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无名》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刺客无名- 第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很卡。看了各位反馈以后,反复改了两遍,实在尽力了。欢迎提各种意见建议。猫猫力求完美。某猫一贯风格,就算是艳情故事,也绝不会白白讲的。

斯以为小欢的座位安排得8错,腹黑也可以体现到细枝末节上。

宋王观《红芍药》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更除十年孩童小,又十年昏老。都来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那二十五载之中,宁无些个烦恼。

仔细思量,好追欢及早。遇酒逢花堪笑傲,任玉山倾倒。对景且沈醉,人生似、露垂芳草。幸新来、有酒如渑,要结千秋歌笑。

这首《红芍药》(猫每次都打成红烧鱼,果然本性难移…)是劝人珍惜光阴及时行乐的。读来有有花堪折直须折的意思。“玉山”喻指伟男身姿。“玉山倾倒”形容美男醉态。话说猫准备让欢欢也玉山倾倒一次。嘻嘻。这首词如用来诉情,感觉就是但愿沉醉不愿醒。

“素冠荷鼎”这种兰花一株要四百万……因稀有之故。呵呵,我们糖糖身价很高滴。

“眼色暗相勾,秋波横欲流”——李煜《菩萨蛮》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唐白居易《问刘十九》

轻许

原清泽终是有些醉酒,第二日醒来唐仪已走了。他一连三日打听她的行踪,却无一丝收获。

谁知到了第四天晚上,唐仪又去敲他的房门。

她立在门口,本就白皙的脸色更是苍白到近乎透明,见了他,唇边一抹淡笑将展未展之际,人已倒入他的怀中。一瞬间,血腥浓稠之气扑鼻而来,夹着若有若无的清冷梅香。

他这才惊觉她受了伤。踌躇片刻,终是将她抱进了屋。脱去她染血外袍,顿觉触目惊心,她身上整件中衣几乎被血色染尽,只得边角之处白色依稀可辨。

原清泽终是不忍看她死,只得替她治伤。生怕请来大夫的时候她已经失血过多,于是颤抖着手揭开她的中衣。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剑痕,不计其数,竟然统统都是新伤。最大的伤口在左肩上,里面断了一支钨钢箭头。伤口已经隐隐滚脓发黑,那箭显是带了毒的。

箭头自是可以割去腐肉强行取出,只是这毒需要吸出来,他却踌躇了。

唐仪忽然悠悠转醒,掏出怀中匕首,竟然生生在自己肩膀上划了个十字,然后强行用手将箭头挖了出来,伤口登时涌出一股污血。她显是痛极,秀眉紧蹙,却只闷哼了一声。做完这些,她已全然脱力,但仍旧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痛晕过去。

她轻声道:“替我把毒吸出来。快!”本是求人之事,却听不出一丝哀求之意。

原清泽心知要是不照做,她就只有死路一条。虽仍不耻她所作所为,但对她方才拔箭之举亦心生敬佩。于是顾不得男女之防,俯身替她吸毒。她见他动作,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昏死过去。

足足吸出十几口毒,嘴唇都麻木了,才见到血色逐渐从浓黑转向殷红。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吸毒人也有中毒的可能,却管不了那么许多。给她上了蜀山特制的金创药,草草包扎了下,便出门去寻大夫。

一时根本找不到江湖上有名的解毒圣手,加上风露寺地处偏僻,他只能在附近小镇上寻了个代夫,替她熬了些普通的解毒药。

无奈她昏迷中如何都不肯喝药,强行撬开牙关灌下去,却咽不下。他看着墨色药汁从她鲜妍不复的嘴角缓缓流出来,一闭眼,一狠心,用嘴含着一口一口喂她。将一碗药灌下去,方才松了一口气。

当晚,他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来点灯,怔怔地看着她的睡颜,守了她一整夜。

好在她武功底子好,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她醒来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一开口就要水喝,声音低而嘶哑,像风过树梢,沙里柔着脆。他只觉那一把细沙撒在自己心上,磨得他又疼又痒,却顾不得细细思量,忙扶她起来,喂她喝水。

唐仪的伤一日日好了起来,渐渐能够行动自如,只把原清泽的屋子当作了自己的地方,没有半点不自在,颇有占山为王的意味。原清泽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要她走。

