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娇 秦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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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娇 秦女容-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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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乐书略一思忖,说道:“此事背后必有蹊跷,秋夫人亦不疑殿下,自会同卫昭解释。”

  “若会听人解释,便不是卫昭了。”江染道,“桓弟此举必有原因,这点你信、我信、扶风妹妹也信,卫昭却不会信。根本不必等人解释,只怕他现在已然说服皇上出兵了。”

  刘乐书忙道:“公主不能去劝劝皇上?”

  江染叹道:“我若劝得动他,朝廷也未必是今日模样。”

  刘乐书低头沉吟道:“若果然无法补救,得立刻通知殿下,早做准备。”

  “无法补救,倒也未必见得。”江染语速极缓,一字一字似说得十分谨慎。

  刘乐书见她神情郑重,似有所悟,欠身道:“公主请明言,如有差遣,必当尽力。”

  江染沉默片刻,开口道:“不瞒先生,永安城我已封了,扶风妹妹一时回不来。”

  刘乐书眼神一动,低声道:“公主想动卫昭?”

  “先生觉得我们还有他路可选么?”江染神色决然,“卫昭不除,皇兄必定兴兵,此事更不知会演变到何种地步。”

  刘乐书微微皱眉道:“此事瞒着秋夫人,终究……”

  “不瞒着她,此事绝难成功。”江染道,“以她脾性,只怕又会去寻卫昭一股脑儿说出来。卫昭此人何等霸道,他既将扶风妹妹视作自己人,又怎容旁人欺到头上,即便桓弟真是有所苦衷一时权宜,他也断难善罢甘休。退一步说,就算他当真看在扶风妹妹面上,放桓弟一马,那个米狐兰他也绝不会放过。到时无论是亲自发兵,还是逼桓弟发兵,总之北境好容易得来的安稳必又荡然无存。这回烽烟再起,便不能如上回般小打小闹,只怕不至你死我活不能收手。北境若果然大兴干戈,容王该有多高兴,先生必定能够想象。因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可扶风妹妹事后怪罪,也不能在这当口冒这风险。”

  刘乐书默然半晌,瞟她一眼,说道:“若对卫昭动手,势必与皇上正面冲突,他毕竟是公主兄长,公主你……”

  “我又何尝愿意与他为敌。”江染苦笑,“只是我不止要保他,更要保靖室。走到这一步,除了留他一条性命,我已不敢再有奢求。”

  刘乐书欠身一礼道:“公主高义,在下感佩。”

  江染闭着眼摇摇头,低叹道:“就算如此,我仍不欲同他搞得太僵。因此卫昭若能先一步动手,谋反作乱,我再

  出面镇压,便顺理成章得多,皇兄想来亦稍能接受。”

  “若能如此,自是最好。”刘乐书点头,“公主可是已有打算如何逼卫昭谋反?”

  “不错。”江染道,“要卫昭谋反,关键仍在扶风妹妹身上,只要令他相信皇兄有害她之心,想必他定然不会客气。”说着望向刘乐书,恳切地说道,“至于如何让他相信,旁事我可以安排,只是尚需有人去同卫昭谈,我与他本如水火,不好出面,想来想去,只有劳烦先生走一趟,才最有把握。”

  刘乐书略一思忖,点头道:“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一道墙挡不了秋夫人多久。请公主设法将皇上调开,我明日便去见卫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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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第六十九章 咫尺(中下)
  不知江染使了什么手段,第二日食时未过侍从便传来江栾回宫的消息。刘乐书自知其意,不必江染吩咐,当即出宫。据称卫昭已回到自己府中,卫府不过相隔两街,并不甚远,他便步行前去。走至半途,忽见前头乱哄哄一片,行人纷纷闪避,探头一看,见是一驾马车驰来,四马并驾,车厢又高又阔,较寻常车辆几乎大出一倍,外壁上精雕细琢,华丽无伦。此处虽非闹市,却是府阁聚集处,街上颇有些办事之人走动。那马车却是直行路中,既不避让,也不缓速,驾车之人神情漠然,目不斜视,显已习以为常。

