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4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4
没有回应。很久都没有回应。外头天太冷，抽完一根烟，顾珉宇索性回到导演组所在的房间里。
老谋子来了一趟，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些加油打气的话。顾珉宇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什么都不说，脸上保持着平静。
而后，老谋子又把他叫了出去，无非是别让这事儿影响到拍摄的心情，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半夜会去曼妙那儿。
这对父子七年后聚在一起，相处起来变得谨小慎微起来。顾珉宇想，大概是多年之后，他想做个好儿子，而顾谋想做一个好爸爸吧。
他有自己的事业，但他不会再拒绝父母的安排了。没有必要了。因为最值得横冲直撞的年头，已经过去。不顾一切的勇敢，也许只是莽撞。
而他即将28岁，早该有所担当。
——
此时晏城办公室的沙发里，燕西为曼妙脱掉外套大衣，并为她脱下手套认真地查看伤口，ada拿来消毒的酒精和药棉。
他为她清洗伤口，她沉默。
办公室里除了暖气片的声音，还有短促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了。
阳光有些刺眼，ada在一边站了一会儿后，燕西吩咐道，“ada你把东西放茶几上，再去把窗帘拉上。”
ada拉完窗帘，燕西又道，“我和kitty还有些事，你先出去吧。”
“是的，燕先生。”
这样，办公室里只剩下俩个人了。
更安静了。
也因为窗帘拉上，有些压抑感。
好久好久，燕西才说道，“今天什么感觉？”
“疼。”她如实回答。
“那些记者围着你问着那些你羞于启齿的问题，你什么感觉？”燕西给伤口涂上药水，“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曼妙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冷笑，“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感觉？觉得羞愧难当，觉得愧对于你？还是说…”
她没有说下去，深吸了一口气。
燕西抓着她的手，仔细检查好后放下。随后，他抬起头，看着她，手指挑起她纤细的下巴，微笑起来，“骄傲的曼妙还真是一点点话里有话都听不得。”
曼妙被迫抬着下巴，“是。”
燕西笑得更深，“近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这几年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曼妙绝望地闭上眼，燕西继续说道：“坦白讲，kitty，这七年我对你好吗？”
……
“好。”
好，必然是好的。
有多好，也不是所有人能够企及的。
可是…
曼妙咬唇，还想要说些什么…身边那人竟倾身而下，将在压在了沙发上。
那张英俊的忧郁面孔近在咫尺，“kitty，你知道按照我们俩的关系，我应该怎么做吗？”
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打转，那双手已经绕到她背后，去解她裙子的拉链。
她只觉得眼前，心里，所有能够感受的地方，都是混沌一片。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5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5
“燕西，求你不要这样。”曼妙喊了出来，睁着那双水漉漉的大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燕西笑了，细长的眼还是亮亮的，却又是那么凄惨的，他的声音很无力，“kitty，我真后悔，真的特别后悔，七年了，我有无数次机会碰你，可我傻啊，就为了那一份卑微至极的爱，从来不强迫你。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取代顾珉宇在你心里的地位，可是我想啊，你在顾珉宇那儿从来没有赢过，你那么骄傲的人啊，总有一天，你会放弃的，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输的那一天。可到头来，这场比赛却是我们俩的，我们俩在比赛谁先放弃，呵呵，真好笑啊…”
曼妙阖上双眼，如羽的睫毛在泪光里闪烁分明，“所以燕西，我们分手吧。”
燕西的手僵了僵，“因为顾珉宇？”
得到的却是女人拼命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还是在怪我没有帮你处理这件事？”他大笑了起来。
“燕西！你相信我！分手和这件事，和顾珉宇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和你在一起，一方面是觉得欠你的恩情偿还不清，另一方面是因为和顾珉宇那段感情让我对爱情失去了信心，我以为和你在一起，你对我好，就好了。可是，就像你说的，我是那么骄傲的人，居然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甚至在等你和顾珉宇给我选择的权利，你说好笑吗…其实和顾珉宇在一起也充其量只是他太容易沾花惹草了，让我毫无安全感可言。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要考虑怎样给你安全感…你懂我的意思吗？俩个人在一起，有信任在，是很重要的。我受不了信不过的感觉，更受不了不被信任的感觉。”
“那你非要回到他身边吗？”
曼妙愣住，她只觉得她身后的那双手指间冰凉。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陌生，她忍不住浑身打起颤…
下一秒，他发疯似的啃咬起她的嘴唇来，炙热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的身体，她浑身战栗。
和过去每一次温柔缱绻的接吻不一样，这一次的分明带着侵略的气息，她甚至可以感受到男人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滚烫，烫到让人害怕。
舌尖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曼妙只觉得越来越绝望，她挣扎起来，可她的挣扎带着嘤咛，她越是挣扎，桎梏只会越紧。她没法儿开口，口腔里那股血腥渐渐抵达喉管，她难受极了，呼吸不过来，只能拿眼睛无力地瞪着他。