谁知,她却是个得寸进尺之人,一会儿说要吃寺中素斋,一会要换干净衣裳。他冷颜相待,她也不恼,只说既然将她救活就有义务照顾她,直到她伤好。

原清泽百思不解,唐仪如此一个冰雪之人,为何会转眼间如此无赖。便是无赖了,态度却仍旧一派冷硬。更不明白,为什么明知她胡闹,却半点奈何不得。

一日,她要他去买苏记的东坡肉。原清泽提了油纸包回来,她已经去别处买了酒。却只着中衣斜倚在榻上,红烛之下,一双眼睛如同润了水泽,嘴角一抹笑,勾魂摄魄,素臂一揽,邀他同坐。

他无奈坐下,道:“你的伤刚好,不宜饮酒。”

她却理也不理,兀自倒了一杯酒,道:“我要走了,这是践行酒。你也不喝么?”

他顿时心中一空,不由自主便举起酒杯,与她对饮。不知不觉数杯下肚,皮肤寸寸灼烫,心中慢慢燃起一把火,终至燎原。她轻轻靠过去,将头枕在他臂上,眉心殷红烧得他神思绷断,理智顷刻如沸水蒸腾消弭。

罗带轻分,香囊暗解,销1魂当此际……

次日,原清泽醒来,一时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待神智清明,却发现已不见她,身旁锦衾已冷,只余一缕残香。

他深恨她下药,坏他清修道体,更恨自己把持不住。却仍是免不了担心她,便急急出去寻。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当真未曾走远。见她在酒楼喝酒,原清泽却不敢现身,跟了她一路。

待快要出镇子了,她忽然回头冷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已用身子报答过。你还待怎样。”

一晌贪欢,原来只是报答。他只觉得心中一阵巨痛,说不出半句话来。心道:要怎样,我却当真不知。

她见他不走,冷笑道:“我这一生,有过无数男人,多你一个不多。想跟便跟来吧。”

原清泽少年心性,何曾受过如此折辱,终是扭头走了。

不料,当晚投宿客栈的时候他便听到一则消息。唐仪重伤那晚原是去赴了与“暖阳真人”之约。此人以修道为名练邪功,污了无数女弟子清白。她一人一剑,灭了对方上下百余高手,是以才弄得遍体鳞伤。

寻常侠客斩妖除魔,自是天经地义,何况淫邪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而唐仪做出这番举动,原清泽却委实不解。

他终是忍不住,再次寻到她。原不过想问她一句,为何不顾性命也要杀了“暖阳真人”。谁知一开口却道:“你能不能只要我一个男人?”话刚出口,他自己都惊呆了。

本以为她会冷嘲热讽,谁知唐仪听了,半晌没有说话,眼泪却似檐下雨滴,滚滚而落。她悠悠转过身去,低声道:“你当真要我这个残破之人?”

原清泽见她双肩止不住轻耸,只想揽她入怀,自然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回答说:“是”。

只是事后他才明白,这一声答应得委实太过轻率。

天意弄人

如果说这上半个故事是一首凄婉艳丽的词,那下半段就是白骨森森的现实与绝望。

人都道少年不识愁滋味,何况初沾一个情字。

原清泽和唐仪在一起,初时如同进了蜜罐一般。他将自己寻找琅琊杖的初衷深深埋入心底。但其实那就像已经落地的种子,即使碰到一时干旱,只要有一场雨,便会生根发芽。

二人找了一处山水秀丽之所,过起了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生活。

只是,与师傅约定回蜀山的日子越来越近,原清泽一日比一日不安,一日比一日烦躁。

唐仪自然看出来了,问他是否有心事。

他只愿此刻平静拖得一时算一时,只说没有。

唐仪便提出去镇上赶集。

二人像寻常夫妻一般,走在街上。她兴致很高,越发小孩心性,看到各种小玩意儿都想买。

原清泽原是道士,本就没什么积蓄,何况下山日子不短,都已花得差不多了。几次之后,她看出了他的窘迫。于是直接拉着他去买发带。

不过是普通红绡,她却极开心,立刻让他替她系上。他却觉得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未免太过张扬。