  刘乐书一见这车敢在皇宫附近如此横行,便知必是卫昭。眼见车速颇快,不及阻拦,趁着无人留意,便一闪身跳上御手座。尚未落稳,便觉一阵劲风自背后袭到,正是那车夫反肘击来,势大力沉,显然也是身怀绝技。刘乐书不闪不避,任他一肘击在背上。车夫正以为得手,却觉肘一滑,竟似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向旁偏去,沿着他背脊一溜滑过,顿时落了个空。他心下一凛,立刻收了势子,硬是稳住身形,手中马鞭“唰”地向后甩出,虽未及回头,鞭子却似长了眼,直向刘乐书颈间缠去。御座上空间狭小,眼看避无可避,却忽听“吱呀”一声,由内上锁的车厢门竟不知如何开了,刘乐书闪身入内,堪堪避过鞭梢,顺手又关上门。车夫一惊,正欲破门而入,却听里头传来卫昭的声音:“无事,调头回府。”

  车夫怔了怔,虽有些疑惑,却也不多问,应了声:“是。”便继续面无表情地驾着车转过方向,往回驶去。

  卫昭懒懒地半靠在车内软榻上,半眯着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眼前的刘乐书,微微笑道:“刘大人果然艺高胆大,卫某佩服。”

  刘乐书眼光一扫,见车内空间虽较寻常略大,可与外头所见的硕大厢体比较,却明显偏小,便知车内必有夹壁暗藏机关护卫一类,当即欠身道:“岂敢,还要多谢卫大人手下留情。”

  车厢中除卫昭外尚有一个高高壮壮、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他自刘乐书一进来便一直盯着猛瞧,似是极有兴趣,此时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刚才那门怎么自己开了,你可是也修自在法?有多少品?同秋往事打过么?”

  刘乐书打量他一眼,见他眉宇飞扬,意态洒脱,身上衣着随意,上上下下皆透着一股不可拘束的劲儿,怎么看也不似卫昭手下,又听他方才语中同秋往事似是颇为熟稔,却又无恭敬之意,再看此人身形相貌,心下便有了数,微微笑道:“这位小兄弟想必便是米覆舟?”

  米覆舟睁大了眼,低头瞧瞧自己,问道:“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刘乐书一笑不答,接着前话道:“我不修自在法,倒也与两位同系。”

  “纵横法?”米覆舟讶道,“不修自在法,你如何开的门?”

  “开门的确是自在法,只是并非我所修。”刘乐书摊开手伸到他跟前,只见掌中有两枚寒光闪闪的羽状利刃,赫然正是凤翎。

  米覆舟吃了一惊,立刻撩起帘子向窗外望去,一面道:“秋往事来了?”

  “不是她。”回答的却是卫昭,“是我不中用的属下。”

  刘乐书见他仍是不明所以,解释道:“当时有人自远处以凤翎攻我,我就势施纵横法,将凤翎中枢力引入门栓,借力开门。”

  “还有这等法子!”米覆舟低呼一声,满面喜色,旋即又懊丧起来,唉声叹气道,“这岂非对付自在法的好法子,我怎偏偏是天枢,否则正可兼修。”

  刘乐书笑道:“这等取巧之法,也是那人一时不防才可奏效,若碰上了秋夫人这等高手,只怕是不灵的。”

  卫昭自他手中取过凤翎瞧了瞧,淡淡笑道:“此人也号称三品,比之往事,到底天渊之别。”又抬眼瞟向刘乐书道,“刘大人当日十年游枢,纵横两江,人称卜命书,所谓命书一下不由人,倒也不必过谦。”

  米覆舟眼中发亮,搓着手道:“这等厉害,改天可要好好讨教讨教。”

  刘乐书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问道:“米公子此来想必受秋夫人所托?”

  “是了,倒忘了正事。”米覆舟一拍脑袋,“咱们正是要进宫寻你去,你倒来得正好。”

  刘乐书问道:“不知秋夫人有何吩咐?”

  米覆舟道:“她说,城她进不来,里头的事便由你决断,她上风都去了,若要联络,便往那里去寻。”

  刘乐书点点头,垂眼不语,似在思索什么。

  卫昭瞟他一眼,忽道:“临风公主封了城,我本料刘大人必定被她扣了起来,怕覆舟见不到你,因此亲自入宫,想不到大人倒颇逍遥,却是多此一举了。”

  刘乐书抬眼望着他,微微笑道:“正是临风公主要我来见卫大人。”

  卫昭眼神一动,意味深长地“唔”了一声,不再说话。刘乐书也便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米覆舟见两人都不吭声,憋得难受,忍不住问道:“你们都没话说?不商量商量怎么应付那什么公主?也没话要我带回去?我进出方便,不必客气。”

