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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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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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下意识地咒骂出声:“操……”手掌抵住他的胸口叫停。
    陆领不敢再前行,搂着她隐忍地还口:“你操什么操?”她的面色由红转白,一脑门的碎汗珠汇聚成流,小河一样下淌。他看得有些愧,半撑起身子,轻轻掀起她汗湿的发,在前额落下亲吻。“没事。”他哄著,抚摸她僵硬的脊背,“慢慢来。”
    疼痛稍缓,她再一次试探地迎合,忍受忍受,到眼前一片近乎昏迷的白光,结果是哆嗦地喘息,几乎失声:“不行。怎么这么疼?”
    他也不得其道,欲望未得以纾解,非常不舒服。更为难受的,是伍月笙逞强地纵容他的模样。
    她仰着脸,重复问问题:“怎么这么疼?”她不理解,这并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还有这种艰难阻碍。而陆领像个犯错的孩子,也不出声回答,也不抬头看她。
    明明什么也无法继续,仍然趴在她身上,满满地拥着她。
    伍月笙忍不住问:“你这样行吗?”
    他语焉不详地唔了一声,没有任何举动。
    她怀疑地滑下手摸摸,依然很精神抖擞。这伤身体吧?别再留下什么病根儿,她下半辈子怎么办?
    陆领冷不防被碰到,登时气结:“你干什么!”
    她无辜地眨着眼睛:“我帮你弄吧?”虽然她没经验,“你教我。”
    他也不想地拒绝:“去死。”光是看那张脸,好像个未成年人,可一说话却听得他面红耳臊。
    看出他的害羞,伍月笙反倒大方了:“那有什么啊?”两口子么,又不是外人,他还嫌她歪门邪道不成。好吧,她是歪门邪道,可正规渠道现在解决不了问题啊。
    陆领烦燥地拨开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那你怎么办?”真正让他难为情的是这句话。
    伍月笙仔细地看着他,欲望、不满、费解、歉意,门门种种,蛮复杂地交织在他眸子里,还有心疼。伍月笙想起刚才自己的那种疼,像是有什么器官受到了伤害,她其实也不知道里面构造如何,可是那种疼很蹊跷。却又不可怕,他进去,便是钻心地疼,也非撕裂感。
    她忽地直起腰来,在他防备的眼神中,从他的锁骨吻起。吻到陆领条件反射地想躲,低声直呼:“你疯了三五!”
    她嘿嘿笑,不着痕迹地打量两人的姿势,得意地宣称:“我要在上面。”
    这种情况,像是一张影牒,放了一半卡住了。她拉下重放,接下来,就是比较熟悉的剧情了。陆领愣了愣,一把掐住她:“折腾个屁啊。”
    男人和女人都是欲望的动物,火还烧着,一定要想法子熄灭,总不能等着它把什么都烧光。伍月笙也想要他,更想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这一次仍是疼,可她在上边,不允许他再退了。她抽搐着吸气,然而始终没有再遭遇之前的那种疼痛,随后的主导权,再次交还给他。
比第一次还费周折的性爱,缤纷啊,彩花啊,她没见着。
    但是很舒服,那种边缘的感觉让人失神。

    这两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打了通关还是不死心,玩到半夜,各自都耗光了力气,也没讨着什么好处。陆领差点在浴缸里睡着,被伍月笙踹得一个激灵醒过来,抱起她回到床上。翻了两个身,陆领伸手让她枕过来,不安地问:“你好像又出血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伍月笙怒:“这会儿知道问了!刚才疯的时候想什么呢?”
    陆领无语:“还好没多少,咱家那地毯可贵了。”手臂又被她一口叨住。他咬紧了牙关,摸着她刚刚洗完的潮湿的发:“咬吧,咬吧,省得你赖账。”
    伍月笙收了口:“我什么时候赖你账?”
    陆领看看伤势,深度只及上次的三分之一:“谢谢义士口下留情。”
    伍月笙笑了笑,转过身背靠着他说话:“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想,为什么咱俩第二次反倒这么困难,可能因为第一次有思想准备。”
    陆领补充道:“还有上次你喝了酒。”他说到这里,神色黯下去。而伍月笙背对着他,没有看,只是听不见说话了,便好奇地想要回头看情况,却被他给固执地抱住,一点也动弹不得。陆领对着她后脑,说话时,嘴唇可以碰到她湿滑的发,她的洗发水含玫瑰香精,有催眠效果。他便可以借此蛊惑自己说出好久之前就该说她的话:“我有时候害怕你不记得,或者把我当成别人。”
    伍月笙问:“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喝了酒。”
    伍月笙问:“为什么怕我不记得?”她推着他的手臂松开一些,扭着脸正视他:“怕我把你当成别人?”
    因为要你的是我。陆领说不出口。 “因为……好歹是我第一次啊,你要是当成了别人,我多冤。”
    伍月笙吃吃地笑起来:“好吧。”她说,也不深问。手指抚弄贴着她耳朵的他下巴上的硬胡茬儿。“你胡子怎么一天就钻出来了?是不是新陈代谢太旺盛?跟做太频了有关吧?难怪说纵欲过度不好。”