唐仪见他迟疑,说翻脸就翻脸,转身便走。

原清泽在后面追了很久,直直追出了集市,来到人烟稀少处。其实以她的轻功,若真想甩了原清泽,他是怎么都追不上的。

原清泽不会哄人,只能拉过她,抚着她的青丝,给她系上发带。如缎的墨发上一缕鲜红似情丝逶迤,只不过发带再长终究也有尽头。

唐仪也真是任性,立刻就春风化雨,直说要去酒楼庆祝。见她回转,原清泽松了一口气,便忘了问她庆祝什么。

到了镇上唯一的酒楼,才刚坐定,便有两个作读书人打扮的公子哥上前与唐仪搭讪。起初唐仪充耳不闻,神情一派漠然,像是根本不认得他们。

其中一个见她如此,便不耐烦道:“装什么假正经,那天晚上不是伺候得我们兄弟两个挺乐么。”

另一个打量了原清泽几眼,立刻帮腔道:“莫不是因为有了新欢吧。倒是长得挺标致,是你养的小白脸吧。你们俩可以一起来,小爷我多一个人服侍,更尽兴……”

二人一搭一唱说得越来越不堪。原清泽自是听出来了,他们曾经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待二人扯到他自己身上,顿觉脸上被两个肮脏蠢物当众连扇数个耳光,**辣地疼。

唐仪面上血色缓缓退尽。起先她一直强忍着未曾动作,待二人言语辱及原清泽,一直被她死死捏住的剑,忽然出鞘,一剑一人,不过两个眨眼的功夫,就刺穿了二人的心窝。镇上的乡民何时见过这等阵势,立刻四散奔逃,一片哗然。

饭自然是吃不成了。

原清泽拽着她出了酒楼一路疾行。心中却怪她出手太狠毒。便道:“你也太嗜杀成性了,连自己曾经的枕边人也能下得去手。不知姑娘何时也将我弃如敝履?”

她怔怔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冷冷吐出两个字来:“现在”。说完转身就走。

原清泽自然不肯去追。却一个人在原地站到黄昏,直到他的影子都淡了,才独自回到二人一起搭建的茅屋,却不见唐仪踪影。

他等了足足十天,也不见她回来,心中不免懊悔。

第十一天的晚上,她手执酒壶,艳红身姿卷着风雪而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邀他同饮。酒过三巡,她忽然靠过去。

原清泽知她心思,心中怒极,便一把将她推开,厉声道:“你自己不自爱就算了,当我是什么人!”

她忽然脸上媚色尽收,凄然笑道:“我早知你终有一天也会瞧不起我。”一顿,她又低低道:“原以为你跟他们不同。是我痴了。”这一句却像是自言自语。

他心中大痛,问道:“到底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

唐仪忽然猛地灌了一口酒,因灌得太急,呛了喉,不停地咳嗽,一时眼泪疾奔,混着酒水,沿着她下巴的清冷弧线滴下来,落到他的衣襟上,淡淡化开。良久才嘶声凄道:“我便是这样人,没了男人会死!”艳色无双的脸上却满是自厌与自鄙。

他见她如此自苦,心中一软,反道:“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的。”

她听了,整个人都一震,凄声道:“身为女子,有谁又生来就愿意一双玉臂千人枕呢。”

原清泽听了却越发糊涂。心道:这世上操皮肉生意的女子大多都是为生计所迫。她的父母虽离家的离家,叛出师门的叛出师门,却都是人中龙凤。当不至于让她这样吃苦,受委屈。

唐仪悲泣道:“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极霸道的淫*药叫‘销1魂香’,至今都治无可治。只有不断地找男人做那事,才能活下去。哈,你当我喜欢那些男人么,我每次到了发作的时候,便去酒坊买醉,只要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求不记得他们。只因每记得一个人,我便厌恶自己一分。却下不了狠心去死。若是爹娘早早在地下看到我,不知会怎样伤心。”

原清泽听了,心魂剧震,这才明了她每次饮下的不是琼浆玉液,而是自毁铸就的血泪。

半晌,他才颤抖着唇,轻问:“是不是那个‘暖阳真人’害的你?”

不料,唐仪却摇头道:“我不过是不耻他所为,一时兴起练练手罢了。”

“那到底是谁下的毒?”

“你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我本是污浊不堪之人,原不配你的怜惜。”

一行清泪倏忽滑落,却道己身污浊不堪怜。

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她掏空成一只盛雪的瓷杯,承了她的泪,痛彻心肺地冷。

只是这世上的爱情,光靠怜惜是远远不够的。现实永远屹立如山,叫一干有情人无可跨越。

有时候,表面上的伤口是结好了,谁知,却腐了内里的骨肉。

二人还像往常那般形影不离,甚至更亲密无间。

情人之间朝夕相处的日子总嫌不够长。不知不觉冬天已经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