他却根本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那双拉她拉链的手也没有停下。
冰凉的指一下下轻滑过她背后柔嫩的肌肤。
她居然觉得毛骨悚然！
她想推拒，却死活推拒不了。
……
很快，名贵的裙子被撕裂成一片一片，落在沙发边的地上…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6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6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燕西却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居然冷静地站起身来。
他打量着不着片缕的她，眼神恢复了一片清明。
仿佛刚刚那个男人从来不是他一般，他笑起来，那种笑容竟有些阴森可怕。
像是那碗在凤凰台一般……
冷…
彻骨的冷。嗜血的冷。可怕的冷。
“ada，进来的时候给kitty拿一套衣服，我和她有事要谈。”燕西倚在桌边用座机拨了外机的号码。
曼妙抓起一边的外套大衣遮在身上，她紧咬着牙，屈辱无比。过了一会儿，ada推门进来，面无表情地将衣服扔在曼妙身上。
是艺人的道具服，白衬衣加苏格兰短裙，典型的学院风。娱乐公司嘛，很多的。
曼妙感到一大片尴尬迎面而来，难受极了。
“去隔间换好衣服，出来谈合同。”燕西冷漠的声音比这个冬天的冷风还要冷。
“什么合同？”
“自然是四周年的那份合同。”
抱着衣服去更衣室，曼妙突然意识到，刚刚在她挣扎逃离燕西的同时，他也一并放弃了她。
换好衣服出来，燕西坐在办公椅上看着她，ada已经为她倒好了水，之前的合同和解约合同就在茶几上摆着。
这份协议…
是那个所谓的出道四周年签的。
内容几乎相当于卖身…用10亿股份买断她的未来，一旦违约，归还10亿股份，归还燕西名下的一切，离开晏城，离开淮城，离开娱乐圈…
说起来还真有些残酷，晏城文化的燕先生，这个很好的男朋友，居然会用区区10亿绑住女友的去路。
除了他们，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份合同的存在。
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眼里，这不过是一场无所不用其极的秀恩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对美丽的女人无尽的宠爱…
那一年，他知道了她时不时关注着顾珉宇的动态，那一年…他开始怀疑她，时不时冷战，一有争执便直接往美国飞。
曼妙咬了咬唇，ada递上签字的笔，“燕先生给你三天时间离开淮城，一会儿会让司机送你城南把你的东西通通都拿走。”
她看向燕西，燕西没有说话，嘴角是一抹淡淡的笑容，和那副细框眼镜配合得无比默契。
ada见她迟迟不动笔，又催促道，“否则还真不知道，影后曼妙会以怎样的姿态滚出娱乐圈呢？”
…
“那我父亲呢？”曼妙咬牙，问燕西。
“他在医院住的好好的，愿意你可以接走，不愿意就让他住着。”
“那小姿呢？”
“虽然小姿是你带回来的，但是明显她更喜欢我，你不用担心。”
“那……”
“kitty，你要明白，我们之间的所有关系都建立在我喜欢你上的，我不喜欢你了，当然不可能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再说，我感觉啊，娱乐圈是时候再缔造一个神话了，你啊，总要被取代的。”燕西有些不耐烦，打断她的话。
“好，我签。”她咬牙，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7
第六章 孰是又孰非7
半个小时后，晏城办公室里，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男人扯松了领带。他坐在办公椅上，长臂一伸，将秘书ada抱在腿上…
很熟稔的低头吻下去，温柔的动作，让怀里的女人感觉软绵绵地，像是跌入一场云端的梦一般。
哪怕毫无感情可言。
暖气片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响着，带着呼吸交叠和缠绵悱恻的声音…
“燕先生——”事毕，ada在他怀里柔柔地问道。
他捏了捏她漂亮的脸，眼眉飞扬，笑得格外肆意，“还不够？”
语气平淡地像是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真是好看的男人呐…ada心里想，她是真的喜欢啊。
——
车开上高架，车里的暖气打得很足。
可曼妙还是禁不住吸了吸鼻子。
七年从淮城到纽约，从纽约再回到淮城，万千光辉，光芒万丈，终究因为一份合同变得不复存在。
多容易摧毁的一段关系啊！
大概所有因爱而生的互利共生，都会因为爱的不复存在而变得面目狰狞。
司机载着曼妙往城南别墅而去，路上景色萧条，小雪渐渐飘起…
司机是早年就跟着她的，便悄声问：kitty小姐，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曼妙摇摇头，她不知道。
燕西给了她三天时间离开淮城，否则他不知道她会用怎样一种姿态滚出娱乐圈。
三天时间不长不短，该办妥的一切都能办妥。
说实话，他并不绝情，甚至没有说将她的父亲赶出医院…
也是，哪里所有剧情都和电影里那么绝望痛苦，毫无后路可言。她只是被封杀罢了。
不做演员，她能做的还有很多。
她从小就比别人聪明能干，加上那样的家庭长大…
活下去…
真的再简单不过了。
只是，她不甘心啊。
哪怕刚刚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她脑子里想的还是那些她得到的奖杯，那些她拍过的电影…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她怎么会甘心呢？
……
从楼梯上去，她推开那扇久闭的门。
没有什么灰尘，一切都是崭新的。
那些奖杯，摆在那里…
她四年的努力，她的梦想。
她突然觉得很无力，原来从顶端坠落，那么容易。
“这些要带走吗？”司机问她。她点点头，跪在地上拥着那些奖杯…
“我去房间拿行李箱。”说着她往卧室走去。
衣服她不想拿走了。那些都是燕西送的。
她搬着行李箱往那个房间走去，把那些奖杯荣誉证书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箱里。
满满一箱子都是奖杯。
“不带走些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