    第四十三章'VIP'

    伍月笙困了,还很有形象意识地想,头发没吹干就躺下,不知道压成什么样,明天起来还要洗吧……
    闹铃没响她就醒过来,睁开眼正对着陆领一张放大的脸,大概是距离太近,清晰得有点陌生。太近了看东西很模糊的,何况认人都是凭整张脸,伍月笙的焦距落在他单个儿的五官上,越看越冒汗,只差惊骂一声坐起来。这人是谁啊?鼻子是这样的吗?嘴巴是这样的吗?幸好还有两道眉毛印象深刻,那是伍月笙的最爱。伍月笙一边羡慕,我要有这么浓的眉,真是什么形状都修得出来了,一边眯着眼想像这双眉修好后完整美好的模样。向后挪挪看他的脸型,头皮揪痛,这才看见一把头发被他像绷带一样缠在手里。
    凑近了一圈一圈摘下来,妈的,全成大卷了。瞬间起杀心,盯着近在咫尺的那截脖子开始咽口水。
    始作俑者什么都不知道,睡得那个安逸,他不知道有人对他的颈部大动脉产生了食欲。
    凸起的动脉摸起来,有着与其它部位不同的手感,软软的像是没有弹力,但这里面有新鲜的血流动,为强壮的心跳和声,你能感受到生命在睡眠中的平稳而有力……五指一张,伍月笙紧紧扼住他:“醒了就别装啊!”
    陆领连眼睛也顾不得睁开,一记老拳凿回:“南斗水鸟掌。”
    伍月笙挡住,十指尖尖去袭胸:“抓奶龙爪手。”
陆领笑不可抑地把她抱进怀里,低头拱着她的发顶:“不是一个系统的,打不着。”愧对祖宗啊,他娶了一个女流氓。

    女流氓倒是很有时间观念,严格遵守公司作息,多一分钟不肯陪他耗,妆也没多化就上班去了。这让陆领很不解,前几天她还是九点上班,九点才起床,今天是怎么个情况突然变成好员工了?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爱思考的人,疑惑只维持到卫生间,就随着小便撒了出去,又回来补一个回笼觉。醒来容光焕发,换好衣服去教授介绍的事务所面试。临出门还喷了点儿伍月笙的免洗护发水,溅进眼睛,一路骂滋滋地流泪。

    伍月笙莫明其妙打喷嚏,想不到陆领头上,只心虚地认为是主编在骂她。她犯了个不小的错,上期加页做的那个项目,项目老总以前是某高等院校的讲师,后弃文从商,也搞起了房地产。伍月笙做的人物版,大标题“儒商某某的精品大宅情节”浓墨重彩的汉仪大黑粗体,印出来竟然是“懦商”一笔之误,差之千里啊。幸好此人也确实很儒很懦,并且与公司高层关系摆在那儿,没过多追究。只辛苦吴以添,被大老板叫去开了两个多小时会,出来脸跟硫磺一个色儿的。这事儿责编和校对都没好果子吃,吴以添昨天约了客户走得早,伍月笙已经做好今天挨刮的准备。一整天保持低调,以盆栽的方式存在,盼望被忽略,不过她也知道是妄想。
    吴以添跟电视部的在会议室里嘁嘁嚓嚓一上午,午饭功夫才一个个愁眉不展地散了。相关责任人等噤若寒蝉,莫敢观望,伍月笙费劲地撕着酸奶包装,没注意散会,直到身边突兀地一声:“中午就喝这玩意儿啦?”
    她吓了一跳,点头:“吃完饭了。这是零食。”
    吴以添很失望地:“哦,我还没吃呢。”
    伍月笙没听懂他什么意思,酸奶举过去:“要不给你?”
   “自个儿吃吧。”他心事重重地揉着胸口:“我这胃正酸着呢。”
    伍月笙听着话题不妙,也不敢搭茬儿。
    吴以添泛着胃酸,长叹一口气,转回办公室了。
    瞧这架势又不像是冲她叹的,伍月笙谨慎地斜眼看着,与校对目视:说你了吗?
    没啊。你呢?
    也没啊。
    揣着一肚子问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后来伍月笙才知道他是遇到更头疼的事,根本顾不过来训她。