  正说着,忽觉车速慢了下来,接着车身一震,似过了一道坎。他向外望去,正见一扇白底红纹的大门,知已回到了卫府。只听卫昭吩咐道:“去竹源。”

  车曲曲折折拐着,片刻后竟似上了山,越转越高,终于停下。卫昭道:“覆舟,此处客房留给你,你一夜未睡,也该累了,先去歇歇。有何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米覆舟掀帘望去,但见翠色逼人,正是一片竹海。碧杆林立间藏着一座白墙青瓦的院落,十分精致清雅。他生于北国,几曾见过这等美宅,当即连声惊呼:“好漂亮的屋子。”

  刘乐书见这院落墙色尚新,料想这座府邸必是朝廷迁到永安后卫昭专门新建,一处客房已是这等气派,全府规模可知。他心下暗自感叹,卫昭却似有心炫耀,回主院途中特意挂起窗帘,让他一路瞧尽府中各种奇花异木,亭榭楼台,仅穿行往来的仆从便不知多少,衣着发饰竟与宫中差相仿佛。

  车行足半柱香功夫才到卫昭居所。刘乐书跟着他拐进书房,粗略一扫,便见案上笔砚摆设皆是名物,书架上更是摞着整套整套的绝版稀品。

  卫昭见他目光所及,嘴角一勾,随手自架上抽出一册纸业泛黄的古书往案上一抛,说道:“皆是些没长眼的送的,也不想想我自幼卑贱,识得几个字,读得几册书。这里我一本也未翻过,刘大人若有喜欢的,随便挑选便是。”

  刘乐书瞟一眼案上之书,见书页紧实,隐泛霉味,更有几处新蛀斑,显然不仅未曾翻过,也未曾好好打理。他暗叹一声,正色道:“卫大人书画皆属上乘,实有才具,又何苦非行今日之路。”

  卫昭径自在椅上坐下,唇畔挂着一丝冷漠的笑,说道:“刘大人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未免太过不合时宜。”

  刘乐书也知此时再说这些早已是枉然,便微微一笑,在他对面坐下,说道:“卫大人说的是,那便聊些合时宜的。大人可知临风公主遣我来同大人说什么?”

  卫昭一手支颐,懒懒眯着眼道:“说来听听。”

  刘乐书顿了顿,说道:“公主要我告诉大人,皇上欲对秋夫人不利。”

  “哦?”卫昭眼皮也未抬一下,似是兴味索然,“那刘大人想说的又是什么?”

  刘乐书道:“我想说,皇上欲要如何,卫大人想必比旁人清楚。”

  卫昭淡淡笑道:“那刘大人此番是预备空手而回了?”

  刘乐书注视着他,半晌不答。

  卫昭忽仰头大笑起来,展开双臂道:“刘大人看这座园子怎样?”

  刘乐书紧盯着他,沉声道:“累累饿骨。”

  “说得好!”卫昭击掌,神情愈见狂肆,眼一扫,斜睨着他道,“那居于累累饿骨间的,又是什么人?”

  刘乐书一字一句道:“噬人之人。”

  “噬人之人,可能留于人间?”卫昭又问。

  刘乐书不语,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卫昭却似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吐出一口气,说道:“刘大人是聪明人,岂会三言两语便凭人驱使。今日愿替临风公主跑这趟腿,只因她之所想,正合你之所虑。”

  刘乐书看他反应,心下已有了底,轻叹一声,不愿再说什么。

  卫昭径自道:“我恶迹斑斑,早已不容于世,往事想要留我,那是给对手留下把柄,其间风险,不言而喻。她不介意,李烬之却未必;纵李烬之亦不介意,你们这班谋臣却又未必。杀我是功,留我是罪,该如何选,再明白不过。我若明大义,亦当知何去何从。”他蓦地一回头,面色倏然变得阴沉,盯着刘乐书冷冷笑道,“只可惜,怕要让刘大人失望,卫昭又岂是明大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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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乐书心下一凛,警觉不对,正欲跳起,未及发力,却蓦觉失了支撑,整个人连同椅子“唰”地往下陷去,紧跟着“铿”一声响,头顶空洞已被钢栅封死。四下一看已身陷一个四四方方的地洞中,洞四面铁壁,十分狭小,恰好卡着那张椅子,人只能缩手缩脚坐在上面,丝毫不能挪动。拦在洞口的钢栅每根皆有盈寸粗细,不必伸手试也知牢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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