道:“不错,这人十年来一直暗中替卫昭寻访幼妹,当日在秦夏城无巧不巧正撞到了小竹,认出她身上灵枢,虽只匆匆一瞥,但若叫他见了七妹,自然立知真假。因此我一早便已打点过,不仅塞了许多银子,又将他重病母亲的灵枢寄回秦夏让四姐诊治。这人极为孝顺,见他母亲服药之后果有好转,便答应随咱们行事,他绝不掺和。”

    李烬之点头道:“这些我们已知道,四姐寄出药方后不久我们便即上路,半路上收到你这里消息说都已安排妥当,这也不过才几日功夫,他难道便又反悔了?”

    楚颃苦笑着摇摇头,轻叹道:“唉,这回却是我的过错了。四姐寄来的药方分作两帖,言明先服第一帖,待有好转便改服第二帖。我当时怕这吕冬声过河拆桥,治好了母亲便不认账,于是便只将第一帖方子给了他,告诉他剩下的第二帖待事情了结后再给。岂知他母亲好了两日,忽便急转直下,待我闻讯赶紧将第二帖方子送去时,他母亲已是汤药不进了。其后勉强撑得几日,终于三日前一命呜呼了。这吕冬声当下便翻了脸,我几次找他都被他拒之门外。如今他回乡下葬他母亲去了,临行前告诉卫昭咱们寻来的人恐有蹊跷,让卫昭定要待他回来之后再认人。”

    秋往事皱眉道:“这倒是麻烦了,他三五日后大约便能回来,咱们要去路上截他么?”

    楚颃缓缓点头,无奈道:“截自是要截,我早已派人去了,只是恐怕无甚用处。此人性子执拗,又极孝顺,否则也不会在这当口硬要先回去葬母,连卫昭都拿他没办法。虽然如此倒为咱们留了些周旋余地,只是他如此倔脾气,如今认准了他娘死于咱们之手,只怕再不肯同我们合作。我看咱们还是要另想办法。”

    秋往事挑挑眉道:“他区区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杀了不就完了。届时卫昭故是不免起疑,但人都死了,他再疑又能怎样?咱们手上物证充分,只要吕冬声这人证不在,卫昭纵信不到十分总也能信个七分。”

    楚颃叹气道:“这是万不得已之法,卫昭此人多疑,今日若留下疑点,将来只怕后患无穷,最好还是能叫他自己除了吕冬声。”

    李烬之问道:“吕冬声平日可得卫昭信任?”

    楚颃点头道:“能替卫昭去寻访幼妹的,都是他多年心腹。这吕冬声脾气硬,也曾几次三番得罪过卫昭,没少吃苦头,但终究还是留了下来,也可见卫昭对他终究还是颇为信任。”

   “如此若要卫昭疑他,势必不能只凭言语,得有些真材实料才行。”李烬之一派闲适地靠着椅背,指节轻叩着扶手。     

   “哦?”楚颃眼中一亮,“你已有想法了?”

   “还未成型。”李烬之眼睑低垂,在屋内昏黄的灯火映照下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只是大致不离两条。其一是想办法赶在吕冬声回来之前抢先见上卫昭一面,叫他先入为主先信上几分;其二是安排些针对卫昭的事故,嫁祸给吕冬声,趁他人不在,先引得卫昭对他大起疑心,再往后便怎都好办。”

   “第一条容易,只是第二条……”秋往事望向李烬之,“这里毕竟是卫昭的地盘,先惹事,再嫁祸,时间又紧,就咱们这些人行么?”

   “这你放心。”楚颃眼神闪动,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咱们在此也还有些势力,虽然费些手脚,倒也不至没法做到。这事我同烬之来处理,你便好好想想如何应付卫昭,叫他等不及见吕冬声便先认定了你这妹妹才好。”

    秋往事耸肩道:“这也没什么可想,我如何表现总也及不上何小竹留下的东西有说服力,届时一样样掏出来给他瞧便是了。倒是吕冬声三五日后便会回来,我们要有所动作,便只能在明后两日,我要如何让卫昭愿意见我?若是强逼只怕太着痕迹,反惹他疑心。”

   “最好当然是引卫昭主动来见你。”李烬之沉吟道,“你若能做些什么叫他特别感兴趣的事,或许便能引动他。”

   “感兴趣……”秋往事蹙眉思忖半晌,忽抬起头道,“慈恤堂如何?卫昭臭名满天下,却也干过一件好事,便是四处设立慈恤堂收容天下孤儿。我若日日都上城中各处慈恤堂转上两圈,不知可能勾得动他?”

    李烬之与楚颃对望一眼,点点头道:“可以一试,只是时日太短,不知能否奏效。”

    楚颃道:“我会遣人去阻一阻吕冬声,尽量让他多耽搁几日,咱们这里便可从容安排。永安城中足有十几家慈恤堂,你们明日起便可挨家逛,总能引动卫昭的心思。若当真不行,也只得硬逼他出来一见了。”

    李烬之点点头,站起身道:“那便先如此定了,咱们如今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冒些风险。你让吕冬声那边的人好好准备,实在不行仍是得杀了他,也须知会大哥一声,请他在琅江一线布些照应,以防不测。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别惹急了宣平,也是麻烦。”

   “那好。”楚颃起身送二人向外走去,“外头我会打理,你们两个自己小心,若一切顺利自是最好,若当真不可为,总以全身而退为上,其余的皆可后图。”

    三人回到外头套间,各道了保重,秋往事便同李烬之一道仍由那小二领回外楼。
 

    宣平早已等得心焦,虽听进去查探之人回报并无动静,却又怎能放心,终于等得他二人出来,才大松了一口气,忙迎上去嘘长问短,又招呼小二赶紧上菜。秋往事与李烬之皆做出一副慵睡方醒的闲散样,同宣平说说笑笑地用毕了饭,便上马车回城西居处。

    秋往事仍坐在驾座边上,同宣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因他问起明日欲往何处,便装模作样地思忖半晌,方抬头道:“此处最大的慈恤堂是哪儿?咱们明日便去那儿吧。”

    宣平吃了一惊,讶道:“慈恤堂?这却有什么可瞧的?”

    秋往事浅浅一笑道:“我是孤儿,自幼在慈恤堂长大,当日堂中一众叔伯阿姨皆待我极好,可惜后来失散了,我总想再寻寻他们,因此每到一处,总要去当地的慈恤堂转转,虽也知希望渺茫,可总也还想求个万一。”

    宣平听她所言正与卫昭幼妹相符,虽不知真假,仍不由得心中一震,再看秋往事时,忽便觉得她眉目之间果与卫昭有几分相似,当下更是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欠身道:“姑娘仁厚,在下感佩。这永安城中应得卫昭爵爷大力扶持,共有大小慈恤堂十六家,最大的是城北的济安堂,明日不如便先去那里吧?”

    秋往事眼中一亮,惊喜道:“十六家?那倒要好好转转了,说不定便能寻着当日旧人。”

    宣平连声称是道:“姑娘如此有心,老天也必不相负,定会叫姑娘寻到故人的。”

    秋往事开开心心地谢过,见宣平眼中神色涌动,大有兴奋之意,知他定会将今晚对话原原本本禀报卫昭。她心下暗定,只盼卫昭忍不住寻妹之心,明日便现身相见。


    第二日起宣平便领着秋往事二人逐家造访城中慈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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