    那是在几天之后,陆领突然问起老吴那厮忙什么玩起失踪来了。伍月笙也是见天难寻着人影,说不出问道,隐约觉得跟电视部的一个重点项目有关。陆领不管三七十一,连追几个电话把他叫到埋伏酒吧来。
    埋伏对于给苏亮做嫁衣这事儿,气愤自然是不难想像的,他要想报复,多的是手段,但若想挽回没丢到家的面子,就只有一种。历练远比他那张老脸更沧桑的埋伏,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面子,目前已恢复了酒吧一条街大流氓和情场游击战士的双重身份。见到吴以添,还能大声嚎气地调侃对方的忧郁:“咋咋了哥们儿,你媳妇儿也……跟人跑啦?”
    吴以添气得,又不能说太难听的话:“不想点儿好事。”
    陆领很支持埋伏:“你这脸色儿让人想好事儿太难了。”
    吴以添往沙发上一靠:“再难还有我现在难?三五知道吧?就是外斯坦小镇那模特的事儿。”
    伍月笙茫然。
    与她职责无关,吴以添也没怪她不关注,呷着酒抱怨:“给他们拍广告片要找一个模特。都找好几个了,开发商都不满意……”
    伍月笙打断他:“那片子还没找到人拍呐?郑总不说月底年会儿上当成果放吗?”
    吴以添苦着脸:“你就别刺激我了。要不我急得啥呢?”
    埋伏只手搭在吧台:“咳!我,当多大事儿。大活人的,还不哪儿都能划、划拢。”
    伍月笙也不明白他怎么难成这样:“就是,埋伏一晚上睡仨模特儿,早上随便让你领走一个不就得了。”
    埋伏谦虚地笑:“慎重,慎重。”偏还极其暖昧地摇摆肥腰。
    吴以添抬手就给毙掉了:“人家要用男的。模特公司从头翻到尾,也找了几个试镜,根本样带拿过去甲方一看就不行。”
    伍月笙撇撇嘴:“他们想找多大的万儿啊?”
   “万儿不万儿的还不是问题。你不也知道那项目吗?一个使馆区的精品公寓。”吴以添也不觉得甲方要求苛刻,确实是那些模特儿基本上都各大艺校兼职的,没那经历,演不出来成功人士的眼神儿。连职业演员他都托人找了,不是那个调,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把人叫来了,自己却在一边玩骰盅的陆领,关键时刻才吱声:“使馆区啊,找外国人拍呗。”
    吴以添也不是没这根筋:“你当满大街都是外国人给你拍广告片呐?”
陆领一个高难度挑战动作,晃丢了全部骰子,没得玩了,转过来加入他们聊天:“外国人啊?找乔喜龙呗。先是模特,后来自己开造型公司……”瞅着伍月笙,有话要说,又没说。
    伍月笙替他补全,免得憋死:“除了想泡我,其它都成功了。”
    陆领讪笑。

    搬家之后陆领和乔喜龙仍有往来账,伍月笙对此颇有微词,原话是:“没勾搭成我,倒把你钓去了。”陆领带有些诡异的厚道,坚持要跟人交待一下说他们搬走了,不要彪的呵继续往窗口塞玫瑰花,再被当成踩盘子标点儿的给逮起来。结果陆领的担心还是来得太晚了,乔喜龙回老家待了一阵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敲伍月笙家窗户,送她法国原产的葡萄酒……然后就被新搬来的女孩儿给缠上了。陆领狠狠落井下石:“让你跟老子称兄道弟的还想撬行,活该!”骂归骂,他推荐埋伏出手为乔喜龙解围,乔喜龙也卖个顺水人情替吴以添拍广告片,吴以添回头腐败一条龙答谢大家。
    变成皆大欢喜的一件往事。
    以前伍月笙看到陆领凑局打麻将一样把东南西北不相干的人往一块儿圈拢,觉得无聊,后来是沉思,再后来匪夷所思,于是只能看着东北大地痞和法国浪漫派一桌划拳吃火锅,佩服她老公的超强整合能力。无怪连陆妈妈都说他像人贩子似的,一天只要六零在家,电话不断。有一回吴以添很认真地建议他做猎头,陆领说行啊,那我把大乔猎给你了,你们俩一人给我拍两万块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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